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憤怒，抹殺（全，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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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憤怒，抹殺（全，二更
那絕對是勤哥兒的！
不是她眼花，而是那長命鎖的下頭吊墜上她特意用了卡通的唐老鴨的圖案。
那個圖案她可以肯定的說，除了她沒人會畫的出來。
勤哥兒有次哭鬧著怎麼哄都不好，她費了好些心思才能哄好。
又畫了唐老鴨的圖教他玩。
結果自那以後小傢伙就喜歡上了這個圖案。
甚至要在荷包上衣服上都要繪上去。
身側亂哄哄的聲音都沒有了，柳嬤嬤焦急的阻攔聲也被她拋到了耳後，素顏只定定的看著那個被柳大派來的侍衛抱在懷裡的小孩子，小孩子有七八歲，被人抱在懷裡一臉的凶悍之氣，儘管大大的眼裡有著恐懼和害怕，但卻嘴裡仍是不饒人罵罵咧咧的一連串的髒話自那小嘴裡喊出來，而一側那個婦人則又怕又懼，想上前又不敢的樣子，只神情哀哀的看向那幾位官爺，“官爺，您看看，您可得為小婦人作主……”
“姑娘，姑娘您……”
“嬤嬤，我沒事。”素顏回神，看了看身側的碧柳幾人，朝著柳嬤嬤投去一個安慰般的笑容，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在別人眼裡看的卻是比哭還要難看，素顏輕輕的放開柳嬤嬤的手，慢慢的走向那個小孩子，臉上的神情有欣喜有難過更多的卻是心痛，直看的那小孩子也不禁跟著把小臉轉了過去，“你你，我告訴你，我不怕你，你是壞人，你撞了我還不給我們錢……”
“我給你銀子，你只要告訴我你戴著的那個長命鎖是哪來的，這些我都給你。”
素顏覺得自己此刻像極了**小紅帽的大灰狼。
她的手心裡變戲法一樣託了一錠銀子，足足有十幾兩重。
看的周圍那些官差都眼神一縮。
而那個小孩子更是吸了口氣，雙眼發亮的盯著她手心的銀子，整個小臉都跟著放起光來，“真的？只要我告訴你這鎖哪來的，你那些銀子都給我？”
“對，都給你。”
“太少了。”
“還有這些。”
素顏眼也不眨一眼，若放在以前她自然會心惱這小孩子見錢眼開，太過貪心云云。
可是現在她顧不得了。
腦海裡只要一想到勤哥兒那可憐的孩子素顏就覺得一顆心都被人揪了起來。
一抽一抽的痛。
“是小三子的，他沒飯吃……嬸孃給我……”
“臭小子閉嘴。”
那位婦人一臉緊張甚至帶著幾分惶恐的要衝過來，卻被柳嬤嬤等人攔了下來。
而身側幾位官爺則被侍衛裡一個極是手眼靈活的給勸慰了下來。
暗中袖子裡順過去好幾張銀票。
又有他們只看著素顏並不是針對那小孩子，是真的找人。
之前有著誠伯侯府的名帖，又有銀票開道。
不過是順手的事自然樂的做。
被侍衛抱在懷裡的小孩子因為那婦人的一聲怒罵收了聲，小臉上不禁多了幾分委屈。
可卻是也如同那婦人所言閉了嘴。
然而饒是這樣，自那孩子短短几句話裡素顏便聽了個大概。
勤哥兒不知在何處暈倒。
被這婦人看到抱回了家，卻沒有錢吃飯……
然後便把他身上的衣服以及首飾都剝了下來，這長命鎖便給了他。
“那個孩子呢，他現在在哪。你告訴我，這些銀子都是你們的了。”
這回素顏把目光看向了那位婦人。
她手裡則換在了銀票，是一百兩一張的，朝著那婦人面前晃了晃。
