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逆天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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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逆天血脈
“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漓洛冷著臉望向對面的少年，臉上的喋血薔薇還未褪去，讓滿溢著怒火的她看上去可怖之餘又帶著幾分難言的妖冶。
雨水撲滅大火不久，赫連景芝便帶著一群人到了國公府。看到眼前的一幕，赫連景芝臉色也沉了下來。
“不想連她二人的屍身都保不住就跟我走。”掃了一眼不敢上前勸解漓洛的眾人，赫連景芝只用了一句話外加一道血痕的代價便喚回了漓洛的注意，讓漓洛乖乖地跟他回了府邸，然而接下來的解釋才是真正的考驗。
“我很抱歉。”沉默良久，赫連景芝能說的只有這四個字。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讓廳內的所有人全都愣住，瞪大了眼睛看向那被甩了一巴掌別過臉去的赫連殿下，以及始作俑者。
“這種沒有一點用途的道歉，我不需要。臨走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又是怎樣實現你的承諾的？”漓洛倒抽了一口冷氣，一雙佈滿血絲的眸子死死地鉗著赫連景芝，咬牙切齒：“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殺了你。”
那雙盈滿了恨意的眸子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顫，他們知道她並不是在開玩笑，一旦得到了她預料之外的答案，她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殺了眼前的人。
“是我疏忽，沒有保護好他們。”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只想知道究竟是誰？”究竟是誰殺了她們，又為什麼要殺了她們？漓洛赤紅著眼，腦袋幾乎燒成了一團漿糊。
窒息的沉默持續多時，赫連景芝終於近乎呢喃的吐出三個字來：“南宮奕。”
短短的三個字猶如投入平靜水面的一粒礁石，石破天驚。
“南宮奕？”漓洛臉色變得更為難看了起來，“就為了他眼中我站在南宮舒苒這一邊，他便滅我滿門？”
“不是因為三皇子，是因為你……”
“因為我？因為我出乎他的意料，現在水燕的人就快離開鳳照了，他就這麼急著過河拆橋？”漓洛大吼一聲打斷赫連景芝未完的話語。
“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完！”赫連景芝也有些惱了，衝著漓洛大吼了一聲，臉色也因為情緒的波動而蒼白了起來。
漓洛被他的吼聲嚇了一跳，還真如一盆冷水迎頭倒了下來，讓她有些懵，一下子噤了聲。
赫連景芝低喘了兩聲，剛想說什麼，旁邊卻有一人提前插了話：“是因為小徒弟的血脈吧。”
“公子的血脈？”只一霎眾人便全都將目光聚集到了朔方的身上。
“小徒弟，你知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誰？或者是你的母親究竟是什麼身份？”朔方斂去了臉上一貫的放浪不羈，一臉嚴肅的走到漓洛的面前問道。
“小洛洛的生父不就是那個奸詐狡猾的蘇丞相，他孃親的身份當然是人類，前輩你……”
“閉嘴，我沒問你。”朔方一聲呵斥，讓燕環飛反射性的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一臉惶然，不得不說朔方生起氣來比某些人還要恐怖。
不過這也證明了此事非同尋常，一時間，所有人都噤了聲，將目光投注到漓洛的身上。
漓洛咬了咬脣，囁嚅著說出了答案：“孃親是人，這一點我可以肯定，至於我的生父，我不知道。”
朔方眼中劃過一絲瞭然，幽幽嘆了一聲，臉上的神色很是複雜。
“前輩，你看出來了。”赫連景芝一見朔方如此，若有所覺的問道。
“你們究竟在打什麼啞謎？小洛洛的爹孃和我們說的這件事情有什麼關聯，真是急死人了。”燕環飛撓著頭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卻被赫連景芝一個眼神制止，訕訕的往後退了退。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朔方一臉複雜的盯著漓洛臉上未褪的薔薇印記道：“小徒弟是逆天血脈？”
死一般的寂靜在眾人之間蔓延，靜得只怕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夠聽到聲響。
“大哥哥，什麼是……逆天血脈？”蘇丹顏緊緊揪著漓洛的衣服，一直呆在一旁的她掉了好些金豆子，眼睛還帶著幾分浮腫。然而這樣的她卻聰明的知道大人們在商量大事，不敢造次。
