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御賜典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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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御賜典農(一)
第三章 御賜典農(一)
孟慶中聽言,急忙領著屋內一眾老小,移步前院兒,等候大內總管宣紙。那聖旨金漆箔文,乃是上好潁州織錦所制,周身繡有祥雲圖案,便是聖旨兩端,也是黑犀牛角為柄,一派皇家華貴肅穆之氣。
這太監眉發皆白,身形略胖,一身朱紫錦袍,上有仙鶴補子,足踏長靴,正是內務府總管周作海。
周公公咳嗽了兩聲,將那聖旨一展而開,朗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雍重農,以民為首。爾青州松陽府小童顧秀,坤儀毓秀,福慧雙修,慧心妙舌,穎悟絕倫,才思敏捷。是宜贈爾為青州松陽府九品典農,任後,卿當謹遵朕意,錫之敕命於戲,體國經野蕩平之,懋修和之實功,須報國守信,特褒嘉忠厚,以體朕意。欽哉。”
周公公宣完旨,見堂下眾人均是吃驚神色,方微彎了身子,和藹道,“顧大人,接旨吧。”
顧秀兒的頭頂離那聖旨不過幾尺的距離,然心中澎湃卻如排山倒海一邊襲來。原以為聖上於美人嶺所言,有一半不過戲言,誰曾想,如今金漆御筆,將此事給落到了實處。
至於孟家叔侄,此刻已是驚駭不已,大雍自武烈帝時,史官安若華後,再無女子為官,莫要說顧秀兒是個女子,就算其以九歲稚齡為官,也是聞所未聞。然聖旨黃紙黑字的寫的清清楚楚,御璽大印的印泥還是剛剛蓋上的。
“這,這,這……”
孟固接連三個這,他睜眼瞧了瞧侄子孟仲垣,只見他也是一副驚訝神色,絲毫不遜於己,想來這為官一事,乃是皇上與顧秀兒私下裡商量的。孟固轉向顧秀兒,只覺此女雖平凡無奇,然胸有溝壑。腹內錦繡,假以時日,必成國之肱骨。
顧秀兒依舊跪在地上,雙手高舉過頭,聲音仍舊稚嫩,“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公公眉眼和緩,“顧大人,這箱籠之中,乃是聖上許您的東西。”
秀兒一愣。在周公公的帶領下。見著那黃門抬著的一口紅木箱子。秀兒將信將疑的把箱籠開啟,並無金銀珠寶,而是一套摺疊整齊的官服,這官服乃是綠色織錦。上有海馬補子,旁邊又有一頂烏紗小帽。
官服上頭,擱著一本硃紅文書,秀兒素手將那文書拿起來翻開,竟是一張新的良民證,生辰年月戶頭地址均是未變,唯獨這名諱和性別變了。“顧秀,辛未年十月初三生人,男。大雍國青州府松陽縣安樂鎮顧村……”
“聖上還有口諭,望今日這院子裡的諸君聽好,這旨意乃是聖上密旨,萬萬不得透露給旁人知曉。”周公公望向一旁呆若木雞的孟固,“尤其是孟大人。當曉得此事厲害。”
“自是,本官曉得。”
要說聖上看上了哪個年輕舉子,隨便派遣到何處都挑不出來一個錯兒,然而顧秀兒卻是個女子,而農官又是非一般的官員。
大雍農官分為四等,自下往上依次是,九品典農,於一縣之中,僅次於知縣地位,而九品之後,卻不是八品,而是七品隸農,地位高於知縣,執掌三縣至五縣農事;七品之上,乃是五品掌農,地位略低於郡守而高於州府其他文官,執掌州府農事;五品之上,則是三品弘農,地位高於州府長官,乃是國家農部的二把手,至於這一把手,則是范姜夫人他爹范姜凌曾經的位置,一品司農,位列九卿之中。
九卿之中,司農尤其位在前列,可謂朝廷肱骨無疑。自古民以食為天,無論是春耕秋收,還是兩漕鹽運,但凡與百姓生計相關的,農官都可以協理。
農官雖為實缺,然升遷非常困難,若身後有靠山,又政績突出的,混上三五十年,能熬到五品弘農已是極為不錯了。至於范姜凌那樣的司農之位,則純粹是天意使然,可遇而不可求。農官並非經由科舉考試而來,乃是州府農業部門的長官,親自從表現良好的官員中挑選出來。一般情況下,若想升遷,除非你的頂頭上司升遷了,否則,農官若想出頭,非得看造化天意。
聖上安排這個職位給顧秀兒,倒是合適的。一來九品典農乃是縣裡的二把手,有實權在手,二來,秀兒這個缺兒是個不經由科舉考查而是直接選拔升遷的,便少了她與其他官員碰頭的機會,也不容易出岔子。三來,這委實是朝廷正式編制裡頭,有品階的官兒裡頭,最小的官了,不論這被皇上任命的人是個什麼出身,非議也不會太多。
確實如他所料,這聖旨下去,除了少數幾人心潮澎湃之外,其餘人等,均是隻道聖上看中了一位聰敏小童,隨意封賞了個九品農官,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雍王宮,吟月殿。
一美貌青年女子斜倚在榻上,她生的眉清目秀,粉腮含春。吟月殿中,因著聖上燭火令,熄了燈火,只留一盞夜明珠照明,珠光溫潤瑩澤,似有流光泛於其上,華彩盡現。
賢妃娘娘柳若絮微閉雙目,任由心腹丫頭給她按摩腳踝,方才大紅門讓孟仲垣衝撞的那一下子,由在作痛。
“哎呦,輕點兒!”
