103 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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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一聲冷哼
第二天一大早，莫欣欣就起來準備一切，王府宴客需要準備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菜色，表演，人員的排程，一樣都少不得，雖然幾個大丫頭也算得力，終歸還是少不了讓他操心的地方，好在這些事也是處習慣了的，做起來也不算費事，只是瑣碎些。
總算一起都處理妥當了，本來這樣的宴會她是不該出席的，但因為雲錦瑟要出席，為免了只有她一個女眷出席的尷尬，莫欣欣便也一起陪著她入了席，只是在座席前加了一個小屏風，後面亮著燭火，今天來的人不少，莫欣欣不由皺了皺眉頭，現在已經是這樣的時刻了，真不懂得，雲錦書也不知道多避違一些，不怕招惹皇上的忌。
就在這時候，莫欣欣突然發現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黃金甲的護眼置，讓人不能十分的看的真切，可是那身影，那眼神，分明，分明就是唐少寅，莫欣欣立時覺得手心裡開始冒出了汗，她不由自己的呼吸開始變的短促，那一瞬間，如是流年都停住了腳步，只是讓人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只是那樣呆呆的看著那個人走了進來，然後擇了一處地方入席，莫欣欣的緊張與顫抖傳遞到了一側的雲錦瑟的身上。她一面詫異莫欣欣此刻反應太過強烈，一面小心地抬眼看向莫欣欣。
莫欣欣不由咬了咬自己的脣呢，何苦？何必呢？相愛無錯，相遇是緣，可是他們的無錯卻成了錯，因為那緣已經相錯。既然緣份已經錯斷，何必痴心念著？又何苦這般在相遇後，掙扎如此？
這些時候，他去了那裡，卻將她一個人丟在這樣獨孤的地方，讓她知道每個人只能獨自面對生命的黑暗深淵斷崖絕壁，風聲呼嘯，自身不能保全。又有誰可以互相依仗，長久憑靠。
雲錦書與這些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其實不是他人在奉承著，迎合著，陪著東一句，西一句的閒扯著，直到一襲繡著山水錦繡的玄色錦袍包裹著一個修長的身影落落大方的坐在人群中間，如是君皇一般。
先皇賜下的瓔珞珠冠下的英俊容顏應和著他身上的玄色紋袍在眾人的注視下，帶著一份玩世的逍遙與皇者的威嚴矛盾著，眾人都在看者雲錦書。
雲錦瑟此刻卻是一眼也沒抬頭去看。她還在想著莫欣欣是看見了什麼，突然變的這麼激動。那其中的意思實在太多太多，她跟在落雪國生活這麼久，生活只教會了她明白一件事，就是察顏觀色，莫欣欣那眼神分明是在想了些什麼，可是這場裡有什麼人能讓她這般激動呢，她不由打量起了自己的這位二嫂，她一向其實還是比較淡淡的，便是對著自己貴為王爺的二哥，其實也多數的時候，都是淡淡的，可是這一次，她卻這樣激動，總歸是應該有原因的？
同樣不去看那位王爺的就是莫欣欣了，她這會時候低著頭，看著自己落在桌上的手，其實這時候還有一個人也沒有看雲錦書，以他那戰場上都銳利地鷹眸怎麼會看不到這屏風後的女子的顫抖和發覺她的激動。甚至在那一瞬間，心都感覺到燃燒了火焰，似乎能看到她的眼裡有著那無限地深情，可為何在這麼久的時間，她都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動作，讓自己明白她究竟還有沒有變？
莫欣欣正坐在那裡，雲錦瑟突然微微抬了下巴朝那邊一點，莫欣欣悄悄地用眼掃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雲錦書已經把眼光落在了自己這邊，他本來就是大家的中心，他看向這裡，誰還會不注意這裡？
