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天外村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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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天外村見聞
任青俠不語,沉下臉來看著自己這群屬下,她身材高挑,在這群人跟前也就是中等個子,此時渾身散發不怒自威的氣勢,十分懾人,眾人皆心中惴惴。
隔了半晌,任青俠方道:“那抓住的人在何處?”
一個小頭目回答:“關在保衛處呢。嘴上硬得很,怎麼也不說主使是誰。”
任青俠嘿了一聲,道:“我去看看!”
她大步走在眾人前頭。
碼頭的右上方,有一處黃泥磚房,視窗透出微黃的燈光,此時春末夏初,屋子前兩株高大的花樹已經開滿了花,白中帶紫的喇叭形花朵簌簌地落下來,落在青草地上,空氣中瀰漫著幽幽的芳香。繞過這孤零零的房子後方,有一條長長的黃泥道路曲曲折折通向遠方,月光不甚明亮,路旁黑黝黝地看不清楚,但微風拂過時,低矮的植株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想必是種了什麼作物。任青俠一邊走,一邊深深嗅了嗅空氣中散發的香氣,想起自己留在隕嶺的那幾株罌粟,心想:“這裡的草藥逐漸有了規模,也不枉費我一番苦心。但罌粟藥性奇特,還是不要種在這裡為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是去哪裡找一個對中草藥熟悉的郎中呢?”
那條黃泥路走到盡頭,有一個三岔路口,任青俠帶著眾人往左行去,卻是一條靠著山的道路,青山巍巍,時有猿啼鳥鳴之聲,伴著風聲掠過。走大約半個時辰,眼前出現一個小山坡,山坡的左側盡是鬱鬱蔥蔥的古樹,右側有數丈方圓的空地,上面砌了一棟青石的大房子
。
這青石大屋坐落在這深山之中,牆壁上爬滿了藤蔓之類,如果不仔細看,便會和四周的樹木灌叢混為一體。屋前卻又有一個石磨,任青俠在那石磨上按了兩按,青石大屋的石門便軋軋開啟。
屋內點了數盞油燈,廳堂的中央掛了一幅卷軸,長約六尺,寬約四尺,描繪著一個人形,雙上肢外展,雙腿分開站立,身上密密麻麻地畫滿了各種器官,上面標記著“心”、“肝”、“肺”、“胃”等字眼,那人形並無頭髮,也無眉毛,臉上只有眼睛、鼻子、嘴脣,在黃色的燈光下,這圖畫顯得頗為詭異。那圖畫的右下方一根粗大的柱子上,捆綁著一個人,凌亂的頭髮沾滿了血汙,糾結成數綹披在面上,身上衣衫破爛,也是血跡斑斑。十餘個漢子分散在廳中,或坐或臥,見到任青俠,都刷地一聲站了起來,齊齊行禮叫道:“參見青主!”
任青俠朝這些屬下點一點頭,便將眼光投向了那被綁住的人,問眾人道:“先前說的,便是這人了?”
一個紫色臉膛的漢子臉有愧色,上前一步,躬身回答道:“正是,屬下用了數種法子,還是沒有辦法撬開他的嘴。”
那受傷的囚犯身子緩緩動彈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任青俠的到來,慢慢抬頭,正和任青俠黑白分明的眸子對上。
這人身上幾乎是遍體鱗傷,但是一張臉卻比他的傷還要可怕,右邊臉是完整的,左邊的臉卻像是被燒溶了,沒有眉毛,也沒有眼皮,收縮**的眼部面板中心有一個小孔,有點發紅的眼珠從小孔裡露出來,不停地流著淚,半邊的鼻子沒有鼻孔,嘴角也是殘缺不全的。猛然一看,簡直就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任青俠記起了他:“你不就是那個曾經重度燒傷的云溪麼,為何想要離開天外村?”
云溪用狼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停了片刻,吃吃地笑了。
“大不了是個死。”他說,“我這條命,原本就是青主救的,現在還給青主,我也沒吃虧。只望青主能夠給我個痛快。”
任青俠倒是有些意外:“哦,你不怕死?”她的嘴角輕輕**了一下,露出嘲諷的笑容,“其實死不算什麼,有些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她招一招手,有人捧過一本簿子來,任青俠翻開幾頁,念道:“云溪,三十五歲,江湖人稱‘扶搖大仙’,擅長妙手空空之技,鳳陽郡天等府人氏,原住天等湘離鄉,因盜竊某公夜明珠一案事發,出逃時為士兵以火焰箭射中後心,墜崖而死
。現育有一子,今年八歲,隨母親雲韋氏同住,雲韋氏原籍某地,於三年前搬至湘離天元府青石子巷,依附寡母同居……”
她唸到這裡,云溪已經是臉色大變,全身都在劇烈發抖。任青俠不再讀下去,合上簿子,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的囚犯。
云溪烏黑的嘴脣哆嗦著,隔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來:“他們……他們都還活著?”忽然眼中精光四射,昂起頭來,厲聲疾問:“青主,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任青俠劍眉一揚,怒喝道:“云溪,你有什麼資格,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
