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0508:蠢蠢欲動

正文_0508: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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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508:蠢蠢欲動

多麼複雜的情緒!

“它身體裡流趟著你的血,也算是你兒子了,你這般在意也是正常。”

“你是不是喊他爹?”

“你把它給我,它就是我兒子。”

想到這些,不免搖頭一笑。

她啊,腦子裡到底都放著些什麼?

看著簍子裡的藥材,想著給她敷藥的情形,莫名的,有些心疼。

“雲大夫,請你給我施針,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周宇鶴,你輕點兒!”

他耍著把戲折磨她,讓她傷口惡化,生生磨去腐肉。

她痛的面色慘白,卻是咬脣不吭聲兒。那模樣,此時想想,真是倔強的可以。

越想,畫面便越多。

許多許多的畫面結合起來,這才發現,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他活這22年以來,跟一個女人接觸最多的日子。

以前那些女人,都是一夜之後,香消玉殞。

沒有多餘的接觸,除了塌上的纏綿,便再無記憶 。

可這個毀他計劃,讓他生恨的女人,卻在他腦子裡留下這麼多的記憶。

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嗔,她的怨。

她的一切,就似細水長流一般,在腦子裡緩緩的住了下來。

見到她第一面,她知曉他乃雲閒之時,那份驚異的模樣,他依然記得。

皇宮中,她與丫鬟嬌俏說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時候,是那麼的有趣。

雪域路上,她與他在林中作戲脫身,是那麼的狡詐。

雪山之上,她對他滿腔怨恨,他嚐到了她口中腥甜。

莊府院中,他失手冒犯,讓她惱羞成怒。

大婚之日,她被逼發誓,從此淡漠。

河攤之上,她面容淡然,語態輕和。

遊船之上,她不顧一切,作.賤算計……

許許多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些過去,那些畫面,讓他腦子極亂,讓他心難平靜。

赤煉安靜的守在他身旁,看著他蹙眉的模樣。

許久之後,周宇鶴猛的站了起來。

不對!

遊船之上,她垂眼預設,可是,她沒有理由那麼做!

不,不是她沒理由,而是北宮逸軒,沒理由讓她那麼做!

如樂浩然所言,北宮逸軒能捨棄一切,唯獨捨棄不下她;哪怕是北宮逸軒自己冒險,也不會讓她以身犯險!

那女人與他鬥了這麼久,哪怕在山中受盡委屈,也沒瞧她動手那般狠辣;為何在遊船上,她能將北宮逸軒逼的難以出手?

心中的懷疑一起,腦子裡全是她垂眼沉默的模樣。

那麼的淡然,那麼的安靜,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所為一般。

她沒有委屈,沒有狡辯,也沒有表現出一點異樣。

若不是算計,她又如何有這麼淡然的神情?好像一切被看穿,她也不在乎。

周宇鶴猛的站起,赤煉忙爬到他肩頭,與他呼嚕兩句。

“去河邊?”

河邊,他們被救的地方。

赤煉帶路,一人一蛇又往河邊而去。

赤煉說,她醒來的時候,便是在找著他。

雖說是因為需他解毒,可是,她的認真和不放

棄,讓赤煉很高興 。

赤煉在他肩頭說了許多許多。多到,他都不知道,這小東西什麼時候這般聒噪了?

“赤煉,你說,若她知曉真相,還會救我嗎?”

知曉真相,知曉解毒的真相,她還會帶著怨氣的救他嗎?

赤煉點頭,很認真的與他呼嚕著。

赤煉又說了許多,最後說道:想她了,想她一起回家。

回家,那個家,看似熱鬧,卻是冷冷清清。

忽然,他有些懷念與她的日子,吵的熱鬧。

“你想去找她嗎?是不是想找她問個明白?”

問個明白,又豈是赤煉所想的?

心裡頭隱隱有著什麼想法,卻是始終下不了決心。

說著狠話離開的人是他,他絕對不能回去!

壓著那蠢蠢欲動的想法,與老劉一家道了別,魂不守舍的離開。

沒有選擇往來路而回,而是選擇更偏僻的深山道路。

于山中走了一日,聽著赤煉在他耳邊唸叨著,他卻是一字不言。

他甚至沒去想過,為何要放任赤煉這般多話?

是因為獨行山中感到寂寞?還是想知道更多,與她有關的一切?

爬過高山,趟過河流,再往前走,就是下一個驛站。

心不在焉的走在道上,經過一個小小的村莊。

從這村莊上去,就是官道。

再走些時辰,便到了驛站。

忽然,村口傳來鼓聲。

抬眼看去,只瞧著一條條白布掛在樹上。

下意識的走了過去,果不其然,村兒裡有人去世。

“那老頭兒也是個怪人,一隻手臂兩萬兩。老徐也是個沒良心的,居然真將死了的婆娘給人炸了。”

“可不是嗎?還給那娃兒看著炸的,哎,也不知那一家子是什麼人喲。”

罵罵咧咧聲音傳來,周宇鶴聽完,眉頭蹙的厲害。

易了容進村,打聽一番,眸中閃過異樣。

師父?

