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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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索性將整個身子轉過來，面對著那個女人，看著她，打算看得她心虛。終於她自己打破沉靜問：“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娘娘，胭脂上淬有慢性劇毒，你將它塗在臉上身體上。”小宮女一邊擦著他她的肩膀，一邊語氣平靜地說。
白彤早已見慣了這種面無表情的臉，儘管他們的嘴裡說著的是多麼重要的事。她瞪大眼睛問：“你的意思是他們要我自我毀滅，也就是說要我自殺？”不可能吧，他們怎麼會要置我於死地，這個宮女倒像是皇上派來的人。
“不。”她說：“他們的目標是皇上。”
皇上？白彤皺著眉頭想，難道他們打算在我們洞房的時候讓他身中劇毒而死？如果真的這麼做，那她成了什麼？弒君的奸妃？以後一輩子揹負這個罵名悽悽慘慘地過活？鐵鷹和如風會這麼做嗎？她的腦海裡忽然呈現出昨夜鐵鷹霸道又不失溫柔的臉。搖搖頭，將他甩出腦子，他為了報仇不是也曾經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嗎？視線外放，離自己兩百米外的那個男人，掌握著全天下生殺大權的男人，此刻也是處心積慮要置自己死亡，天啊，她到底應該怎麼做？下毒，害人，做得出來嗎？以後的日子裡能睡得安穩嗎？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水鶴的例子已經讓她徹夜耿耿於懷了，更何況現在要她親手殺人，試問她怎麼下得了手？
“娘娘，這是您擺脫皇上的唯一辦法，您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白彤收回思緒，認真研究起眼前這張相貌平平的臉。鐵鷹他們到哪兒找來的這麼無情的女孩？下一秒，她脫口而出問：“你和皇上有仇嗎？”
呃，顯然沒想到白彤會這麼問，小宮女愣愣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才趕忙低頭回答：“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幫鐵鷹他們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拿人錢財替人消雜。”她這麼說。
似乎說得通
，白彤點點頭，接過胭脂水粉，無害地笑說：“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對了，這個毒多長時間會發作？”
“十二個時辰。”
“知道了，替我更衣吧。”白彤手裡拽著胭脂，心裡笑了下。不論你是誰派來的人，你都不該低估了我的智商。十二個時辰，真是可笑啊，一天的時間，恐怕我早已經被他吃幹抹淨了，更別提什麼保住清白之身了。這絕對不會是鐵鷹的做法，昨夜他在耳邊說的話，依然清晰：我們會在大典上動手，你要見機行事，妥善保護自己。他所說的我們包括了古月，即使鐵鷹昨夜說的愛全是假的，即使他的愛情是虛偽的不可信的，古月對自己的卻是親情，親情是絕對假不了的。
深吸了一口氣，白彤款款地走向言錫文。
乍見那一刻，皇上有了片刻失神。今日的白彤確實與眾不同。不可否認，身高上的優勢讓她穿著紗裙顯得高挑飄逸，長長的裙襬在她的身後一點都不拖沓，反而增添了幾分虛渺。成為女人的她，怎麼偏偏多了一些魅力。言錫文淺笑著，打量著，藉此掩飾心裡想要將她捏得粉身碎骨的報復感。
事實上，白彤的心七上八下，卻還要嫵媚地笑著。史上兩個最最虛偽的人現在同處一室。藏在裙子裡的雙腿在微微發抖，自然下垂的雙手軟弱無力，全身像被抽空了一樣軟綿綿。剎那間，白彤跌落在地。
“愛妃，你怎麼了？”言錫文條件反射地衝上前，抱住她。“你為什麼在發抖？”
“皇上，皇上。”白彤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環著他說：“臣妾覺得好冷。”作勢還打了個哆嗦。
“冷？怎麼會冷？”言錫文橫著將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說：“宣太醫來看看。”
“不用了。”白彤拉住他，裝模作樣地說：“洗得久了，興許是有些著涼，躺躺就好了。”
“你確定？”言錫文有點糊塗了，自己明明是
恨她的，為什麼，為什麼面對她的時候，他就是忍不住會被吸引，忍不住要去關心眼前這個虛偽的女人。
為什麼此刻他看著自己的眼神顯得這麼真誠？錯覺嗎？白彤腦海中內疚的念頭一閃而過。
頓時，空氣中瀰漫著一絲尷尬，一分掙扎。
“皇上。”白彤本就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她首先打破平靜說：“晚上臣妾需要注意些什麼？”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人來向她交代大典上的注意事項，只有源源不斷從各地各官員處送來的賀禮和皇后娘娘差公公送來的大典服飾，除此之外，連個交代禮儀的嬤嬤都沒見到。雖說是作秀，也不該這麼兒戲吧。
他忽然拍拍白彤的臉，溫柔地問：“會緊張嗎？”
很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可是他真的隱藏得太好，令白彤不禁認為剛才從鏡子裡看到的那一幕完全是自己的幻覺。邊想她邊輕輕地點了點頭說：“有點。”
“別緊張，朕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你乖乖跟在朕的身後就不會出錯了。”他如是說著，稍稍摟過了她的肩膀。
兩個人之間看似親密無間的距離，使白彤將雙方的心跳清清楚楚地聽了進去。一個平穩有力，一個起伏無序，看來，自己的修為跟他比起來還是一個天一個地。
“會有很多人嗎？”她心不在焉地問。
“是的，很多。”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顯得有些源遠流長，他緩緩地說：“有皇后，文武百官，還有八王爺。”
白彤的身子不自在地僵了一下，索性大方地問：“難道王爺不算在文武百官裡嗎？”
“算。只是因為他是朕一母同胞的兄弟，所以朕強調一下罷了。”也許他有意無意在透露些什麼資訊，說服自己，亦或是他在試探她？他對她還是不死心地抱著某種幻想吧，幻想是自己誤會她了，幻想她的心也會多多少少被他吸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