此刻見幾人臉上那詫異的表情，有些緊張的再次抓緊了漓洛，生怕出什麼變故，她現在可真的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了。
漓洛安撫的摸了摸蘇丹顏的頭，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顯然她也需要他們的解釋。
“逆天血脈，怎麼可能會有第二個逆天血脈？前輩你是不是看錯了，小洛洛怎麼會是……”燕環飛被那一眼凍得打了個冷顫，卻也回過了神，看看漓洛有看看朔方，有些語無倫次。
“我怎麼可能看錯，小徒弟臉上的印記便是最好的證明，她是逆天血脈，這個世界上唯二的逆天血脈之一！”
赫連景芝悶聲不語，只是看著漓洛的目光越發炙熱了起來。
看著幾乎吵起來的兩人，沐流輕嘆了口氣：“逆天血脈是罕見的神魔五行同體的一種血脈，大多出現在兩種不同的種族結合的後代之上，但種族結合也不一定會成為逆天血脈。逆天血脈很是稀有，一來是因為種族禁忌實屬少見，二來是因為逆天血脈向來被譽為禍國之脈，逆天血脈一出便昭示著……國家的滅亡。”
漓洛雙眸一凜，墨色的雙瞳暗沉了下來，深邃的讓人看不清裡面蘊藏了什麼。
低低的冷笑聲猶如午夜鬼魅在眾人的耳邊迴盪，讓幾人渾身一抖，冷汗漸漸從背後流下，濡溼衣衫。
“小徒弟……”朔方還是第一次見漓洛這般模樣，心有餘悸的喚了一聲。
“這麼說來，他是擔心我禍害鳳照亡國，急欲除我而後快，連同我身邊的人也一個都不願放過？”漓洛抬起頭，凝視著赫連景芝冷道。
赫連景芝被她的目光一刺，閉了閉眼：“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快下手，更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獲悉你今日回京。”
“還有什麼想不到的，不是你的人便是我的人洩露了行蹤。”漓洛嗤笑一聲，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三皇子什麼時候謀反篡位？”
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燕環飛驚呼一聲：“小洛洛怎麼知道三皇子要謀反的？”
漓洛一眼掃過去，成功讓幾個人再次噤聲，轉過頭直視著赫連景芝：“什麼時候？”
“半月之內。”赫連景芝同樣氣勢不減，言簡意賅。
漓洛滿意的點了點頭，脣角拉扯出一道血腥的弧度：“叛徒交給你。謀反之日，南宮奕的項上人頭，我幫你們取。”
說完，也不管眾人如何反應，徑自向外面走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覷，回不過神的幾人。
朔方盯著漓洛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複雜，總覺得這一場死別讓她獲得了蛻變，卻也讓她成長為了一個令他陌生的存在，難道師父當年的預言……
朔方若有所覺的望向另一邊的赫連景芝，卻見他正一臉興味的望著漓洛的背影，那目光多少有些……勢在必得！
漓洛剛一走出大廳，便見一少年跪在前面的石階之上，雖低垂著頭，漓洛還是認出了對方。
“歐陽月夏？”
歐陽月夏聽到漓洛的聲音，渾身一僵，並沒有抬起頭，而是跪在地上對漓洛磕起了頭：“屬下護主不力，沒能保住夫人和宋夫人，請主子責罰。”
“護主不力……”漓洛牽著蘇丹顏，居高臨下的盯著地上的少年，冷道，“是死罪。”
歐陽月夏渾身一抖，手臂微動像是要去取腰間的佩劍。
“我娘和姨娘的屍身呢？”漓洛睨了他一眼，低聲問道。
歐陽月夏一怔，悶聲道：“屬下已將兩位夫人的遺體安置於後堂。”
漓洛盯了他好一會才又道：“看在你最後將姨娘的遺體帶出來的份上，此次死罪便免了，再有下次，兩罪並罰。”
歐陽月夏又是一愣，不卑不亢的應了一聲：“是！”
“昨日國公府大火，唯獨不見素環姑姑，姑姑如今是死是活，身在何處？”漓洛雙眸微斂，盯著地上之人續問道。
歐陽月夏思索片刻道：“素環姑姑在那些黑衣人闖進來之前便被夫人匆匆忙忙派出去辦事，直到最後都不曾回來。”
“辦事，辦什麼事？”漓洛雙眉一擰，雙眸越發深邃，讓人看不穿她在想什麼。
“屬下不知。”
漓洛沉吟了一聲，問道：“你手下現在還有多少人？”
“已全部殉亡於府中，只剩屬下一人。”
雖早有預料，真的知曉漓洛也不由得嘆了一聲：“這幾日你就跟在小姐的身邊，保護好小姐。素環姑姑我自會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漓洛剛一處理完此事，便感到衣襬被什麼扯住，遂低下頭去便看到蘇丹顏弦然欲泣的臉。
漓洛恍然想起，今晚事情緊急，這個孩子才六歲，至始至終都只是跟在自己的身邊，不曾鬧過。而自己被仇恨燒紅了雙眼，竟也忽略了這個孩子也是剛剛逝去最親之人，最需要此刻自己的陪伴。
“顏兒，沒事了，沒事了。”漓洛蹲下身子抱緊蘇丹顏，讓她窩在自己的懷裡，小心的拍著她的背。
“嗚……”蘇丹顏忍耐多時的眼淚再次傾巢而出，一點一點的溼透漓洛的衣襟，“大哥哥，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