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穹帳千里收樓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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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穹帳千里收樓蘭(下)
天佑九年初夏,信國入侵夢華朝。易家軍統制易輝,關翔率先截擊信國部隊於邊境,血戰一日,殺敵七千。當時,人為血人,馬為血馬。之後,易家軍三度在邊境,黃州附近與信國部隊交戰,雖然是敵強我弱,也從未嘗一敗。一個月之後,戰事進入對峙階段。
與此同時,易家軍為數不多的一支部隊由主帥易鋒之子易輝率領入侵了信國圖城,攻打半月,竟然打下了圖城。圖城雖然人數不多亦不富庶,卻是處於信國部隊糧草的補給線上。信國部隊放棄了在夢華朝的陣地,匆忙回軍。戰爭局勢急轉而下,夢華朝邊境危機頓解。
多少年後,夢華朝的史書上,寥寥幾筆記下了那一段危機。史書的筆,永遠也沾不盡戰死疆場兒郎的血。
那樣的慘烈,艱難得來的勝利,經歷過的人,必然是會銘心刻骨,永誌不忘。
從黃州出發的時候,易輝率領的兩萬易家軍兒郎鮮衣怒馬,意氣風發,回軍的時候,只剩下不足一萬六千人,而這其中,重傷者不少於四千。
黃州城門外,易輝單膝落地,向他的元帥,父親交回了帥令。
易鋒拍了拍愛子的肩膀,又向他身後的將士們拱手行禮:
“易鋒謝謝諸位!謝謝諸位拼死殺敵,保家衛國!夢華朝會記得這一戰,夢華朝的百姓會記得的!”
易輝的凱旋而歸,信國的大舉撤退,讓這場戰爭劃上了最後的符號。離開了戰場,清點著陣亡的人數,撫卹亡者,照顧傷者,雖然是有休假,但是易輝仍舊跟隨在父親身邊奔波。
看著臉色蒼白,額頭滿是冷汗,還一手扶著腰,強撐著身子跟隨自己左右的兒子,易鋒也是不忍:
“你身上是不是有傷?這些日子,想來你也是累壞了,該在家休息啊。”
“元帥,屬下的傷不打緊。這些將士們為國捐軀,為國流血,能為他們做點什麼,是易輝的本分。何況,北軍是戰爭中傷亡最大的,作為主將,屬下怎麼能心安理得呢?”
易輝說的坦然。
雖然往日在軍營裡,易輝也是一直以元帥相稱,但是,此刻軍帳中只有兩個人,易鋒禁不住的皺眉。
“易輝,你是不是為出征那一日的軍令怨恨父親?”
易輝身子一震。
“爾若敢不用命,提頭來見!”
這句話這些日子一直縈繞在易輝的耳邊。他知道北軍在戰爭中的地位,知道自己身負的重任,可是在敵強我弱,勝負難分的戰場上,輸贏難定。如果他失敗了,父親會不會真的將他軍法處置呢?
“兒子豈敢怨恨父親!”
聽出了父親聲音裡的不滿,易輝屈膝跪地:“父親,怨恨這個字太重了,您這麼說,兒子受不起!若是兒子有輕慢,不敬之處,您儘管重重責罰,可是請您別這樣想……”
易鋒一聲長嘆。
“你太過謙卑謹慎了。戰場之上,有的時候是隻能贏不能輸的。一步棋輸了,可能就滿盤皆輸了。一個輸了戰爭的將軍,就算是他如何的努力過,也都是敗將,也都是罪人,你明白嗎?軍人,是時刻把自己放在刀鋒上浪尖上的人!不能有片刻的鬆懈,驕傲,自滿!”
“兒子明白!”
“還有一件事情……”易鋒緩了緩:“這一次報功,王子豪和關翔的是頭功,北軍上報的普通將士的功勳和撫卹按照最高的上報,你沒有異議吧。”
易輝一怔,旋即反應了過來。
戰爭中,最艱難的部分是由北軍去攻克的,他的長驅敵境,在關鍵時刻扭轉了戰局。但是,軍中各位將軍都是努力的在爭取功勳。北軍傷亡很大,他也在爭取將士們的撫卹。父親的意思是,給北軍士兵以優厚的撫卹,而他的功勳,要相應的報的低一些,以平衡軍中的將士。
“父親考慮的周到!兒子明白,沒有異議!”
易輝抬頭看著父親,坦蕩的說。
易鋒微微一笑,心中很是寬慰。
“起來吧。”
易鋒吩咐著。看著兒子撐著腰緩緩的起身,每動一動都是緊皺著眉頭,易鋒心有不忍:“你回家吧,好好休息。為你的將士們安頓也不是一朝一夕事兒,要記得保重自己。”
“是。”
易府,易輝剛剛一進門,便被一群女孩子圍住。
一身水紅衣裳,深情脈脈的凌霄,白衣勝雪,泫然欲泣的燕娘還有那一襲藍衣,寒月微微含笑。
“你終於回來了,你們出征的最早,歸來的卻是最晚的……”
顧不得在場的眾人,凌霄上前擁住了思念已久的未婚夫,伸手撫摸著易輝消瘦的臉頰:
“你瘦了,憔悴了,你可是受傷了……”
大庭廣眾,易輝被凌霄抱住,很是不自在,他伸手把她來開:
“別這樣,我沒事的,我好得很,這不是回來了……”
“輝兒……”
正說著話,有人通知了肖氏,肖氏在眾人的攙扶下,顫巍巍的來到了前院,輕喚著愛孫。
“奶奶!”
