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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雪後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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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雪後 夜宴

下午時分,忽然來了一道聖旨,說是晚上會有盛大宴會,辛情嘆氣,這吃喝玩樂的**活動還真是此起彼伏,只不過,今天要小心了。

天黑些的時候,辛情紅色盛裝打扮了,看一眼鏡子真像是個妖精,拓跋元衡見到她的時候眯著眼睛,滿臉不悅之色。看一眼昭儀,白色衣裙,渾然似仙。

龐大的儀仗到了宴會的地點,這次與上次不同,奚祁、拓跋元衡的妃子們坐到了一起,辛情挨著蘇棻,蘇棻一身紫袍,看起來華貴異常,和她淡淡虛應了一下便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快速看一眼並排坐著的兩位皇帝,辛情實在很想知道他們現在感想如何。收回目光四處快速掃了一圈,辛情看到一個男子,之所以注意他是因為他冷冷地看著自己,一副憤青的樣子,辛情不認識他,轉念一想,一定是認識蘇朵的人,可是這麼憤青的樣子,好像抓到蘇朵紅杏出牆一樣的人到底是誰?為何那日沒見?還是奚祁特意安排的?想到這兒笑了,若是奚祁安排的可真是好玩了,若是他再把靳王也帶來就更熱鬧了,那個王爺上次在帝都也是一副要凍死她的德行。這蘇朵看來女人緣不好,男人緣倒是超好,個個的表情都像是要把她永遠冰凍保持青春常在的德行。只有一個人例外,蘇豫。

不想了,辛情放眼望去,露天的宴會場地鋪著紅毯,燈火通明,富麗堂皇,不知道一會兒又有什麼精彩的噱頭,辛情有些期待奚祁會搞什麼鬼!

開場還是一樣,讓人頭暈目眩、口水直流的歌舞表演,辛情慢慢喝著酒沒啥興趣地看著。就算再精彩的節目天天看也會噁心的。

“真是無聊!”辛情小聲說道。

“貴妃累了?”蘇棻淡淡問道。

“累了也得撐著啊。”辛情說道。辛情如此說著,卻輕輕託了下巴嫵媚地看著場上。蘇棻淡淡地笑了,辛情側臉看她,總覺得她的笑帶著些許的苦意。

說完了幾句廢話再抬頭看,場上已變了氣氛,有些劍拔弩張,辛情眯了眯眼睛,直覺地看向拓跋元衡,他一臉平靜。回過頭,辛情全身進入防備狀態,好戲要登場了嗎?

結果,卻只是兩國武士的比試,辛情微微一笑,搞這麼大的排場原來就是個比武,不過,她喜歡,自從有了從房頂往下跳的經驗她就喜歡上了飛來飛去的感覺。

辛情感覺到了蘇棻的緊張,她的拳頭不自覺地正慢慢地攥緊,辛情有些奇怪,但是心也隨著她拳頭的緊握而慢慢提到了嗓子眼,蘇棻知道什麼?難道~~~會有刺殺?辛情聚精會神看著場上的刀光劍影,可是幾輪下來,除了場上越來越熱烈的氣氛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偷偷看一眼,蘇棻的拳頭死死地攥著,辛情甚至想如果她和自己一樣戴了指甲套,恐怕會穿透手掌了。有些想不明白她在緊張什麼~~~~~

正想著,一個男子上場了,辛情看去,是剛才瞪著他的那個

“大戎皇帝陛下,臣素聞貴國獨孤國舅武藝高強,心下仰慕,不知今日臣可有幸能得國舅指點一二?”那男子說道。

辛情蹙眉,難怪蘇棻緊張,原來有人要與蘇豫一較高下,可是這個人是誰?

“哦?獨孤豫,你可願意下場一試?”拓跋元衡朗聲說道。

獨孤豫起身出列說道:“臣遵旨。”邁著平穩的步子走上場。

場中兩人相視而立,辛情看著蘇豫,心下有些緊張,雖說她相信蘇豫的功夫,可是這男子故意尋釁一定是有備而來要在兩國皇帝面前露臉的,那麼,如果蘇豫輸了~~~~蘇豫丟人、她獨孤貴妃丟人、拓跋元衡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握著酒杯,心裡轉了無數個心思,辛情也只能靜觀其變。沒發現,自己握著酒杯的手也正慢慢地用力。

“請了!”蘇豫依舊溫文的聲音,一身白衣在夜風的吹拂下忽然就很有了大俠的風範。他對面的人只是冷笑了一聲,作了個辛情看不懂的手勢,然後在她沒反過神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交手了。蘇豫的那一身白和那男子的一身青在快速移動中顏色很協調。

本來兩人是赤手空拳的,可是辛情沒看清楚的時候那男子手中已多了把軟劍,皺了皺眉,蘇豫已後退了好多步,看起來處於頹勢。辛情有些緊張,倒不是怕蘇豫輸了,而是那劍——辛情不懂這些東西,可是也能感受到那劍的招招逼人之勢,似乎暗含殺機,辛情忽然看了看蘇棻,她光潔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

深吸口氣,辛情平靜下來看場上,再怎麼樣這男子應該不會在這裡殺人,否則太拂拓跋元衡的面子,計較起來他是得不到什麼好處的,如此想著辛情安了心,只是不知道蘇豫為何看起來故意忍讓於他。