兩人對答之時,大廳後面的側門開啟,有人抬出了一副擔架,放到不遠處的大理石臺上,那擔架上蒙著青色油布,依稀可以看出是個人形。云溪本來還想發作,一看到那擔架,無數流傳在這村子中的流言忽然全部衝到腦子裡來,頓時驚恐、害怕、絕望……無數種想法紛至沓來,剛才的那些膽氣一下子就消了下去,只問得一句:“你……你想幹什麼?”,只覺得雙股戰戰,心虛氣短,再也說不出話來。
任青俠將簿子遞到身旁的一個漢子手中,那抬擔架進來的兩個漢子中的一個走上前來,半跪著呈上一個盒子,任青俠用巾帕矇住口鼻,然後揭開盒子,取出一副又薄又細的手套來,緩緩戴上。
那手套接近面板的顏色,戴好之後,任青俠十指相握,使手套更貼近自己的面板。這是她兩年前好不容易從異國引進橡膠樹後,經過無數次試驗才做成的手套,效能上雖然不能和往日在醫院所用的相比,但在此時此地,卻是極不容易得來的罕物了。她雙手交叉著舉到下巴下方,眼神幾乎是冷漠的。
“云溪,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云溪傷痕累累的臉上,肌肉扭曲了起來,顯得神情極為恐怖。
“你,你不能……”
抬擔架的一個漢子彎腰揭開了青色油布,一具屍體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屍體已經經過擦洗處理,這是一具完整的軀體,就連臉部的汙血也洗得乾乾淨淨,發白的無生氣的眼睛緊閉著,嘴脣沒有任何血色,身體的面板呈青白色,沒有穿任何衣物
。云溪費了很大的勁,才看清楚那是一起逃跑的同伴。
他的牙關劇烈地打起戰來。
任青俠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一身黑衣越發襯托得那張臉秀美脫俗,一雙眼亮如寒星,但這樣俊美的任青俠在云溪眼中卻和地獄使者無異,盯了云溪片刻,任青俠緩緩地道:“云溪,我給你兩次機會,你自己選擇在什麼時候說出主謀!”
云溪明顯地猶豫了。
“我……我……”
任青俠又背過去:“只有一炷香時間可以考慮。”
她走到那鋪著白色棉布的大理石臺旁,吩咐身邊一個屬下:“喚國醫堂的人過來。”
那漢子應了一聲,很快離開了大廳。
大廳中極安靜,只剩下諸多漢子的呼吸聲,無數雙眼光都投到云溪的臉上,在這些靜靜窺探的眼光中,云溪那張奇醜怪異的臉龐不停地變換著神情,畏懼、妥協、掙扎、猶豫、迷茫……隔了許久,他還是長嘆了一聲,搖一搖頭:“我沒什麼可說的。”
這時廳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一聲咳嗽自門外響起,吸引了眾人的眼光,只見有一隊白衫的漢子排成一行站在門外,為首的躬身行禮:“青主。”
任青俠點頭道:“很好,你不說,就在這裡看著吧!”她朝門外眾人道:“我這幾日行程匆忙,另外還有要事在身,只能在晚上考察你們的功課了,幸好這裡就有現成的標本,你們過來聽我講解罷!”
她拿起了一柄銀質的小刀,刀身做得極薄,在燈光下閃著冷冷的寒光,任青俠將那刀舉到眼前,一邊仔細觀察著,一邊淡淡地道:“其餘的人退到外面去,只留國醫堂的人在這裡。”
眾漢子凜然遵命,很快退了出去,十餘個白衣漢子走了進來,圍在那屍體旁邊。
任青俠朝雲溪那邊揚一揚下巴,吩咐道:“讓開一條道,給他也瞧瞧。”
於是眾人又互相擠了擠,云溪艱難地咽一咽口水,試圖閉上眼睛
。
屍體呈黃白色,沒有光澤,十餘雙眼睛定定地落在這沒有任何遮掩物的屍體上。任青俠清清喉嚨,說道:“今天我們講解的是人體的構造。”
她堅定的手握著那銀色的薄刃,輕輕地劃開了那屍體的腹部面板,面板下面露出黃白色的脂肪,有人驚訝地“啊”了一聲。
任青俠微微一笑:“像死豬肉,對不對?”
“人雖貴為萬物之靈,但也和別的動物一樣,有肌肉,有內臟,有血液,看,這就是脂肪。”她的手指向那黃白色的東西,“從脂肪的厚度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營養情況,此人的營養當屬中等發育水平。”
她的刀繼續落下去,割開脂肪層,一邊講解:“脂肪下面這一層白色的東西,就是我曾經說過的筋膜,筋膜的作用大家可還記得?胡拓,你來回答。”
一個漢子停頓了一會,遲疑地回答:“保護內臟?”
任青俠明亮的眼睛抬起來望他一眼,“不全對。回去翻書。”
白色的筋膜被劃開,內臟露了出來。一股濃烈的腥臭之氣自屍體的腹腔中衝了出來,有人受不住,扭過頭去劇烈地乾嘔起來。
任青俠停頓了一下,等那人嘔吐完,淡淡地道:“蒙上口鼻,繼續聽課。”
那漢子臉上十分羞愧,俯身行禮道:“是弟子修為不夠。”
任青俠道:“無妨,剛開始都是如此,以後習慣了便好。”
她戴著手套的手伸進屍體的腹腔裡,掏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內臟,呈蠶豆形狀,舉起來示意:“人有五臟六腑,這便是人的腎臟,今天我們先大致瞭解一下五臟的形狀和解剖位置,具體講解心臟。接下來我們看看肝臟……”
那屍體已死去數天,因天氣微寒,又做了一些特殊處理,故不曾腐爛,切割之時並無血液流出,但有一種十分特殊難聞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任青俠嫻熟地將屍體腹腔中的內臟一一取出,然後切開死者的胸腔,將心臟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