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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個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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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個回馬槍

氣氛有些曖昧,駱靈輕咳一聲:“王爺要歇了嗎?”便了個眼色,丫環們知趣地退了出去。

“叫我名字!”待門關上,齊王慢騰騰地開口道。

“嗯?”駱靈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仰視著他,脖子更酸了,忍不住就伸出手輕捶著後頸。

“你我已是夫妻,不必像外人一般,沒有外人的時候,叫我的名,或者是字。”齊王說道。

駱靈這下明白自己並沒有聽錯,他的名,她知道,可是字……對上她的眼,寧軒似乎能讀懂她眼中未盡的疑問,輕聲道:“軒是我的名,字子昂。”

“子昂?”她輕喃道。

“嗯!”他的眼中有了一抹笑意。

“太子都叫你阿軒!”駱靈問道,“我可不可以也叫你阿軒?”她覺得,阿軒比子昂聽著好聽,也更親近一些。看到寧軒的臉色沉了一下,駱靈很快改口:“若是你不喜歡,那算了。”

“也不是……”寧軒輕輕搖頭,對她微笑了一下。

他的脣色很紅,她是女子,也沒有他那樣的好顏色,紅色的脣,很漂亮,脣形的輪廓非常完美,若是戴上個面具,要命要吸引人。不過這樣的紅,透著一絲詭異。

寧軒走到桌前,端來合巹酒,遞給駱靈,綠醑一杯,聞著就有股香甜的味道,她不是好酒之徒,不過這個時代的酒真的很好喝。

伸手接過,笑嘻嘻地輕碰一下他的不子,她說道:“乾杯!”就將杯子湊到脣邊。

“慢著!”寧軒及時出手,在杯口沾上她的脣時,將其握住,他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輕撫過她的脣,屋內的溫度似乎又高了。

她抬眼看他,這男人的睫毛可真長啊,以前她聽人說過,睫毛長的人都懶,寧軒是不也也很懶呢?

他輕蹙了眉:“想什麼呢?你透過我,想到了什麼人?”

駱靈搖頭:“沒有,只是奇怪你怎麼不讓我喝,不是你遞給我的嗎?”

聞言他眉梢緩和下來,大手包裹住她握杯的小手,拉近到自己胸前,而後他的手膊纏上她的,頭低下來,額頭幾乎與她的相觸,酒杯湊到脣邊,“要這樣喝!”

兩人呼吸相聞,她聽得到酒滑下他喉嚨的聲音,硬著頭皮也將酒杯貼近,很彆扭地喝了,因為喝得急了些,嗆到了喉管,惹來一陣咳嗽。

“咳……咳咳……”她轉過身去,咳得小臉通紅。

一隻大手捱上了她的背,一下一下拍著:“怎麼了,嗆著了?”

點點頭,她微微縮了一下,對於陌生人,尤其是男人的碰觸,她很**,寧軒對她來說,離陌生人也差不了太多,雖然他是她的夫。

酒杯被他接過,放到了桌上,忽然間駱靈身子一空,被他抱在懷中,正自驚呼,卻又穩穩落回**。

“你坐著,我倒杯水給你。”寧軒說道。

“不用了!”駱靈急忙阻止,那人卻沒聽她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溫水,走到她身邊,“喝吧。”

再咳了一下,駱靈見他直接將杯子湊到自己脣邊,說道:“我自己來。”說著話就伸手接杯子,卻被他一手伸出,將五指握在掌中。

“還是我來吧,小心一會兒又嗆著了。”

杯子貼著她的脣,她就在他目光炯炯的注視下,小口小口地飲盡了杯中水。

“好些了麼?”他問。

駱靈點頭。

“外面誰侍候?”寧軒抬高了嗓音,衝著門外道。

“回王爺,今日是奴婢與添香在屋裡侍侯。”先前見過,一個身著桃紅坎肩,同色繡花長裙,腰間繫了根紫色腰帶的丫環挑了簾子進來,低了頭道。

駱靈看她頭髮烏黑,鬢邊插了一根上好的翠玉簪,用碳筆描過的眉宛如柳葉,膚白而粉,笑語之間眼中含情,心中頓時微動。

“你叫添香,可有一個叫紅袖的?”她笑問道。

“回王妃話,與奴婢一起當值的,正是紅袖。”

“好名字,紅袖添香!王爺好福氣!”

