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山窮水盡疑無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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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山窮水盡疑無路(一)
想歸想,但真要這樣做的時候,難度還是很大的。
別的不說,方嫣然椅子疊椅子,下面再加兩張桌子,這才勉強夠到了橫樑,多了齊卓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該怎麼辦?
等他醒是不可能的,看那幫人放心的樣子也知道齊卓短時間內肯定醒不過來。
要是拖到了天亮,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呢。
這樣一想,方嫣然就橫下了心,把齊卓的腰帶解下來,將他和自己捆到一塊
。一起身的功夫,方嫣然只覺得腹中的空氣差點都被壓光了。
“死小孩兒,不對我好一點,我晚飯都沒吃,這次要是沒力氣逃出去,就怪你。”方嫣然心下埋怨著,手腳卻不敢停,走到桌邊,嘗試著往上爬。
前兩次都沒成功。
齊卓的體重至少也有一百多斤,就這麼壓在後面,僅靠條帶子束著,行動極不方便。前兩次都失敗了,不但沒爬上去,反而把上面的椅子都碰了下來。
“呯呯咣咣”的聲音在黑夜裡傳出去老遠。
方嫣然嚇得心跳都快停了,豎起耳朵聽著,還好等了一會兒外面並沒有什麼動靜,她趕緊把椅子重新擺上去,第三次終於成功爬到了上面。
負著一個大活人往高處爬,那種難度很不一般。方嫣然一咬牙,也顧不得齊卓被橫樑碰到頭,強撐著鑽到了房頂,接著小心地走到房簷處,溜了下去,撒丫子就往外面跑。
這種時候,她哪裡還顧得上看什麼方向,只想越遠離那間大屋越好。
荒郊野外,本就沒有大路,小路橫一條,縱一條地,她又不認路,逮哪往哪跑,因此一直跑到天亮,不但沒看到府城的影兒,只覺得周圍看起來反而越來越偏僻了。
要說起來,方嫣然這個身體要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子強壯很多,畢竟十歲就爬樹下河的,淘丫頭的身體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但她這一年內接連幾次受傷,又都沒好好將養過,再加上齊卓實在太沉,她眼看著前面出現了一片小樹林,自己卻再也跑不動了,只能把小世子解下來,拖著他呼哧呼哧往樹林裡鑽。
就在這個時候,齊卓醒了。
他被怒火衝暈了頭,想著方嫣然早晚要走,自己若是掐死了她,她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在這種心理支配下,他那兩隻手極其用力,當時他是真想扼死她。沒想到後來後腦被什麼東西敲中,他便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時,竟然身處荒野之中,除了方嫣然再沒第二個人。而方嫣然正扯著他的一隻胳膊鑽樹林,他的腰帶也不見了
。
“方嫣然,你好大膽!”齊卓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會在這兒,已經先入為主地想著身邊的女子是不是打算對他做點什麼。
方嫣然一見齊卓醒了,那口氣一鬆,全身的力氣便都散掉了。她把齊卓往地上一丟,自己靠著一棵樹,邊大口喘氣邊揮手道:“你,你讓我歇會兒……累死我了,等,等我歇過來,我,我再跟你說是怎麼,怎麼回事。”
齊卓卻沒那麼好糊弄,瞪她一眼就先把自己的腰帶搶了回來,系回到腰上。接著又感覺了一下全身,似乎除了後腦隱隱作痛之外,別的倒沒什麼不對。
“方嫣然,你把我弄這兒來做什麼?”齊卓怒道。
方嫣然喘了一會兒,這才道:“別不識好人心啊。明明是你要掐死我,結果有人要綁架你,順帶著就把我們兩個人全抓走了。我是趁那些人離開的空當兒,拼死把你救出來的。你看我對你多好,你都要殺我我還救你呢。”
方嫣然這番話,倒確實能很好地解釋兩人為什麼都在這裡。
齊卓懷疑地看看她:“我堂堂安平王世子,誰敢綁我?而且你不是口口聲聲想離開我嗎?會突然好心救我?”
方嫣然道:“笨!就因為你是安平王世子,才有人綁你好吧?你看那些平頭百姓,頂多也就是會被人拐了賣掉,誰會被綁架?至於我,我雖然說以後會離開,但至少會先還清你的銀子吧?欠債不還不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情。”其實,最主要是怕自己離開了,以後被安平王找到了不好交待,所以這燙手山芋,她還真不能不接。
“那這是哪裡?”齊卓信了她幾分。
方嫣然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從那間滿是靈位的大屋裡跑出來,一路就到這裡來了。好像,”她苦笑一下,“這種情況應該叫迷路?”
