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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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二幕

在你離開之後，我依舊過著你還留在小鎮時候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簡單而平凡，但卻是從未有過寧靜和滿足。

你曾說這是你想要的生活，遠離權利的烽煙，遠離陰謀和鬥爭。雖然只有一年的時光，但我心中仍然充滿了榮耀感，因為我可以陪伴你渡過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年，能夠同最美麗的回憶一起，永遠留在你的心中。

十一年前的那一天，夕陽也是像今天這般紅豔，我知道你其實是不想離去的，你喜歡這裡的生活，但是你卻不得不去你該做的事。

那天的我在地下室中呆了很久，我很猶豫，猶豫著要不要挽留你。我想你其實也是明白的，可是卻並沒有讓我有說話的機會。看著你的身影在視線中越行越遠，連一次頭都沒有回，當時縈繞在我心間的那種蒼涼與難過，我直到現在都無法忘懷。

其實我真的不明白你心中的想法，你也從來不願同我明說。直到離去的那天，你都還要在我的心中留在一連串不解的謎題，來當作道別的禮物。

你愛我，對嗎？

但又為什麼總是和我保持著距離，從不讓我碰觸你內心的喜怒哀樂！

你不愛我，是嗎？

可又為什麼要在你道別的一刻將我緊緊抱住，吻得那般不捨！

你留給我的謎題，我每一天都在想要得到答案，卻總是會冒出更多新的疑惑。你一定又會笑我笨吧，瑪爾莎舉行婚禮的那天也是這麼說的。因為我左手的無名指斷了，所以在交換戒指的時候傻乎乎伸出了右手。瑪爾莎噗哧一笑，握起我的左手，將戒指帶在了中指上。

每每看見左手，我總是會想起帶你逃出王城的那個夜晚。

那一晚的王城沒了往日的清寂，變得十分吵鬧。到處都是廝殺，烈火幾乎燒燬了所有房屋。我帶著你鑽出花園角落的狗洞，從王城中心一路拼殺到外圍的城牆下。那個時候，你滿頭的金髮全都是火紅色的，或許是火光太大，又或許是因為砍殺中飛濺的鮮血。

那時候的你很害怕，就像只受驚的兔子，完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外圍的城牆已經有多處倒塌，我就護著你躲在一個缺口旁的石堆後面。

想在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我總會忍不住嗤笑，要不是因為我的愚蠢大意，你身上就不會出現那道永遠消不去的疤。我不該自以為是的以為換上叛軍的衣服就能順利逃脫，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兩隻叛軍飼養的獵犬會追尋著主人衣服的味道追上來！

如果當時的我能夠再強大一點，如果當時的我能夠再迅速一點，哪怕是被這些畜生咬斷整隻手，我也一定不會讓它們有咬上你手臂的機會。

我一再為自己的弱小而懊惱，你是金枝，是玉葉，從來在我心中都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可是我卻讓你落得如此狼狽，甚至流血受傷！

在我的記憶裡，你一向都是堅強而勇敢的，可是那個時候的你卻哭了，為了我被獵犬咬斷的手指。你不知道我心中是何等的受寵若驚，要知道，像我這樣毫無用處的廢物，根本沒有資格讓你為我流淚。

和瑪爾莎交換戒指的時候，我看著她把戒指帶上我左手的中指，忽然覺得那個時候之所以被咬斷了無名指，一定是上帝預知了日後的一切，才故意為我留下了無名指的位置。

因為在那一夜，你為我流的眼淚中，有一滴是落在了斷裂的無名指上。現在想想，上帝一定是把那一滴眼淚當作了戒指，以為我同你之間，早就定下了一生一世的約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