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無心歡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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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無心歡喜（四）
趙雲頓了頓，見安然強忍著疼痛，慌忙將她抱起來放在**，用被子掩住身子，將她上身衣服輕輕扯開，司馬徽背過身子，月清站在床邊擔憂的看著她，安然一把捉住趙雲的手：
“大哥，你做什麼？”趙雲皺著眉頭，月清不覺埋怨道：“快要成親了，怎麼還喚大哥？”安然看著他，微微一怔，馬上就要與大哥成親了，手便鬆了下來，趙雲將那肚兜掀起，那嫩紅的傷疤猙獰的在她白皙的肌膚上，不覺鬆了口氣：
“幸好，無礙。”將衣服掩上，安然覺得呼吸漸漸通暢，身體也舒適了許多：“師兄，我這是怎麼了？不要瞞著我。”
“你精神常年抑鬱，上次胸口受傷，導致你身體受損極重，情緒過於激動就會心悸，這藥丸是當初那大夫配了幾味，昨日，我去問了大夫，他說在懷孕期間，切忌不能犯病，尤忌情緒不穩。”趙雲邊說邊讓她平躺下，安然撫著小腹，怎麼會？為了孩子以後情緒上斷不能像今天這樣，只是，諸葛亮的臉龐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閉上眼睛，安然輕輕靠在趙雲懷中：
“大哥，我好累啊！”趙雲將她的身子放在一個舒適的位置，將頭埋在她的頸窩：“累了就睡一會，大哥陪著你。”在趙雲的懷中，安然的呼吸漸漸的重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屋外爆竹聲聲，人聲嘈雜，安然坐在屋內看著自己，許久未曾動，不曾想過會有這樣一天的到來，說不上是喜亦沒有憂，好在是嫁給大哥，這樣也避免尷尬，這是最好解決辦法，牽了牽委地的裙角，安然仰頭看著孃親，卻見她轉著頭，伸手抹著眼淚，安然含笑：
“孃親，嫁人了，我還是在家裡，你不要難過。”月清轉過頭，梳子隨著手細細的擺弄著頭髮，一縷一縷的頭髮被盤了起來，富貴如意髻上大紅花朵嬌豔欲滴，襯著安然精緻的臉，生出別樣耀眼的
光輝，映的人睜不開眼。
月清扶著安然朝大廳走去，來來往往的人都盯著那緩緩前來的女子，褪去青澀的嬌羞模樣，眼前的她大紅繡服，額上的流蘇墜閃著光澤，像極大朵開放的桃花，豔麗如陽。
諸葛亮站在人群之後，他想，他不該來，來此不過是喝喜酒的人，是個路人，可是，他若不來，心中怎會有這樣的疼痛，提醒著自己真實的存在，撕裂的疼痛襲來，諸葛亮含著笑，擺出恰到好處的笑容，安然不曾看他，身姿搖曳路過他的身邊，明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趙雲眼角上揚，眼中只有一人，伸出手握住那冰涼的手指，趙雲突然放下心來，方才竟有著絲絲的無措。月清與司馬徽坐在上首，看著自己的女兒終於也要嫁做人婦，心中不是滋味。
“這還是我第一次當這司儀，安然在我手下曾做過軍師，那計策謀略絲毫不輸男兒，子龍武藝高強，細心體貼，二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劉備能見證這段姻緣真是三生有幸！”劉備轉頭看向二人，只見二人笑的燦爛，偏偏又覺得恍惚，想起諸葛亮與安然的這段情，神情頓了頓，眼神不自覺得看向人群，只見諸葛亮少了往日的自信沉穩，含著笑，卻蹙著一雙眉。
“下面開始新人行大禮。”劉備的聲音傳來，安然與趙雲紛紛上前正對著蒲團，兩人間的大紅喜球晃動個不停，好似宣告這一切故事的終止。
“一拜天地……”兩人背向屋內，朝大門方向跪去，這一跪仿若安然飄零的心有著片刻的喘息，偏偏一雙鞋停在她的眼前，浮動的袍裳一角映著水紋般的梨花痕跡，腿微微泛軟，險些站不起身，趙雲不露神色的托住安然，安然反手一把抓住趙雲，那炙熱的感覺從手心傳來，溫暖著安然的全身，安然似乎覺得不那麼害怕了，不害怕嫁給大哥，不害怕腹中的孩子，更不害怕在這樣的情況下注視他
……那眼裡已沒有當初火熱的愛戀之情，只剩下淡淡的打著暈圈的哀愁，這一刻，諸葛亮突然明白過來，一切便真的結束了，不，沒有開始，亦沒有結束，他的髮絲飄揚起來，髮梢熟悉的味道傳來，安然含笑看著他，仿若用盡一生的力氣。
諸葛亮轉身走了，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矯健，伴隨著“二拜高堂”的聲音響起，諸葛亮的背影隨風而逝。
許是拜完了堂了，張飛的吆喝聲透過院落傳了出來：“子龍啊子龍，安然這姑娘長的比天上的仙女還要美，我就納悶了，幾月未見，你倆怎麼就好上了？哎，哎……子龍，你別走啊！還沒見過像你這麼急著入洞房的新郎官！”聲音傳來，針扎似的刺著耳膜，諸葛亮遠遠看著那大紅囍字跳躍不已，硬生生的弄疼了自己的眼，沒有一處是不疼的。他突然笑了起來，尖銳的，略帶絕望氣息的小聲響徹藍天。
“安然，安然……”諸葛亮燒的極重，神志不清的喚著，他一直壓抑著心事，只能在夢中一遍一遍與她相會，黃月英見諸葛亮那聲聲痴纏的呼喚，難掩心中劇痛，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她上前將溫熱的毛巾取了下來，那諸葛亮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只將手緊握在胸口：
“安然，不要嫁人，不要離開我……”他的聲音沙啞，極吃力的喚著，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黃月英怔怔的看著他，她是那樣深刻的愛著他，只是他從未愛過她，連喜歡都不曾有過，命運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她只是他的過客而已，不，不，她不要離開他，她突然上前一把擁住諸葛亮的身軀，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孔明，說你愛我，哪怕是一場夢也好，我捨不得離開你，不要再愛司馬安然了，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孔明……”她抬頭見諸葛亮嘴裡依舊呢喃著安然的名字，她撫過他的眉眼，又撫過他的胸膛，低頭吻上了他的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