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63 冰雪成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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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63 冰雪成永恆
“她不見我,那我就跪倒她見為止!”上官敏玉緩緩的跪在大殿外,數九寒天,冰封雪地,整個世界都早已僵硬,空氣似乎也已凝固,他卻笑得那般燦爛。
小德子一驚,趕緊上前去扶他:“殿下,您明明知道陛下最捨不得你的,若是看你如此,還不心疼死。”
上官敏玉搖了搖頭,抿著脣笑,志得意滿:“她若是不心疼,那我反倒不跪了。”
“她把自己關在屋內,不肯見我,我自是要吃點苦,讓她把氣撒出來。”
小德子見扶不起上官敏玉,轉身又往明德殿去尋長樂:“陛下,殿下……”
小德子的話未說完,便被一本奏摺砸在腦袋上。
“不見,朕誰也不見,讓他回去……”長樂坐在案桌前,手裡拿著奏摺,也不知看沒看進去。
陰暗的室內,小德子看不清長樂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到她的盛怒。
縮著脖子還想再說:“陛下,殿下……”
“滾——”長樂又丟出一本奏摺,準確的砸在小德子的頭頂。
她喊出的聲音沙啞,卻是遮掩不住的怒氣。
小德子無奈,被逼出了明德殿,看著殿外跪的筆直的帝后殿下,無奈的嘆息一聲:“殿下,陛下讓你回去。”
上官敏玉垂頭跪在那裡,仍舊勾著脣一笑:“我說過,我會跪到她見我為止!”
那笑容平淡,卻任是帶出一抹凌然傲氣。
小德子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乾站在一旁,陪著受罪。
臘月底的風驟狂,吹的衣襬咧咧作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德子覺得自己腿都要被凍僵了,卻見上官敏玉還是筆直的跪在一旁。
他放眼望去,覺得整個皇宮都愁雲慘淡,見不到一絲光彩。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雪,開始時還很小,後來越下越大。
風狂嘯而過。
一霎時,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見了。
小德子跺著麻掉的雙腳,雙手插在衣袖內取暖,對著身旁模糊的只剩下一道身影的上官敏玉勸道:“殿下,下雪了。您還是回去吧……您前幾日還在吐血,萬一再凍出毛病來……”
風雪中,小德子的話傳到上官敏玉耳中已經斷斷續續,外面的風雪寒冷,然則,更冷的,卻是體內的寒毒,他壓下已經到了咽喉的那口血,對著小德子道:“別在這裡陪著我了,去殿內伺候著,勸她吃點東西!”
“可是,殿下……”
小德子張口,卻被上官敏玉打斷:“快去——”
小德子彎腰給上官敏玉拉了拉被風吹翻了的披風,四處拉著給他往身上裹了又裹,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往大殿內走去。
陛下和殿下呀,你們這又是何苦。
雪越下越大,上官敏玉本就一身白的身影,早已和雪融為了一體。
天寒地凍,雪花紛飛,宮人也都躲到了屋內。
除了身上裹著貂裘的地方還是溫暖的,上官敏玉感覺不到一絲溫度,整個身體都早已失去了感覺。
如果不是他性子堅韌,也許,早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當然,此刻的上官敏玉也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陷入幻覺之中,過往的點點滴滴,都那麼清楚的刻在腦海裡。
去年丟了那件狐皮披風,長樂也不知聽何人說起貂皮比狐皮保暖,雪落下離毛三寸便會化掉,前幾日心情好,便又領著一群大臣去冬獵,武臣全都躍躍欲試,只是可憐了那群弱不禁風的臣,跟著長樂一路顛簸吃盡了苦頭。
這貂大都是紫毛的,長樂知道他喜歡白色,便滿山的尋找白貂,聽說騎著小白龍連翻了好幾座山,這才湊夠了做一件披風的皮毛。
上官敏玉看著身上雪白的貂裘被雪覆蓋,明明都長這麼大了,卻還是小孩子性子,說風就是雨。
讓他,怎麼放得下心?
又怎麼捨得,離開!
