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君要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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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君要臣死
皇上面前，南宮夜月倒是十分守本分，肅立在那裡一副端莊優雅的大家閨秀模樣，只是不時望向穆子淵的一雙眼眸透著如刀子一般銳利的光芒，而她的公公當今的馮丞相大人則靜靜地垂眸站在那裡，端的是穩重得很。
穆子淵料到早晚會有如此一問，因而沒有半點驚慌。
這其實是一種心理戰術，若是一般假冒之人在聽到此話後便該慌了，可是穆子淵卻清楚地明白太子他們也定是不知道的，因為睿兒這麼小怎可能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
熟料穆子淵正要回答之時，趴在她肩頭的睿兒忽得小聲道：“歐陽。”
穆子淵稍一怔愣，很快從容道：“我兄長名喚歐陽鋒，我嫂嫂是歐陽李氏。”
穆子淵從未想到過去問睿兒的姓氏，也許潛意識裡覺得她太年幼，家人又多喚小孩子乳名，因而姓氏大概是不知道的，卻不想睿兒如此聰穎，竟知道她如今面臨的境地。
很顯然睿兒只知道姓氏卻不知道父親的全名，不過這已足夠。聽到歐陽這兩個字的時候，穆子淵腦子裡下意識地便想到了歐陽鋒。
這一關算是險險過了，可穆子淵知道必然還有更多的考驗等著她，她如今已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豁出去了，就依銘雯所說打死都不承認，她就不信還能有什麼天衣無縫的辦法將一個女子硬說成是當初丞相府的三公子穆子淵，就算露了本來相貌又如何？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多了。
然而很顯然的，她低估了皇上和太子的能力，更何況旁邊還站著一個城府頗深的馮丞相還有她那已然對穆子淵恨之入骨的兒媳婦。
太子見此計不成，反而笑了，望著穆子淵的目光如同看著一隻垂死掙扎的獵物般，充滿了玩味與不屑。
穆子淵便任他看著，那樣一張醜陋的面容也不知哪裡來的光彩，竟讓人無端有種超脫淡然的錯覺。
太子看了她半響，
忽然望向馮青遠玩味一笑道：“馮丞相，看來咱們錯了，人家確確實實是睿兒的姑姑哦。”
馮青遠緩緩看了看太子，而後又低垂了眸對皇上一揖，這還是穆子淵頭一次聽到他說話，他的聲音沉沉穩穩，似是有著某種磁性般，聽了便讓人無法忽略，穆子淵從不知一個人的聲音還可以有這種魔力。
只聽他對皇帝緩緩道：“皇上明鑑，她是不是穆子淵不重要，”他頓了頓，淡淡瞥了穆子淵一眼，穆子淵與他目光相觸，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一瞬間她便體會到了父親和楚嵐上所說的對他那種感覺是怎麼一回事，此人果真不是什麼善類。
馮青遠繼續道，“重要的是，穆家人不可多留了。”
穆子淵一怔，猛地抬頭去看他，眸中滿是憤怒與不可置信，強忍著才沒說出話來。這個馮青遠當真狠絕！
“丞相何出此言啊？”皇帝淡淡道，鳳眸卻是看著穆子淵的。
馮青遠道：“既是通敵賣國之罪何必等到秋後問斬，更何況捨去那不知到底是死是活的穆子淵不講，穆家還有個穆子涵逃脫在外，因而留著穆初年不殺，是個禍患，要引出穆子涵也不必留著穆初年他們在牢中，只要昭告天下穆初年不日既斬，我想穆子涵現身會更快。”
穆子淵緊緊攥著拳頭，好一個馮青遠，好一個大豐國，原來所謂的秋後處斬只是個陷阱，如今他們還嫌這個陷阱效果太慢，便要如此以他們家人的性命做誘餌引誘小五出來麼？！他穆家到底與這些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便讓他們非要將他們一家除之而後快不可？！
穆子淵多想此時便起來與他們拼命，可她到底沒有那麼愚蠢，終是拼命忍住了。
睿兒感受到了她的怒氣不由自主地拿小臉蹭了蹭她的脖子。
皇帝似是思索片刻，竟果真頷首道：“丞相所言有理。”而後眸光一轉看向南宮夜月，指了指穆子淵道，“南
宮夜月，我記得當初你跑到朕面前來求朕賜婚，如今既然你認定了這人是穆子淵，那朕便讓你做主，你來告訴朕，她到底是不是穆子淵，若你說她是穆子淵，朕便將她與她那罪無可恕的父親一起定罪。”
穆子淵只覺今日這一幕對峙當真是可笑之極，她以為，證實她是穆子淵是今日的關鍵，卻不想帝王無情，這些人早就習慣了用最簡單有效的方式處理問題，而這個辦法甚至不需要多費周折，只是一道聖旨的問題，便可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永絕後患，這就是所謂的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麼？
她想以如今南宮夜月對她的恨意，定然會毫不猶豫地說是，卻不想南宮夜月看了看她，竟垂眸對皇帝道：“皇上，她是不是穆子淵臣婦說了不算，她既是住在四殿下宮裡，必然該四殿下來確認她究竟是誰。”
馮青遠聞言一驚，暗中瞪了她一眼，然而南宮夜月已是什麼都不顧了，她要的不是她死，如今死太便宜她了，她要她如自己一般倍受折磨，四殿下不是一直很護她嗎？皇上如今是萬萬不會放過她了，她倒要看看四殿下還能如何保她，她要她好好體會一下，那種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的滋味，那種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在死亡邊緣，誰也沒辦法拉自己一把的滋味，憑什麼要她南宮夜月一個人痛苦絕望了這麼久，要絕望大家便一起吧。
皇帝也沒想到南宮夜月竟會將楚嵐也扯了進來，當下不悅地蹙了眉。
太子低著頭，沒人看見他此刻脣邊的玩味笑意，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當真有趣。
然而君無戲言，南宮夜月牽出了楚嵐，皇帝自是不能護短護的太明顯，略一思索對太子道：“太子，你怎麼看。”
太子似乎頗為為難道：“父皇，我想四弟也定然不知內情吧，不過少夫人說的也有理，這人既到了四弟宮裡，便確也不該瞞過四弟私自處置，因而兒臣也認為該聽聽楚嵐的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