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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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講道理
“這應亭是個什麼來頭，查清楚沒有？”
“這應亭是前些日子併入谷中的一個名叫青陽門小宗派的門主，實力剛剛精魄境三脈，一家老小都加入了谷中，有妻子一人，兒女一雙，居住在谷中西北的小院裡。”
周立站立在波鏡之前，看著谷口前方站立著的那名白衣少年，臉色沉凝。聽到應亭有妻子兒女都在紅葉谷當中，他心中頓時鬆了一口大氣，心絃也放了下來。因為併入了許多門派，對於谷中的人手，周立事實上並沒有辦法認識完全，也只有專門掌管紅葉穀人事的部下才能夠將這些人的面孔與名字各自對應起來。
“哎，紅葉谷終於有動靜了！”
“咦？他怎麼又縮了回去？”
“哈哈，他可真是滑稽，就像老鼠洞裡鑽出來的老鼠，縮頭縮腦，猥瑣無比。”
谷口之處，一道身影畏畏縮縮的在大陣邊沿徘徊著，探頭探腦，猶豫不決，惹得圍觀的眾多強者都鬨然大笑，前俯後仰。
“該死的！若是這應亭能活著回來，本谷主一定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看到波鏡裡應亭猥瑣無比的動作，周立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被越澤堵門，紅葉谷的聲譽本來就已經低得可憐，如今派出挽救聲譽的人表現又如此不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紅葉谷聲譽直接跌停。
應亭自然不曉得自己的舉動已經被周立下了糟糕的判決書，依然在大陣邊沿畏縮著不敢走出去。
“妖爺，妖爺，小的是談判代表，不是與你作對的人！小的能不能擁有談判代表的豁免權啊？”
應亭的聲音怯弱無比，像柔弱無比的小白兔，在祈求著大灰狼的憐憫。
“好啊！”
圍觀眾人都是耳聰目明之輩，將應亭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都忍不住鬨然大笑起來，歡樂無比。越澤也是忍俊不禁，笑容可掬的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他也沒有辦法參透這紅葉谷的護谷大陣，陪紅葉谷之人嘮叨幾句，就當是放鬆精神。
應亭終於慢慢從大陣裡走了出來，畏畏縮縮的樣子頓時又引起一陣大笑，譏諷之意，瀰漫在圍觀的人群當中。
應亭卻熟視無睹，只將目光盯著當前的越澤身上，緊張無比，目不轉瞬。
翩翩白衣少年，古樸的長劍在腰，眉清目秀，溫和，從容，淡定，就像一名飽讀詩書的少年郎，儒雅而自信，充滿了昂揚向上的氣息。絲毫看不出來他剛剛才大開殺戒，將眾多紅葉谷強者斬菜切瓜一般殺了個痛快。
應亭看清楚了越澤的面孔，忍不住怔了一下。他原來以為名震天下的滄瀾妖會是一副殺氣凜然的凶狠存在，卻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輕，如此溫和從容的少年郎。那些無情，那些凶狠，就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全部隱藏在他那秀氣的外表之中。
“咳咳！妖爺，我們谷主派我前來，充當紅葉谷的全權代表，就是想問一下，閣下如此興師動
眾，打上門來，究竟為的哪般？我紅葉谷與閣下究竟有何冤仇，竟讓閣下下如此毒手，殘害我紅葉谷上百之眾？須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殺戮者必下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究竟有何怨恨，竟讓閣下做出這般殘忍的舉動？”
應亭一開始還有點畏縮，畢恭畢敬的，但說著說著，膽氣就壯了起來，變得義正詞嚴，變得大義凜然起來。他挺直腰板，聲音朗朗，清晰的傳遍了四方，所有人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話語裡的正氣。
“好！說得好！這小子不錯，不錯，值得培養！”
周立一拍大腿，大聲讚歎起來，絲毫沒有先前那種怒其不爭的怨憤之氣。旁邊的部下看在眼裡，心裡都忍不住嘀咕，覺得這臉色變幻實在太快，端是一門絕技，須得好生領會一番才行。
谷口處，圍觀眾人都忍不住呆了起來，卻是想不到紅葉谷中人居然派人出來講起道理來。說實話，他們前後思量，越澤的這種欺上門來的舉動，確實有些站不住理，沒有辦法反駁回去。
“我呸，這紅葉谷居然跟人講起道理來，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他們什麼時候跟人講過道理？”
“嘿嘿，這可是無上妙招！我們跟他講道理，他跟我們講拳頭，我們跟他講拳頭，他卻又講起道理來！總而言之，什麼事情都該是他們的道理，他們紅葉谷還真是堂而皇之啊！”
