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8章 玉碎瓦全(一)

第28章 玉碎瓦全(一)


妙手無雙 冷少掠愛 妖妃荷花 農夫戒指 重生修道士 屍行遍野 星航者 美女除靈師 今生只為與你相遇 刀尖上的大唐

第28章 玉碎瓦全(一)

第二十八章 玉碎瓦全(一)

顧秀兒一番話,讓朱十三孃的神智清醒過來。她拿衣袖掩住了臉,嚶嚶哭泣起來。老賬房見著心酸,也跟著哭號了一通。待這主僕二人收歸平靜,十三娘方小心道,“姑娘可是有辦法?”

“姑娘若是能除了那賤人,日後,咱‘朱雀坊’東山再起之時,但聽姑娘驅策。”

‘朱雀坊’被大火燒的一乾二淨,堆積的貨品半點不剩,別說東山再起,散盡家財能夠與那些訂貨的賠款相抵,就是不錯了。朱十三娘這個保證,是空口無憑,她也不定有朱老掌櫃那個經營能力,能讓他們‘朱雀坊’重新站起來。

“掌櫃的只消好生安排賠款重修事宜,等上幾日,便可真相大白。”

“好。多謝姑娘。”

十三娘面色緩和下來,重又恢復了她往日利落幹練的模樣,催著手下去準備土木泥石,將鋪子料理之後,再重新修葺。幸得店裡的賬簿都是由賬房先生鎖在自己家中,那上頭的綢緞訂單,有一部分可以託由其他綢緞莊臨時接濟過來,這樣算算,損失倒是小了很多。

需得翻三倍賠償的,是幾匹特別名貴的綢緞。臨時抽調不得,就這一筆,耗費了朱家近七萬兩銀子。幸得朱老掌櫃經營有方,這些年攢下不少家底,若是尋常的小綢緞莊,光這七萬兩銀子,就拿不出來。

孟仲垣特許太學堂準了盧方几日假,盧方自太學堂出來,戾氣竟然收了不少。他也曉得自家鋪子遭了火災,如今看到母親雖然形容憔悴,倒是並無大礙,不由寬了些心。

這‘朱雀坊’的鋪子,是朱老掌櫃畢生心血。求精而不求多,往來的都是幾十年交情的老顧客,知道朱家有難,撇除那些雪上加霜的不說。大部分都沒有為難這母子二人。

朱十三娘負責貨物的損失清點和賠償。盧方則跟著管家僱了些長工泥匠,要儘快將鋪子修葺好,以重新營業。

這天夜裡,盧方一身泥灰,見母親仍舊在燈下點算,不由鼻子一酸。

“母親。”

朱十三娘手上算盤未停,對這個兒子,她歷來是溺愛的很,如今,竟似吃了秤砣一般鐵了心。“方兒。先生許你五日假期。過了五日。你當快些回去受教,莫要延誤了功課。”

“是,母親。”

盧方欲言又止,“母親可知。這縱火犯人是誰?”

手上珠算啪一下停了,十三娘就著晦明的燈火,看著盧方,“旁的你莫要尋思了,好生考學,待到今年秋闈,要有個成績才好。”

盧方見朱十三娘鐵了心要將這事情的真相瞞著他,只好順著她的話,說道。“太學堂中,雖說都是犯了錯的少年子弟,但是先生嚴厲,每日除了督促課業,還要做些勞動。母親你看。兒子從未做過粗活兒,如今一雙手上,也生了繭子。”

朱十三娘只嗯了聲,“你先休息吧,娘還要算算。”

盧方又看了自己母親半晌,只覺得這把火,不知將她娘身上的什麼給燒去了,她竟然對自己,有些不聞不問。見母親沒話要說,盧方垂著頭,走到了外間,要往自己房中去。

“方兒,庫房裡存了些芙蓉花油,你若是吃痛,便拿來抹抹。”

母親終究是關心自己的,盧方有些感動。就著月色,往自己的小院兒走去。

朱十三娘停下手中珠算,不知自己此番作為是對還是不對。

這一番計算下來,自家蒙損了二十七萬兩,除了父親留下的基業,手中餘錢尚有幾萬兩,若是與合作的錢莊借些銀兩疏通,想來不用賣房賣地,還是能還上的。

若不是這幾日正逢庫房進貨,那些珍貴的綢緞尚來不及移庫,也不至於損失的這樣厲害。

“葉眉娘,此番就算不為玉碎,我這破瓦也定要給你撞出個窟窿來。”

朱十三娘憤憤道,房中燭火暗了下去。許是她疲憊不堪,方熄燈睡了。

劉江坐在自家小院兒裡頭,等著明日天明。他一宿沒睡,劉河拿了盅小酒過來,“哥,你也莫要上火了,這人各有命。”

他們都以為,那顧大人破案的同時,跟孟大人說了自己二人懈怠上官,只怕連捕快也做不得了。自考上武舉人後,劉江一直眼高於頂。在省城巡檢任職不過七天,便因為私事開罪了上官,生生讓人給趕回了老家松陽。

