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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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不破不立
容嬤嬤嘆了口氣，緩緩道：“聖旨上說，太子殿下抗旨不尊，罔顧法紀，削去其太子之位，被流放到最北邊的格木城……”
小宮女最終是聽明白了，也嚇得癱坐在地上，眼淚吧嗒吧嗒地流，喃喃道：“我還以為，咱們玉坤宮的日子，會好過一點了……”
宣佈聖旨的太監看這宮中眾人都還呆愣著，便叫道：“都還楞著做什麼？難不成要咱家綁著你們走？”
宮女太監們這才忙亂起來，跑著回各自房間收拾東西。
皇后卻還呆愣著，眼神空洞，卻站起來勉強保持著往日尊嚴說道：“本宮要見皇上。”
那宣佈聖旨的太監竟是白了皇后一眼，說道：“皇上豈是你一個冷宮女子說見就見的？”
皇后氣得咬牙，伸手便是一巴掌打在監臉上，罵道：“勢利狗！”
那太監揉了揉自己的臉，賤兮兮地說道：“是啊，咱家就是勢利狗，總比你沒勢力好！來人，將這瘋女人拖進冷宮！”
立即便有一群太監來將錢皇后拖走，錢皇后尊貴慣了，自然是不肯讓這些人碰，那太監們手腳不乾淨，拉扯中竟然將皇后的衣衫都扯破了。
皇后雖然上了年紀，但平日保養得好，面板都還緊緻白皙，那太監們看著便流出了口水，竟是伸手去觸碰皇后的肌膚。
容嬤嬤實在看不下去，將錢皇后護在身後，啐了那些太監一口，罵道：“誰敢對皇后不敬，就不要怪老身不客氣了！”
容嬤嬤是會一點功夫的，又是宮中老人，平日裡總是一臉凶像，誰看了都覺得有些害怕，這些小太監當然也不例外，這便不敢再放肆了。
錢皇后將自己衣服穿好，抬頭說道：“冷宮是嗎？本宮比你們清楚，不用你們來，本宮親自去！”
皇后說完，便帶著容嬤嬤走了出去。
走出玉坤宮門口，再回頭看了看玉坤宮門口的牌匾，錢皇后眼眶卻又是紅了。
“娘娘，不破不立。”容嬤嬤沉聲道。
不破不立？錢皇后忽然轉頭看著容嬤嬤，問道：“你是說，咱們還有機會？”
容嬤嬤點點頭道：“您決定將地圖給皇上的時候，老身便想到了，皇上那樣薄情寡義的人，得到了地圖，自然不會再留著您和太子。”
錢皇后終於是從被打入冷宮的悲哀中走了出來，冷靜下來問道：“那這是破了，那如何立呢？”
容嬤嬤轉頭，看著北方，說道：“殿下一定會回來的。”
錢皇后隱約明白了。
原本納蘭懿雖身為太子，卻處處被皇帝制約，又遭受其他皇子嫉妒算計，看似風光，實則處處受制，如今去了格木城，皇帝皇子都對他放鬆戒備，這樣一來，他倒是更好培養自己的勢力了。
錢皇后有了盼頭，便也不那麼排斥冷宮了。
而此時，皇宮北門外，納蘭懿隻身一人，一身布衣，一路向北，走了幾步，便回頭去看。
這皇宮雄偉又冰冷，在那裡住久了，怕是人也會變得冰冷吧？
出來了也好。
只是不知，他的父皇，會不會想他呢？納蘭懿想著，應該是會的，一開始還是會忌憚他，甚至會想辦法弄死他，不過日子一久，怕是會把他忘了。
那阿零呢？會不會想他？想到阿零，納蘭懿便是無奈地笑了，那丫頭估計不會忘記他。也許會每天罵
他三百遍，畢竟，恨比愛更刻骨民心，自己在眾人面前羞辱她，又叫楚聞天給了她休書，估計那丫頭，真的會恨死自己的。
太子府，交給楚聞天，不會有問題。
納蘭懿嘆口氣，悠然走著，背影中依舊是飄灑著貴氣，誰也看不出，他這是被流放的。
而此時，阿零凌曄謝飛虎三人，早已不知道是跑到了哪裡。
用阿零的話說，那三匹棗紅馬，完全就是吃了炫邁，根本停不下來，一路往南狂奔，直接是到了距離京城千里外的南溪村。
阿零看著那廣袤的良田，溪邊一隻黃牛悠閒地吃著草，流水潺潺，鳥鳴啾啾，不遠處扛著鋤頭的漢子們有說有笑，天際隱隱有炊煙，瞬間便就覺得心情安定了許多。
坐在溪邊細了一把臉，阿零躺在地上看著天上的雲，忽然問道：“虎哥，咱們今晚去那邊的民宿借宿一宿怎樣？”
“好。聽你的。”謝飛虎笑道。
阿零其實就是想家了，看著這寧靜的村落，覺得特別溫馨。
而狗哥，作為一隻純種的中華田園犬，到了這田園裡，便開始解放天性，在田野裡打滾奔跑捉蝴蝶，歡騰地將阿零都給忘了。
凌曄卻想快點去找師父，便問阿零道：“我們去哪裡找師父？”
阿零哪裡知道去哪裡找，便笑道：“你師父最喜歡看春宮是吧？等會兒咱們問問村裡的漢子，哪裡有青樓，說不定就能找到你師父了！”
“好。聽你的。”凌曄笑道。
阿零今天連聽了兩遍這句話，心中頓時有種自己是老大的感覺，樂滋滋地笑道：“放心吧，跟著姐姐混，不會虧待你們的，以前跟著納蘭懿不能幹的事，我都帶你們去幹一遍！吃喝嫖賭，我爽，也帶著你們爽！”
