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驚惶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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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驚惶未定
鳳琉璃懷抱著歸落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他盯著歸落沒有一絲生息的臉，失魂落魄般呢喃著歸落的名字，心裡反覆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他要的結果不是這樣子的！
歇斯底里的怒吼聲響徹山谷，鳳琉璃如閃電一般衝進了鴻雁族的宮殿裡。
緊跟其後的是一直隱忍未出聲的墨殊，指尖深陷掌心，額頭上青筋暴露似乎努力的隱忍。
初起正為鴻孽療傷，凝重的臉上帶著一抹質疑，靈體被震碎可見黑夜深仇大恨和手段的殘忍，可黑夜一直未出過黑雁族他又怎麼成為魔靈的？
正當他收回給鴻孽療傷的手時，寢宮的門被人一腳大力踢開，初起沒來由的皺起眉頭，碧眸微冷射向來人，卻見鳳琉璃抱著奄奄一息的歸落闖了進來！
“怎麼回事？！”初起眼底驚詫，起身大步來到鳳琉璃身邊。
卻看到歸落腹部的血跡暈染了整件雪白衣裙，不禁變了臉。
“是黑夜！”隨之而來的黑夜透著森然回道。
初起看了眼墨殊轉而看向鳳琉璃，對方一副失了魂魄的樣子，令他一下子想起了初水當年天刑臺未再下來，他便是這幅樣子。
“初起！快救救她！快救救她！！”鳳琉璃緊緊抱著歸落，彷彿下一刻對方就要飛灰湮滅一般。
初起回頭看了眼還在昏迷不知能否熬過難關的鴻孽，如今歸落又重傷，令他腳步要飛似的一下子忙碌起來。
初起一把探測歸落靈脈，表情凝重，然後將隨手攜帶的凝魂丹送入歸落的口中，此時他無比慶幸離開仙界時還帶上這救命之藥。
“如今歸落冰魄之身被黑夜這一劍，怕是隻剩半魄了。”初起看著昏迷的歸落臉上面無表情，他仔細的擦著指上的血跡，他不問為什麼歸落會受傷，以歸落的性格他就已經猜得出定然是為了鳳琉璃。
歸落腹部的傷口倒不是太致命，致命的是黑夜竟然知道歸落靈體的命門！腹部是歸落冰魄之身的命門，傷了那裡便是去了她半條命！
鳳琉璃沉默的聽著，雙目緊緊盯著**的歸落，紅眸黯然失色帶著深深的懊惱和自責。
只見墨殊一把將鳳琉璃拉出了門外，憤怒之餘不忘帶上門。
墨殊瞪視著眼前的鳳琉璃冷聲質問道“黑夜為什麼會來鴻雁族！”
鳳琉璃就站在那裡，垂著眸子不輕不淺的回道“尋我報仇。”
“你？”
“黑夜所愛的人是隻鱈晶鳥。”
墨殊聽了這話恍然大悟！
當年在仙界他經常帶著初水去回望海去看鱈晶鳥，沿海而立他就那麼守著她，萬世不變的深情也唯有海上低飛輕巧的鱈晶鳥知他們的心，知他們無聲中才有的情意。
鱈晶鳥於墨殊而言是見證著他和初水的感情使者，沉澱著他對初水美好的記憶。
而鳳琉璃知道後盛怒之下將所有的鱈晶鳥全都滅亡！
如今有人要替那些可愛靈巧的鱈晶鳥族報仇，這讓墨殊心底生出報復的快感，臉上揚起一絲殘忍弧度“鳳琉璃你真是該死！”
鳳琉璃垂著目默不言語，好像無動於衷又好像不在乎墨殊的恨意。
墨殊生出報復的快感後又帶起說不清的苦澀，他已然清楚歸落受傷是為了誰，想到這他目眥盡裂的抓起鳳琉璃的衣襟，齒間透出的森冷似乎要將鳳琉璃的骨頭嚼碎“回望海上你說過什麼？既然她在你心裡輕如塵埃為何還要讓她送死！該死的人一直是你啊！”
“如果我死了，歸落也會死。”鳳琉璃直視對方因為憤恨而鐵青的臉，說的極為清淺。
只有他自己明白，為什麼他死了歸落也活不了。
墨殊聽到這再也難以抑制心中的恨意，一拳揮在了鳳琉璃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歸落重傷，一心被抓去黑雁生死未卜，這一切都讓他恨不能將鳳琉璃千刀萬剮！
