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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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 柔情
床幃被掀開了一道縫隙，些微燭光射入床帷內，照在瀲灩略顯蒼白的臉上。
楚曄一見瀲灩那蒼白的臉色，有些心痛，探身向前，伸出一隻手輕輕的覆在了瀲灩的額上。
瀲灩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楚曄知道瀲灩已經醒了，柔聲問道：“可好些了？”
瀲灩睜開雙眸，掙扎著要坐起身。
楚曄忙一把按住瀲灩，道：“你躺著就好。”不知是不是因為燭光的原因，楚曄的目光竟出奇的溫柔。
瀲灩的心因那目光也柔軟了許多，又見楚曄的態度很是堅決，也就不再掙扎著起身。
楚曄側身在**坐了，瀲灩因他的動作下意識的僵直了身子。
楚曄道：“朕聽來喜說你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飯。”
瀲灩含糊的“嗯”了一聲，隨即覺得不妥，忙改口道：“回陛下，奴婢——”
楚曄不等瀲灩說完，就介面說道：“似你剛才那般和朕說話就很好。”他的目光中已帶了幾分笑意。
瀲灩有些羞窘，別開眼，不再去看楚曄。
楚曄見瀲灩一臉的羞澀，不由微微一笑，傾身向前，兩隻胳膊撐在了瀲灩身體的兩側。瀲灩大驚，掙扎著要坐起身。楚曄不由輕笑出聲，身子朝後退了退，伸手扶瀲灩坐好，又拿過一個枕頭墊在瀲灩身後。
楚曄這才沉聲道：“端上來吧。”
來喜忙捧著一個朱漆捧盒走到床邊。吳嬤嬤見狀，忙上前掀開捧盒的盒蓋。
楚曄從捧盒內拿出了一碗粥，粥很熱，熱氣氤氳了楚曄此時的表情。
瀲灩有些驚訝的看著楚曄，楚曄拿過勺子，舀了一勺粥，輕輕的吹了吹，這才送到瀲灩脣邊。
瀲灩愣怔的看著楚曄，心中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多久了，多久沒有人在自己病中這般細心的照料自己。瀲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在病中的緣故，所以格外的脆弱。在這一刻，自己的心竟有些微的感動。
楚曄柔聲道：“多少吃些。”
瀲灩聞言，張嘴吃下了那勺粥。楚曄的嘴角邊已掛上了一絲笑意。
粥吃到嘴裡，有淡淡的糊味，米還有些夾生。瀲灩有些納悶，御廚房怎麼這般粗心？還是御廚房因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而故意怠慢自己？
來喜早帶著吳嬤嬤出了屋子，一時屋內只剩下楚曄和瀲灩兩個人。
“甜嗎？朕怕你病中沒胃口，特意多放了些糖。”楚曄看著瀲灩，眼中滿是期冀。
瀲灩愕然，將楚曄的話又在腦子裡想了一遍，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這粥是陛下熬的？”
楚曄笑道：“朕剛才帶著來喜去御廚房，本想吩咐他們給你熬碗粥的。沒想到因太晚了，御廚房裡除了幾個雜役，已經沒有了人。來喜要去叫人，可朕以前見過母后熬粥，倒也沒什麼難的。朕就讓一個小雜役生了火，依著母后的法子熬了粥，可好吃嗎？”
一代帝王為你親手熬粥，瀲灩只覺得自己冰封的心宛若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一股熱流從心尖上滑過，酸、甜、苦、辣一時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瀲灩也從沒有這般茫然過，竟不知該如何作答，半晌才問道：“奴婢剛才一直睡著，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恰在這時，遠處傳來更鼓的聲音。瀲灩留神聽去，已是四鼓，難怪御廚房內已經沒有了人。
楚曄含笑道：“現在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說完，他又舀了一勺粥送至瀲灩脣邊。
瀲灩囫圇吞下，粥不是很燙，可瀲灩卻覺得一股熱流沿著自己的喉嚨蜿蜒而下，灼得心有些發痛。
楚曄似乎不死心，又問了一句：“好吃嗎？”
瀲灩只覺得喉嚨有些發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點了點頭。
楚曄聽了瀲灩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的笑容竟帶了幾分孩子般的純真。
瀲灩心思紛亂，勉強又吃了幾口，這才搖了搖頭。
楚曄起身將粥碗放到一旁的桌上，復又回來坐下。瀲灩下意識的朝裡面挪了挪身子。
楚曄見了瀲灩的舉動，神色有些黯然，伸手握住瀲灩的手。楚曄的手很溫暖，可瀲灩卻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心被這溫暖所融化，只想著甩開他的手。
楚曄沉吟了許久，方才說道：“朕不知道該如何讓一個女子喜歡上自己，朕也從來沒有費心思想過這些。因為在這宮中，無論是皇后，還是妃嬪宮女，甚至是衛婕妤——”說到這裡，楚曄的語調不由略沉了幾分，他又接著說道，“她們都想得到朕的寵愛，所在朕心裡一直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宮裡的女子都是喜歡朕的。”
楚曄頓了頓，他的神色間流露出幾分迷茫，還帶了幾分哀傷。瀲灩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楚曄似乎聽到了這聲嘆息，緊緊地握住瀲灩的手：“可昨日朕真的很害怕，害怕你選擇和臨川王離開。在那一刻，朕才驚覺朕竟不知道你是否喜歡朕。”
瀲灩垂下眸子，不敢去回答楚曄的問題。瀲灩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自己應該告訴楚曄自己喜歡他，這樣自己才有報仇的機會，可不知為何欺騙的話卻無法再說出口。
楚曄覺察到了瀲灩的為難，可他以為是瀲灩不喜歡自己，卻因自己是帝王而無法說出拒絕的話才如此的。他心中難免有些黯然，可還是柔聲安慰道：“你不用急著回答朕。朕會喜歡你，就是因為你和這宮裡的尋常女子不同，你不會演戲作態，你有一顆單純而真誠的心。不過，朕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朕的。”楚曄的最後一句話，帶了他尋常慣有的霸氣與堅決。
瀲灩正在思索自己該如何作答，恰來喜在門外稟道：“陛下，時候不早了，該回去更衣了。”
楚曄聞言，忙站起身來，對瀲灩說道：“你好生養病，朕去上早朝了，等早朝後朕再過來看你。”楚曄說完就朝屋外走去。
瀲灩怔怔的看著楚曄的背影，她那冰冷的心已經被楚曄融化了一角。可她不知道，朝中即將掀起的一場風暴，卻將這融化的角落迅速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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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晚下班後太困鳥，想眯一會兒再起來寫更新，結果一覺睡到今早五點，最近嚴重缺覺中，請大家多多見諒。晚上再傳一章，可能時間會稍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