如果用銀子能找回勤哥兒，她可以出更多。
可那婦人只是眼神一閃，卻瞬間移開了眼。
素顏手裡唰的又增一張在那婦人眼前一晃。
兩百兩的銀票看的那幾位官差都有些眼紅了，再看向那婦人的眼神不禁便跟著變了。
“我不知道，一個孩子的話他是胡說的。”
“你真的是胡說的？”
素顏勾了勾嘴角有些陰冷的眼神看向那小孩子。
那小孩子雙手捧著銀子往後退了兩步，眼神警惕的看向素顏，“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能把銀子收回去。你說了要給我的。”這都是什麼人家教出來的孩子啊，勤哥兒被這樣的人家收留了，素顏的心頭一痛，她點點頭，“我不會收回你的銀子，你把你身上的那個鎖給我，我再給你十兩。”
“好，你不許騙人。”
直到拿到了素顏遞過去的銀子，那小孩子沒有半點猶豫的自胸前一把扯下長命鎖朝著素顏便丟了過來，“給你。這東西戴著那麼沉，又難看，我早就不想要了。”
“……”
輕輕的磨裟著手裡的長命鎖，素顏眼裡悲傷更濃。
這是勤哥兒最愛的，自打她讓人打了送給他，便片刻不離身的戴著。
她記得他才得的頭幾天晚上睡覺都要放在枕頭底下的。
現在卻被這個婦人強扯了下來，不用想都知道勤哥兒該多傷心。
抬頭她直接把手裡的銀票加到五百兩，表情淡淡的瞅向那婦人，眼底卻已經有了幾分冷意，“如何，現在知道那孩子的訊息了嗎？”
“咱們不，不知道。”
眼神閃爍，望著素顏手裡的銀票有著貪婪和佔有，可卻仍是失口否認。
素顏閉了閉眼，再睜開，她已經恢復成了冷靜無波。
“把這對母子放了吧。”
她揮手招來兩侍衛低聲吩咐了幾句。
又直接拿了張百兩的銀票遞給柳嬤嬤打發那幾位官差。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半靠在車廂上的素顏卻是臉色差的要命。
那婦人分明是愛極了銀子，她看的清清楚楚，當她把手裡的銀票收回時，那婦人的眼神明明就是恨不得撲上來從她手裡把銀票奪過去，可卻不知在想到什麼最後硬生生的把那念頭給打消了去，甚至眼底還多了幾分懼意！
這中間一定是存了什麼差子。
再等等，等她暗中派出去的侍衛跟上那兩個人。
然後打探清楚他們的底細她就知道了。
如貝般的玉齒在脣上咬出一排細密的牙印，素顏眼中全是冰冷。
最好是勤哥兒沒事。
不然，不然……
素顏心情不好，自是懶得去那楊府裡和楊老夫人等人折騰。
只對著車伕吩咐一聲調轉馬頭回了自個的小院。
時隔大半年，再回來，望著熟悉的一草一木素顏竟生出幾分悵然。
那夜裡的凶險並不曾波及到這裡，一行丫頭婆子小廝都各司其職的當著差，茴香偶爾回來這裡一趟，另有幾位忠心的老人看著，小院倒是安安靜靜的不比素顏當初在的時侯差，馬車直接進了二院，素顏在碧柳等人的攙扶下出了馬車，後頭的丫頭們早得了訊息，把素顏的屋子重新收拾佈置了，素顏等人過來時，仍是一屋子的窗明几淨。
桌案上擺著她最愛的玉蘭花。
檀香爐裡仍是她喜歡的檀香木塊，已經輕輕的燃了起來。
“姑娘您可回來了。”
是兩個二等的丫頭，碧柳等人都跟著她走了，自然這屋子裡以她們為大。
“辛苦你們了，一會下去每人賞五兩銀子。”
“謝姑娘。”
服侍了素顏在宴息處的榻上半靠了，知道她心情不好，柳嬤嬤等人都退了下去，碧柳則親自去廚房煮了碗細軟的麵條端了上來，中午誠伯侯夫人留飯，自家姑娘可是沒吃幾口的，就這麼想著，等到碧柳把面端了上來，便只看到正靠在榻上的素顏正對著手裡的那把長命鎖發怔……
