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青龍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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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青龍所在
漓洛雙眸因為這句話猛地長大到了極點，心也在一瞬亂成一團，咬了咬脣才沉聲問道：“為什麼？”
仍舊是初時的那個問句，卻帶了更多複雜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什麼為什麼？”
漓洛閉了閉眼，啞聲道：“為什麼喜歡我？你究竟喜歡我什麼？”
“呵呵……”赫連景芝聞言低低的笑了出來，撥出的氣息盡數噴在漓洛的脖頸之上，讓漓洛略感不適的蹙了蹙眉，卻沒有說什麼，靜靜的等待著赫連景芝的回答。
“你說我喜歡你什麼？”赫連景芝緩緩地抬起頭，那張因為溫柔而越發邪魅的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脆弱，一雙狹長的鳳眼之中溫柔得能夠掐得出水來。
漓洛卻狠心別過臉去，咬脣道：“你喜歡我，是因為我的這身皮囊，還是我雙星的身份？”
赫連景芝幽深的雙眸之中有什麼慢慢沉澱：“或許都有，也或許都沒有。”
漓洛猛地轉過頭，有些惱怒的望向赫連景芝，冷聲低吼道：“赫連景芝，我不是跟你開玩笑。”
“我從不曾跟你開玩笑。”赫連景芝回吼回去，漓洛不甘的瞪了他一眼，若非自己氣力不濟，她早就一拳打翻這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混蛋了。
就在漓洛義憤填膺之時，赫連景芝已經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或許一開始我接近你確實是因為懷疑你的身份，後來一點一點的瞭解你，你的容貌吸引我，你的氣質吸引我，你的強大也吸引我，你的一切都吸引我。你問我究竟是喜歡你的容貌還是你的力量？我便實話告訴你，我都喜歡。因為這些都是你的一部分，只要是你的東西我全都會喜歡，全都想要。只因為我看中的人是你，我喜歡的只是你這個人。”
漓洛徹底怔住，怔怔的望著頭上這個為了解釋而激動喘息的男人，心跳失去了原有的規律。
前世的她並不是沒有經歷過男人的告白，卻從來沒有一次想如今這樣動搖自己的心神。明明理智告訴她，應該不假思索的嚴詞拒絕眼前之人，像前世拒絕那些死纏爛打的追求者一樣。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或許只是因為那一句：“我喜歡的只是你這個人。”不是那個穿越異世的現代特工漓洛，更不是那個卑賤慘死的奴兒。無關他人，他愛的是她，只是她。
從來不曾從別人口中得到的認同，在這一刻重重的砸在了漓洛的心上，讓她徹底的失去了拒絕的能力。
邊上的火堆不知何時熄滅了火種，從懸崖上方吹進的冷風搖曳了巖底的藤蔓，吹落藤蔓上淡黃的小花灑在兩人的身上。這一晚，註定有人一夜無眠。
自那夜之後，漓洛沒有給赫連景芝明確的答覆，卻明顯的開始躲起了赫連景芝。
赫連景芝倒也不在意，畢竟沒有答覆便是沒有拒絕，沒有拒絕便是還有機會。某位和盤托出之後日漸陰險黑化，一步步迴歸腹黑之路的妖孽開始在這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二人世界中一點一點的撒網，等待著收網的一日。
“我們究竟還要在這裡呆多久？”漓洛黑著臉，望著眼前之人烤肉，天天吃肉，天天吃肉，她都快吃吐了。
“看樣子不能指望他們了。”赫連景芝抬頭望了一眼那少說也該有幾百米的峭壁，低聲回道。
漓洛睨了赫連景芝一眼，眼中已經帶了幾分不耐煩。剛想說什麼，卻見自己手上的戒指竟泛起了一層青光。
