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藍王墨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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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藍王墨毓
二人在山腳下面面相覷了半晌，小五道:“哥，咱們飛上去麼？”
穆子淵額角一抽，“飛什麼飛，咱們得從長計議下。”
雪狼山附近少有人煙，距此最近的一個村落也在百里外，二人前一日謹慎起見並未宿在鎮子裡，今日一合計依舊回到了昨日借宿的牧民家，琢磨著商量好了再去鎮子裡買必備品不遲。
這時穆子淵便更覺出小五的好來，幸得有他在身邊，不然她自己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面對這雪狼山必是另一番苦愁心情。
這牧民家的女主人一看二人去而復返，竟無絲毫驚訝之色，反是笑眯眯道:“二位小哥可是落了什麼東西？”面上神情仿若知道他二人要回來似的。
穆子淵心中奇怪，卻也只是歉意笑道：“大嫂你看我二人糊塗得緊，想過雪山卻未想起準備任何工具，這不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熟料那大嫂抱著孩子噗嗤一樂，道:“就知道你們要回來，哪有空著手去雪狼山的。”
穆子淵無語，這大嫂……
小五也是額角一抽，幽幽道:“大嫂您也不早提醒我們。”
“我以為你們倆孩子是神人，那般自信滿滿地走了，我家男人就說必定是有大本事的，哪還敢胡亂提醒。”說著給他二人各端了碗熱燒酒讓他們暖身子。
他們接過碗，當下臉都要紅了，心道這燕秋人果真粗獷，不忌諱生人不說，還這般肆無忌憚地開玩笑挖苦人。
玩笑歸玩笑，穆子淵卻甚覺這家人可愛親切，雖然他們好似是興趣盎然地看著他們白跑了一趟吧，她除了有些無奈也氣不起來，誰讓不長腦子的是她呢，如何怪得別人。
正在這當口，這家的牧民喚作元四的大漢一推門走了進來，見著他們也是忍不住地樂，“喲，回來了。”
穆子淵與小五訕笑應道:“回來了。”
心中卻悔得要命，早知道就算冒險去鎮子裡也不來這丟這份人了。
燕秋西北多山嶺，這村落便在一座山腳下，牧民到了冬日便以捕獵補貼家用，穆子淵一直認為冬日裡沒什麼好捕獵的，殊不知冬日其實才是捕獵的好季節，這是題外話。
因而穆子淵有些好奇他背上那大塊頭的白色動物是什麼，元四將背上的獵物往地上一卸，穆子淵細一看，瞳孔立時一縮，那動物她死也不會忘，雖不是同種，卻也是同類，地上那眼睛已成死灰色的野獸不正是隻雪狼麼！
小五顯然也注意到了，他還不知穆子淵曾與狼搏命過，也自是沒注意她面色有異，因而只是瞅著那狼問道:“元大哥，你去了雪狼山？”
元四將弓箭掛回牆上，洗手淨面坐到火盆對面，聽得小五的問題呵呵一笑道:“小兄弟，這雪狼山在百里外我怎可能來回這麼快，更何況我若去了必要碰上你們才是。”
小五一想也是，可這雪狼哪來？
元四看出他的疑惑接著道:“這一帶不只那雪狼
山上有雪狼，這山裡也有。雪狼山裡的那些可比這裡的凶狠強壯多了，起碼三個經驗豐富的獵戶加上大型獵狗才能勉強圍捕那裡一隻落單的雪狼。”
穆子淵眼睛徒然一亮，道:“你去過雪狼山？”
元四神情忽地認真起來，接過媳婦遞過來的燒酒喝了一口道:“去過倒是去過，但是我奉勸你們一句，那銀蓮是絕對採不下來，你們還是莫要白費力氣了。”
穆子淵一怔，“你怎知道？”
“就算你不說是去雪狼山，我也能猜到，我們村子裡似你們這般突然跑來西北深處的我見多了，無一不是為了那銀蓮花，可我至今為止都未見過有人成功。有人甚至因此喪命狼腹，看你們年紀輕輕，莫要在這種無謂的事上浪費時間，還是快回家去吧。”
小五看了看穆子淵，顯然是看她作何打算。
穆子淵看他句句發自肺腑，遂也正色道:“元大哥實不相瞞，我兄弟二人此番前來確是為了那銀蓮，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可我大哥內傷深重，非這銀蓮不可治，但凡有其他的方法我也不會來了。元大哥既如此說必是知道那銀蓮所在了，我二人別的不求，只求元大哥帶我們進山尋到那銀蓮之處，如何採花我二人自想辦法，元大哥若肯幫忙，我二人必定重金以謝！”