眼前的視線漸漸的模糊……
還記得長樂小時候的每一個冬天,小孩子火氣大,身上總是暖烘烘的跟個小火爐一樣,每次拉著他的手,都是一臉嫌棄的叫嚷:“大冬天的,你不會多穿點衣服啊,弄得手跟個冰冰似的。”
卻還是一臉心疼的把他的手塞進胸口的衣服裡,滿是施捨的道:“本大王給愛妃暖暖,嘿嘿,本大王是個好丈夫吧,愛妃可莫要再嫌棄本大王木有小丁丁了……”
小孩子,咧著嘴眯著眼睛,笑得猥瑣又討好。
那時候,明知道她是女孩子,他卻整個冬日都抱著她捨不得撒手。
夜晚,**的被子冰冷,只有她是暖和的。她怕他會離開,便整日討好他,總是提前爬上床把被子暖的熱乎乎的,再讓他上床。
然後也不怕冷,滾進他的懷裡,再給他暖身子。
小孩子睡覺不老實,有一次他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胸口的衣服大開,看到她趴在自己胸口舔舐,還一邊舔一邊吧唧嘴,不停的稱讚:“好吃……”
也不知是又做了什麼美夢。
他卻紅了臉,差點一腳把這登徒子踹下床去。
你看,她從小便好色。
那麼豆丁點大,就已經能在睡著時扒了自己的衣服。
以後若是沒了自己,她估計會把天下能入了眼的男子都收進宮來,懷裡抱著這個還得看著那個流口水,定然是一臉色迷迷的道:“來吧,美人,到爺懷裡來……”
再後來,小孩子主意多,知道他怕冷,便選了個承歡殿的偏殿,弄上了火炕火牆,一到冬天,整個屋子都是暖融融的。
沒睡著時,她還會縮在他的懷裡乖乖聽話。
可一旦睡著了,她便怕熱的厲害,整個人都得滾到被子外面去,再也不肯呆在他的懷裡。
所以,他是實在不喜歡承歡殿的火炕。
還好,未央宮都是玉石修葺的,沒有那些東西。
貌似,前幾日她還提了,說天冷,讓搬到承歡殿去住,他才不會答應呢。
他的小暖爐,只要她一個就夠了。
對了,她小時候貌似偷吃過不少公子哥的豆腐,還揹著自己偷偷進過青樓,身上沒錢被人家扣押在了那裡,當初小德子說她是怎麼回來的來?
好像是,寫了一幅《登徒子好色賦》,被青樓的老闆驚為神來之筆,裱起來掛在了正門口,那青樓的生意,因此興盛了不少時間。
好色都能說的那般光明正大,也就只有她乾的出這種事情來。
小德子好說歹說,勸了面色陰沉的皇帝陛下好一會兒,才勸了她勉強喝了幾口粥。
他剛一張口提到“殿下”二字,本想告訴陛下,殿下還跪在外面,便見陛下又摔了手中的粥,嘔氣道:“不吃了!”
小德子找來抹布,跪在地上默默的把黏在地上的粥擦乾淨,一點一點的收拾起倒掉的桌椅,碎掉的花瓶……
這陛下玩自閉,不肯見人,宮人也不敢進來收拾,只能委屈小德子自己,一個人一點一點的慢慢收拾。
等到小德子再出去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微微發暗,天地間雪白的一片,哪裡還有上官敏玉的身影。
再上前幾步,仔細一看,門前豎起的一個大雪人,連漆黑的髮絲都被雪給覆蓋了,他合上眸子,風華絕代,臉上已經結了一層冰,不是帝后殿下是誰?
“殿下?”小德子顫抖的叫了一聲,沒見迴應。
也不敢伸手去碰他,連滾帶爬的往殿內跑:“陛下,陛下,不好了,殿下他……”
長樂心頭煩躁,見小德子這般風風火火的樣子,那火氣更大,把小德子剛收拾好的奏摺又拿起一把來砸到他的身上,厲聲吼道:“滾——”
小德子這次卻沒有怕她,反而跑上前,強硬的拉著長樂往外跑:“陛下,你快點出去,殿下要不好了……”
長樂沒有防備,竟然真被他跌跌撞撞拉了出去。
小德子把長樂拉到殿外,就放了手。單手指著殿前的上官敏玉,讓長樂看。
長樂晃了晃腦袋,沒吃東西,大腦便供氧不足,有些頭暈眼花也沒大看清楚,還以為是小德子堆了雪人逗自己開心,便厭煩的揮了揮手:“你堆得雪人?一點也不美觀,朕告訴你啊,那雪人是要胖胖的才好看,要插胡蘿蔔當鼻子……”
(早晨寫到這裡,一抬頭髮現窗戶外面白茫茫的,還以為真的是冬天,下雪了呢…暈…)
小德子急的渾身顫抖,這都什麼時候了,陛下還有心思想雪人。
卻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話來。
看到陛下自己一人竟然越說越興起,便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這才發出聲音來:“陛下,那是帝后殿下!”
正舉著雙手比劃著雪人身材的長樂一僵,緩緩的扭頭看向殿外“消瘦”的雪人,低聲道:“小德子,你說,他是誰?”
她的聲音虛無縹緲,找不到發出的方向。
“陛下,那是帝后殿下。殿下從早晨就跪在外面,已經跪了一天了!”小德子的聲音已經變了調子,好似在哭泣。
“哥哥?”長樂僵硬的轉身面對著殿外,一聲尖叫,飛奔過去:“哥哥——”
然則,跑到近前,伸出的手顫抖,滿眼的淚水,卻再也不敢上前半步,舉步維艱。
身前的人跪的筆直,被白雪掩埋,看不到身形,除了那張臉,落在臉上的雪花融化,又在寒風中結成冰,靜靜合上的眼眸,把冰中的容顏築成永恆。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容顏無悲喜,那安靜的模樣,好似以往垂眸看書時的悠然,又好似,只是一不小心,睡著了。
長樂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輕輕喚了一聲:“哥哥——”
他合眸,不曾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