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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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怒罵
宋瑤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雖說,她從來沒想過會瞞過蘇愈她的行蹤,可,怎麼會是他。
張德順作為蘇愈身邊的頭號大太監,地位不是一般的重要,蘇愈衣食住行,都是張德順一手張羅,這樣的人,竟然會跑出來找她,是宮裡發生了什麼事,還是黎國發生了什麼事。
張德順走了兩步,到了她面前,撲通一下跪下,滿臉是淚:“娘娘……”
這一聲,莫說坐在一旁的莫醒,就連宋瑤也是呆若木雞。
她在宮中的時日不過一夜,離宮之日正是這張德順來送的,當日他叫她姑娘,今日卻叫她娘娘。
宋瑤心下就是一沉。
她命不久矣,蘇愈還不放過她,要將她帶回宮去。
莫醒看著門外跪倒的一席人等,神色錯愕。
他作為黎國的官員,自是知道自家陛下娶了黎國的七公主作為皇后之事的。
可……眼前的這個痞賴小子……娘娘。
莫醒呆立了半晌,終於醒了過來,他苦笑一聲,掀衣斂袖跪了下去,卻被宋瑤攙起。
往日那個嬉笑怒罵的小子,如今臉上卻是端莊的模樣,聲音也不復往日那般賴皮無賴,讓他每每聽了都想踹他兩腳,可是在這個時刻,他卻不合時宜的懷念她嬉笑怒罵的皮賴模樣。
宋瑤沉聲道:“大哥不必如此,今日早非往日,我時日無多,這皇后做與不做差別實在不大!”
她轉向張德順,冷笑一聲:“怎麼,知道我日子將近,特意接我回皇陵厚葬,回去告訴蘇愈一聲,不必了,我與他,生不當相逢,死不當相遇,世世不見當是最好,若他有半點感激當年我為他所做,還請他務必成全,那些繁文縟節的禮儀規範,我料想他定有法子解決!”
“我所欠他的一條命,早已還了他,如今這條命既是我自己的,活著的時候便要由我說了算,待我死後,蘇愈要將我下葬皇陵還是挫骨揚灰,我都隨他,只是但凡我活著的時候,我與他,與那個皇宮,都一點關係也無,若他定要將我帶回去,帶我的屍首回去也不無不可,左右也不過就是這幾天的事,早早晚晚於我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
“若是黎國有事,也不必來詢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身為黎國七公主,能為黎國做的已經做的一應俱全,再無半點干係,蘇愈若想那我去威脅陸長傾,是萬萬做不到的,若是又想用我去換什麼東西,倒是可以,只是我既身為公主,就該享有公主的尊嚴,這事他蘇愈做得出,我卻丟不起這個臉,他若執意於此,我也不怕魚死網破!”
她這一番話說的急且快,猶如連珠落盤,毫無喘息之地,聲音絕決,猶如利劍出鞘,鏗鏘之聲震人肺腑。
張德順呆了。
莫醒也呆了,他似乎聽了什麼不得了的祕聞啊!
可這小子,不,是皇后娘娘,她在胡說什麼?
平日裡上躥下跳沒個老實比誰都快活,又怎麼會時日無多。
這就是她要託付弟弟給他的原因麼。
莫醒心中突然一窒,只覺得心口劇痛,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目露痛色,憐惜的看著眼前男裝的少女。
她面板很白,目若秋水,一張宜嗔宜喜的臉蛋,怎麼看,都該是個芳華少女才是。
他怎麼會這麼蠢。
蠢到認為她是個男孩子。
因為她與他月下飲酒的豪爽。
因為她不同一般的見識。
因為她從不似一般女子扭捏作態。
張德順被這樣一籮筐的話砸暈了過去,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宋瑤的意思,眼裡的淚簌簌而落。
陛下啊陛下,你做了這麼多,可是你到底都做了什麼呢?
皇后娘娘她連一丁半點都不知道啊
!到了今時今日,她心中還怨你恨你不肯跟你相見啊!
張德順咬了咬牙,抬袖擦了擦淚,站了起來。
他既然尊稱宋瑤為皇后,而自己身為大太監,這一舉動極不合理,宋瑤皺了皺眉,卻沒說話。
張德順看著眼前這位被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皇后,擦了擦眼淚,竟是笑了笑:“皇后,您當日在前太子那裡中了纏綿劇毒,時至今日都沒發作,莫非是您認為您身份尊貴變與眾不同,那毒到了您身上便隱忍不發!”
這話夠是尖酸刻薄,無禮至極,宋瑤卻聽得皺眉,她沒聽懂,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毒發的日子還沒到啊!
