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狼群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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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狼群突襲
小五奇怪地看向穆子淵,“三哥你怎麼了?自進了這山裡便總覺得你怪怪的,如此緊張做什麼?”
穆子淵蹙眉搖了搖頭,話也不願多說,小五心下納悶,他這個三哥平日裡自由散漫沒心沒肺的,怎麼進了這山裡便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又沉默又嚴肅的,他都莫名覺出了她的緊張,莫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穆子淵竟被一座雪山嚇住了?
此時已是黃昏,元四擔心這兩個孩子頭暈眼花地去走那懸崖峭壁,一個不留神再掉下去,因此一番商議,三人便打算在此休整一晚,想著第二日動身也不遲。
幾人圍坐在小碳爐旁,吃著乾糧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常言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燕秋人遊牧民族起家,而元四又是地地道道的牧民,因而搭帳篷的手藝是極為專業熟練,而那取暖的工具也設計的精巧便攜。
這一路也多虧了元四,穆子淵和小五少受了許多苦。
小五因自覺惹了穆子淵生氣便總小心翼翼地去看她的臉色,穆子淵心中明瞭自己其實是克服不了心底的恐懼,實是半點怪不得小五,可她也毫無辦法。
穆子淵因為身子難受又總覺心裡有疙瘩,於是只湊合吃了幾口就去帳篷中眯著了,躺下沒一會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穆子淵眼前又出現了那令人心悸的情形:八隻土狼半伏著前身做出攻擊的姿態,一雙雙冰冷的眼睛裡滿是狠戾的凶光,穆子淵心跳的厲害,下意識地便去掏懷中的匕首,匕首拔出的一剎那,那八隻土狼便已撲了上來。
那些利爪獠牙如此尖銳鋒利,刺入肌膚便是深入骨髓震顫人心的劇痛。
又是這個噩夢,穆子淵知道自己在夢中,卻怎麼也醒不過來,自進了這雪山,穆子淵每日都要重溫一次那如墜地獄般的夢魘,每每駭醒之時她便發了瘋似的想念那個安定人心的懷抱,卻也只能自己抱緊自己。
說來也奇怪,過了這麼久,穆子淵竟忽的憶起了那夜自己是怎樣在他溫暖的懷裡痛哭,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好似自己沉寂了多年的一顆心忽然復甦了一般……
可是這次沒等她自己駭醒便有人在旁邊搖醒了她。
穆子淵猛地睜開眼睛,一時間只覺手腳冰涼,滿頭冷汗,抬眼見小五擔憂地望著她,穩了穩心神露出絲安慰地笑意。
“我沒事。”不等小五問,穆子淵便安慰道。
小五擔憂歸擔憂,面上卻還有些不正常的緊張,穆子淵此時看清他的神情,心底莫名一沉。
“三哥,”小五刻意壓低了聲音似是忌憚著什麼,“我們被狼群包圍了。”
穆子淵一驚。
待她隨小五慢慢出了帳篷才真正體會到了形勢的嚴峻。
十幾只雪狼已自遠處慢慢圍攏過來,這些雪狼比他們見過的體型都要大,眼睛在這黑夜裡發著幽幽的綠光,宛如地獄裡爬出的惡魔般冷冷地望著他們。
一瞬間,噩夢變為現實。
元四帶來的獵犬是隻類
似狼狗的大型獵犬,然而它再如何凶猛此時已起不了多大作用了,動物對於危險的直覺遠比人類要靈敏的多,因而在這麼多隻比自己強悍的野獸震懾下,獵犬能做的也只是伏在一旁,眼睛不停地掃向向一隻只雪狼,喉中發出呼嚕呼嚕的低吼。
穆子淵身上的傷疤開始隱隱作痛。
元四正手持弓箭緊張地與那些雪狼對峙,聽得動靜回頭望了他們一眼,輕聲道:“逃也沒用,咱們只有拼了。”
他面上雖保持著鎮定,手腳卻已在止不住地發抖。
元四如何能想到,這一次入山便會遇到雪狼群的攻擊,這些雪狼也不知藏在了哪裡,前幾天沒看到幾隻,今夜突然便冒出來這麼多,莫非他們一不小心踏進了這群雪狼的領地了?這條路許多年不走了,說不定早有雪狼在附近安家了。
他此時萬念俱灰,只覺這兩個小子如此瘦弱定是頂不了什麼大用,可即便他們十分強壯,面對著這麼多猛獸他們又能有幾分勝算,看來今日必定是要葬身狼腹了,他們三人都不夠這些狼塞牙縫的。
他實是萬分後悔,當年雪狼的警告已經很明顯不過了,他為何心一軟就帶了他們進來,巴巴地跑這來喂狼,這不是傻麼?
