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做神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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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做神仙眷侶
第二天上午，高山雲來到了城外的樹林中。過了沒多久，虯髯男阿三也過來了，他倒是比較準時。
高山雲眨眨眼，笑著跟他打招呼：“嗨，小三，你好！”
阿三臉上沒有過多表情，淡淡地點點頭。
為了公平起見，高山雲跟他商量了一下兩個人交換學習的規則，他表示沒有異議。
高山雲微微一笑：“那好，女人優先，你先教我學吧。”
阿三眉頭一皺，略微遲疑了一下，拿出他上次獵梅花鹿時用到的那個奇怪的兵器，算是同意了。
高山雲好奇地問，“你這個兵器叫什麼名字。”
阿三用手比劃著告訴她，叫梭子鏢。
一隻野兔從草叢中竄出來，阿三眼疾手快地把鏢揮出去，一下子擊中的野兔的穴道，它睜著眼睛，並沒有受傷，只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梭子鏢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阿三的手中。
高山雲忍不住讚歎，“好神奇的點穴術，好靈活的梭子鏢。”
她覺得此鏢的原理應該和現代的回力標差不多，很想親自用手去觸控一下。
阿三以野兔為例，講了野兔的穴道構造，比如說定穴、笑穴、死穴等各在什麼地方。
剛才他點的應該就是野兔的定穴，高山雲疑惑地問，“動物也有笑穴嗎？”
阿三認真地點點頭，把梭子鏢輕輕擲出去，解了野兔的定穴，野兔恢復了自由，向前迅速逃竄。阿三的梭子鏢再次飛出去，準確地碰到了野兔的身上，速度極快，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不傷害到野兔。
只見野兔突然停止了奔跑，張開嘴，發出奇怪的吱吱叫聲，並且在地上打著滾，左蹦右跳的，樣子就像有人在撓它的癢癢似的。
高山雲驚訝地說，“你點的就是野兔的笑穴嗎？還真管用。”
阿三點點頭，用手指著野兔，跟高山雲講笑穴及定穴在什麼地方，讓她找一個木棍在野兔身上練習。
高山雲皺著眉頭說，“用木棍太沒勁了，只能點中靜止的野兔，哪隻野兔也不可能傻到老老實實蹲在地上任人宰割，所以我想用你的梭子鏢練習。”
阿三搖頭，斷然拒絕把鏢給高山雲用。
高山雲不悅地說，“你一點誠意都沒有，讓我們如何合作，我得重新考慮將我的隔空點穴法也留一手，只教你點皮毛。”
阿三顯然對隔空點穴很感興趣，他想了想，很不情願地把梭子鏢借給了高山雲。
她高興地接過來，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它表面光滑油亮，像是用鐵桐樹雕刻成的，造型獨特。
高山雲上次就想看看梭子鏢，阿三不讓她看，現在終於到手了。她迫不及待地學著阿三的樣子，揚手把鏢擲到一棵大樹上，想先試一試。
她的動作很快，阿三想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只見梭子鏢突然從樹上反彈起來，“撲稜稜”急速旋轉著向兩人打過來。
高山雲急忙拽著阿三飛掠到遠處，躲開了梭子鏢的攻擊，那鏢“咔嚓咔嚓”碰斷了很多樹枝，最後緩緩減弱了速度，卡到了一根樹杈上。
高山雲訝然道，“咋這麼大的威力呀，真奇怪。”
阿三嚴肅地瞪了她一眼，用手比劃著解釋，梭子鏢和普通的鏢原理不同，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練習，熟練掌握使用技巧，才能靈活運用，否則會被它彈回來的巨大力量打傷。
高山雲讓阿三教她怎樣正確使用梭子鏢，阿三本來不想教她，她執意要學，為了應付她，就大體講了幾個簡單的技巧，覺得她反正一時半會也學不會。
誰知高山雲學東西特別快，經過幾次試驗後，已經能粗略使用了，只是尚需要時間練習。
阿三有些後悔教了她，接下來只教她怎樣給動物點穴，不肯再傳授梭子鏢的新技巧，高山雲很快學會了怎樣點野兔的幾個主要穴道。
輪到高山雲教他給人隔空點穴了，她心想，小三，你不肯全力教我，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學得順順當當。
高山雲先為難了他一會兒，看他著急，才告訴了他基本的入門知識。
阿三瞭解動物穴道的知識，有些東西觸類旁通，他理解得比較快，很快就摸到了門道。
高山云為了吊起他的胃口，只讓他先把基礎知識反覆練習。他要想從她這裡學得更多，就得付出更多。
到了下午，高山雲考慮到樹林裡只有小鳥、野兔等小動物，練習得不過癮，她打算去附近農戶家買只家畜。
他倆到了一個農戶家，見院子裡養了很多羊，阿三的眼睛裡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他看到一隻小羊在吃奶，他也舔了舔嘴脣，掏出一塊碎銀子給戶主，讓他給自己擠兩碗羊奶。
阿三“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兩大碗羊奶，擦擦嘴，很解饞的樣子。
高山雲笑問，“你好像三天沒喝水似的，怎麼這麼喜歡喝羊奶？”
阿三頓了頓，用手比劃著，“說”以前他們家養了很多羊，他天天喝新鮮的羊奶。