蘇豫的招數看起來都是很優雅的,白衣飄飄的閃躲著,那劍雖然凌厲但是也沒有碰到他的衣角。時間慢慢過去,那男子的下手更加凌厲,蘇豫的頹勢愈加明顯,辛情皺眉,哼了句:“原來不過是仗劍欺人。”聲音雖小,但是相信蘇棻也聽得到,她側頭看了辛情一眼沒說話,眼神複雜。

可能是退到無處可退抑或是蘇豫厭了,即使辛情不錯眼珠地盯著他也沒看清楚他手裡何時多了一隻竹笛,那笛子在他手裡成了武器,即使對方再凌厲也被他輕鬆化解,總之,蘇豫的一招一式在辛情看來都是優雅的,不咄咄逼人,跟他的人一樣

很好,辛情想著,看看蘇棻,她的拳頭已經不那麼緊了。

終於,場上的兩人以平手停止了比試。

“看來,獨孤國舅比朕的國舅更勝一籌!”說話的是奚祁。

這句話讓辛情一震,覺得是說給她聽的,兩位國舅?蘇豫是一個,另外一個也是?想想蘇棻從頭到尾的緊張,辛情忽然想到這男子的身份了——蘇向,蘇家的將軍,難怪武藝高強。

“哥哥還真是下手無情!”辛情輕聲說道,看了一眼蘇棻。

蘇棻沒說話,只是衝她淡淡一笑:“獨孤國舅武藝不凡!”

“只不過,太手軟。”辛情說道。當哥哥的為何一副要致弟弟於死地的打法?有什麼深仇大恨?真是很值得深究的問題,而這個答案她想去問蘇豫。

蘇棻還是淡淡一笑。

蘇豫和蘇向已各自重新落座,辛情看向蘇豫,他仍舊是一臉的平靜和溫和,似乎剛才並沒有經歷那樣一場動人心魄的打鬥。再看向蘇向,他的憤青表情更明顯了。收回目光,辛情輕啜一口酒,毋庸置疑,這是奚祁安排的好戲,可是目的是什麼?激起她的罪惡感?讓她看看因為她的離開而讓蘇家的公子們兄弟鬩牆?似乎也不太可能,畢竟奚祁應該已經知道了“蘇朵”是多麼冷漠的人。那到底是為了什麼?

正想著,奚祁的聲音又傳來:“獨孤國舅更勝一籌,不知兩位貴妃如何!蘇妃只是善舞,恐怕獨孤貴妃要更加多才多藝吧?”

辛情很想把手裡的杯子扔過去砸他腦袋,還真是怕蘇家出的醜不夠多呀!兄弟倆鬥完了又輪到姐妹倆,缺大德了,只是不知道拓跋元衡會怎麼說,如果這個混蛋敢讓她出去當舞姬她發誓讓他再沒有一個兒子出生。而且把他其餘六個兒子全部閹了。辛情悠閒地喝了口酒,等著拓跋元衡的回答。

“獨孤妃一向懶散,琴棋書畫上樣樣不通,與蘇貴妃怎可相提並論,不必比了,免得獨孤妃丟了面子回去又跟朕鬧

!”這是拓跋元衡的答話,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朕的昭儀能歌善舞,尤善彈琴,比獨孤妃不知強了多少倍!”

辛情用酒杯擋住嘴角的笑意,看在他如此說的份上,祝他多子多孫多福氣。

“哦?不如昭儀彈琴,蘇妃伴舞,也讓朕見識見識!”奚祁說道。

“好!常聽說蘇貴妃舞藝超群,不想今日有幸能得一見,求之不得!”拓跋元衡的虛應。

辛情微微側頭,用餘光看蘇棻,她臉上是淡淡的苦笑,她起身了,迅速掃了辛情一眼然後到了御前,和昭儀並列,兩人齊聲道:“臣妾獻醜。”

早有太監們抬出了琴案,擺好了古琴。

“臣妾就為陛下彈奏一曲《綠么》。”昭儀微微福身,到琴案邊優雅地坐下,和蘇棻對視一眼,琴聲如行雲流水般響起,蘇棻也應曲而動,長袖飛舞立刻便有了無數的嫵媚風情。辛情仔細看蘇棻的臉,很平靜很淡然,但是看了卻心裡不舒服,她在強忍著一些東西,而辛情猜——那是屈辱感。一朝貴妃被皇帝丈夫推出來跳舞娛樂所有人,如果她本來就是低微的出身也就罷了,偏偏她是國相的女兒,尊貴的不得了,可是現在她要舞給所有比她父親官階低的人看,這種屈辱想想已是不寒而慄。

這個奚祁當真是殺人不用刀的混蛋,比起拓跋元衡來他更狠!想到此偏轉頭看向拓跋元衡,他沒看她而是專心地看著場上的表演,辛情回過頭喝了口酒,想笑,拓跋元衡一定在看他心愛的天仙昭儀,心疼也沒有辦法,這就是男人。舍了孩子套狼的男人們。

在辛情胡思亂想中曲終舞畢,兩人福了福各自歸座,兩位皇帝不免又誇了對方的妃子,辛情沒心情聽,目光追隨著蘇棻直到她優雅落座,辛情親自斟酒一杯:“蘇貴妃果然舞藝超群,虧了皇上了解我的本事,否則今天可真要大大地丟臉了,我敬你一杯。”

蘇棻接了酒掩袖一飲而進:“獨孤貴妃繆讚了。”

“我說實話!”辛情說道。

這個小小的高氵朝過後,歌舞繼續,偶爾還有火樹銀花來渲染背景,不過,辛情已經半點興趣也沒有了,只是扯著微笑的臉皮撐著。好不容易快到了深夜這宴會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