齊卓跳了起來:“你故意迷路的吧?是不是不想我早點回去?”
這死小孩,到現在這個時候了還耍性子。
方嫣然性子再好也不禁有些生氣,道:“我以前沒進過府城,周圍什麼樣兒我根本不知道。照說世子你既然住在城裡,平時又喜歡到處亂跑,當然能輕而易舉找到回去的路了
!那這樣,你來說我們該往哪裡走,我聽你的,跟你走!”筋疲力盡之下她只想好好歇著,而且綁架了她們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會找到她們。這種情況下她實在維持不了平時的好脾氣了,口氣差了很多。
齊卓沉默了。
他雖然喜歡亂跑,但身邊至少會跟著幾個護衛,根本不用擔心迷不迷路,哪可能會記這些?方嫣然讓他指路,他確實不清楚該往哪裡走。會根據星星認路或者從樹梢就能辨認方向,那是他的護衛們,不是他。
方嫣然歇了一會兒,始終擔心那幫綁匪,便起身道:“我們繼續走吧,雖然迷路了,但至少走得越遠就越安全。”
齊卓沒說話,一聲不吭地跟在她後面。
雖然是在逃亡,但他沒真正看到綁匪,除了後腦生疼之後,其他一切都是方嫣然說的,因此他的危機意識並不強。而且這女人一直在他面前做順從狀,現在突然凶起來,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對她了。若是在世子府中,他肯定會立即跳起來叫人打她,但這種時候,他身邊只有她一個人,任何反應都覺得不對。
而且,他覺得,自己是安平王爺的唯一兒子,就算方嫣然說的是真的,真有人綁架他,但肯定不敢輕易動他,不然,他娘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有個詞,叫做有恃無恐。
也該著小世子倒黴,他心不在焉地跟在後面走了一會兒後,腳底一下踩空,直接摔下去,膝蓋磕到堅硬的石頭上,一股鑽心的痛讓他忍不住驚呼一聲。
走在前面的方嫣然聽到聲音,轉過身:“怎麼了?”邊問邊將他的褲管捋起來。
放在平時,誰敢對他做這種動作,他至少會一個耳光摔過去,再叫侍衛們把那個大膽女人綁起來。畢竟,男子的腿怎麼能隨便摸?
可是這時候劇痛鑽心,他哪還顧得了那麼多?
方嫣然看到他的膝蓋已經摔破,更麻煩的是,那石頭的表面有一道鋒利的稜,那稜劃過齊卓的膝蓋,深割進去,隱約看到居然露出點兒骨頭。
齊卓痛得眼淚都要流出來,卻又覺得在這個女人面前哭未免失了面子,便咬著嘴脣忍著
。
方嫣然把自己的衣襟扯下來一條,將他的腿綁好,放下褲管,抬頭看到他的表情,問道:“很疼?”
齊卓含淚點點頭。
方嫣然站起來,拍拍他的頭,不以為然地道:“這算什麼?”
齊卓滿腹的委屈登時變成了怒氣:“當然不算什麼,摔的又不是你!”
方嫣然低聲道:“你給我的傷,比這疼多了。”
齊卓一下愣了。
他想起自己命人用荊棘鞭狠狠抽了她十下,鞭鞭見血,和她那時比起來,自己這樣,好像確實不算什麼。
他不知道,方嫣然所說的“傷”,除了那次鞭打之外,其實還包括了數月前馬踏人命一事。雖然踩傷的不是她,但之後的苦痛,卻是完完全全由她承受的。她的身體對那次傷害記得如此深,以至於遠遠看到那匹馬一眼,她的胸腔就開始疼痛,痛得無法呼吸。
“走吧,我扶你。”方嫣然又道。
齊卓嘴脣動了動,卻沒說出什麼,只慢慢伸出手,放到她的手心裡。
她的手比齊卓的手掌要小得多,大概因為前段時間做粗活的關係,掌心和指腹間都有薄薄的繭子,方嫣然拉起他的時候,他的心中竟有微麻的感覺。
兩人不吭聲地又在林中穿行了一段,齊卓聽著方嫣然在耳邊的喘息,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也隨著她的呼吸越變越快。
“方嫣然……。”齊卓最後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方嫣然突然扭頭看他一眼,臉色相當嚴肅:“有人追來了。”
齊卓沒反應過來,方嫣然左右看了看,最後選中不遠處一棵樹,上面的樹杈離地不高,她並不太費力氣就爬了上去,之後轉身看著地下的齊卓,向他伸出手。
“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