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一十一章 成王敗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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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百一十一章 成王敗寇（終）
“成王敗寇，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秦煜淡淡的回了一句，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對他而言，縱然贏了天下，卻失去了甘琳，也是得不償失。
在甘琳的昏迷之中，秦煜扶持幼主登基，入閣拜相，成了首輔大臣。他的臉上卻陰得嚇人，幼主每次看到他都跟嚇壞的小白兔般，說話都不利索了。
皇后倒是清楚秦煜心情不好是為了甘琳，很是羨慕甘琳，讓她孃家妹妹聽著，動了心：“秦相爺這樣重情重義的男人，做了妹夫，姐姐睡覺也要安心些吧？”
皇后一聽自家妹子動了春心，卻是臉色一變，疾言厲色的斥道：“再美的花，都入不了他的眼。你可不許亂來，秋貴妃若不是想把妹子強塞給他，怕是也不會惹出那場翻天覆地的禍……”說到這裡，又嘎然而止，對別人是禍事，於她母子與孃家人卻是幸事。
後宮裡的小插曲，很快傳到秦煜耳中。他扶持了幼主，自然不想扶持出一個白眼狼，對幼主母子的監控相當嚴密。不過，他真沒想到皇后看穿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笑了笑，又低頭看著甘琳，慢給她揉搓身體，搓得她的膚肌通紅，快要搓出血來的樣子。她在**躺了七個多月了，總是躺著不動會血脈不通，他可不想她生了褥瘡什麼的，每天都會抽時間給她揉搓身子。
揉著搓著，他的手移到甘琳胸前受傷處時，儘管傷口早已結痂，仍讓她的身體哆嗦了一下。秦煜又忍不住咒罵道：“該死的奚樵，等我抓到他，一定把他剁碎了餵狗！”
百變妖狐從視窗冒出半截身子，陰陽怪氣的說：“秦相爺，一怒為紅顏，弄得朝中動盪，血流漂櫓，老道士說你造的殺孽太大，要下山來收你了！”
秦煜的手飛快的拉過大紅底丹鳳朝陽刻絲薄被，給甘琳蓋上身體，黑著臉喝道：“值守的人，統統去領二十軍棍！”
百變妖狐穿窗而入，沒等秦煜反應過來，他就給甘琳嘴裡塞了一顆什麼藥，然後也不管秦煜的表情有多難看，自顧自的說：“三個老傢伙聯手都沒鬥過那個女魔頭的魔影分身，都受了重傷。老道提醒你抓緊修煉，紅塵中的名利權勢，不過是水月鏡花。”
“你特地去找老傢伙們為甘琳求藥？”秦煜問。
“跟你無關，我不用你承人情，是我樂意為甘琳做的。”百變妖狐說話時，目光落在甘琳臉上，格外的溫柔。
秦煜也不好驅趕百變妖狐，扯開話題：“他們怎麼跟女魔頭打起來了？”
“奚樵帶著煞星逃出京城，被老道士發現，打了起來，引來了女魔頭的魔影分身，老道打不過，就通知了兩個老友，到後來三個老傢伙都沒能留下女魔頭的魔影分身，還讓她把奚樵跟那可憐的小丫頭捲走。”百變妖狐跟說書似的，說得眉飛色舞。
昏迷之中的甘琳，忽然來了句：“死狐狸，你就幸災樂禍吧！”
百變妖狐很不滿的說：“甘琳，虧得我大老遠的為你求藥，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滾你的！”秦煜一聽他罵甘琳，一巴掌就將他掃出窗外，再衝著**的甘琳，緊張不行的問：“甘琳，能再說一句麼？”
“你把我的皮都快搓掉一層了。”甘琳抱怨了一眼，睫毛顫了顫，終於睜了開來。
有種整個世界，豁然亮了的感覺。秦煜眼圈兒也瞬間紅了。
“你傻了呀，看到我醒了，都不知道弄點吃的來。”甘琳軟聲嗔道，眼角有淚水潸然而下。昏迷的這段日子，她明明能感應到周圍的情況，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好。”秦煜應了了聲，終於平靜下來。
等甘琳喝了點粥，又找了個話題：“你爹進京了沒？”
秦煜心情這才緩緩平復，笑道：“早進京了，你都昏迷了七個多月，再不醒來，兒子出生了，你還睡呢。爹說，他要等咱們兒子出生了，再回邊關。”
“你爹跟你像嗎？”甘琳好奇的問。
“我爹長得比我醜，老樹梆子一個。”秦煜貶低老爹，語氣中卻透著濃濃的親近，跟他提起別的秦家人的疏淡不同。
甘琳明白，秦煜父子倆的感情一定很深厚，不等他說，就主動提出要拜見公公。秦煜捨不得媳婦兒折騰，就讓人去請他爹過府。
下午，大名鼎鼎的秦元帥來了秦相府，秦煜抱著甘琳候在大門口，這奇特的見面場面，讓陪著大伯前來的秦珏嘴角抽了兩下，忍不住說：“大哥，你得讓嫂子站著給大伯行個禮吧？”
甘琳的臉瞬間紅了，可秦煜滿不在乎的說：“這就行了。”
長得威猛霸氣的秦元帥，帶著一股子肅殺之氣，人卻極和氣的說：“無須講究虛禮。你安心養著，把我孫子平安生下來就行。”
