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無頭女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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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無頭女屍(一)
第七十章 無頭女屍(一)
碧澄湖是一個天然的鹽場,住在附近的居民,世代都以碧澄湖裡產出的私鹽來度日,近日官府對私鹽把控的嚴格了,可碧澄湖的居民還是依舊偷偷走私私鹽。孟仲垣站在湖邊,直覺對岸吹來的風都是鹹的,那風吹拂在臉上,若是有傷口,便會覺得火辣辣的疼痛,便是沒有傷口,也容易在毒辣的太陽底下,被晒得皸裂發脹。
不過孟仲垣漲的不是臉,而是腦子。午後的太陽正毒辣的緊,碧澄湖光如明鏡的湖面上,反射著一道道毒辣的日光,照的人眼前一片模糊,直覺那跪在湖邊的女屍也不是猙獰可怕的屍體了,而是一尊神祗。
沒錯,就是一尊神祗。這是孟仲垣在阿星撐過來的油傘下面,觀察得到的結論。也虧得他上任以來,走馬看花的經歷了許多案子,對罪犯的心理和犯案的手法有所瞭解。
他直覺這個凶手,不是在殺這些妙齡女子,而是把她們按照一種古老教義中的神祗來打造,或是某種巫術。孟仲垣耳邊嗡嗡作響,嘆了口氣,喚阿星將紙傘收回,“走,回衙門。”
阿星想了想,小心翼翼問詢道,“大人,這回不等顧家姑娘了?”
孟仲垣遲疑片刻,剛想否認,又無奈點了點頭,“你……去將顧大人請來吧。”
孟仲垣上了馬車之後,回頭望了一眼群山環四的碧澄湖,松陽縣的上空秋高氣爽,豔陽高照,他心裡卻藏了一處天大的陰霾,揮之不去。
“但願,這回不要出大事才好。”
縣衙前來認親的百姓,已經三三兩兩陸續記錄在冊。被認出來的屍首共五具,都是附近村鎮農戶的女兒。大家夥兒多是憑藉這些女子的衣著和身上的胎記認出她們的。而沒有被認出來的,孟仲垣吩咐了捕快,到附近縣城去尋尋。有沒有人家丟失女兒的。
棺材子坐在衙門公堂下頭,他搬了個馬紮給劉駝子坐,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雖然經歷過許多次命案現場,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回這麼大的場面……死了這麼多人。還都是斬首的古怪死法。從屍體頭顱部位拿下來的稻草球,被柳西捕頭碼放在一側,這些稻草人頭都是紮成了球狀,面上掛了兩顆破布紮成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人,怪滲人的。
“這稻草人頭,倒是精緻的很啊。”
他這一個精緻,讓周遭的衙役們嚇了一跳。
“小棺,你……你……”劉駝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讀書少,也不是棺材子的錯啊。
“劉師傅。您沒覺著,這幾個人頭有些特別?”
劉駝子循聲望去,特別?確實特別……
“剛才我拿下來這些人頭,也覺得有些特別,特別沉。”
柳捕頭沉吟道。他雙眼望向那碼放的整整齊齊的稻草人頭,一個古怪的念頭浮上心頭。“莫非……”
“莫非……”
柳捕頭與棺材子相視一眼,柳捕頭不確定道,“要不,開啟一個看看。”
劉駝子是第三個想明白他們二人思路的人,他嘴脣子都打了哆嗦,“不能吧?那也太滲人了?”
柳西沒說話。手裡拿著匕首。取下一枚人頭,這玩意兒用稻草扎的結結實實,比尋常頭顱大出多半,密密實實的都是稻草捆軋的痕跡。匕首鋒利,稍一挑,一割。捆著稻草頭顱的繩子便被隔斷,啪擦一聲,隨著四散的稻草秫秸,柳西手中,滾下一渾圓物體。
“啪……”
丹桂飄香。新生的桂花被秋風捲起,散落在典農府前頭的路上。顧秀兒望著漸漸陰霾的天色,心裡惴惴不安。
玉兒見她這副形容,放下手中的篦子。寬慰道,“如今小六也算得考取了功名,你怎麼還是這般……”
她話音未完,便聽得門外來報。
來人一身粗布衣裳,倒甚是整齊,面龐兒圓圓的,看著憨實可愛。
“顧家姑娘。”
秀兒姐妹兩個相視一眼,顧秀兒淡淡開了口,“阿星小哥,你怎麼來了。”
如今衙門補充了些人手,便是有案子,也萬萬用不到孟仲垣這唯一的伴讀書童。想必,該是有棘手的事情發生。
“衙門出大事兒了,大人喚小的來,快些將姑娘請去。”
出事兒?顧樂趕考回來,屁股還沒做熱乎,鄉紳的宴請還沒吃完,松陽出了個稚齡及第的……這熱乎勁兒還沒過去,就讓近來連續的命案給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這命案的風聲也不知是從哪兒傳將出去,往日裡經由松陽官道到附近城鎮的馬車都繞了遠路,尤其是帶著家眷的。謠言愈演愈烈,到最後傳進京城大理寺卿孟固耳朵裡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松陽縣出了個挖人心,生食的惡魔。
百里加急的文書,便從西京出發。到孟仲垣手上的時候,松陽縣城外半山的義莊,已經放不下那麼多屍首了。
義伯點了支旱菸,在義莊破敗的門戶上敲打了幾下,見棺材仔還沒從停屍間出來,他清了清嗓子,吆喝了一聲。“小棺,吃飯。”
外院的棗木桌子上頭,碼了三葷三素。如今師徒兩個,別的不說,光這伙食,已經改善了不少。偶爾還能打上二兩高粱酒,給義伯下菜。
“師傅……”
義伯循聲望去,停屍房門前的布簾子仍舊安安靜靜的在那裡,沒有掀開的跡象。
“咋地了?!”