鳳琉璃一個趔趄身體撞在石欄上，只見他眉頭一皺似乎被墨殊這一拳給打醒了，凌厲的目光射向墨殊，手中握拳亦是用同樣的力道打了回去，只一拳打在墨殊的側臉“你以為她成了這幅樣子是為了誰！！”
墨殊因為鳳琉璃的這話心底閃過驚疑，驚疑也只是瞬間，當拳頭硬生生砸在皮肉上的時候，多年壓抑的怨恨衝
破了理智。
彼此被對方的怨恨激起，開始揮動著雙拳近身打在一起。
走廊上的守衛早就被打發收拾外面的殘局了，於是只看到空曠的走廊上兩個身姿欣長的絕色男子，如同市井子弟一般毆打在一起。不用法術不用靈力，用最原始的力量化為滿腔的怒火和怨念，以拳頭的方式來讓對方感受到什麼是切身之痛！
二人打的忘我，房間裡的初起早就聽到了兩個人的激烈的動靜，在幫歸落清理好傷口後，白玉的臉上因為憤怒而變得發青，這是他第一次怒了！
只見他不堪忍受外面的狀況，大步流星的奪門而出，銀針在指尖泛著森冷的光，大袖一揮便朝著激烈打在一起的兩人射了出去。
這般近距離二人也聞得危險破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閃到兩旁，只見叮叮的聲音響過後，一把銀針釘入的石欄最深處。
初起冷眸掃去，看著二人面目皆非一身狼狽，脣角獰笑“不錯嘛，還知道躲開？你們這般不可一世的樣子也難怪讓歸落一直憂心！就連她受傷這般嚴重，昏迷之際還不忘念著你們的名字！”
初起說到這裡直射向鳳琉璃，冷笑道“你們這般對她，真的對她一個有情？”初起又轉目望向墨殊逼問“一個有義？”
話說到這，初起收回厭惡的視線眺望遠處的高峰，道“你們這般想讓她死，我就如你們所願好了！讓她死得其所！反正她也只剩半個冰魄也撐不了幾個年頭！”
初起說完一甩袖袍，視若無物般經過鳳琉璃墨殊，揚長而去！
二人鼻青臉腫的樣子早已失了那份絕美無雙俊美非凡，變了形的五官誰都沒辦法扯出一個表情。
只見墨殊抬起一大一小的腫的有些變了形眼睛，仍舊帶著怨恨射向鳳琉璃“早晚，我要歸落脫離你的掌心！”
鳳琉璃輕抬眼眸，眉尾處的鳳羽此刻變了形，帶著一絲不屑的感覺，只聽他冷冷回道“在此之前，問一下你自己是否找到了初水？”
鳳琉璃說完不再看他，徑直走進房間守在了歸落身邊。
墨殊略帶深意的投向鳳琉璃，剛才的話不得不說讓他產生了幾分猶疑，只見他收回視線朝著初起的方向而去。
鳳琉璃自然察覺了墨殊的離開，此時這層的宮殿已然一個人都沒有，鳳琉璃半跪在歸落床前，伸手緊緊拉起對方一直冰涼的手，紅眸眷戀著無比的深情。
一滴淚劃過鳳琉璃此刻失了美感的臉上，他一遍一遍的喊著歸落的名字，如同刻進他的靈魂深處一般。
“歸落，為什麼我們的路越走越遠的同時，你也離我越來越遠了呢？”
“我開始都要抓不住你了，這不是我想要的…”
鳳琉璃深情凝視著歸落的蒼白的臉，眸子深處閃過迷茫，他說愛她，可他卻也在推著她走向絕望的深淵。
只見他舉起手腕放在歸落的脣上，驚奇的是手腕處出現一道血口，血液渾然晶瑩透著無限靈力“從來血顏鑄真情，誰說我不愛你？若不愛，這血顏又是何為？”
渾然的血液如同雁門谷外大片大片的珍湮花一般盛世絢爛，流進歸落的口中。
原本歸落蒼白如紙透明，竟然漸漸的恢復了紅潤，依舊冰肌玉骨。
半響，鳳琉璃抽回手，手腕上的傷口瞬間隱而不見。
厚重纖長的睫毛在白玉的芙蓉上顫抖，如同震翅起舞的蝴蝶，鳳琉璃緊緊注視著，感覺心跳都因為緊張而失了節奏。
當歸落睜開眼睛的剎那，鳳琉璃的心根本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劃過得淚流進口中，是鹹是澀唯有他自知。
歸落轉了轉眸子，記憶還停在與黑夜交戰的一幕當中。
她沒有看清眼前的人，卻只看到對方起身將**的帷幔放下，二人間隔著朦朧的帷幔，歸落手上那隻手的熱度讓她無比確定“鳳琉璃。”
“嗯？”
“為什麼把帷幔放下了？”歸落啞著嗓子問道。
“初起說不讓你受風。”鳳琉璃回答略顯笨拙。