柳賢妃凝視著貴妃榻前立著的青年男子,這人穿著太監朱紫宮袍,然身形高大魁梧,一張面容也是剛毅無比。顯見的,是個成年男子裝扮而成的。如今已然入夜,要是不裝扮成宮人,他也進不來後宮之中。
“姑媽。”
這男子聲音溫潤清朗,一聲姑媽出口,柳賢妃微微坐起了身子,一雙白嫩手指往自己踝上傷處按揉了兩下,她嘴角輕扯,“歸元,你先行坐下。”
柳歸元應聲坐在身畔梨木凳子上,明珠光澤晦暗,他一張俊臉,也顯得忽明忽暗,然他眉頭緊鎖,卻是不爭的事實。
“聖上於御花園中,召見了那孟、顧二人,姑媽,父親遣我來問,如今,要如何是好啊?”
這美貌女子露出個春風無限的嫵媚笑容來,然她眸中冰冷無比,全無笑意,只因紅脣抬起的絕妙弧度,方看著似笑一般。
她信手拈來身畔一隻玉如意,雪白雙臂環繞著如意,似對情郎一般,低聲呢喃道,“歸元,姑媽這如意……玉質剔透,水頭也足。可終是尋常玩意,哪裡比得上梅妃姐姐的琅嬛玉壁……”
柳歸元聽言,心下一滯,這姑媽,雖說生的嬌弱美豔,然著實貪心了些,自家衢州那些田地商鋪每年的進項,還不如她吟月殿裡一隻如意的價錢,然這回有事兒求她,柳歸元思忖片刻,方小心道,“前日裡,衢州的礦工在英山挖出一塊絕世美玉,侄兒正尋思著,將之雕琢了,給姑媽把玩。”
柳若絮聽言,眉眼方捎帶了笑意,對身畔侍女盈盈道,“明日傳旨,將孟大人請來。”
柳歸元眉頭一攢,正色道,“姑媽莫非想在王城裡頭……”他伸手往脖頸處劃拉了一下,“此舉恐是不妥吧……”
“無事,十六丫頭性子粗魯莽撞,做我柳家的刀,倒真是抬舉她了。”
柳歸元眼珠子骨碌一轉,心思一轉,便附和道,“姑媽好計策。”
西京,質子府。
燈油如豆,嬴楚伸手將書房的窗盡數推開,雖然屋外寒風烈烈,但空氣清新,這原本憋悶的書房,方有了一絲活氣。
“回稟公子,今日聖上宣召孟仲垣進宮面聖。這之後,孟府便由大內總管周作海,親自去宣了旨意。將一位年僅九歲的青州小童,御賜親提了九品典農。”
說話的人,一身黑衣,兩雙眼睛燦若星子,語速頗快。
嬴楚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嗓音如山泉釀酒,甘洌醇厚,“九品典農?”
將夜拱手道,“據咱們的探子來報,確是九品典農,於松陽赴任。”
“去信秦凡,讓他先留青州,若那典農上任,喊他親去探探虛實。”
“末將遵命。”
雍王宮,長樂殿。
周作海使了個眼色,那內務府的小太監也知趣退下,一張黃花梨托盤上的后妃名牌,一個也沒翻。龍體違和,周作海微躬著身子,體恤道,“聖上,已經二更天了。”
雍帝陳堂仍兀自批閱奏摺,凡事但求親力親為。然縱是他豁出老命,沒看過的奏摺還是有一人多高。
“周作海,昨日裡你去那孟府宣紙,一切都辦的妥當?”
“回稟皇上,奴才帶去的兩位,都是奴才的心腹,皇上放心,這事兒,半點風聲都不會走漏。那新的良民證,也交給了顧大人。”
“顧秀二人所舉之事,你知道,這幕後之人是何方神聖嗎?”
“回稟聖上,隆恩浩蕩,不管是哪路的妖魔,終是不會厲害過您這真龍天子的。”
陳堂聞言,將手中文書狠狠往地下一摔,顰眉道,“這妖魔可是厲害的很!”
周作海慌忙跪下,大呼聖上保重龍體,切莫動怒,待餘光掃到那落在地上的機密文書之時,面上先是惶惑,再是驚訝神色,鬥轉間,十分古怪可笑。
御賜農官一事,尚未傳將出去,然而這天邊日頭正要破曉而出,待到東方既白的時辰,顧秀這個化名,便如蝴蝶振翅,給這積腐成潰的大雍政壇乃至整片中土大陸,帶來一股新鮮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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