莫欣欣不由有些緊張的握起了面前的酒杯，也看不清裡面是有多少酒，便悶頭喝下了，好辣，這一口酒嗆的她幾要咳出聲來，卻只能忍著，不敢出聲，她不想，不想讓大家更加註意她，忍的眼角都不由流出了兩行淚花。心裡被抑制的一切似乎在抗爭著奔湧。好半天，莫欣欣的脣角微微一拉成笑之後收了眼，專心的低了頭。不該看的不看，不該
想的不想，一切就當非禮勿視，非禮勿念的好。她在心裡對自己安撫著，卻不知道，雲錦書正準備叫大家一起在園裡走動走動的，卻看到了莫欣欣這副樣子，不由冷哼了一聲，他的目光之利，怎麼會發現不了她在看著誰？
他不動聲色的站起身，眾人云從，輕輕哼了一聲，然後走到戴著面置的唐少寅面前，淡淡的說道：“不知這般專心，是在看什麼呢？” “哦，王爺，剛才似看到了一朵春日之花。”唐少寅終於被雲錦書的詢問告別了那份恍惚，對著身邊的王爺欠身作答。
“春日之花？”雲錦書的嘴角含笑，眼光裡卻是帶著利忍之氣的，只是那般瞧著他，然後淡淡的說道：“不知道瞧的是哪一朵？”
“先要請王爺原諒臣下的鹵莽。剛才不經意見注意那位屏後佳人的笑，仿然間，便覺那笑如花。此花有盛夏般的美豔，有深秋般的絢爛，更有寒冬下的晶瑩，當然，還有春日的朝氣。於是臣一個恍惚不覺憶起一位曾擦肩而過之人，但錯過，便只能是錯過，如同自夏日開過的花一般，便是燦爛一但花開一瞬，又怎麼能再去挽回呢。”
“哦，原來是為此恍惚。懂得放下，也是一種本事，男人必須要學會拿的起，放的下。”雲錦書笑著說完不再看他，就招呼著眾人應景的作點詩詞，並假意的和其他的人論起這方面來。
於是，雲錦書身邊的官員們互相吹捧著紛紛與那使臣論起詞句起來。而云錦書則不時的眼掃向那不遠處的屏風後的身影，更有意無意的看著那一側明顯還有些心神不在的唐少寅。
雲錦瑟看著一側還在心神不在莫欣欣，卻在這時候，莫欣欣突然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一時尷尬，莫欣欣看見雲錦瑟看自己的神色，立時臉色有些變了，心下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現了.......
雲錦瑟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她趕緊轉過頭去看著眾人中的雲錦書，見那人群中有一員紅衣，是當朝最有名的女將，珂郡主，突然心下一亮，淡淡的說道：“帝王的心，不是我們能懂的。我只記娘在我小的時候曾說過句話：越喜歡的就越要看淡，否則你只會失去。如果喜歡的是不該喜歡的，那就不是失去，而是引禍。但是喜歡了，無法割捨，那麼就藏著掖著，千萬別去讓別人知道你的在意。我不知道這話告訴你是否合適，但是要記得，不要想把男人管束的太緊了，沒有男人願意受女人的管束，特別是我二哥這種，心裡住著一個皇者的男人，免得……”
“我知道了。”莫欣欣點點頭。
莫欣欣有些恍惚的跟著雲錦瑟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桌前，她的眼前一會是那唐少寅的相貌，一會是雲錦書的容顏。忽然間。她有些憂傷。因為她想起自己跟了雲錦書這麼久，她看著他。看著他將自己慢慢佔有，心也不過是不甘，不過嘆了一句，這就是她的男人了……雲錦瑟看著莫欣欣的樣子，心裡捉磨著她與唐少寅之間會有什麼關係，但兩個人就這麼各是各的心思在下人地伺候下，坐在那裡飲著茶。
“二嫂，本宮想起個事，想問問你。”雲錦瑟那一瞬間目光似水，難得地洩露這一絲平緩，沒了平時的那份犀利。
“說吧。”莫欣欣的心緊張起來，她今天是失態的太多了，好在剛才好像雲錦瑟以為她是吃醋，若是讓她知道了真相，她該如何自處？說著話，莫欣欣不由強自微微一笑，那本就美貌的容顏將一種知性的美，一種特有的清醇寧和的表露了出來。
雲錦瑟笑了笑，反是說道：“算了，二嫂，我累了，先回去歇著。”一路搖曳之後，雲錦瑟終是走了，反是留下莫欣欣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