這一次問,裡頭沒了聲音。
他不放心,掀開簾子,屋外秋天的日光正盛,照進逼仄的停屍房……左右碼放了二三十具屍體,侵佔了此處原來主人的地盤兒,空氣中瀰漫著一層薄薄的灰塵,與冰涼刺骨的奇妙氣息。
棺材仔正坐在旮旯裡頭,手上擎了一本冊子,拿毛筆比比劃劃記著什麼。
“你幹啥呢,吃飯了。”
棺材仔仍舊悶聲在冊子上寫寫畫畫。這上頭,是他記下的這二十三名女子的外部特徵,有些字他不曉得,便畫了出來。
“師傅,那緇衣的緇怎麼寫?”
義伯一愣,怒道,“小癟犢子……快吃飯,別整這些沒用的。”
棺材仔搔了搔頭,“師傅先吃,我再看看。”
“看看看,你,那什麼勞什子顧大人……孟大人……這數日來,看了不下百次了,看出了什麼名堂來了?”
棺材仔沒有說話,今日一早,又發現了一具屍體,死法都是一摸一樣的。這樣的事情,讓人心驚,讓松陽縣每一個百姓,每一戶家裡有姑娘的人家,在太陽稍稍西斜之後,便緊閉門戶,再也不敢出來。
“也罷。”
棺材仔垂了頭,便想著先把飯吃了。如今雖然入秋了,屍體腐敗的速度也不慢,若是這二十三個姑娘還沒人領回去,假以時日,怕是更要認不出了。
“師傅買了桂花釀?”
八月之後,青州的桂花陸陸續續開了起來。酒坊便陸續有桂花釀賣,度數不大,滋味卻鮮甜爽口的緊。
棺材仔扒了兩口飯,腦中一副圖景一閃而過。
“桂花。”
他打了個激靈,如遭雷擊一般。
“她們的鞋子上,都有桂花的花粉。”
義伯像看怪物一般看著棺材仔,他面色變了幾變,放下碗筷,一溜煙兒的就往山下跑去。
“什麼桂花?”
“稟大人,小的這幾日勘驗屍首的時候,發下她們繡鞋底下,都有一層薄薄的金黃色粉末。小的起初也不知道是什麼,因著這粉末並不多,只是零星沾了些,可是如今想來,每一個姑娘足下都有,便有些蹊蹺了。”
顧秀兒手裡抓著筆,停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這些死者,生前或許都去過一處開了桂花的地方,換言之,她們許是都在一處桂花園遇害的。”
“正是如此。”
“如今將近九月,青州又是桂花大省,腳底踩到花粉,倒也算不得稀奇。何況,這些都是女子,本地有用桂花做糕點的習俗,也許,只是偶然。”
棺材仔搔了搔頭,“那是小的沒想清楚。”
顧秀兒頓了頓,“未必。小棺,你可知道,這花粉,若不是一棵樹上開出來的花,也是各有不同的。這事兒我記下了,你先回去瞧瞧,有沒有旁的線索。”
晚些時候,顧秀兒囑咐劉江兄弟,在城裡大面積種植桂花樹的地方,多轉轉,看看有無可疑。
她琢磨這案子已經十來天了,打那日阿星將她請到縣衙,見到了那些失去閨女的死者家屬,顧秀兒心中一直沉甸甸的。死去的女子多是妙齡,身上並無傷痕,多是一刀致命。林縣請來的驗屍官勘驗之後,認定這些女子都是因為頸部出血過多而死,到算不得痛苦。只是,這凶手處理屍體的手法,委實變態了些。
那些稻草人頭裡,個個包著一個少女人頭。把柳西這個大老爺們兒都嚇得夠戧。
若非親眼看到,斷斷不會想到,人間還有如此慘狀。
“大人說得對。”棺材仔一面走一面想,“如今正是桂月,踩到花粉不稀奇。”
棺材仔從衙門出來,就見著個熟人。
劉駝子團著袖子坐在衙門街口的茶館外頭。
他說的唾沫橫飛,幾句話飛進了棺材仔耳朵裡邊,“那萬麻子歷來是個狠角色,沒曾想,這回交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