甘琳暴汗，小聲說了句：“那要是孫女怎麼辦？”
“一定是雙生子。”秦煜小聲說道。
甘琳以為他是為了寬她的心，也沒在意，卻不妨，一個月後，當真產下雙生子，心裡的喜悅卻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替代。
秦煜喜獲一雙麟兒，興奮之下喝得大醉，來到房裡看到甘琳一臉愁容，戲謔笑道：“夫人可是又推算到了什麼？”
甘琳愣了一下。
秦煜打了個酒呃，又說：“不用再找藉口，我知道你是重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你直說就好了。”
他知道她重生的祕密！
甘琳大驚，想問，嗓子眼卻像被一個無形的手攥緊。
秦煜說完了，倒頭就睡，次日天還沒亮，就去上早朝，根本不知道甘琳一宿未睡。
直到百變妖狐帶著賀禮前來，看甘琳的狀況不對，問：“以出什麼事了，你神不守舍的？”
“我是在想秦煜……”甘琳說了半截話，又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嘆了口氣。
不料，百變妖狐神色動了動，竟然說出了奚樵與秦煜的身份隱密，連陰陽聖子的宿命也說得一清二楚。
甘琳聽得心裡發寒。
她對秦煜而言就是藥人！
“我的兒子要是留下來，也會重複他們的宿命吧，不行，我要帶孩子們走。”甘琳顫聲說著，手指抓著百變妖狐的胳膊，用力之下，指關節泛白。
百變妖狐點了點頭說：“好，我送你們走。”
甘琳一聽鎮定下來，抱著兩個襁褓中的兒子出了門，還在院子裡，迎面碰上秦煜回來，他一見面就喝道：“你們要去哪裡？”
她勉強鎮定的說：“出去轉一轉，你怎麼回來了？”
秦煜衝過去，伸手來抓甘琳，被百變妖狐伸手擋住，卻不妨被秦煜反手一劍削出，劍光如電，迅疾刺出，百變妖狐根本來不及閃避，就被那一劍直透肩胛，隨後秦煜飛快的伸手在百變妖狐的臉上一撕，竟然撕掉了一層皮。
“住手！”
秦元帥一聲怒喝，人影如大鳥，直接從院牆上方飛掠過來，一把將秦煜二人分開。
甘琳這才發現，百變妖狐的臉赫然變成了奚樵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她完全搞不清狀況了，全身的血液在發冷。
秦煜怒道：“爹還要護著這個狗東西麼？”
“他是你弟弟！”秦元帥更大聲的吼回去，被兩個兒子同聲嗤笑，他的臉上也流露出濃濃的悲傷，說出雙子神教覆滅的真相，是他們母親不願兄弟相殘，施展禁忌血祭之術，讓輪迴之體出現，打破了陰陽聖子必須吞噬對方的宿命。
奚樵突然打破了沉默，森然問：“送我進宮當太監的是誰？是你吧。還有我的好母親，幽靈軍也是你們送給了秦煜，你們是打算血祭之術失敗，至少要保下秦煜，至於我，能不能活下來，就聽天由命了！”
秦元帥偉岸如山的身影，這時也晃了兩下，慘然笑道：“你都知道了，血洗秦府的凶手，就是你吧。”
甘琳一驚，險些把懷裡的孩子給掉了。
秦煜伸手來接孩子，卻被她躲開，他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你要多蠢，才會相信這個居心叵測的混帳，他殺了妖狐，害死了那個小夢夢的小女孩，他把靈魂祭獻給了魔鬼，差一點就要讓這個世界毀掉！”
甘琳踉蹌倒退，背抵在牆上，不知道該相信誰。
“知道你為什麼重生嗎？”秦煜看了她一眼，閉上眼，痛苦的說：“是你未謀面的婆母以命換得，讓你這個輪迴之體重活，也因為你，我們兄弟在沒有吞噬彼此的情況下，都活過了二十歲。否則，就算兄弟倆從小隔開，對我們隱瞞所有真相，我們修煉的功法也會自動顯現，因為那是一種血脈傳承，到時間就會自動顯現。”
對兒子的擔心超過了所有，甘琳趕緊問：“那我們兒子呢？”
“孃親用生命祭獻，打破了那個魔咒，我們兄弟，連同子孫都不再受魔咒影響。可是這個該死的混帳畜牲，差一點就讓孃親所做的努力付之東流！”秦煜怒視著奚樵，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孃親的努力是為了你，秦少帥！”奚樵怨毒的嘶吼。
秦元帥攔住要動手的長子，說：“樵兒，你隨你孃的姓，才會姓奚。爹帶你去封魔淵，永鎮凶魔，一為贖罪，二為陪你孃親，你可願意？”
甘琳都想說秦元帥是不是傻了，擱誰也不會樂意啊。不想，奚樵臉上的戾氣竟然消褪，來了句：“你當真陪我？”
“是，就我們父子倆陪你娘。”秦元帥認真的說。
奚樵竟然像是得了個大便宜，衝秦煜得瑟無比一笑，說：“你才是爹孃不要的棄兒！”然後，他迫不及待的抓起秦元帥，一個閃身，暴掠出去。
甘琳呆滯的看著，直到兒子們啼哭起來，才慌了手腳，嚷道：“喂，兒子哭起來了，你還傻站著幹嘛，快哄哄他們呀！”
秦煜本來是滿腔怒火，突然就煙消雲散，仰頭看天，嘀咕了一句：“一孕傻三年。”
空中，一片遮住了太陽的烏雲，剛好被風吹走，金燦燦的陽光灑落，籠在他們一家四口的身上，美如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