到了松陽,因著司徒治任上,徐煥還是捕頭的緣故。他這武舉人,也不能直接摘了現任捕頭的帽子。可是左等右等,便是縣裡的軍營埔也招滿了人,愣是沒人提拔他。

父母雙親見這孩子長期在家賦閒,方拉下老臉,去求了些舊交,給他在縣衙謀了個閒差。只求他出息一些,莫要再讓二老憂心。

這閒差一做,就做了七年。自十七歲拔得武舉頭籌,已經七年了。

壯志未酬,便是個石頭腦袋,也開了些竅。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昨個兒夜裡下起了雨,。顧玉兒準備了好些艾草,打算做些青團給幾個小的解饞。想到顧平、顧安兄弟尚在青州營訓練,不知吃不吃得飽,穿不穿的暖。到了清明,自然要給母親掃墓去,如今使了些銀子將墓地修葺過,看著比過去那草草入殮的是要齊整多了。

顧秀兒洗漱過後,也來幫了把手。這一大家子,數顧玉兒起的最早,她要負責大夥兒的膳食,還要兼顧照顧靈兒的責任,雖說手上餘錢多了些,可是顧玉兒捨不得花,納鞋墊兒,縫縫補補,還想著貼補家用。

自家後山的幾畝薄田,今春已是託由佃戶耕種。那幾畝田地,本也是族中最差的,產量不及河下肥田的五成。

顧玉兒醒了,顧靈兒便跟著她醒。她想去找二姐姐玩兒,卻讓顧玉兒喊住了,“二姐姐這幾日操勞的很,讓她多睡睡。”

靈兒早慧,眨了眨眼睛,穿上春衫之後便去西屋尋金寶玩兒。

顧秀兒嗅覺靈敏,聞見灶間的艾草香氣,便醒轉過來。“大姐,你做了青團?”

這東西她是愛吃的,清香爽口。

“我吵著你了?怎麼不多睡會兒?”顧玉兒面上滿是擔憂之色,“你再去睡會兒,做好了叫你。”

顧秀兒伸了個懶腰,套上鞋子,清晨的院子溼漉漉的,有股鄉下特有的青草香氣,因為小院兒裡有了牲畜棚,還有些臭臭的。

“請問家裡可有人在?”

門外傳來了喊聲,顧秀兒正彎身打水,聽見這說話聲,便提著裙裾前去開門。

門方一開啟,就瞧見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光**上身,背上揹著七根荊條。顧秀兒愣了愣,這劉江捕快搞得是哪一齣?負荊請罪?

劉江抬眼望去,面前是個眼生的小姑娘。生的白皙無暇,明眸善睞,正哭笑不得的望著他,他覺得這小姑娘與那顧大人生的極像,“姑娘是顧大人的妹子吧。”

“啊?”顧秀兒頓了頓,“……不是……先生尋錯門戶了。”

原來,劉江昨天壓根兒沒睡著,三更過了,他便去尋孟仲垣,孟仲垣正在睡夢之中,聽劉捕快問說那顧大人住在何處,孟仲垣一時沒反應過來,直說道,“顧大人?安樂鎮顧村,村頭大榆樹下第一戶人家。”

說完,他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可那劉捕快已經是快馬一匹,上了官道。

“姑娘莫要為難在下,姑娘同顧大人有七分相似,定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這劉江是個認死理兒的,今天若是不把人叫出來,他便堵在這兒不走了。

“你這漢子,我說了不是便不是,我家裡除了兩個哥哥在軍中任職,其餘皆是白丁,哪兒來的顧大人?你莫要取笑我們?你難道是諷刺我那死去的爹爹嗎?”

“姑娘……”

劉江還欲說些什麼,忽然瞥見那房舍內走出來幾名少年。為首的生的極胖,似乎好不容易才從那門框中擠出來的,第二個走出來的,劉江定睛一看,“大人!”

他喊得是顧喜,將顧喜嚇得一愣。這漢子生的虎背熊腰,**上身,因為一早趕路,渾身溼嗒嗒的泛紅,背上背了七根荊條。

“你……”

顧喜看著顧秀兒,頓覺不好。他也是聰慧的,不過人老實了些罷了。

“你這是做什麼?”

劉江將顧喜認作了顧大人,那便將錯就錯。“大人,卑職知罪,卑職不該頂撞大人,讓大人為難。卑職任憑大人責罰。”

顧喜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得罪了顧秀兒,只覺得他這樣當眾認錯,讓別人也很是為難。“你先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你跪得天地君親師,跪我算是什麼本事?”

“大人言下之意,是不怪小的了?”

顧喜咳嗽了聲,他並不知道秀兒心裡的想法,“你先起來,怪不怪還兩說呢。”

“大人若是不原諒卑職,卑職便在此處一直跪著。”

顧秀兒和劉江僵持在門外,她是個女兒家,怎麼也不好跟個**上身的男人在外頭這樣相對。

“你這人,好不害臊。明明是自己無禮在先,此番又威脅別人原諒你,這世上哪有你這樣蠻橫專斷的人?”

劉江面皮薄,讓這小姑娘這樣一說,臉上已是紅的如煮熟的蝦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