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清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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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清閒的日子
離開武館後，滄歌帶著歐陽青峰直接去了丞相府。
詢問了相府的下人，得知安羽然的確在相府中養傷，而且依舊住在先前那所破敗的小院中。也不是第一次去安羽然的小院了，滄歌沿著熟悉的路徑，很快就走到安羽然的住處。
小院的樹下，放著一張粗藤編織的躺椅，躺椅的扶手大概是用梨花木鑲的，上面雕著幾朵含苞待放的玉蘭。
躺椅之上，躺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他半眯著鳳目，手中拿著一本古籍，目光疏懶的看著書上的內容。陽光透過葉片間，漏下幾抹碎陽，碎陽落在男子白皙的額角，幾縷蕩在額角的碎髮被鍍上了一層明媚的金色。
給人一種高畫質潔，不落凡塵的錯覺。
“你來了。”安羽然似乎並不驚訝滄歌會來看他，蒼白的臉上一絲笑意，淡然合上手中的書本，從躺椅上坐起身來。
從院門外走到安羽然近前，滄歌才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薄薄脣上也沒有血色……
“我是不是打擾你看書了？”
看了一眼安羽然手中徒然合上的書本，滄歌揚了揚嘴角，有些樂了。
他身為京城裡炙手可熱的人物，又掌管京兆府尹一職，若非重傷未愈，早就該是個從早到晚忙的暈頭轉向的大忙人。
哪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看書？
“這幾日閒的無聊，才養成了看書的習慣，除了看書，我也幹不了別的……”苦笑了一下，安羽然聽出來滄歌是在挖苦自己，是個大閒人。
那日在未央宮他一心想要一死證明她的清白，手下根本就沒有注意分寸。那一刀傷的極深，又沒有及時止血，在鬼門關上逛了一個來回才僥倖撿回一條命。
現下，要想把傷養好，少則也要兩三個月。
將裝著凝血丸的瓷瓶拋進安羽然懷中，滄歌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歉然，淡聲道：“這藥據說是補氣療傷的，每日服一粒，應該有些效果。”
“多謝九王妃，今日你來安羽然的小院，不會就只是來看望我的吧？”並沒有仔細去看凝血丸，安羽然隨手就將凝血丸揣入懷中。
這幾日他也是收到了不少靈丹妙藥，都說是有不世功效，剛開始那一陣吃療傷的靈藥要就像吃糖豆一樣，每天要吃進去不少。
可身上的傷勢一樣恢復的很是緩慢，每到夜晚露重的時候，傷口都會鈍鈍的疼，幾乎沒有一個晚上可以睡一個好覺。
安羽然唯一的睡眠時間，基本上都是在午後陽光燦爛的時候，坐在躺椅上小憩一會兒。
滄歌清冷的臉上神色淡然，搖了搖頭，“今日來相府，就是想看看你的傷勢如何。你受傷，到底還是我的責任。”
說了一會兒話，安羽然神態有些疲憊，他微微眯上了眼睛，晶瑩圓潤的指腹在扶手的蘭花雕花上來回的摩挲。
少頃，他才神色疏懶的睜開眼睛，清冽的聲音緩緩道：“你不必為我受傷感到歉疚，一切都是我教導無方，沒有將舍妹管教好。從前的安羽然不過是天下第一草包廢物，京城中人人嘲笑的物件，若然不是你告訴我母妃被陷害的真相，現在的安羽然恐怕還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
這話語速隨緩，卻仍舊能聽的出話語中的感激之情。
“那你打算怎麼為你母妃報仇？”滄歌幽冷的目光輕輕一閃，為了激發安羽然的鬥志，他對夏侯風漠的仇恨是她親手挑起的……
事實證明，如果沒有凌天教主的存在，以她的立場而言，她不希望安羽然和夏侯風漠任何一個人受傷。
這話音剛落，安羽然悠然的表情陡然間斂起，身上散發出一絲殺氣，他冷然的笑了笑，並不答話。
他若告訴她，他的最終目標，是親手覆滅九龍王朝，那她又會作何反應呢？
起身走到躺椅旁的石桌邊，沏了兩杯碧螺春，將茶杯遞到滄歌手中時，目光落在跟在滄歌身邊的歐陽青峰身上。
這個王府侍衛甚是眼生，也不知道會不會洩露他和她交談的內容。
歐陽青峰目光冷冷的與他對視，鷹眼中帶著冷酷的殺氣，安羽然聳了聳肩，這個侍衛的氣質和她倒是有幾分相似，都是那般的冷酷冰冷。
他忽然想到，那時在沙漠中救的女子，那女子也是這般冰冷冷酷的氣質，和此時的天籟氣質一般無二。
“啪。”
安羽然手中的瓷杯失手掉落在地上，呆愣愣的看著一地的碎片，和慢慢從碎片中升起的白煙……
沙漠中的那段經歷重新浮現在腦海中，有些事情他才慢慢反應過來，天籟自縊之後，偏巧那個和天籟一模一樣的女子就向馬隊求救，那女子神祕失蹤之後，天籟有奇蹟般的復活了。
這一切，串聯起來，竟得出這樣一個離奇的答案……
眼前的她，也許並非那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女孩。
“天籟，你還記得兒時你最喜歡種……的花是什麼花嗎？”開口時，安羽然發現自己的聲音因為緊張變得喑啞。
“蘭花。”滄歌冷冰的聲音響起，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安羽然的問題。
可是她馬上意識到了，他在懷疑她。
否則，他根本不會問她這樣的問題……
“你知道為什麼小時候，我總喜歡種蘭花嗎？”安羽然再次提問，他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知道他和天籟共同的默契，不經意間就追問下去了。
滄歌的性子向來都是處變不驚，既然引起了安羽然的懷疑，也不可以掩蓋什麼，更不刻意解釋什麼。
她雖然不是真的天籟公主，對安羽然也是有一定的瞭解，笑了笑，她問道：“你這是在考我的記憶，是嗎？”
“我……”安羽然一時語塞，也覺得自己的問題太突兀了。
穩住自己微微有些混亂的心緒，滄歌腦中思緒清晰，她清楚的知道，即便安羽然拆穿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會加害與她。
也不管對不對，滄歌一臉的鎮靜認真，隨口就編了一個答案回答安羽然，“你母妃是蘭馨貴妃，封號蘭馨正是表達蘭花的馨香之意。你愛屋及烏，自是喜歡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