凌曄和謝飛虎一臉黑線，誰說跟著她是為了吃喝嫖賭了？謝飛虎純粹是沒有主見，覺得阿零說什麼都是對的。凌曄答應去問青樓，完全是因為覺得青樓人流複雜，最適合打探訊息了。
其實之前納蘭懿也有安排影司調查莫染邪的下落，可惜都無功而返。
等到黃昏，阿零便拍拍屁股站起身道：“走，咱們蹭吃蹭睡去！”
阿零大咧咧走在前面，穿梭在田野中，聞著哪一家的飯香，便朝那一家走去。
最後，她眼睛一亮，拍手叫道：“前面在做南瓜飯！”
阿零說著，便朝那飄出南瓜香味的院子跑去。凌曄表示無法理解，這些日子，阿零跟著納蘭懿也算是吃了許多山珍海味，現在竟然還稀罕這農家的南瓜飯。
阿零走到那院子門口，便有狗叫起來。
狗哥也跟著叫起來，兩隻狗叫起了二重奏。
阿零敲了敲門，便有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大爺來開門，見是幾個不認識的年輕人，便問道：“幾位是？”
凌曄是最會說話的，便想開口解釋自己是要借宿的，卻沒想到阿零搶先一步，笑著說道：“施主，我們是去西天取經的，途經此處，想借宿一宿。”
其實阿零很想把西遊記的經典臺詞說完，可惜自己現在是個女兒身，不能自稱貧僧。
卻沒想到，那老大爺也是信佛的，看這一行人有男有女，便有些不相信，說道：“取經怎會是男女同路，你們莫要騙我老人家！”
阿零一聽，竟然是遇到了一個行家，便笑道：“施主，您有所不知，
觀音大士也曾化為女身普度眾生，佛祖眼中，眾生平等，又怎有男女之分？”
老大爺一聽，好像很有道理。
再看著一行三人，這女子長得乾淨利索，笑起來眼中確實有慈悲，而身旁兩人，一人不辨男女，長得是嬌俏美麗，一人個子又高又大，倒真和廟裡的守門的門神有點像。
說到底，農家人還是淳樸，便說道：“那幾位師父快進來吧，咱們這南溪村有山賊，你們晚上莫要趕路了。”
阿零一聽，便笑嘻嘻將凌曄還有謝飛虎領了進去。
這一戶農家只有這為老大爺和一位老太太，老太太眼盲，坐在飯桌旁，聽到有人便問道：“老頭子，是不是兒子回來了？”
老大爺卻笑道：“不是兒子，是幾位信佛的師父，來借宿的。”
阿零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屋子，雖然簡陋，卻還供著佛像，老太太手中也拿著佛珠，看樣子是真的信佛。
老太太聽說是信佛的師父，也笑著站起來，雙手合十，朝阿零行了個禮道：“幾位師父不要客氣，隨便坐，正好我們家兒子不在，多出的房間可以讓幾位住著。”
“老施主您眼睛不方便，快坐下吃飯吧，不用招呼我們！”阿零急忙扶著老太太坐下。
在這農戶家坐下吃飯，看著謝飛虎將別人鍋中的南瓜飯吃得精光，阿零真有種自己帶了個豬八戒出來取經的感覺。
而阿零，原本以為自己會吃三碗飯，最後卻是吃了三口便吃不下了，不為其他，就是心裡難受。
那老大爺看謝飛虎吃得香，還笑道：“想必幾位師父取經途中也是十分辛苦的……”
凌曄尷尬地笑笑，謝飛虎哪裡辛苦，這貨一向吃得多。只是阿零有些奇怪，一向胃口好的她，現在竟然是一碗飯都吃不下，難道是吃慣了太子府精細的東西，吃不慣這農家飯菜了？
“哎，也不知我那兒子在路上會不會餓著了……”老太太嘆著起說道。
“老施主，您兒子去哪裡了，為何還不回家？”阿零問道。
“當兵去了，在碧峰峽。前些日子寫信回來說，璇璣在碧峰峽撤兵了，他可以回家了……”老太太說起兒子，滿臉自豪。
說起碧峰峽撤兵，阿零又想起了納蘭懿，臉上再也掛不住笑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太太聽阿零不說話，便對老大爺說道：“老頭子，帶幾位師傅去休息吧。雖說現在官兵治理下山賊不那麼猖狂了，還是早些關門休息了比較好。”
阿零跟著老大爺回房休息，不一會兒，屋子裡便響起了謝飛虎的鼾聲。
阿零睡不著，便小聲問道：“凌曄，你睡著了嗎？”
凌曄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笑道：“你倒是第一次睡不著。”
阿零無奈地撇撇嘴，說道：“虎哥的鼾聲太銷魂了……”
“是嗎？我怎麼記得，從前有謝飛虎在，你也是睡的雷打不動的？”凌曄笑著反問。
阿零才不會承認自己是想著納蘭懿睡不著，便轉移話題道：“老子警惕性那是一等一的！你說老子睡覺雷打不動？”
“那你感覺一下，這村子，是不是不安寧？”凌曄問道。
阿零還以為凌曄是在開玩笑考驗她，便沉下心來一聽，果然覺得不遠處有馬蹄聲和混亂的腳步聲。
難不成是山賊？不是說有官兵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