易輝快步上前,跪在肖氏的腳下:
“孫兒給奶奶請安!”
說罷,規規矩矩的叩頭。
“起來,起來……讓奶奶看看……”肖氏俯身要伸手拉易輝,易輝趕緊起身,攙扶住肖氏。
肖氏關切愛憐的看著孫子,當年膝下承歡的黃口小兒,終於成為了像其父一樣勇猛無畏,眾人交口稱讚的將軍了。
肖氏撫摸著易輝的臉,禁不住的潸然淚下。
“奶奶,您別這樣啊,孫子回來了,是喜慶的事兒啊……”
“好孫子啊,好孫子……”
肖氏不迭的感嘆著,由著易輝和肖氏攙扶進屋。
凱旋而歸,一家人又得團聚,也是在這一刻,易輝才感到了些微的喜悅。
鄴城何府裡,寒星拿著邸報,反覆的看著,忍不住的一絲笑意掛上了嘴角。
不遠處的**,凌然半靠著,微笑的看著他。
懷胎已經九個月了,凌然胖了許多,小腹凸出,完全是一副慈愛溫和的準媽媽的樣子,再不見當時的凌厲殺氣。
“你笑什麼呢?這邸報看了好久了。”
“信國退兵了。易輝的本事超出我的預料,我怎麼能不高興!”
說著話,寒星把手裡的邸報遞給了凌然:
“這一回,真是驚險,凶險啊,沒有想到,易輝的本事是越來越大,不負眾望啊。”
“可是,這獎賞,也不高啊。”
凌然嘆道。
“易輝還年輕,建功立業的機會很多。何必急於一時。多為部下人著想,能忍得住,捱得住,才能長久啊。何況,保家衛國也不單為這勳賞功名啊。”
寒星不在意的說道。
凌然伸手拉住了寒星的手:
“有夫如此的心胸開闊,凌然幸福的緊啊……”
寒星伸手輕輕撫摸著妻子的凸出的小腹,胎兒似乎感受到了撫摸,微微的動動迴應著,凌然感覺到胎動,臉上浮出笑意。
“能得到你如此的偏愛,也是寒星的幸運了。”
凌然忍不住的一怔,一瞬間,煙霧籠罩了雙眸
“你可真的是這麼想?有你這句話,就算是為了安慰我,我也是感激不盡了。”
“別胡想那麼多了。”寒星安慰道。
明明感覺不到幸福,卻是要強裝出幸福的樣子。人前人後都帶著假面具,壓抑著心中隱隱的抑鬱,不滿,傷痛。這一年裡,寒星的辛苦,不足為外人道。然而,身邊的人,又如何的感受不到呢?
“對了,你說有沒有可能,信國和離國會轉而襲擊鄴城呢?黃州易家軍強大,人所共知。他們攻不下強敵,也有可能襲擊鄴城,或者其他實力比不過黃州易家軍的軍隊?”
良久,凌然問道。
“我有這個猜測,所以提議加強邊防,但是何元帥和安將軍都認為信國失敗了,離國去年也失敗過,兩家不會捲土重來的。所以,拒絕了我的建議。”
眉宇間有隱隱的憂愁,寒星淡淡的說。
離國和信國軍隊的調動有些異常,信國這一次襲擊黃州,雖然沒有成功,三十萬損傷近三萬,但是,這樣也算不得是致命的傷害,未必,信國就會放棄蓄謀已久的侵略。
然而,他所有的意見都被棄之不用,若可奈何呢。
“父親和諸位老將們越來越固執,保守了!”
凌然不滿的嘆氣:“慕大哥,真的辛苦你了啊……”
寒星勉力的一笑:
“再有一個月不到吧,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不要理會這些煩惱的事情,多想想開心的事情。”
凌然微笑著點頭。
“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外面突然的一陣喧譁。
門被家人開啟。
“怎麼回事?”寒星斥責道。
“姑爺,是軍裡的人彙報戰況,說開戰了……”
寒星皺眉,撇開了家人,直奔客廳。
“慕將軍,信國和離國的聯軍突然出現在鄴城與離國的邊境上,鄂將軍率部開戰了!”
士卒彙報著。
寒星握緊了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半月前他提議加強防備未被採納,鄂富在邊境的部隊,並不會比去年初的強幹多少,想阻擋離國信國聯軍,近乎痴心妄想。可是,鄴城其他的部隊也算不得強大。
接下來的後果,寒星不願設想。
“你去軍隊吧,我和孩子還要你們保護呢……”
凌然緩緩走過來,眼中是殷殷的希望。
寒星點點頭,伸手輕輕拍了拍凌然的肩:
“你放心吧!”
說罷,轉身離去。
留下凌然痴痴的看著寒星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