寧軒聞言卻笑了,惹得添香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滿臉驚訝,駱靈想,他定然很少在下人面前笑。

“你是在吃醋嗎?”他輕輕貼近她,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怎會!”駱靈也笑,退後一步,與他隔開了一定距離,“聽說王爺紅顏知己眾多,我不過是想打聽清楚好些,免得不小心得罪了人,惹得王爺不高興!”

寧軒的笑容僵住:“只是這樣?”從她眼中,他看不出半點玩笑的樣子。

駱靈點頭:“正是,王爺不必顧忌我,若是今**想去誰的房裡,也只管去得,我不會計較的。”

她的樣子,笑得很是天真。

添香聽到兩人的對話,眉間有了一絲喜色。

寧軒在屋中踱步,過了一會兒,拂了拂衣袖,轉身出了房門。

“去晚涼閣。”

先前的溫柔,原來都是假裝的。駱靈冷冷一笑,看著他的背影走遠,將手中的藥粉彈到地上。

“也好,省得我浪費精神!”輕笑一下,她收回了目光,清冷,睿智的眼,先前的一點嬌羞亦是完全不見。

輕央等人見齊王不留在屋中,匆匆出去,神色慌張地進到屋來,一併進來的,還有駱知書。

“怎麼了,妹……王妃,王爺怎會離去了,看他神色,似是不大好看,你是不是得罪了王爺?”駱知書的問話有些急。

“小姐……”輕央擔憂地看她一眼。

駱靈擺了擺手:“沒事,王爺去晚涼閣薛姑娘那裡了,讓殷蘭進來侍候我梳洗,你們都去睡吧。”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今日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洞房花燭夜啊,王爺怎麼就走了?”知書嚷嚷道,心頭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擔憂,齊王不喜歡駱靈,是她樂於見到的,可是晚涼閣的那位薛姑娘如此得寵,齊王竟然在新婚之夜丟下王妃去她那裡,可不代表了這位薛姑娘在齊王心中的地位非凡?這樣的對手,她能夠擊敗嗎?

“沒有什麼可是的!”駱靈嚴厲地盯了她一眼,“我說的話,你們只需聽著就好,不必置疑,若是誰再多嘴,就別在這裡呆了!”

“是!”知書醒悟到了自己如今的地位不同,與輕央一起躬身答道,駱靈揮了揮手,二人退了出去。

殷蘭進來,輕手輕腳地走到駱靈跟前:“我先幫小姐解了髻。”

駱靈晚上睡覺從來不盤著頭髮,她都要解開了睡,這個習慣殷蘭很清楚,她對齊王離去的事,沒有半點疑問,因為駱靈的神色是正常的,只要她臉色不變,對殷蘭來說,一切就都沒問題。

“嗯!”駱靈坐到梳妝檯前,殷蘭幫她將頭髮放下,梳得直直地,垂到腰際。

“好了,衣服我自己換,你再去外面吩咐打水進來,我要淋浴。”

“我先前已經吩咐了廚房準備了熱水,這就可以端進來了。”殷蘭笑道,跟了駱靈一陣子了,她怕熱,愛乾淨,愛洗澡,在駱府時就天天洗,她都記得,而且今日是洞房花燭,新人行過房,王爺肯定是要叫用水的,所以王府的下人都備得有。

“很好,洗個熱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覺!”駱靈笑著伸了個懶腰,“今日可累死我了!”

“大吉利的日子,小姐又說這麼不吉利的字……”殷蘭嗔怪道。

“信這個做什麼,那整日不敢提一個死字的,比誰都死得早呢!哈哈哈……”駱靈笑道。

外面艾月指揮著人端了個大木桶過來,上好的楠木製成的桶,外面刷了暗紅的漆,由四個丫環抬了進來。

“新的嗎?”駱靈問道。

其中一個丫環笑道:“是的,王妃,這是成親之前,王爺專門為王妃準備的。”

這浴桶也太大了吧,駱靈邪惡地想,說不定寧軒設計的是雙人的,不過此刻她決定要獨佔了!