“無恥也要有個限度，節操什麼的，全都掉光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當初紅葉谷殺我滿門的時候，怎麼不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憐我那孩兒，只有三歲，天真可愛的孩兒，就被這些畜生一刀砍成了兩截……他們都是該下地獄的畜生，還講什麼好生之德？我呸！”
就彷彿觸底反彈一樣，只怔忡了片刻，圍觀人群便都憤怒起來，怒火就如點著了乾枯的野草，熊熊烈烈的燒了起來。
要說道理，還真是紅葉谷佔先。但有時候，世人是斷然不會講道理，而是隻會跟著情緒走，情緒越是旺烈，世人就會越是盲目，客觀公義道理什麼的，都滾一邊去。紅葉谷平時的作為太過於凶殘無情，給滄瀾人造成了無數傷害，此時此刻，自然沒有人會站在他們的一邊。
應亭明顯感受到了眾人的憤怒，縮了縮脖子，剛剛挺直的腰板也軟了下來，心中恐懼無比。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紅葉谷在世人眼中的形象竟是如此之不堪，頗有一種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跡象。
“紅葉谷與我還真是沒有什麼冤仇！不過，都要離開滄瀾了，總該要給它留下點什麼，以作紀念。正好，我瞧紅葉谷很不順眼，順便就過來殺幾個人，純粹就是心血**！”
越澤目光在谷口上空定了片刻，穿透空間，與波鏡之前的周立對視起來。他嘴角上翹，臉上流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雪白髮亮的牙齒光芒閃亮，耀得周立心頭一陣發寒。
純粹心血**！純粹無聊！純粹瞧你不順眼！
越澤的話，讓躁動
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應亭也是瞠目結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若是辯論起來，他有無數的言辭來駁斥越澤，能將自己擺在道德的制高點之上，但越澤**裸的表現出這種無賴姿態，根本不接應亭的茬，直接就繞了過去。
你跟我講道理，我就跟你講拳頭！
越澤從小到大，經歷過的那些事情都是**裸的優勝劣汰，物競天擇的叢林法則，養成了他直接乾脆的性子。
道德是遮羞布，是溫情脈脈的面紗，是庇護弱者的無上利器，但撕開這層面紗，在強者的道路上，只有**裸的弱肉強食。
越澤目光忽地一凝，探手就將應亭抓在手中。提著一個大活人，他毅然朝著紅葉谷護谷大陣，大步跨了進去。
縱然沒有徹底看透這陣法的脈絡，但他已經沒有興趣再繼續等待下去，在滄瀾的最後時光裡，總得痛痛快快的大鬧一場，才不負他的一身所學。
應亭心神俱裂，恐懼無比。他想不到，越澤只是簡簡單單的一伸手，整個天地都彷彿落入他手掌當中，根本掙脫不開。他堂堂一個精魄境強者，竟然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被人抓小雞一樣的提在手中。
“紅葉谷之人，給小爺聽好了，有什麼本事就儘管招撥出來，小爺全部都接下來！小爺今天來這裡，就是要鬧一個天翻地覆的！若不把你紅葉谷整個掀翻過來，小爺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越澤的聲音清朗無比，傳遍了整個紅葉谷。所有人都驚呆了，卻是想不到他竟然會悍然直闖護谷大陣，沒有一絲遲疑，堅決無比。
“他瘋了麼？這是一個大宗派的防禦大陣，能夠結合宗派所有力量的大陣，便是實力再強悍，也會被擊倒的！”
“真是豪氣干雲，痛快，痛快！”
“太好了！這小子居然闖進了大陣當中！所有人注意了，各自就位，務必要將這可惡的小畜生留在大陣當中，讓他嚐嚐我紅葉谷的真正厲害！”
“什麼滄瀾妖，也不過是無腦莽夫一名！老子一定要讓他嚐嚐厲害，天才什麼的，都是渣渣！”
不管是圍觀的人群，還是紅葉谷之人，此時都變得激動起來，情緒無比亢奮。圍觀眾多強者是憂心忡忡，紅葉谷之人卻是興奮難耐，狂躁無比，嗷嗷直叫。
看到波鏡越澤大步跨入大陣的情景，周立心情一下子鬆懈下來。越澤的實力固然深不可測，單打獨鬥，紅葉谷當中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但他進入紅葉谷耗費了無數資源建造而成的護谷大陣，生死可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全體聽令，各就各位，不要吝嗇靈石，將大陣徹底運轉起來，讓它發揮出全部的威力。若是讓我發現哪個地方出了漏洞，定斬不饒！”
周立的聲音鏗鏘有力，森寒無比，殺氣十足。
“妖爺，妖爺，您就放過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可憐無比，您就大慈大悲，饒小的一條性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