張德順見她尚未明白,想起那位如今躺在病**的陛下,心下更怒:“纏綿的解藥,只有一顆,就是做為皇帝才能擁有的回龍丸,我雖然不知根本,那些所謂的傳言謠言也不知曉,可陛下身上劇毒未解,皇后你卻面色正常並無中毒症狀,傻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陛下如今人事不省,莫非那回龍丸是被狗吃了麼!”
“生不當相逢,死不當相遇,世世不見當是最好!”大太監冷笑連連:“陛下若是一早沒遇到你,自是最好,只怕如今早就服了解藥,娶個三宮六妃,逍遙快活,你去看看問問大梁國多少女兒盼著嫁入皇宮嫁給陛下,他若是沒遇到你,如今身體安康,美人在旁,一國之主,該有多快活,,可他遇到了你,便要娶你做皇后,才能將那回龍丸拿給你服下,他若是沒遇到你……”
張德順說不下去,聲音哽咽:“如今陛下只靠一點靈藥吊著,最後一點念想就是想見見你,卻不說,日日對著你的畫像發呆,若早知皇后你是這般狼心狗肺的人物,當日大婚我就該拼著一死也要攔下!”
“陛下他,他若是沒有遇到你,該有多好啊!”
大太監再也說不下去,掩面痛哭。
宋瑤如被雷劈中,腦袋裡一片空白。
什麼?
他都在說什麼?
她怎麼聽不懂
。
宋瑤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渾身顫抖,面色慘白,沒有說出話來。
張德順還要再說,卻被莫醒一把拉住。
大太監轉頭看了看旁邊站立的這個青年,正要說話,卻被那青年的氣勢壓住。
這,這,不過一個七品芝麻官。
“別說了,讓她靜一靜,她會想明白的!”
張德順愣了愣,看了一眼宋瑤,終於沒再說什麼?退出了門外。
莫醒悲憫的看了一眼宋瑤,心中暗歎一聲,也退了出去。
宋瑤一個人呆愣著坐在屋子裡,過了許久突然就笑出聲來,那笑聲聽得人心都要揪出來一般,仿若喪鳥夜啼,到最後,又轉成低低的壓抑的哭聲,在這靜寂的夜裡傳得很遠。
站在院外的一眾人等心中都不是滋味。
張德順嘆了一口氣,真是作孽啊!這帝皇帝后到底是何苦呢?
莫醒身子微微動了動,最終終於壓抑住了自己沒有抬步進去。
宋瑤過了許久,才止住哭聲,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尖,止不住的顫抖。
蘇愈啊蘇愈,這是為什麼?
她跌坐在地上,面目痛楚,看向外邊黑黝黝的天,在內心一遍遍的問自己。
蘇愈,這是為什麼?
她知道答案,可是卻不敢想。
她想起她初遇他的那日,驚為天人,死皮賴臉的想跟在他身邊做丫鬟,後來,狀況頻出,可她一點點的心動,明知不可以,還是忍不住沉淪,她為他受刑,為他開脫,為他賠上性命,而他用她做籌碼誘餌看她掙扎
。
她雖不說,可那一刻,在蘇恆質問他,他笑著說美人哪有江山重要的那一刻,她痛得連呼吸都無法持續。
再後來,他用了萬兩黃金將她求娶,他逼她嫁到這裡來,她心中憤懣到了極點,那個夜晚的話有多傷人是因為她的心裡有多傷心。
可是蘇愈呢?
他唯一給她喂下解藥的機會就只有那天晚上,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聽她對他說想要永世不見呢?
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放棄了自己的生機,給她喂下解藥,放她出宮的呢?
宋瑤單手捂住了臉,她不敢想下去,心好像密密麻麻的被針扎著,渾身都抑制不住顫抖。
小白從屋子內出來倚靠著門框,目帶憐憫的看著她,心下痠痛。
“回宮!”
莫醒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神色平靜,看不出是剛才那個在屋內痛哭不能自抑的人。
她的聲音很低,若不是整個人仍在不停的顫抖,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異常。
莫醒明知這般看著她極不合規矩,卻轉不開視線,就此一別,將來無論如何都難以再見了吧!
那個讓他惱怒,讓他無奈,讓他哭笑不得,卻又讓他迷茫,讓他心動,讓他驚奇的少年從此就再也見不到了吧!
她卻沒有看他,而是面向旁邊的孩子:“小白……”
幼年的孩子一步跨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隨你回去!”
宋瑤一愣,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將他抱上馬,又回頭看了一下莫醒:“大哥,再見!”
莫醒尚未來得及答話,一行人等已然策馬遠去。
年輕的縣令孤零零的站在街間夜色裡,在人影都看不到後,方才輕輕地說了一聲:“再見,阿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