“奴婢來侍候王妃沐浴吧。”說話的是紅袖,她沒有添香漂亮,穿得也素淨,一襲竹葉青的衣裙,臉上薄施粉黛,一笑左頰邊有個酒窩。

“不用!”出聲幫駱靈答話的,是艾月,“我們小姐沐浴,從來不需要人侍候,大家都出去吧。”

紅袖和添香對看一眼,都有些詫異,駱靈笑著點點頭:“她說的沒錯,你們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其實駱靈很想關門,可惜這王妃的寢房是大通的,內室與外面的房間是用屏風、簾子等物隔開的,並非獨立的一間,除非她關了外間的大門,但是丫頭們都住這屋裡,總不能將人全都趕出去。她想,回頭一定要自己改造一下,要就隔出房間安上門,要就把丫環全部遣走另行安置,她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不喜歡旁人打擾。

待人走盡,她自己褪了衣裳,大紅喜服、中衣、肚兜、褻褲,一樣樣脫了,掛在屏風上,抬腿跨進了浴桶,溫熱的水瞬時將她包圍。

身上的毛孔全都舒展開來,所有的燥熱似乎都隨著這溫熱的水絲絲縷縷的散了開去,駱靈舒服地嘆了一聲,撩著水往自己身上潑。

她從不用人侍候,一是因為她戒心太重,自從被養父母遺棄,她實難再相信別人,除了瘋子,但瘋子又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二來,她實在是個很傳統的女人,不喜歡在別人面前一絲不掛,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她身體柔韌,四年來堅持不斷地練瑜伽,別說摸後背,就是反折了胳膊也沒問題,身體的每一寸她都能很好地觸及到,沒有人幫忙,一樣難不倒她!

讓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與水來了個親密接觸,就連臉上也佈滿了水珠。頭髮之前被她高高挽起,像道姑一般弄了個髻在頭頂,每天洗頭並不好,她一般都是兩日洗一次。

臉上沾了水珠,洗去了胭脂,面板得到了解放,駱靈大是輕鬆,長呼一口氣,哼起了歌謠來。

不得不說,這個身體有著一幅好嗓音,比她先前強了不少,清亮的聲音,帶著一股空靈,唱出來宛如天籟。

“是王妃在唱嗎?”添香好奇地問道,“很好聽的曲子,從未聽過。”

艾月得意地說道:“我家小姐自己作的。”對她來說,駱靈口中唱的,嘴裡唸的,都是自家小姐作的。

“王妃真是樣樣精通啊!”先前的一切,添香也看在眼裡,“看起來,王妃的脾氣很好!”

艾月同意地點頭:“那是當然,我家小姐對人最好了!”

添香笑了笑,沒再說話,紅袖看她一眼,別過頭,無聲地嘆了口氣。添香的心在王爺身上,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她又如何不知?不過她也不想想,若不是王妃進門,這屋裡又哪裡輪得到她們姐妹來侍候呢!紅袖添香,添的是墨香,她們原本是負責書房打掃的,名字好聽,王爺在時,她們卻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沾到過,書房裡侍候筆墨的,唯有小路子。

前方燈火一閃一閃,艾月指著那處道:“看,誰來了?可別讓他過來,驚擾了我家小姐。”

添香伸長了脖了看過去:“啊!是王爺,王爺回來了!”