莫欣欣正坐在屋裡歇著，心裡越發煩亂，不由皺眉說道：“傳紅玉過來給我彈個曲子吧。”婢女聽了立時下去準備著，莫欣欣端著茶，正聽
著曲，心裡才覺得平靜了幾分。
柳夫人又不知趣的衝了過來，遠遠就聽丫頭們在外面嚷道：“回柳夫人地話，王妃她沒在午休，已經起來了，正在聽曲……”柳夫人就一把推開了她，急急地往那殿裡衝。那丫頭顯然沒想到柳妃會這麼推自己，這麼一推趔趄一下，險些就倒了去。等她站穩了，眨巴著眼平了氣息，柳夫人竟都只剩個影子在殿門前了。這把她一驚，急忙去追。這會子王妃氣壓正不好，柳夫人這麼不通報的進去，怎麼都是失禮之行，自己這傳話地可要挨板子地啊。
她只能追，宮裡的規定是禁止喧譁的，尤其是在這，王妃的規矩嚴的很，若是自己再叫停了柳夫人，這板子是一樣免不了的。當她追到殿前的時候，柳夫人已然是進了殿了，那丫頭直接就跪坐在了地上，心想著剛才還不如藉著被柳夫人一推自己摔到地上去的好。這下，板子是挨定了。
柳夫人一衝進來，那彈曲的紅玉，驚的手也抖了一下，弦也斷了一根，嚇的趕緊跪了下來，莫欣欣不由眉頭一挑，看著這柳夫人，心下想著，這女人又欠收拾了。
“你們都給我出去！”柳夫人進了殿，看見眾人，不由的心煩，直接就揮了袖子，攆人出去。
“日日修習女德，難道就是這個禮數嗎？”莫欣欣話語明顯的夾雜著怒氣，說著話，手裡的茶杯冷冷的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然後又冷哼一聲。
柳夫人急著說道：“王妃......”
“啪！”一個茶杯還帶著茶水直接就朝地上砸了去，那茶杯在地上碎裂發出悲鳴，而茶水卻濺起。紛紛落在了柳夫人的衣袍下襬。茶水濺上了她地手，柳夫人疼的手一縮，茶水的熱度在她的手上蔓延。
“柳夫人，這裡是王府。不是你沒出閣的柳府！你的規距在那裡學的？”莫欣欣此刻已經是雙目含怒，那丟了茶杯的手還拍上了軟塌上地矮桌。
柳夫人此刻才完全是反映過來，想起莫欣欣過去的厲害，還有云錦書對她的坦護，立刻朝地上一跪，那怕面前還有茶水，只是還好沒有茶杯的碎片。“妾身糊塗，是妾身鹵莽。妾身見過王妃，向王妃請安。”
“哼。”莫欣欣鼻子裡哼了一聲，似是不滿。
殿內幽幽地。只有莫欣欣和柳夫人兩人，莫欣欣毫不客氣的數落起柳夫人來：“你說你急地什麼勁？有個事你就不能沉住氣嗎？你看你今天這樣像什麼，不知道是急著個什麼事？”
莫欣欣是真地氣，平時或許這點小事，她也就過了，數落幾句，也就讓她過去了，但是今天她本來就因為唐少寅的事在那心煩意亂，現在柳夫人還來給她添堵？
她怎麼能夠不氣，她越想越是煩燥，便對柳夫的態度越發差了，只是那般瞧著她，柳夫人好半天也不敢抬頭，只是說道：“王妃寬容大量，原諒妾身這一回吧。”
跪在一地的茶水裡，看著那樣子，說不出來的可憐，可是莫欣欣那裡會同情她，只是冷眼看著，然後說道：“你到是為了什麼事，卻是說出來呀，若是說的有理，本宮或許會考慮原諒你這一回，哼，但若是說不出來個理由，你可緊著你的皮。”
說完話，只是這般瞪著柳夫人，柳夫人平時也是個硬角色，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聽到莫欣欣的話，卻是急的哭了出來，一邊哭著，一邊跪走到了莫欣欣的腳下，伸手拉著她的裙襬，然後可憐兮兮的說道：“王妃，妾身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妾身這一次吧。”
這一下，把莫欣欣也驚的不起，她一抬頭，卻是嗅到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原來柳夫人早就在跪走的時候，讓茶杯的碎片撞傷了腿，這一下莫欣欣也就軟了，她正欲讓柳夫人起來，卻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冷哼，莫欣欣一抬頭，只見那門側已經站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