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戲子謎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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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戲子謎案(五)
第九章 戲子謎案(五)
司寇龍府外頭,停著一輛青紗馬車。
大司寇龍允的夫人齊氏,小字阿難。從府中出來,由丫鬟攙扶著,正欲踏上腳凳,登上馬車,趕去禮部侍郎高雲海府上瞧瞧正在坐月子的小女兒。
忽見不遠處有個黑不溜秋的小孩兒跑了過來。
他氣喘吁吁,身後不遠處停著一輛棗木馬車。
“夫人留步!夫人留步!”
小孩兒停在眾人面前,因為跑得太快,腳下一滑,打了個趔趄。
齊氏身著桃紅色如意紋錦袍,頭上戴了一股海棠花鎏金朱釵,
身畔服侍的丫鬟見狀,轟趕道,“去去去去,哪裡來的小叫花!”
小孩兒一雙眼睛晶亮晶亮,黑白分明,不顧那丫鬟阻攔,手中捏著一隻樸素玉釵,揚手道,“龍家夫人!我受故人所託,拿此物與你相看!”
齊氏順勢望去,那玉釵是極其普通的玉釵,並非名貴之物,然這玉釵中間有一條沁色痕跡,齊氏見狀,臉色一變,“葉兒,去……快去將那玉釵取來。”
……
……
九斤猶伏在案上打呼嚕,紅木雕雲紋鑲大理石圓桌,他一張胖臉擠壓在冰涼的大理石上,半邊臉都留下了紅色的印痕,還流了口水。
秀兒伸手,使勁兒推了推九斤。
“蓮蓉酥……”
“蛋黃酥……”
“阿秀……”
見顧秀兒一臉正色,他突然打了個激靈,“那魚兒上鉤了!?”
顧秀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二人立時從酒樓下來,往宣德門走去。天色擦黑,因京中宵禁的關係,路上行人愈來愈少。
宣德門外,有一外著黑色披風,內著墨綠色太監宮袍的青年男子,正在掌燈宮女的帶領下。欲往宮門走去。
忽然聽得一陣急促腳步聲,不知何時,不遠處湧來數十御林軍,前頭的執金吾手持火把,上下照亮了那青年男子面容,嗤笑道,“柳大人,夜闖禁宮,您這副形容,留著給三司的諸位大人解釋吧。”
秀兒立在不遠處。瞧著那柳歸元讓御林軍抓了個現行。她一張清秀白皙面容。讓那些手持火把的禁軍侍衛照的忽明忽暗。
“一切盡如秀兒所料,這宮中娘娘果然沉不住氣。”
九斤難掩喜色,“這私自離營,擅闖禁宮。就算那辜少恆是清白的,柳家也要垮了。”
秀兒莞爾,與眾人聚齊之後,跟隨孟仲垣前往刑部參與會審。
深夜提審。
刑部尚書裴尚賢,大理寺卿孟慶中,司寇龍允,以大司寇龍大人為首,端坐公堂之上,周圍有太極殿中列作的十三位要臣。
柳歸元一直低著頭。身披黑色斗篷,讓人辨不清他的面容。
不多時,長治王陳回也由人請來,京兆尹司空大人特地給他搬了一把烏木漆紅卷書扶手椅,奉承道。“王爺請上座。”
陳回捻鬚落座,見堂下之人並非他那女婿,不禁疑惑道,“這是……”
黑袍人掀了斗篷,露出一張平靜面容,面對三司會審,他竟絲毫不懼。除孟仲垣、曲鵬飛外,其餘人等,均在外候著。
“大膽柳歸元,深夜私闖禁宮,你可知罪?”
柳歸元容色不變,負手而立,“下官奉旨進宮,何罪之有?”
三司大人面面相覷,如今聖上猶在龍塌,哪兒來的奉旨之說。
“人贓並獲,你還欲狡辯?!”
司寇龍允見狀,正欲大聲斥責。忽聽門外有黃門宣稟,“太后娘娘駕到。”
九斤不知這太后娘娘怎麼摻合了進來,望向秀兒,有些忐忑。
黃門魚貫而入。
後頭跟著一位華貴婦人,身著明黃色福壽金桃紋宮袍,頭上只簡單梳了個髻,斜插金絲嵌八寶鳳釵,乃是當今皇上的嫡母,吳國仁孝皇帝愛女,姜氏倚蘭。
姜倚蘭。
先帝八年入宮。
先帝薨,退居後宮,避不見世數載。
這姜太后多年未出坤寧宮,列位大人方才聽得黃門所報,還以為是葳蕤殿那位太皇太后白氏。誰料,竟是太后姜氏。
太后眉目一斂,神色冷漠,“是哀家喚他來的。”
秀兒猶在堂下,心中嗤笑道,“亡羊補牢,你當別人是傻子嚒!”
