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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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毒

一夜無夢。

但是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卻發現枕頭上有幾點痕跡。

我愣了一會，輕輕撫摩著那柔軟的痕跡，冰涼冰涼的，那是……

“你臉色不好，就不要起來了，再睡一會。”他抱住我，我的臉貼在他的心口上，無言的依靠著他。

幾分鐘後，我假裝睡了過去。

我並沒有睡著。雖然很想盡快入睡，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有些莫名的煩躁，叫來小茹，點了一瓣薰香。

清雅迷蕩的甜香，綻放著柔美的氣息，後來想想，那個時候的我，真傻。

過了幾日，我幾乎到了不聞著薰香，就睡不著的地步。

頃刻之間，我們發現了不對勁。

請來大夫診治，得到的結論是——我大約是中了蠱，而身體裡的蠱蟲特別喜歡聞香味。

我的手一抖，茶水頓時潑灑出來。

冬天的天，有點陰暗。

一陣喧譁過後，終於什麼也聽不見了。

小茹只是小心地扶著我，好像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不知道。

其實心裡，卻是升起了萬千波瀾。

是什麼時候，什麼人將蠱蟲下到我身上，又怎麼算準了，一天之前沒有反應，過後才顯出端倪出來。

難道是——

該死的！！！

低垂的夜幕中，冷露悄然落在枝頭，無聲無息地濡溼大地。

“那一天……”他說。

嘆息般的風聲。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允禮，幫我戒蠱癮吧。”

他閉上眼睛，不再說話，英俊的面孔上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悲哀。

略帶涼意的風迎面撲來，我從來沒有象現在這麼清醒。

我知道這蠱毒就像是現代的毒品，不過說白了，似乎更高階些。

大夫說，只要我撐過三天，不去用薰香，再用九轉金針，將蠱蟲引出，就差不多了。

我叫來了小茹，吩咐她將我的四肢綁起來，因為怕我受傷，允禮還特地交代在手腳腕上都墊上一層絹布。

看著忐忑不安的他們，我笑了一下：”別擔心，我一定能堅持下去。”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他們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與我對望，他一直微笑著看著我。

我也不時的對著他們笑笑。

只是，到了晚上，渾身就像是螞蟻咬一樣，每一個細胞難受著。

一開始，我只是掙扎著，咬著牙不說話，到了後來，我將手把床單緊緊地拽著，直到“撕拉”一聲，床單都撕碎了。

“好……難受……”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允

禮，我好難受，好難受……“

”乖……熬到這段就好了……“

”福晉……“

小茹輕輕的喚著我，不停的用溼毛巾，擦拭著我的臉。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我終於安靜下來。再看允禮的手指，已經血肉模糊。原來，我在最痛苦的時候，把他撫摸我額角的手，拿來咬了。

“你，怎麼這麼傻……”

“我只是想陪著你一起難受……”

“允禮，我是不是很沒用。”

“不！你很了不起，我們已經挺過一天了，放心，以後會一次比一次好挺，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嗯。”

挺過一次蠱毒，我就餓了。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

他眉間略松，將我的布條解開，還叫小茹出去做飯。

小茹得了吩咐，馬不停蹄地出去了。

再回來，手裡多了一碗粥。

我靜靜地坐起來，允禮也不去管手上的傷，固執的要餵給我吃，還不停地要我再吃一口。

我們三人就這麼窩在房裡，每次挺過蠱毒後，他們就把布條鬆開。

兩天下來，我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麼難。

未來，似乎就在不遠處給我們招手。

有些人，也該付出她應有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