正胡思亂想時,穆子淵忽然對他一伸手,沉聲喝道:“弓箭給我。”
元四怔了怔,不解地看他,便見穆子淵滿面冷凝,一雙桃花眸機警地望著那些雪狼,竟沒有絲毫慌亂,那份凌厲的氣勢豈是一個十幾歲的稚氣少年該有的。
元四就這樣鬼使神差地將弓箭遞了過去,自己愣了下才緩緩抽出了腰中彎刀,此時他們都儘可能放緩了動作,因為此時任何稍顯激烈的動作都有可能觸發這場恐怖的生死較量。
穆子淵緊緊握著弓箭,其實她心底也是止不住地發毛,甚至比元四和小五更清楚他們要面臨的是怎樣的恐怖,可她到底也是與土狼搏過命的,大不了再拼一次。
小五也拔了劍,不動聲色地往穆子淵身前走了兩步。
穆子淵察覺到他的意圖微蹙了眉,望向小五時只見他一雙與自己極為相像的桃花眸正警覺地望著那些雪狼,察覺到她的視線,小五扭頭對她露了抹安撫的笑意。
穆子淵立時心下一酸,此時她才真正看到小五現如今的樣子,她那純真可愛的小五,遇到事情總習慣性地看向三哥的弟弟,如今卻也要站在自己身前保護自己了,看看她穆子淵將身邊的人都拖累成了什麼樣子。
穆子淵下定決心若他們能逃得此難,她定要痛改前非,再也不敲他的頭了。
“護好脖頸,千萬不要背對他們。”穆子淵低聲道, 這也是她唯一能分享的一點經驗了。後一點元四是知道的,可是穆子淵前一句話出來,他竟覺得這孩子好似親身經歷過此種情形一般。
很快他三人背對背,以確保後背不留任何破綻。
對峙的時間分外煎熬,忽然,不知哪裡傳來一聲狼嚎,最靠前的那匹雪狼腳下一動,群狼立時弓起了身子,下一刻便撲了過來
。
同一時間穆子淵的第一支箭便閃電般地離弦而去,正中最前方的狼首。
緊接著便是第二支,第三支,其快其準其狠,當真是元四從未見過的。
幾丈的距離,雪狼眨眼已衝到了眼前,穆子淵將手中的箭利落地插入向她撲來的雪狼心臟,左手已自懷中摸出彎刀,閃電般地換到右手,正是又一匹雪狼撲來之時,穆子淵稍一閃身抬手便直接削掉了它的頭顱。
接二連三地雪狼撲上來,穆子淵與小五還好,元四身手到底差了些,沒一會胳膊上便被撕去了幾處皮肉,鮮血淋漓,眼見一匹雪狼又向他撲了過來,他卻是再也招架不住,橫眉立目準備拼死一搏之時,卻被一個大力扯得後退兩步,穆子淵頃刻已將他掩到身後,彎刀削入雪狼前腿根,那雪狼嘶嚎一聲,瞳孔一縮,張口便向穆子淵手臂咬下,顯然是被激怒了。
穆子淵彎刀卡在狼腿骨上抽不出,虧她反應也快,手臂險險躲過,儘管如此仍是被利齒劃破,還未感覺到痛,那狼已佔了上風,直將她撲倒在地,穆子淵死死地抵住狼喉,心底已是涼了半截,她知道後面還有多少匹雪狼等著。
小五那邊招架已是吃力,元四已經開始亂了手腳,哪裡有人能幫的上她。
穆子淵望著眼前的尖牙利齒,心底也有些慌亂起來,她自信能對付過這匹雪狼,可是這匹一倒下,餘下的必定接二連三地撲過來,她必定要做好萬全準備,否則必定再無回天之力。
面上是雪狼噴出的腥臭熱氣,穆子淵一咬牙手指運了內力扣入這畜生的頸間大脈,立時鮮血順著她的手指湧了出來,穆子淵再一用力生生將雪狼脊椎按斷,雪狼唔了一聲便沒了氣息。
雪狼再不動彈,穆子淵此時才得以抽出彎刀,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推開雪狼屍體,瞬間就地向旁邊一滾躲過壓上來的一匹雪狼,再一翻身迅速站起來的同時砍瞎了另一匹雪狼的眼睛。
那雪狼吃痛猛地一縮跳開了去,再不敢上前,雪狼第一輪的攻勢告一段落,餘下的緩緩在她周圍踱步,喉中發出震懾獵物的嘶吼,穆子淵提著滴血的彎刀喘息著站在那裡,一雙眼眸狠狠地望著這些野獸,一切似乎回到了那一日,她與一群狼掙命,沒有絲毫的時間考慮退路,神經緊繃著,眼眸警覺著,看接下來誰比誰快一步要了對方的命。
小五的情形也不樂觀,腿上已受了傷,一瘸一拐地走到穆子淵身後再次與她背對而戰。
元四帶來的獵犬早已被雪狼撕成了兩半。
至於元四,他此時已是臨近崩潰了,赤紅著一雙眼睛瞪著餘下的雪狼,雙手握著彎刀對著雪狼微微顫抖。
穆子淵則始終逼自己保持著最有利的冷靜,只因她知道第二次交鋒之時必是要拼出個你死我活了。
這次的對峙沒有持續太久,雪狼很快找好了角度衝了上來。眼看雪狼的利爪又到了面前,三人已舉起了手中兵器,卻不知哪裡忽的傳來一聲尖厲的呼嘯,極為淒厲,聽的人心神震顫,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發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