太皇太后抱恙多日,皇帝重病,皇后娘娘屠氏衣不解帶的在龍塌前侍疾,如今雍王宮中說得上話的,只餘眼前這位。
然這位太后娘娘姜氏,身份特殊。她並非皇帝生母,而是先帝孝靜端容皇后歿後,由吳王姜太送進宮的。
先帝子嗣單薄,只有三子一女,雍帝陳堂,長治王陳回,反王陳達與山濤公主陳竺。
後兩人,正是堂上這位太后所誕。
永清門事變,陳達企圖弒兄殺父謀奪政權,危難關頭,這位太后娘娘大義滅親,將陳達的圖謀告知了當今聖上,方輔助新帝順利登基,皇帝心中,於這位太后娘娘,十分敬重。即便其親子忤逆謀反,也保著她太后殊榮。
新帝寬厚,賜陳達鳩酒一杯,陳竺白綾三尺,落得個全屍。子女死後,太后姜氏長年在坤寧宮中禮佛,再不問世事。
根據秀兒掌握的訊息,只有柳東海幼女少時入宮,得皇帝寵愛,獲封賢妃娘娘。她也一度以為,柳家最大的後臺,便是這位賢妃娘娘,沒曾想,竟是太后姜氏。
孟仲垣立在柳歸元身側,他如今是這案子的原告,那些大人,也是他經由叔父攛掇過來的,如今若是由著事態這般發展,非得要讓江州孟家的招牌,砸在自己手上。
孟仲垣頓了頓,硬著頭皮道,“太后娘娘與諸位大人明鑑,下官今次狀告柳督軍,並非是其私自離營,擅闖禁宮。”
聞言,柳歸元眼中陰鷙一閃而過。
“下官要狀告柳歸元,非法所得衢州三十萬畝良田,六千七百二十間店鋪。於劉柳二州受災之時,置蒼生於不顧,視若螻蟻。”
三十萬畝!衢州才多大的地方!太后聽言,也微微一愣,繼續包庇道,“一事歸一事,孟大人所言,可有證據?”
孟仲垣吩咐幾人將數只箱籠抬上公堂,這是范姜夫人早先藏在京中故舊家中的。乃是范姜凌為其留下的祖產名錄,田契。
柳家奪產。不過是因著他們騙取了范家的印鑑。架空了范姜雪若的權利。而對外佯稱她已故。‘名正言順’承接了范姜家的產業。
柳歸元仍舊面不改色,只平靜道,“家中產業雖多,然而都是亡妻遺物。孟大人所言,未免言過其實了。”
孟仲垣冷肅道,“會否言過其實,還請你那亡妻告與你吧。”
柳歸元神色迷惘,沉聲道,“孟大人自重,切莫羞辱亡故之人。”
司寇龍允心中一沉,他怎會不知道柳歸元的亡妻是誰?他與范姜凌乃是故舊,范姜凌一案。他雖然有所懷疑,但范姜家,就雪若那麼一個女兒,她自己夫家不去出頭,怎麼也輪不到自個兒。可是沒等那撫遠候來求助於他。范姜凌便在獄中畏罪自殺了。
之後想要去撫遠候府探望那位侄女兒,撫遠候府一直稱說夫人抱恙,沒過多久,她也隨父親去了。
難道,這事有蹊蹺?
“下官請求大人宣范姜夫人上堂。”
堂上幾人,神色各異。
本朝范姜一姓,只有前大司農范姜凌一家,然他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此女才高貌美,名聲頗盛。
龍允面上盡是難掩期待之情,又惶恐孟仲垣是糊弄他的。
而孟慶中的表情,就可謂精彩了。
他見著來人是顧秀兒與項荷,二女扶著一位頭罩面紗的瘦弱婦人,這婦人一身樸素棉服,身形極瘦,幾可見骨。
范姜家,他怎會不知!當年於狀元巷救助他的那位大人,正是范姜凌!
柳歸元的聲音,將他帶了回來,“亡妻美若天仙,孟大人,可莫要隨便尋個乞婆來冒充亡妻,冤枉柳某。”
這樣看來,確實不能因著孟仲垣,便認定堂下女子就是范姜雪若。因范姜夫人體虛,秀兒怕她接不上話,方開口駁道,“柳督軍想必多慮了,龍夫人方才在堂下,已經確認,我家夫人就是先司農范姜凌獨女,范姜氏雪若。”
龍夫人說的正是龍允的夫人齊氏,兩家原是世交,若非兩家夫人都生的女兒,沒準兒還要結成娃娃親。
果然,齊氏跪在堂下,恭敬道,“臣婦看著雪若長大,她母親未亡之時,還曾許諾,若兩家生的一男一女,則結為兒女親家。雪若母親去得早,她父親又不肯續絃,幼時便經常託我照顧,雪若身上胎記,臣婦均是清楚的。太后娘娘在上,臣婦所言,句句屬實,這……這位婦人,確係臣婦故舊,范姜凌獨女范姜雪若。”
齊氏容色慈祥,在西京名流中,聲望極高。
“民女確係范姜凌之女,范姜氏雪若。民女並未死去,只是三年前,民女身染惡疾,被婆家趕了出來。”
龍允聽言,先是望向自己夫人,又是望向那蒙面女子,最後,一雙飽經滄桑的雙眼,盯上了柳歸元。
柳歸元神色漠然,彷彿堂下女子是不是自己‘亡妻’,都與他無關一般。
“下官妻子早已亡故,不知究竟是我們夫妻二人熟悉,還是龍夫人熟悉?依下官來看,這女子,並非我那苦命的妻子。”
顧秀兒將范姜夫人託付給項荷,拜服道,“稟告諸位大人,既然柳大人拒不承認,我等還有一位證人,望大人宣她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