碧柳嘆口氣，也不知道姑娘怎麼的就和那個勤哥兒投了緣。
人家自家的親爺孃老子怕都沒姑娘這般的用心。
輕輕的走過去，她把手裡的面端到素顏面前輕輕一笑，“姑娘，您若是實在吃不下這面，就先晚點湯吧，這湯可是用了老參還有老雞熬出來的，又加了一些藥補的食材，姑娘您嚐嚐看可還合口？”
“一碗麵都被你煲出花來了，就是不合口看一眼敢也合了。”
“只要能讓姑娘覺得合口，別說是花了，就是煲出個金子銀子也是要的。”
“貧嘴。”
小心的放下手裡的長命鎖，又自小丫頭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才伸手端過面前的面細細的聞了一下，素顏已經挑起了眉，“你的手藝卻是越來越好了，比咱們樓裡那些廚子的也差不了多少了，我看改明個可以讓你去當廚了。”
“姑娘您又取笑奴婢。”
麵條挑了兩筷子實在是沒胃口，倒是就著麵湯喝了小半碗。
丫頭們收拾了，又給素顏上了茶，碧柳親自拿了美人捶給素顏捶腿。離草和柳嬤嬤則去收拾外頭的那些個東西，給楊府的東西只在門口都沒進直接便被送到了楊府，也不知道一會浩哥兒會不會趕著過來，還要準備晚上的飯菜等等，柳嬤嬤只忙的腳不沾地，又擔心著素顏的心情，不時的瞅個機會過來看兩眼，直看到素顏靠在榻上慢慢睡過去才放了心，直在屋外悄聲念阿彌陀佛。
睡了就好，睡了就好啊。
想了想，又再三的叮囑著碧柳等人，不許去打擾。
直到碧柳幾個頭點的雞啄米一般，一臉鄭重的保證著，並且碧柳親自在外屋子裡守著，她才放心的去忙自個的事……
一覺竟睡了小一個時辰，直至酉時初才醒過來。
屋子裡有些黑，只隔著窗子對映進些燈火。
籍著一絲隱隱的光線素顏睜開了眼。
院子裡已經有燈火撐起來，隔著半開的窗子看過去，滿滿兩排燈籠被風吹著搖曳生姿，如同星火一般閃閃爍爍的，煞是好看。頭有些暈暈的發沉，素顏用力的揉揉眉眼坐起來，放在一側的書不小心被碰落在地下，發出啪的一聲響。
“姑娘您醒了。”
是外頭被驚醒的碧柳挑簾走了進來，後頭跟著兩個小丫頭撐了燈。
有人端了銀盆淨水，有人打溼了帕子，有人拿珠釵玉環。
素顏如同個木偶般坐在鏡前打扮了。
等她真正的消去睡意整個人已經收拾好，坐在了外屋子裡。
有婆子來回話，更有茴香前來請安，又說了繡坊的一大堆子事，可素顏卻覺得耳邊嗡嗡的響，心頭煩躁躁的什麼都聽不下去，到最後索性打斷茴香的話，“有什麼事明個兒再說吧，柳嬤嬤呢，晚飯可備好了，茴香你和離草去外頭看看，我有些餓了。”
“是，姑娘。”
兩人離去，看著一臉欲言又止的碧柳她覺得終於清靜了些。
端了面前的茶盅小啜了一口，她挑了挑左眉，“打探訊息的人可是回來了？”
“回姑娘話，還沒有。”
“怎麼那麼久。”
眉頭輕輕的蹙起來，細長的眸子裡劃過幾分不奈和焦急。
正想著讓碧柳出去再催催外頭的侍衛，門外響起小丫頭的話，“姑娘，柳四求見。”
柳四是柳大那幾個人其中的一名。
是以柳姓，以數字為名。
素顏接過來人之後也懶得改，直接就沿用了以前的名姓。
她精神一振，“趕緊讓他進來。”
“見過姑娘。”
相比柳大的穩重幹練，柳四身手靈活機敏，行事也極是敏捷，所以派他去打探訊息是最好不過的了，不等他行完禮，素顏略帶著幾分焦急的聲音已經自他的頭頂響起來，“先別忙著行禮了，坐下說話。”不等碧柳上的茶放好，她已經忍不住的問了起來，“此行可有結果，可有打聽到那婦人和孩子的訊息，他們住在哪，我讓你探聽的事情可有了眉目？”
“回姑娘話，確是有了眉目。”
“可是有那孩子的訊息了？”
握著茶盅的手一緊，素顏驚喜的差點站起身子來。