怔了怔，漓洛才低聲喚道：“朱雀？”
自從那日朱雀為了就漓洛強行化為人形之後，為了重新積聚力量，凝聚元神，早日恢復原樣。漓洛便將朱雀封在了碧鸞之中沉睡，便是這次受傷都不曾喚出朱雀。
如今朱雀光芒再現，木不是已經恢復了？漓洛略一思索，煩悶的心終於有了幾分喜悅。
話音剛落，一陣青光掠過，一隻肥嘟嘟的毛絨小黃鳥便撲騰到了漓洛的手上，親暱的蹭了蹭漓洛的手掌撒嬌道：“主人。”
“恢復了？”漓洛撓了撓朱雀的下巴，話中雖無起伏，嘴角的上揚卻說明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還不能化成人形，但是已經沒了大礙，主人……”朱雀頓了頓，抬起頭用黑葡萄一般的兩隻小眼睛看了漓洛一眼，又看了一眼漓洛身邊的赫連景芝一眼，欲言又止。
“怎麼了？”漓洛看著朱雀的模樣，蹙起了眉頭。
“主人，他是蒼龍的主人嗎？”
這個地方只有兩個人，朱雀口中的他不言而喻。
漓洛轉頭看了赫連景芝一眼，赫連景芝盯著她手上的朱雀，微笑道：“我確是蒼龍的主人。”
“蒼龍已經認主，青龍卻還未迴歸，是嗎？”
“蒼龍的劍靈早在百年前便已遺失，便是師父也不知曉他的下落。”赫連景芝微眯著眼回道。
漓洛怔然，莫怪她認識赫連景芝這麼久都不曾見他用過蒼龍，原先以為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卻不想是因為劍靈還未找到。
朱雀聞言很是激動地蹦上了漓洛的肩頭，居高臨下，趾高氣揚的上下打量了赫連景芝一番，得意洋洋的笑道，“哈哈哈，青龍那小子每次都幫玄武欺負我，這次還不是輸給我了，我的主人比它的主人先幫我解開封印，這下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赫連景芝雙眸一凜，眼中掠過一抹寒意，自己這是被一隻像山雞的麻雀給……鄙視了？
朱雀完全沒有感到危險的降臨，仍舊自顧自的得瑟道：“待會遇到他我一定要好好的羞辱一下他。”
原本因她的話哭笑不得的漓洛聞言陡然一怔，盯著朱雀問道：“待會？你的意思是……蒼龍的劍靈在這裡？”
“是啊，我就是在碧鸞之內突然嗅到了青龍的氣味才會急著出來的。青龍他就在這附近。”朱雀一臉邀功的模樣讓漓洛抽了抽嘴角。
赫連景芝臉色一變，盯著朱雀的目光也稍有改變：“怪不得師父遍尋天玥無果，原來蒼龍的劍靈竟是被封在這暗無天日的火山岩中。”
朱雀聽著赫連景芝的話，因得意而豎起的絨毛垂了下來，有些失落，顯然是想起了自己被封印時的遭遇。口頭雖對著青龍罵罵咧咧，卻不難看出四獸感情其實很不錯。
如今兩人也算是同病相憐，自己出來了，老朋友卻還在封印之中受苦，朱雀小麻雀的心情沉重了，啄了啄漓洛的頸側可憐兮兮的問道：“主人，我們救救青龍，讓他出來好不好？”
“放不放他，我們說了不算。”漓洛轉頭看向赫連景芝，眼中帶上了幾分詢問。
赫連景芝微微一笑，盯著朱雀問道：“青龍現在在哪裡？”
朱雀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高興地扇動起翅膀道：“在那邊，在那邊，青龍的味道是從那邊飄過來的。”
兩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卻是一條正滾滾沸騰的岩漿河流。
赫連景芝蹙了蹙眉，擔憂的看了漓洛一眼。漓洛剛一側頭，正好與他目光相撞，慌亂的避開之時，心中卻升起了一股暖意。
明白對方擔心什麼，漓洛低聲道：“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必顧慮我。”
話雖這麼說，赫連景芝還是不放心的上前握住了漓洛的手，任漓洛怎麼掙扎也不肯放開。
“走吧。”漓洛掙扎無果，只得由了他。
兩人快速的飛躍熾熱的岩漿，向不遠處掠去。
朱雀趴在漓洛的肩頭，時不時瞧瞧漓洛，時不時瞧瞧赫連景芝，黑黝黝的小眼之中掠過幾分疑惑，為什麼她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和以前好像不大一樣，她離開的這段時間錯過什麼了嗎？
