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九章：往事可堪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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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零九章：往事可堪嘆
聞言後，蘇錦繡怔怔地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道這棵梧桐樹的由來……
然而老婆婆像是並不在詢問她，而倒像是在詢問自己一般，看著那頭頂的梧桐樹半晌，老婆婆嘴角浮現出一抹淺淡的微笑，那是幸福的光芒，蘇錦繡一時看得有些呆了。
只聽老婆婆繼續說道：“這棵梧桐樹是老爺和我親手栽種的，老爺說了，這梧桐樹是親自為我栽植的，若是以後我們有了孩子，夏天的時候我就帶著孩子來這裡納涼……”
說道孩子，老婆婆的眼神突然閃現出一抹驚慌失措的神情，她大叫一聲，嘶叫道：“孩子！我的孩子！不要奪走我的孩子！……”
蘇錦繡見她情緒突然這般失控，趕緊上前去安慰她，好一會兒，老婆婆的情緒才算是給控制了下來。她繼續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一動也不動。
蘇錦繡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忙岔開話題，詢問道：“這梧桐樹是老爺為你栽種的，那之後呢？”
嘴裡這般問著，蘇錦繡已經在心底開始猜測，以老婆婆這個年齡來看，似乎和老夫人的年齡相差無二，那那麼她們應該是同時代的人了……
老婆婆嘴裡的老爺？應該說的是蘇正平的父親吧！這樣一想，蘇錦繡心底已經有了一些想象……
正在她心裡想著的時候，老婆婆突然開口道：“後來……老爺又重新納了一房妾，婆婆說我不生……”平靜的語氣似乎是在述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往事一般。
蘇錦繡心中一顫，她口裡說的納妾莫不是就是老夫人了？也就是說老夫人之前只是妾室，而真正的正室是眼前這位老婆婆才對！想到這裡，蘇錦繡心思有些亂了，她抬頭繼續聽著老婆婆的述說。
突然那老婆婆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驀地變大了，她一臉驚恐地盯著前方，嘴裡絮絮叨叨著，有些語無倫次了，“再後來……那賤人是狐狸精！她有勾人的魅術！老爺……老爺……”說到這裡，老婆婆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了聲，像是水閘被打開了一般，泣不成聲。
說到了這裡，蘇錦繡心中也大概瞭解了眼前這位老婆婆的遭遇，看來那蘇正平的
父親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好一會兒，那老婆婆才緩過神來，一口氣將後續說完了，似乎許久都沒有人找她傾訴了一般，老婆婆將這些都說了出來，心中被堵塞了多年的石頭似乎也塵埃落地了。
原來這老婆婆果真如蘇錦繡想的那般，真的是蘇老爺的正室。而也就是因為她是正室，婚後好幾年都沒能生養，她的婆婆這才催促著自己的兒子趕緊去納一房小妾。
而這小妾自然就是現在的老夫人了。
以老婆婆的話說，當年的老夫人簡直就是狐媚，靠著自己勾人的魅術，將蘇老爺勾引的七葷八素。
而作為妾身身份的老夫人自然開始不樂意自己的身份地位了，總想著要扳倒正室，自己坐上去。
那時的老婆婆心底純正，哪裡能夠想到這些曲曲彎彎的心思，想必之下，彼時的老夫人則顯得心腸狠毒了。
恰好時隔半年，老婆婆突然懷了身孕，這可是蘇府的頭一胎，她的婆婆自然看得極重的，老爺也不免對她格外的上心了。
那段時日恐怕是老婆婆一生中最甜蜜的日子了，那時的她心裡只想著將安安穩穩地生下孩子，每日都能看著窗外一天天長大的梧桐樹，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而那新進府的小妾卻再也忍不住了，若是正室真的生下了一兒半女，那麼自己便只有一輩子做小妾的命了。
心機深重的她暗中使了計策，老婆婆肚子裡剛懷了幾個月大的孩子就這樣流產了。失去了孩子的老婆婆終日沉浸在一片悲痛中，而這時的小妾卻並沒有有放過她的意思。明裡暗裡地使著跘子，最終老婆婆差些被蘇府趕出府去……
老夫人也就在那時被扶了正，而面前的這位老婆婆卻實實在在的被蘇府拋棄了一般。而那時的老夫人似乎仍不放心，直到將她毀了容這才讓她過上了安穩了生活……
說完這一席話後，老婆婆安安靜靜地抬頭看著頭頂上成蔭的梧桐樹，她煽動著嘴巴，緩緩說道：“臨終前老爺一直說想要見我，可那賤人卻始終不讓我見老爺。那晚我哭著跪在靈堂裡守夜，老爺憋著一口氣突然醒過來了，他對著我說
了一席話才閉上眼睛去了……如今算來，這也有二十多個年頭了……”
老婆婆斷斷續續地述說著，期間蘇錦繡一直靜靜地聆聽著，一句話也不說。
緩了緩神，老婆婆繼續說道：“老爺他說他虧待我了，他很後悔，他不該這樣對我！他讓我好好地對待門前的那棵梧桐樹……如他所願，如今這棵梧桐樹已經是亭亭如蓋矣了！”
聽著老婆婆這般說著，蘇錦繡心中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靜靜地坐在一旁陪著她……
這個時代的女子有幸運的，可大多都是可憐的。蘇錦繡愣了愣神色，心中徒然一驚，那自己呢？自己是可憐還是幸運呢？
老婆婆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些什麼，一吐為快的老婆婆說了這許多，心中壓抑了多年的不快似乎都被釋放了出來。
直到她起身拿起水桶緩緩地抬步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蘇錦繡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愣怔在原地，待回過神來時，那老婆婆已經走遠了。
抬眸看著她顫顫巍巍地向前走去，佝僂著脊背，背影落寞而孤寂，實在無法想象這曾經也是個天真爛漫到相信愛情的女子。
目送著老婆婆的身影消失在不遠處的拐角處，蘇錦繡低垂著頭，這才緩緩地抬步回到了屋子裡。
“小姐？難道這棵梧桐樹也有它的故事嗎？”一旁的紅秀見蘇錦繡許久都不再言語，心頭驟然一緊，疑慮地看向蘇錦繡，詢問道。
蘇錦繡思慮了良久，將自己那日遇到的說了出來。
“沒想到老夫人竟然是這樣一個人！真的是看不出來啊！”聽完她的述說，紅秀驚訝地合不攏嘴，半晌才無限地感概道。
一旁的秦嬤嬤想必是見得多了，倒有些處事不驚了，她長嘆了一口氣道：“大小姐的命運和她也差不多啊……”
這話一出，屋子裡頓時寂靜地不像話。蘇錦繡愣了愣，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都是因為她孟倩容！而如今那孟倩容終歸是沒有了翻身的機會想到了這裡，蘇錦繡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冷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些做了壞事的人終歸是會受到報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