一聽是齊王,艾月只得收回了準備往屋裡跑的腿,王爺回來了啊,這樣正好,怪不得小姐方才半點不慌,還是小姐厲害,知道今日齊王斷不會棄她而去的。

“見過王爺!”身著大紅喜服的男子來到門前,丫頭們一個個福身叫道。

齊王看也未看她們一眼,邁步進了門。

“王妃在沐浴!”紅袖輕輕跟上,在後面低聲說道。

齊王的腳肯頓了一下,繼續前行:“你們都下去吧,將門關好,各自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是!”紅袖答應著退下,按他的吩咐安排去了。

寧軒進了新房,屏風後是一個慌亂的影子。駱靈耳尖,在他到門口時就聽到了聲響,趕緊起身穿衣,慌亂之間也顧不上身上還是溼的,抓過衣裳就往身上亂套,嘴裡不住地咒罵著:“丫的沒門就是麻煩,這傢伙怎麼又回來了?”

寧軒站在屏風前,看著裡面手忙腳亂的身影,脣角勾起。

駱靈越忙,越是穿不好,肚兜全是繫帶,繫了這裡還要系那裡,衣裳沒釦子,東一片西一片就是幾塊布披在身上,也是要繫帶,搞得她總撈錯。

“需要幫忙嗎?”屏風後的身影一轉,眼神幽深的男人站到了她的面前。

“啊!”驚呼一聲,她雙手抓緊了前襟的衣料,看著他的眼睛像極了那次圍獵時,他放跑的那頭小鹿。

修長的手指伸到她的跟前,她緊張地後退:“別……別過來!”

“不想穿上麼?”他一挑眉,“也好,反正都是要脫的,就不用麻煩了。”

“你說什麼?你先出去,等……等我一會兒。”駱靈道。

“為妻之道,是先侍候好自己的夫君,涵兒怎麼不等為夫,就自己先洗了?”寧軒幽幽道,語氣含著一絲埋怨,駱靈簡直要懷疑面前的這個人是被調了包的,一點也不似先前的寧軒。

“我洗好了,我這就叫人打水來,給你洗。”既然他不走,她走。

駱靈從他身邊走過,心中略有緊張,脫了衣服洗澡,藥粉可在外衣袖中,若是寧軒這會兒來個霸王硬上弓,沒了防身武器,她可就慘了。這個狡猾的傢伙,誰知道他會殺個回馬槍呢,她以為他戀著那個薛姑娘,定然不會再來的。

駱靈如意算盤打得好,可惜有人比她動作快,才經過他的身邊,寧軒伸手一撈,小巧的她已整個人落入了他的懷中,她內裡的肚兜還沒穿好,要伸手推他,又怕春光乍現,只得兩手撈緊了中衣,將自己裹住。

“王爺,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她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說過,只有我倆的時候,叫我的名字……”他的脣觸碰著她的耳,涼涼的呼吸吹在耳邊,一陣酥麻。

“阿軒……放我下來!”她偏著頭躲避他。

“你似乎有些討厭我?”寧軒腳步不停地抱著她來到床前,卻沒有放下她,就這樣橫抱著,微側著頭看向她。

“不是!”她說道。

“那就是喜歡了?”寧軒轉了個身,自己坐在**,像抱孩子一樣,將她攏在胸前,耳鬢斯磨,輕嗅著她頸間的輕香。

“不!”她叫道。

他停住:“為什麼?難道你還惦記著別人?”

“沒……沒有別人!”駱靈覺得自己的身體在接觸到他時,沐浴過後已消褪的燥熱又捲土重來,而他身上,又似有著別樣的寒涼,令她忍不住要貼近,再貼近……

“我猜猜,不會是寧辰,對吧?會是誰呢?是那個有著一雙藍眼的神祕男子嗎?他是什麼人?”脣齒輕輕落在她的耳朵上,耳垂被咬了一下,駱靈猛然出拳,往寧軒的臉上打去。

拳頭被握住,她掙扎不得,這個男人的力氣之大,不亞於納蘭容卿!

“你放開我!”駱靈氣憤地看著他,“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派齊公子守在我們家門口,說是為了不讓我出院子,為的是什麼?我難道是犯人麼?”

寧軒微微一愣,幽暗如星的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鼻尖碰著她的鼻尖,不知是不是燭火映照的問題,他的臉有些紅。

“那是為了保護你!當然,也是為了防止你偷跑掉,若不是他,昨**就被人偷走了,不是嗎?我的小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