循著青龍殘留的氣息，幾人在岩層之下輾轉了多個巖池都不曾發現半分蛛絲馬跡，漓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帶著赫連景芝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僵。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漓洛的冷靜終於在被第八個巖池燒掉自己面前的一撮頭髮之後，徹底告罄。
朱雀拍了拍身上灰撲撲好像糰子一般帶著幾分燒焦氣味的絨毛，賠笑道：“主人，你聽我解釋，這裡真的……真的有青龍的氣息。”
“那封印陣呢？青龍呢？難不成給埋到地底下去了？”漓洛低聲冷笑，脣邊的譏誚讓朱雀把頭一縮，恨不得一頭栽到地上的那個小坑裡面，把自己埋了。
“明明就有它的味道怎麼會看不到人？一定是沒有找仔細的緣故。”朱雀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漓洛冷笑著賞了她一記冷眼，成功讓她的抱怨吞回了肚子裡：“沒找仔細？你是想讓我們滾進那岩漿裡面把你那隻所謂的青龍給撈上來嗎？剛好這有火，你不是火鳳朱雀嗎？正好可以讓你試試你最厲害的絕招——浴火重生。這個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朱雀頃刻噤聲做出一臉諂媚狀指天銘誓，證明自己的清白。內心淚流滿面，主人你果然是被歐陽他們給帶壞了，怎麼能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來呢？
就在幾人遍尋無果，肝火上升之時，一聲細小的動靜從一旁傳了出來，赫連景芝眼疾手快，將漓洛拉了過來。
轟的一聲，一團諾大的火種從邊上吐了過來，直撲剛剛漓洛所站的地方。
漓洛堪堪躲過，腳步不穩的撲進赫連景芝的懷中，並沒受傷，但是某個被主人抖下的小毛團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朱雀眨巴眨巴自己被燒得更加水潤的黑眼睛，一缸子水迅速溢滿，呈現水漫火山岩的趨勢，痛嚎一聲撲向漓洛：“臥槽！主人主人，他竟然敢這麼對待我，竟然敢朝我噴火！想當年，連青龍都不敢碰我一根小絨毛，他竟然敢朝我噴火！啊啊啊啊啊啊……我這一身高貴奢華的羽毛啊！我要跟你拼了！”
漓洛看著那黑乎乎一坨好似被烤熟了的焦狀物，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朝自己翻滾而來，嘴角抽了抽，淡定的伸出一根手指頭將她彈飛，嫌棄的擦了擦手上的黑灰冷道：“別靠近我，真髒。”
在地上打滾的朱雀一僵，石化了。
“還有，不許講髒話。”漓洛頓了頓又道：“以後離燕環飛遠一點。”跟個sb呆太久，都把她的寵物帶傻了。
剛恢復一點，堅強爬起的朱雀聞言，再一次石化，爾後……碎了一地。
赫連景芝抱著漓洛一停穩，視線便定在了那盤踞於不遠處，剛才他們卻沒有絲毫察覺的巨龍之上。
“看樣子，這次我們是來對地方了。”
漓洛聞言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不遠處的礁岩之上竟然盤踞著一隻巨大的赤色巨龍，肥大的身軀盤在礁石之上稍顯瑟縮。猶如貝殼一般的鱗片在岩漿火光的映照下，更加耀眼閃爍。諾大的龍頭此刻正對著他們，一雙好似燈籠一般明亮的豎瞳此刻正倒映著他們的身影。
龍，無論在現世的神話之中，還是異世的傳說中都是強悍到變態的生物。即便他們這麼遠遠地望著它，還是能夠感到一股強盛的威壓迎面撲來。若非他們都非一般常人，恐怕早在那強勢的龍壓下繳械投降了。
“我就說在這裡嘛。你們還不相信，看吧看吧。”朱雀一聽到赫連景芝的話語，立刻原地復活，骨碌碌滾回漓洛腳邊，高仰著頭一副得意狀。