元四聞言沉默了許久，再開口似是頗為為難，“不是我不肯幫忙，也不是錢的問題，只不過……”
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穆子淵與小五甚為納罕，既然都不是問題那還有什麼問題？
“我可否問二位一個問題？”
穆子淵道:“大哥但問無妨。”
“昨日……我不經意看到了你懷中的彎刀，你們可是藍王的人？”
穆子淵一怔，這是哪跟哪？彎刀不都一樣麼？這藍王又是誰？她自懷中摸出彎刀問:“你說的是這把？”
元四面有忌憚之色，點了點頭。
穆子淵仔細看了看手中彎刀又望了望元四腰間那把，猛的發現了問題所在，除卻材質有優劣差異外，穆子淵手中這把刀柄呈暗藍色，刀身末端刻了一隻眼睛，細看之下發現像是狼眼，瞳仁呈淡藍色，就如……亓官墨毓的眼睛顏色一般。
她想她知道藍王是誰了，突然之間，事情變得很棘手，她不知這其中差別，如今元四發覺又提了出來，她完全無法揣摩他的意思，也不知這亓官墨毓在這裡是一個什麼角色，更不能隨便扯謊，否則一個不甚，定是漏洞百出了。她偷這刀本是為對付亓官墨毓，後來留著防身也是想必要的時候拿出來冒充燕秋人方便，卻不想還會有問題。
再看元四神情，看來亓官墨毓不只在他的軍隊中**威很盛，就連這鄉野獵戶也十分懼怕他。
一瞬間，穆子淵心思已是百轉，她從容將刀收起道:“這是我途徑南邊戰場撿來防身的。”
元四聞言放鬆下來，“如此啊，我還說藍王的人怎可能會要去雪狼山。”
穆子淵已是滿腹的疑問，卻又不敢貿然問，萬一亓官墨毓是燕秋人皆知的人物，她豈不是自曝身份。
穆子淵略一思索，遂無限疑惑道:“不瞞大哥，我們家在極偏遠的山裡，離皇都也遠，以前從未出過村落，也很少有外界人去我們那，這次若不是大哥自山上滾下偏偏摔壞了心脈，我們也不會出來四處打聽靈方妙藥。所以你說的藍王什麼的，我們都不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元大哥可否給解惑？”
山裡人到底淳樸了些，並不懷疑穆子淵所說有虛，當下恍然道:“怪不得你敢揣著這刀到處走，也幸虧你揣到了懷裡，否則被藍王的人瞧見了必然當成逃兵抓回去就得扒層皮。這刀你還是趕緊處理了好，藍王暴虐是出了名的，老百姓都怕他。”
穆子淵裝作害怕般抖了抖，怯怯問:“這藍王到底是？”
“大王有個藍眸美姬你可知道？”
穆子淵點點頭，“路上聽人說過。”
“那藍王便是這藍姬的親弟弟，傳說大王是從這雪狼山裡將藍姬迎娶回去的，跟著一同入宮的還有這藍王，自這藍王入了宮不到半年便領兵四處征戰，為燕秋攻下許多國家部落，燕秋史無前例地快速擴張，大王十分器重他，於是封了王又將兵權交與他。”
穆子淵覺得這十分反常，哪個皇帝會將重兵交與外姓人，又想起亓官墨毓自稱“本座”以及他的為人行事，可謂狂妄無情了，這樣的一個人燕秋國君怎會放心。”
“藍王這般厲害竟比得過大王的兒子們？”穆子淵唏噓道。
“傳說五年前國師觀星象言有神人出世助我燕秋，大王按國師進言入雪狼山，果尋得藍眸美人，自此燕秋國運大旺，都說藍姬與藍王都是雪狼山上的仙人，本有一山雪狼守護，如今下凡助我燕秋，本事俱是了得，可惜藍王性情冷酷了些，手下將士也是囂張猖狂，唉，想來仙人也不是十全十美。”
穆子淵與小五面上俱是又驚訝又信服，內心裡卻覺此話太過離奇，穆子淵更是覺得太玄乎，聽著跟封神榜似的，這燕秋國君不會是個暴虐昏庸的紂王吧。
小五與穆子淵對望一眼，顯然都覺得此事太玄乎，小五還好，穆子淵是打死都不信亓官墨毓這廝會是什麼仙人下凡。
要說那雪狼山有人隱居也不是不可能，可這事怎麼聽怎麼刻意，亓官墨毓作為外戚得如此重權，又如此猖狂，卻仍為燕秋王重用，其中必有蹊蹺。
古往今來鬼神之說多為掩護，這是皇室慣用的伎倆，如此做的目的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好讓人順理成章地接受，絲毫不敢質疑藍姬亓官墨毓的地位，而且對他們的地位也是一種鞏固，另外一種則是讓人相信燕秋有神人相助，必將統一天下之類，然而不管是哪種，直接得益者必是亓官墨毓姐弟，至於這是亓官墨毓姐弟的陰謀還是燕秋王自有打算就不得而知了。穆子淵想燕秋王自家的事跟自己沒甚關係，於是便隨他去吧，她要的是銀蓮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