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緣起_第一百六十六章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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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緣起_第一百六十六章節(三)
可年公子卻笑著說道：“我能夠重新活一次，便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若是你把我趕走，我倒是不知道天地之大，我應該去何方。何去何從，若是這般茫然，還不如直接讓我長眠於地下。”
“你不要怪妙月小姐，她這般對我，也是給了我一個生的理由。保護你便是我這重新來一次的人生的最大目的，便是這條命都是你的。”年公子這般說著，柳汐頗為感動。
其實年公子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是不敢相信的。他已然是長眠於地下那麼久遠，如何去說服自己又重新能夠睜眼看著這個世界？可妙月告訴他，“我知道你對柳汐有著什麼樣的心思，我不怪你，她那般的女子是值得世界上所有人喜歡的，可是她卻也是最危險的。”
“你的武功高超，若是加上我配的藥，便是能夠在短時間內提高修為。我這般對你，不是因為看中了你，而是看中了你願意為柳汐付出生命。這條命，我幫你撿回來，可這條命，你要記住，是柳汐的，你要扶住他周全。”
妙月的話，如今還深深的紮根在年公子的心中，即便他永遠都無法在明處見到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可是在暗中看著柳汐的一顰一笑，這樣也就夠了。即便他身邊有著其他的人。
年公子這般想著，陷入了沉默，可柳汐卻沒有察覺到，反倒是碎碎念道著往前走去，跟他說：“你方才帶著人回去的時候，老夫人有沒有說什麼？”
其實不說也知道，秦氏看到自己又往回帶了這麼一個人，定然是吧她罵了個狗血噴頭。可既然自己沒有親耳聽到，柳汐也就不打算再繼續聽年公子重溫一遍，只是開口說：“你便是把那些罵我的話都省略吧，我可不想要聽老太太罵我的。”
“她只是說，這人看似嘴很硬的樣子，她說在你回去之前，幫你審訊審訊……”年公子一五一十的說著，本來秦氏說了能夠有一刻鐘的話，若是刪減掉罵柳汐的，怕是也就只有這一句能夠說出來了。
柳汐眯起眼睛，無奈的說：“這你來回去了半柱香的時間，老太太便是隻有這一句話能夠讓你對我說出來，看來她這次不是一般的怨我啊！真是，我回去你難道要進門磕頭求饒嗎？”
“小姐……” 
年公子無奈的說著，柳汐卻吐了吐舌頭，她自然是知道秦氏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質，也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芙蓉閣的門口。看著那欽此的牌匾，她笑著敲了敲門，直接來到了密室所在地方。
聽著裡面那陣陣哀嚎的聲音，柳汐心裡一陣不忍，倒是也推門進去，看見血肉模糊的人和秦氏那臉上冷血的表情，無奈的說：“奶奶，你可是休息一會兒吧，我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只是吩咐不要給他飯吃。你說，你這般的動用大刑，我可怎麼對人家交代。”
“你還知道回來？這密室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秦氏看見柳汐回來，一來是不想要讓她看到自己冷血的模樣，一方面也是有些累了，坐在年公子搬過來的椅子上面，輕輕的喝口茶，喘口氣。
柳汐上前檢視著那個人的面容，除了這皮肉傷，人倒是還活的好好的，可是這老夫人的手未免也有點兒太重了，次人就算是說話，怕是也要等上一陣子了。這黃昏時刻怕是才能夠恢復意識。
“這芙蓉閣若是沒有個審訊人的密室，你這名聲在外，豈不是白白叫的？”這可是訟師的世家，憑著自己的能力獲得先皇恩寵的柳家。若是在芙蓉閣這種地方沒個密室，柳汐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秦氏看著她那副樣子，倒是也有些無奈的說：“就你這個丫頭聰明，什麼都瞞不住你。不過這個人真的如此光明正大的就在街上想要行刺你？我方才問了幾句，他都不回答，看來嘴還是很硬的。”
“奶奶您的方法不對，他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這群人，他們在進入組織之前，應該都是些有著苦命身世的人，他們的組織給了他們生下去的理由和希望，他們自然是不會憑藉自己的意識背叛。你如此問，他們便是咬碎了牙，都不會說。”
柳汐輕輕說著，抬起了那個已經昏迷的人的下巴。看著他滿臉是血的樣子，嘆口氣，說道：“也真的是條漢子，被您折磨成這樣也沒有開口。怕是你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硬骨頭吧。”
“若是他們還有一絲清醒的理智，就不會出賣自己的組織。這點，您應該也知道。”柳汐這般說著，可是秦氏卻納悶的皺起眉頭，不解的說：“既然這樣，從他的嘴裡應該是問不出什麼的，你又為何要帶著他回來呢？”
柳汐挑眉，看著秦氏說：“我是說在他保持了一絲意識的情況下，我是問不出什麼。可是若我能夠進入他潛意識中，看到它的潛意識呢？這般變是什麼都清楚了不是嗎？”
“人的潛意識裡，是對著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有所保護的。他保護的越深，我越是能夠了解的清楚。”柳汐這般說著，秦氏和年公子都皺起眉頭，一臉聽不懂也不想要聽的樣子。
柳汐挑眉，也是站在那個人旁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打了個響指，看著那男人慢慢抬起頭，無神的眼睛，柳汐輕聲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無名……只有代號……”那男子竟然輕輕的開口，雖然有些口齒不清，但是仔細聽，還是能夠分辨他的話。柳汐挑眉，又繼續問：“你的代號是什麼？”
那男子緩緩的說：“臘梅……”
一個男子竟然叫臘梅，看來這個組織也絕對都是女子吧。柳汐還想要繼續問什麼，卻看見那男子垂下頭顱，又昏過去了。柳汐無奈的拍著手，有些抱怨的看著秦氏，說道：“你看，這明明可以很快解決的事情，你偏偏又幫了我倒忙。”
“你這丫頭，我幫你還出錯了！”秦氏雖然震驚於方才柳汐所用的手段，但是她也有著理智，讓自己不要去追問。畢竟作為訟師，沒有一點兒自己的真本領是不行的。
她能夠有如此傍身的本領，秦氏也是自然高興，感慨自己郎君在天之靈，這柳家終究是沒有落寞和絕後，有柳汐，他們就不愁這柳家第一訟師的名牌砸了。
“你比你那愚蠢邋遢的爹要強多了！”秦氏這般說著，柳汐挑眉，扁了扁嘴，也是有些抱怨的說著：“奶奶，就算是有著剪不斷的血緣關係，您能不能不總是把我跟他相提並論？我如今除了這每月的例銀之外，我倒是也不想要再見到他。”
秦氏挑眉，倒是也看著她，笑意盈盈。
在這黑暗的密室房間之內，秦氏和柳汐這溫柔的笑容倒是格格不入卻又顯得十分的和諧，身後那始終昏睡的男人怕是還要一陣子才能夠醒過來，柳汐已經開始有些微微期待，這男人的幕後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組織，什麼樣的安排。
“你若是查到了這幕後的人，要怎麼做？”
秦氏開口問，柳汐也明白她話裡其他的意思。這幕後的人，定然是跟蕭契將軍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事情，是由蕭契將軍而起，也應該有他結束，我既然是查明瞭真相，便是也已經完成了我需要完成的事情，剩下的，我便是也不能夠插手。”柳汐這般說著，秦氏點頭。
這丫頭倒是也沒有忘記自己是個訟師的本分。
有能夠決定的，有能夠查明的，卻終究是不能夠為了別人做出決定。這是他們永遠都不能夠躍居的地方，秦氏看著柳汐，知道她定然有超過自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