漓洛卻沒有絲毫的捧場，盯著那條巨龍問道：“這就是青龍？”
赫連景芝搖了搖頭：“應該只是青龍的守護者。”
朱雀聞言猛地一僵，原地抖了抖身上的黑灰，驚叫道：“為什麼我的收回劍靈只是一個小小的人類亡魂，青龍的守護劍靈卻是這麼大隻的龍族？不公平，不公平，啊啊啊啊……要是讓青龍知道了，我的面子呢，我的裡子呢？我的成就感呢？”
漓洛忍無可忍的一腳踩了上去，挑了挑眉道：“你這是在嫌棄主人我不中用？”
朱雀被踩的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挺屍，聽到漓洛這話還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顯然是被漓洛話中暗含的殺氣嚇到了。
漓洛冷哼一聲，收回目光，望著那隻巨龍嚴陣以待：“既然這條龍守在這裡，青龍定不會遠，就是不知道要從哪找起？”
“這有何難？不是有個現成的知道下落的人？”赫連景芝微微笑道。
漓洛一怔，轉頭望著他，指向不遠處道：“它？”
赫連景芝點了點頭，漓洛卻抽了抽嘴角：“你確定它能夠聽得懂我們的問話，又或者……你能聽得懂它的話？”
赫連景芝臉上的笑意一僵，輕咳了兩聲掩去一瞬的尷尬道：“這條巨龍看上去應該能夠化為人形了吧？”
漓洛狐疑的看了赫連景芝一眼，剛想再說，一聲長長的龍嘯從邊上傳來，兩人望著用龍爪從岩漿之中掏出一條條碧色小魚的巨龍發出一聲聲高亢的嘶鳴，好像在嘶吼著宣告自己的勝利。
“……”赫連景芝。
“……”漓洛。
兩人沉默了一下，赫連景芝又咳了一聲道：“看樣子是我高估了它。”眼前這隻看上去體型龐大的巨龍，明顯的還未成年，不足以化為人形。
“這有什麼難的？”兩人一籌莫展之時，一道尖細的聲音再次傳來。
漓洛低頭望去便見朱雀再次堅強的爬了起來，聽著肥肥的胸脯向他們走來。
“獸類和獸類說不定……”漓洛摸著下巴，一臉嚴肅的說道。
但事實證明，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經過半個時辰的雞同鴨講，兩人在原地圍觀了一龍一鳥鳥語龍語折騰了半天，這場歷史性的對話最終以朱雀無法讓巨龍理解自己的來意，炸毛長鳴導致巨龍以為自己被挑釁，一口火將朱雀重新吐回烤朱雀而告終。
漓洛抬腳動了動地上挺屍的朱雀，若有所思的呢喃了一句：“種族隔閡果然是不可逾越的代溝。”
“！！！”被漓洛驚人之語震到的赫連景芝。
“……”被嚴重打擊的朱雀。
“……”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已經被吵得有些惱火的火龍。
赫連景芝深吸了口氣，低聲道：“看來不從這條龍的身上越過，只怕是找不到青龍了。”
漓洛蹙了蹙眉：“你想制服它，讓它指出青龍的下落？”
“劍靈的守護者一旦被打敗，只能吐露出劍靈的下落，這是守護契約。”
“有勝算？”漓洛掃了對面的巨龍一眼，從剛才起，有幾隻小動物不小心闖進了巨龍所在的那處礁石，被它吞進了肚子裡。
這短短的幾次對決已經讓她見識到了龍爪的鋒利與迅速，若再加上那一聲堅硬如鐵的鱗片……
他們如今是沒有進入對方的領地，巨龍才沒有對他們顯露出敵意，一旦踏進了那個礁石附近……
赫連景芝像是看出了漓洛的擔憂，莞爾一笑：“你傷還未好，我自己過去。放心，不會有事的。”說完便要往巨龍的方向走。
漓洛咬了咬脣，還未思索，話已經出了口：“小心。”
赫連景芝腳步一頓，轉頭看她。
漓洛驚覺自己失言，轉過頭去不再看他。赫連景芝卻折了回來，在她的側臉上偷了一吻道：“等我回來。”
速度快的漓洛都沒能反應過來，待她發覺之時，赫連景芝已經歡快的揚長而去了。
漓洛摸著被吻的位置，臉上雖有幾分羞憤，眼中更多的卻是擔憂。
小強一般再次恢復的朱雀見此，心中大呼：怪事怪事，主人這次竟然沒有打這登徒子，有貓膩，絕對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