柳四又欠了欠身子，卻是搖了搖頭，“怕是讓姑娘失望了，咱們沒有找到那孩子下落。”聲音一頓，在看到素顏臉色瞬間變的難看時，柳四的眉毛掀了掀，“姑娘您別也別擔心，最起碼咱們在那些孩子的口裡確實找到了您說的那個孩子的線索，他確是被那婦人的男人所救，但在半年前卻突然不見了……”
“那些孩子？”
素顏一怔，眉頭皺起來，疑惑的眼神看向柳四，“那裡還有很多孩子？”
“正是。”柳四苦笑一下，直到現在想起自個看到的那般場景還帶著幾分震撼，心頭的怒火尚不曾平息，只咬了咬牙道，“那婦人和她男人還有另外幾個男子住在城南最亂的貧民區，想來姑娘也知道那裡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他們一家子乾的卻是沒本的買賣，在家裡很是養了一些小孩子……”
柳四的聲音在這裡停了下來，他不知道那些話姑娘想不想聽。
他是粗人，又跟著將軍在戰場上歷練過。
可眼前的主子卻不同，雖然行事也極是出人意料，但卻實實在在是個嬌嬌弱弱的姑娘家，有些事若讓姑娘聽了怕不好。
而素顏卻已經想到了。
記憶裡有很多的人不都是這樣的麼？
把那些孩子拘起來在街上討飯，偷盜，強迫別人買東西……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底一片清冷。聲音帶著幾分低啞乾澀，“那裡的孩子是被她們那些人控制著偷拐矇騙，把賺來的銀子給他們，是這樣嗎？”
“姑娘您知道這事？”柳四挑了下眉，一臉的疑惑，一臉的氣憤，“姑娘您有所不知，若果真是這樣也不怕了，他們那裡竟然還是一個暗娼，專門為人尋找那些孩童供人賞玩狎褻。”說到這裡他想起自個之前看到的情景，竟是氣極，啪的一聲伸手拍到了身側的椅子扶手上，恨恨的道，“真是該死至極了。”
“可惡。”
素顏手裡的茶盅用力的慣在了桌子上。
柳四卻是驀的清醒過來，自己這會可不是面對著柳家幾位將軍。
而是自家的主子，一個姑娘家。
他臉騰的一紅，噌的就站了起來，“姑娘，我，屬下，剛才失言，該死。”
對於他的行為素顏卻是眼皮沒抬一下。
她此刻都只沉浸在自個的思緒之中。
心頭怒火噌噌的上竄之餘又有幾分悲哀難過——
勤哥兒那孩子就在那樣的環境裡過了幾個月？
她只是覺得心頭一股子的憤怒湧上來，再也忍不住的唰站了起來，雙眼冷冷的帶著幾分殺意看向柳四，“你去的時侯可驚動了他們，可有被官差們看到？”
“回姑娘，沒有。”
他之前不知道姑娘的心思如何，又事先不知道那般情景。
自然是小心謹慎了再小心，如何會讓人看到的？
“那我來問你，那些人的身手如何？”
“姑娘是想？”柳四雙眼一下子瞪的大大，繼爾臉上一抹興奮湧起來，一瞬間竟有種之前自柳大將軍身前接受任務時的興奮，熱血奮騰，全身迸出凌歷無比的氣勢，只朝著素顏一拱手，果斷乾淨利落的沉聲道，“姑娘您放心，屬下已經再三仔細查證了，那裡的人不過都是些身子魁梧力氣大罷了，若是對上咱們的人……”
他搖搖頭，並沒有說接下來的話。
可素顏卻已經清楚的很了。她點點頭，清冽冽的眸子裡如冰霜般的冷冽，用著如同吩咐讓他們去吃晚飯一般，極淡極是平靜的語調輕輕的吩咐道，“那今晚你就辛苦一趟吧……給我把主事的幾個留下，我要從他們的嘴裡問點事，至於其他的人，都一併解決了吧，嗯，用火吧，燒個乾乾淨淨……”即然他們禽獸不如，那還是早點從這世上消失了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