“……”
“歸落？”
“嗯？”
“你…沒有話要說嗎？”歸落突然的沉默，令鳳琉璃一時間抓不住對方的心思了。
歸落抬手掩目，
腦海中是與黑夜的交戰，風雲變幻生殺恨念，全都凝聚在那個張著華麗黑羽的黑夜身上。
他抓走了一心，她看清了黑夜瞬間的震驚和迷失，他到底震驚什麼？
突然指間傳來的力道捏痛了她，將她抽回現實。只見她側目望向帷幔那抹朦朧的身影輕聲道“鳳琉璃，我想喝水。”
鳳琉璃聞言，半跪在歸落床前並未鬆開抓著的手，只是側身一招手，桌上一杯剛倒好的烏蘭茶飛入鳳琉璃的手中。
只見他隔著帷幔小心翼翼的將歸落扶起，歸落就這鳳琉璃的手喝下，歸落垂目看到對方的手上異樣，一把抓住對方的手。
歸落突如其來的舉動令鳳琉璃心跳慢了半拍。
“鳳琉璃，為什麼不把帷幔撩開？”
“你剛醒來，不能受風。”鳳琉璃輕柔的回道。
歸落輕撩眼簾看向朦朧處，慢慢的鬆開了手。
鳳琉璃抽回手，轉而將茶杯投向桌面，再回頭時便對上了一雙冰雪般的眸子。
鳳琉璃驚詫一閃而過，歸落盯著眼前面目全非的鳳琉璃，眼中從未有過的古怪。
片刻只聽到房間裡噗呲一聲後響起悅耳的笑聲。
“鳳琉璃，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歸落搖手指著鳳琉璃的背影眼中笑裡含淚，若不是腹部的牽扯著痛，她早就捧腹大笑了！
鳳琉璃心底有絲複雜情緒，只見他木著臉不回答，移來了一張凳子後坐在歸落床前。
看著歸落從未笑的這般難以自持，鼻青臉腫的臉上似有幾分無奈，他堂堂一個冷傲自負的妖尊，如今卻是這般醜樣子。
“笑完了？”鳳琉璃輕抬眼目看向**笑的小心翼翼的人。
歸落看著眼前鳳琉璃的臉，不論對方做怎樣自認為俊美帥氣的表情，此刻在她眼裡，仍舊是有些滑稽！
鳳琉璃見歸落顫抖的雙肩，略有無奈，只見他一手撩開礙事的帷幔，徑直欺身向歸落身上壓去。
堵住對方愛笑的脣，這大抵是鳳琉璃心中自認為最好的藉口，其實他就是想要感受對方的真實！
歸落瞪大雙眼震驚鳳琉璃突然的舉動，脣齒相依，鳳琉璃吻得是小心翼翼。
歸落此時竟然感覺到對方有種害怕的情緒，他害怕失去，他害怕欺騙和背離。
當二人分開，歸落滿目風情的注視眼前的男子，對方亦是用熱烈的目光回視。
“鳳琉璃？”
“嗯？”
“你…你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了？”
鳳琉璃聞言，瞳孔一縮，近而俯身緊緊將歸落圈在懷中，似乎想要將對方揉進身體裡。他的歸落，竟然察覺了他的內心深處的心思！
“將近四千年了，我害怕守著只有一個軀殼的你……”
鳳琉璃的聲音帶著寂寞荒涼，歸落聽到軀殼兩個字的時候目光變得飄渺無神，只見她抬起手臂安撫似得順著鳳琉璃的背，腦海中閃過死域沼澤時看到的白玉棺，那裡面躺著的分明是初水。
黑雁族
“主上這次能夠重傷鴻雁雁主，兄弟們都特別的高興！”黑厲附在黑夜身側下方，為其添滿了一杯酒。
黑夜徑直接過一飲而盡，蒼白的臉上依舊是無動於衷的表情。百酒消，即使百杯入心間，也消不掉恨不得讓鳳琉璃生不如死的恨意。
黑厲見自家主上只是一杯杯的百酒消下肚，自然曉得對方心底的陰鬱，這次沒能傷的那鳳琉璃半分，多年仇恨未報，任誰都會心間發狠無處忍。
只見黑厲轉動了一下眼目，想起被抓的那隻鴻雁對黑夜道“主上若是心情不暢，不如拿來那鴻雁出出氣也是好的。”
黑夜突聞這話，想起當時的驚鴻一瞥，原本欲飲的酒杯停頓在空中。
黑厲察覺後，立馬起身讓人將那隻鴻雁帶上來。
一陣錯亂的腳步聲起，只見兩個黑雁押著一心來到了面前。
一心被強行帶到昏暗的宮殿，怒目瞪視前處側坐在石榻上的那人，昏暗的宮殿裡她看不清黑夜的臉，只看得對方清瘦的修長身姿側身坐著，一條腿踩在石榻上，酒杯不離手似解千番愁。
空中酒香肆意，帶著黑夜不屑的聲音暈染開來“你就是那隻被鴻漫天撿來的野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