肯定是師父!

若非他臨時改變主意,繞到此處,如何能知此事?

想到師父這一路上抱著古籍翻看,他發問,師父卻含糊其詞。

聯想到此處之事,周宇鶴隱隱覺得,此事與那女人有關!

離了村莊,忙趕去驛站。

不出所料的,沒找著師父的身影。

等到半夜,才聽得有人鬼鬼祟祟的進了屋子。

燭火點燃,那人提筆在紙上寫寫劃劃。

時而揚眉思慮,時而低頭嘆息。

許久之後,嘆了口氣。

“別人頂多也就是一天沒胃口罷了,小丫頭怎麼就沾不得油了?”

“什麼沾不得油了?”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嚇的鬼醫手裡的筆都掉到了桌上。

看著藏身櫃後的人,鬼醫罵著:“小免崽子”,一邊不動聲色的將紙給捏作一團。

“師父,能給我瞧瞧嗎?”

視線鎖著鬼醫的手,不給他毀紙的機會。

鬼醫訕訕的笑著,敷衍道:“沒什麼,就是閒著沒事兒,出去逛了一圈。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明兒是繼續趕路?還是在此歇息一日?”

說道間,手裡一捏,一團紙便化

作了白塵。

鬼醫越是這樣,周宇鶴卻是懷疑。

坐到桌前,自個兒倒了茶,慢條斯理的問道:“今日我聽說一件趣事兒,師父想不想聽聽?”

“啊?趣事兒?什麼趣事兒?”鬼醫一副感興趣的模樣坐到對面,也跟著倒了一杯茶喝著。

“今日從梨花村上來,聽說了一件趣事兒。”

梨花村,就是有人買了死人的屍體,卻斷了一條手臂用油炸的那村兒。

此話一出,鬼醫目光閃爍。

放下杯子,打了個哈欠:“哎呀,老嘍老嘍,成日趕路,這身子骨不行嘍。”

說罷,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時辰不早了,我想休息了;明日看來是要趕路的,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說罷,抬步便往內室而去。

周宇鶴身形一閃,將人攔下。

“師父,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對她做的事,赤煉必是與你說了!不然,你也不會以我用過的法子,去做那天理不容之事。”

人死為大,師父居然買人屍體來炸,實乃天理不容。

他著實想不明白,師父有什麼理由,有此行為?

周宇鶴的態度很強硬,半分不容鬼醫敷衍。

鬼醫瞧他認真的模樣,低頭想了想,這才問道:“走都走了,她如何,與你何干?不管她怎麼著,有我想法子,你又何必多管閒事?”

所以,她真的出事了?

難怪師父這一路這麼奇怪!成日裡抱著古籍憂心忡忡。

想到她,想到炸手,周宇鶴心裡頭不由的一緊。

“師父,你與我說說,到底是如何了?”

越是不告訴他,他越是想知道。

特別是回了山中一趟,他更想知道這其中之事。

“你……”

“師父,告訴我!”

鬼醫還想敷衍,周宇鶴卻是異常的堅決:“師父若不告訴我,我便自己去問個清楚!瞧瞧她還有什麼戲沒演完!”

“不是,你去問什麼問啊?”

瞧著周宇鶴作勢要走,鬼醫一把將人拉住:“事情你都做的出來,她如今如何,與你又有什麼關係?你恨她,也該是時候結了;不管她怎麼樣,我都不相信她能那麼作.賤自己!

雖說我與小丫頭相識不久,可我眼睛看的清!什麼人心裡通透,什麼人心裡陰暗,我還是看的明白的!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你怎麼跟她一小丫頭斤斤計較?你知道不知道?就因為你拿手往她嘴裡塞,她現在只能吃素;但凡沾點油腥兒,立馬吐了黃疸。

你將她身子虧的那般厲害,哪一頓不補?如今倒好,補也補不了,還靠著逍遙小子渡了內力給她撐著,你說說,這都是造的什麼孽?”

本來是不想說,可是這一說起來,怨念就停不下了。

特別是那日去莊府,偷偷悄著她虛弱的模樣,鬼醫這心裡頭便是愧疚的很。

都怪他沒好好教寶貝徒弟,竟是讓徒弟走了歪路,對個小丫頭也這般的心狠手辣!

鬼醫的話,聽的周宇鶴步子一退。

沾不得油腥兒?

所以,她根本不是裝的?

憶起她蒼白的面色吐到發青,想到她沉默以對,並不相駁的模樣,周宇鶴只覺得心裡頭沉甸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