歃血盟 願與子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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歃血盟 願與子偕行
觀月亭央，美酒飄香。紫陌水袖隨風湧動，一一為我們斟酒。
“原來名震江湖的採花怪盜飛羽竟然有兩個人呢！”指尖把玩白瓷盞，我似笑非笑地望著黛sè遠山：“而且還是身份不凡的人呢……二位今ri找我來不是要滅口的吧？”
語畢，挑釁似的看著對方，鉤脣間，仰頭盡飲美酒。辛辣入喉，酣暢淋漓。
酒中下毒？
真想滅口就不會招我來這明處。想必是昨ri那墨翼被瑰菱識**份，擔心暴露，今ri才邀我來談判的。
只是這紫陌為何前來，我到真的有些摸不清了。
“龍公子，相逢即是有緣，我怎會無知到了斷一份因緣的地步，多一個夥伴總比多一個敵人好，不是嗎？”紫陌淡笑如雲，輕輕浮上脣畔，眸光閃出一抹欣賞，垂眸間亦是飲了一盞酒。
“夥伴？”盈盈一笑，我看向墨翼：“那是要互相幫襯的吧？那麼，如果我想要什麼東西，作為夥伴的人，又恰好擁有，那這位所謂的夥伴，又該如何做呢？”
啪！
墨翼沒有絲毫遲疑，一把將一副卷軸拍在桌几之上，轉眸冷冷看著我。
“作為夥伴，自然是會傾囊相助。同時，正因為是夥伴，才更想要知道，對方要這樣東西的原由。”墨翼沒有應我，倒是紫陌接話，清澈的眸光逼來，竟給人一種無所遁形之感：“龍公子，為何對一份奏摺如此上心呢？”
對上紫陌瞭然的眸光，我亦明白了。偷奏摺當ri，我首先被墨翼發現行蹤，又被他追趕，藏身韶華宮。這時候，在那裡遇到的除了天澋凌，還有一個紫陌。
墨翼知道有人覬覦奏摺，追蹤未遂。紫陌知道我在同一時間躲避追蹤，而他們兩個又是同道中人，自然一通氣，便暴露出我的身份與目的了。
“二位上心的東西，我又為何不能上心？”淡淡一笑，我巧妙地將話鋒轉開，避而不答。
“龍漓澈，你到底是何人？從哪裡來？有什麼目的？”墨翼終受不了繞彎子，yin冷地看著我。
“在下天澤人，從來處來，生活就是目的。”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杯盞，我答得甚為悠然。
“龍漓澈……你不要敬酒不吃……”
唰——
瑰菱忽而拿出一把銀亮匕首，墨翼和紫陌身子一僵，伺機而動。一時萬籟俱寂，殺機一觸即發。
“我……呵呵……給大家削個蘋果啊！”某人訕笑間，伸手就要拿蘋果。
“我來。”墨翼悶哼一聲，氣氛愈發沉悶起來。
只聽得唰唰唰數聲，瑰菱方拿起的蘋果被刀劍光削成千千萬萬片。
“這……好刀法……呵呵呵呵……”
抬眸瞥一眼脣角抽搐的某人，搖搖頭，復皺眉。
這匕首……怎麼好生眼熟？
伸手摸摸小腿，再摸摸……我綁在這裡的龍家匕首什麼時候沒了……
眼眸流火，狠狠盯著全無知覺的某女，脣角發顫：“墨大人，我也不好白白要你的東西，不如我們交換吧，我把我家暖床丫鬟換給你……”
“龍——漓——澈——”某人扎毛。
“如何？”眼波無瀾，我直接無視。
“甚好。”意料之外，墨翼竟然應了！我脣角抽搐，這兩個人，似乎問題大了……莫不是早在皇宮裡，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
“死鳥！好你個頭！”瑰菱拍案而起，竟是滿臉漲紅。
墨翼亦是起身，轉眸看著我：“龍公子，我們說定了。”
“你……你以為你救過我就可以有恃無恐了？！”瑰菱徹底崩潰，指尖顫抖地點著墨翼。
“沒錯。”
“……”
呼——
“沒了籌碼，我看你們拿什麼換！”紅影一閃，瑰菱拿了奏摺，飛身而去。
“定金下了，龍公子，你的這個人，現在歸我了。”墨翼甩下一句冷語，也是追隨而去。
笑著目送二人消失，我收起匕首，仔細擦拭。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這兩個人也不知是誰收了誰去。
“龍公子也姓龍呢……和曾經的鎮遠大將軍龍嘯遠一個姓氏啊……”紫陌忽而沒頭沒腦的一句，目光卻是死死鎖在我臉上，不放過一絲微小的表情變化：“該不會，是有什麼關係吧？”
“如此說來，墨翼也姓墨呢，以紫陌先生的邏輯，他難道和曾經的翰林院大學士墨子虛也有關聯？”
“龍公子難道沒有發現，我的名字裡，也有一個陌字。”
笑容僵住，我看著紫陌忽而深沉的眸光，聳起眉峰：“你是在暗示我……”
“龍公子可記得，早在救你那夜，我說過，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紫陌看著我，並未準備等我回答：“我自小師從護國神相，學習周易之術，本是消遣，卻無心插柳，成為一技。那ri偶然的卜卦，我算出龍公子與我之間牽扯不斷的淵源，於是順應天意，救公子於水火。”轉眸，他淡看我一眼：“殊不知，這份註定一直延續到今ri方有了結果。”
“先生可是說師從護國神相儒函遙？先生不是琴師嗎？又怎會……”皺眉惑道，這個紫陌，竟然成了我師兄？
“所以，那是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我還不是琴師紫陌，而是叫做墨梓。”轉眸，眸光微瀾，紫陌淡淡道：“學士府墨家四少——墨梓。”
猛然抬眸，心頭一驚：“那墨翼……”
“墨家七少——墨鯤。”紫陌一句輕言有如吹拂：“當年他師從龍嘯遠，我師從儒函遙，我們二人，一文一武，一靜一動，名揚天澤，並稱“墨氏卓犖’。只是如今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塵，連餘香也已遠逝了。”
原來竟然是墨家後人，回想起來，似乎隱約記得有墨鯤這樣一個人，當年和哥哥感情很好的樣子。
只是……他告訴我這些……莫非是……
“那把匕首，是墨翼作為拜師之禮，贈予龍嘯遠的。今ri得見，龍公子是誰，早已不言而喻。”
淡淡一笑，我垂眸，頗有興致地摩挲著瓷杯：“我是誰？呵呵……我不過是我罷了。萬物皆變，而唯變不變。這一刻的我早已不是方才的我，現在的龍公子也不會再是閣下口中的那個誰了。”
“龍公子戒心很重啊？”紫陌淡淡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枚錦盒，緩緩開啟：“對於這份奏摺也感興趣的人會是什麼身份？我們一直在猜測，但無外乎敵友兩種。”
啪——
錦盒張開的一瞬，一朵菖蒲和一把短匕出現在面前。
“信任還是拒絕，請龍公子慎選。”
指尖懸在錦盒之上，我抬眸笑意深深地看著紫陌。啪——猛地拍在石几上，錦盒被震得躍起，盒蓋合上的一瞬，我伸手一抓，牢牢掌控在手心之中。
“我收了菖蒲，代表予你信任；亦收了短匕，代表不容有叛。花刃之盟，還請紫陌以命相約！”
“墨梓以命之名，願與閣下同行。”紫陌手按心口，沉聲一諾。隨機伸出手掌，等待我的迴應。
淺淺一笑，我以掌相擊：“同仇敵愾，以掌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