高山雲趁
機問他的家鄉是哪裡，他沒有明確說，只“說”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高山雲旁敲側擊，問他家鄉的特產是什麼，家裡還有什麼人。
阿三模糊地胡亂比劃了一下，高山雲也沒看明白，知道他在敷衍，她也沒有在意。家鄉永遠是每個人心靈中最美好的地方，他提起家鄉時眼裡一片柔和，繼而目光變得沉毅。
兩人從農戶家裡買了一隻壯實的羊，牽著到了樹林中練習點穴，確實比用野兔順手多了。
經過半天的學習，高山雲小有所獲，阿三的隔空點穴法也摸到了一些竅門。兩人都很認真地練習著，直到傍晚時分才停下來。
高山雲笑著說，“今天我們合作比較愉快，明天再繼續吧。”
阿三還是來時的表情，看起來很淡定的樣子，這樣的目光配上滿臉鬍渣，有種很不協調的感覺，總覺得這種大鬍子的男人性格是粗獷奔放的。
高山雲歪頭看了看他說，“小三，我還是覺得你留鬍子好看一些，現在你臉上這樣就像一片茂盛的草地，被大火燒了，青不啦唧的，很彆扭。”
阿三白了她一眼，在地上畫了兩幅圖，意思是，我怎麼都好看。
高山雲忍俊不禁，“小三，想不到你也挺幽默的。”
他擺擺手，張圓了嘴巴，糾正自己叫阿三，不是小三。
“嘿嘿，小三比阿三更親切一些。”高山雲打趣道，若是他知道小三的含義是什麼，不定多麼生氣呢。
高山雲發現，和一個啞巴交流雖然有些麻煩，但有時候也挺有意思的，起碼省去了閒聊的時間，可以幹更多事情。
晚上，高山雲回到煊赫殿中，東方煊已經在等著她了，聽她聊起今天的收穫，他也覺得蠻有趣的。
兩人習慣了睡前敲牆聊天，東方煊喜歡聽她講新奇的故事或者唱另類的歌曲。當然這都是高山雲從現代帶過來的東西，他沒聽過，自然覺得新鮮。
兩人剛睡著沒多久，東方煊房間的窗戶突然被輕輕打開了，一個黑影跳了進來。
東方煊現在聽力靈敏，警覺性強，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就醒了。他跳下床，厲喝一聲：“誰！”
“主子，是我，無影。”黑影的聲音沙啞。
東方煊很驚訝，不能確定是不是無影，他急忙點亮床頭的油燈，屋裡變得明亮了。
黑影將面巾摘下來，果然是無影，他風塵僕僕，看起來疲倦而憔悴，目光異常複雜。
無影把鋒利的佩劍抽出來，雙手捧著，他撲通跪倒在地上，眼神裡充滿了愧疚，痛苦地說：“主子，請你責罰我吧，我對不起您，我該死！”
東方煊心頭一驚，已經隱隱猜到發生什麼事情了。
高山雲在隔壁聽到了動靜，她疑惑無影深夜裡獨自偷偷回來，莫非出了大事？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了上來。
東方煊沉靜地說：“你先起來吧。”
“主子，我這次犯下的是彌天大罪，唯有一死方能謝罪，主子，我辜負了您的信任，我……”無影結結巴巴，完全亂了章法。
東方煊不動聲色地問：“她呢，也回來了嗎？”
“她，她在玉湖。”無影臉色變了幾變。
“走，快去玉湖。”東方煊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主子，我……”無影遲疑著，心情複雜極了。
東方煊擺擺手，制止了無影的話語，一路上，他什麼也沒說，無影更加忐忑不安，一顆心似乎要跳出胸腔。
高山雲悄悄跟在他倆後面，她知道事情嚴重，沒有出聲和煊打招呼。煊想必察覺到了她在後面，沒有阻止她，是默許她跟著出來。
東方煊施展輕功，把無影給落下了，無影驚訝幾個月不見，主子的輕功如此厲害了。他擔心主子會對她不利，他在後面急得滿頭大汗，施展全力追趕。
東方煊率先趕到了玉湖，在岸邊看到了失魂落魄站在那裡的千羽玲。
直到他走到她身邊，她才發現，愕然抬起頭來，她美麗憔悴的面容上還掛著淚痕，眼神裡的慌亂噴薄而出。
她驚恐地向後退了兩步，差點栽到湖水中，東方煊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安全的地方。
一瞬間，她眼裡升騰起縹緲的霧氣，垂下頭，低聲說：“六皇子，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殺了我吧，只求放過無影。當時他被我灌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我們……”
在吳越國皇宮時，千羽玲的母后發現女兒和女婿貌合神離。她盤問女兒，得知女婿不肯和女兒同房，她很生氣，給了千羽玲一瓶吳越國宮廷特釀七里香。千羽玲給無影喝了這種美酒後，他沉醉了一個晚上，千羽玲趁機和他同床共枕了。
無影醒來後，羞愧悔恨，覺得對不起主子，對不起千羽玲，他拔劍就要自刎。千羽玲不顧疼痛，用手握住了他的劍，橫在自己脖子上，才制止了他自殺。
他揭下人皮面具，把實情告訴了千羽玲，她方知原來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不是東方煊，而是無影
。千羽玲也明白了當初和她拜堂成親，和她喝交杯酒的男人是無影，而她愛的人其實是無影，而不是東方煊。兩人經過了痛苦的掙扎，決定來向東方煊請罪。
東方煊打斷了千羽玲的話，這些事情他不用聽，也能大體猜出來。他冷冷地說：“你如果想死，我會如你所願。”
“主子，不要殺她！”無影飛快跑過來，哀求道，“是我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情，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我寧願以死謝罪，求主子放她一條生路吧。”
“其罪當誅，你們倆一個也別想活，統統受死吧。”東方煊抽出劍來，寒光閃閃，先刺向千羽玲。
高山雲手中握住了一把柳葉飛刀，剛要射出去，逼開東方煊的劍。
無影飛快擋在了千羽玲的身前：“不要，主子求您放了她，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犯下的。”
“既然你替她擋劍，那你就先死吧。”東方煊的劍刺向無影。
“不要！”千羽玲著急大喊，復轉過身來替無影擋劍。
“誰都不用爭搶，你們兩個一起受死吧。”東方煊利劍一揮，向兩人橫砍過來。
千羽玲急喊：“等一等！既然不能讓對方活下來，我們兩個寧願一起奔赴黃泉。”
她的眼神變得堅毅，裡面有一片決然之色。她回頭凝視著無影，柔聲說：“你願意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嗎？”
“我願意。”無影的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刀劍般的鏗鏘。
“我們一起跳入湖中吧，生不能在一起，死後說不定還會變成一對鴛鴦，相依相偎。”千羽玲莞爾一笑，臉上沒有一絲對死亡的恐懼。
她向無影伸出手，兩人手拉手，向湖邊走去。
眼看兩人的腳邁上了堤岸，高山雲著急喊道：“不要跳！”她從隱身處急速飛掠出來。
東方煊已經先她一步，一手一個拉住了兩人的胳膊，把兩人帶到了平地的開闊處。
他神祕一笑：“你們兩個剛才通過了考驗，我不會殺你們的，我知道你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就放心了。這件事情錯不在你們，如果不是我讓無影當我的替身，你們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主子，無影對不起您。”無影的虎目中泛起了淚光。
千羽玲抬頭看了看高山雲，嘆口氣道：“六皇子，她才是你喜歡的女人，我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和我成親的男人不是你，我會早點退出，成全你們的。”
“一開始就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再堅決一些，不讓母后替我納妃，也不會出現今天這種難堪的局面。”東方煊自我檢討。
“我倒很感謝你當初的猶豫，否則我又怎麼會遇見自己的真愛，從我進東旭國皇宮開始，他一直都在我身邊，陪我歡喜陪我憂，這份感情早已在悄然生長了。”千羽玲微笑著說。
她緩緩道，“來的時候，我們就做好了殉情的準備，我們不想偷偷摸摸的逃走，只想過來向你請罪，就算你要殺了我們，我們也毫無怨言。如果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愛上他，我此生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和心愛的男人過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高山雲聞之動容，她輕輕問：“無影，你什麼時候愛上她的？”
“事到如今，我不必隱瞞，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沉淪了，只是尚不自知。”無影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彼此深愛，感情真摯，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東方煊鄭重地說。
“我也祝你和雲姑娘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們在一起經歷的事情更多，更應該珍惜這份感情。”千羽玲感慨萬千。
“你們兩個以後有什麼打算嗎？”高山雲關心地問。
“承蒙六皇子不殺之恩，我們打算到山中隱居，做一對神仙眷侶，只是擔心此事會給東旭國和吳越國造成矛盾。”千羽玲目光裡充滿了憧憬和憂愁。
高山雲也擔心起來，畢竟茲事體大，如果處理不好會造成極壞的影響。
東方煊早已考慮好了處理此事的措施，他從容地說：“辦法我倒有一個，只是不太好聽，而且你以後也不能再公開露面了。”
“只要是個妥當的辦法就行，我本來就是差點死去的人，有什麼好聽不好聽的，不用避諱。”千羽玲痛快地說。
“我明天可以傳出訊息，說你在歸途中感染惡性瘧疾，不幸病故，這樣你就充分自由了，且對兩個國家一點影響都沒有。”東方煊不緊不慢地說。
“是個好主意，我贊同。”千羽玲開懷一笑，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擔。
“到時我會和你的父皇母后說清楚此事，免得他們傷心，我會妥善處理的，你們只管去做神仙眷侶吧。”東方煊微微一笑。
高山雲也好向往那種自由自在的隱居生活，與世無爭，閒適美好。看著千羽玲和無影相互拉著手離開，她心裡好羨慕。
東方煊也拉起她的手，溫和一笑：“雲兒，我們也要好好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
高山雲笑而不語，今晚有很多很多感慨，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