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8章 老乞丐(一)

第108章 老乞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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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老乞丐(一)

第一百零八章 老乞丐(一)

秀兒見范姜夫人睡下了,方輕輕放下她的手腕,喊住車伕。這兩輛馬車本就行駛在禹糧縣城之中,這時剛入夜,華燈初上,整條主要幹道熙熙攘攘擠滿了人。若想從旁過去也是不行,擔心去了那偏僻之所,車伕認不得路。

第一輛車的車伕一扭頭,瞧見後頭的馬車停了,便也停了下來。車裡的幾人正在扯皮,馬車忽然一滯,眾人均是微微一晃,唯有九斤,因著底盤氣力極大,這一動一靜的瞬息轉換,他竟然紋絲未動。柳西眉頭一挑,讚道,“小兄弟這千斤墜倒是爐火純青的。”

孟仲垣見車伕停了車,便掀了簾子,疑問道,“老張,因何停車?”

那車伕立在馬車一側,手中捧著馬鞭,朝後頭微一揚首,“公子,是後頭的車停了。”

孟仲垣帶著問詢的眼光一看,後頭的馬車果然停了。來人不斷穿梭在兩輛馬車之間,顧秀兒一身白衣,眉清目秀的立在那裡,與周遭格格不入。也無怪乎方才郭睿那般驚訝於他的容顏,此等小童,這渾然天成的氣質,怕是那些個天潢貴胄的也不及。

“顧二……公子,因何停車啊?”

秀兒緊走兩步到了孟仲垣跟前,雙手做了個揖,“大人,范姜夫人的傷勢不輕,如今咱們已經晝夜不停的趕了兩天路了。何不在禹糧歇歇腳?”

孟仲垣為難的看向車伕老張,老張也累得不行,趕忙順著秀兒的話說了下去,“公子,如今咱們人困馬乏的,若是夜裡趕路,只怕精神頭兒不足。禹糧往西京去,均是崇山峻嶺的,若是不甚跌落懸崖。那惶不如養好了精神,吃飽了肚子。再行趕路。小的計算過,若是如此快馬加鞭,還是能按著時辰抵京。”

孟仲垣又一回身,望向車裡幾人。

九斤雖然千斤墜極穩,卻是累得抱著個酒罈子胡言亂語了。柳西雖然沒說話,可因著馬車內空間狹小,他腿腳伸展不開。也是十分難受。陸大夫、阿星和顧樂三個更是不必提,三人擠做了一堆,迷迷糊糊睡著了。

孟仲垣轉念一想,如今有那郭睿護航。若是在禹糧城中安安穩穩睡上一覺,倒也是好的。故而吩咐道,“那便歇歇,不過咱們還是尋個僻靜些的客棧歇腳,此處正是鬧市。我瞧著,不大方便。”

秀兒趕忙點點頭,回身一溜小跑,一屁股坐到了第二輛車車伕旁邊,兩輛馬車徐徐行駛。又過了一會兒,方停下了。

此處七拐八繞的,早已脫離了禹糧中心地帶。馬車所停之處,乃是一家名為‘仙客來’的客棧。這名字倒是雅緻,外頭瞧著,客棧的裝潢也雅緻的緊。馬車停下,九斤顧樂幾個,還睡得很死,秀兒狠狠扒拉了這幾人,九斤方抹著哈喇子從醉夢中醒轉過來,他飲的梅子酒有些過量,如今瞧著眼前竟有兩個秀兒,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胡言亂語道,“喜哥兒,你如何捯飭成阿秀那模樣兒了,你倆倒是像極。”

“柳捕頭,煩請你將這個醉胖子給背上去。”

孟仲垣訂了幾間房,柳捕頭忙上忙下的,先是馱了九斤進去,再是背了范姜夫人進去。兩下比較,柳西不禁道,“媽呀,這小胖子足有三五個夫人重了。”

九斤仍是未醒,嘴裡竟然背起他那套形意拳的拳法來了。

除了這二人外,其餘的倒是都醒了,孟仲垣叫來一桌酒菜,幾人便圍聚在‘仙客來’客棧裡頭,吃了起來。

這客棧名字雅緻,裡頭外頭的裝潢也雅緻的很。老闆娘點了松木薰香,孟仲垣最是個愛熱香的,聞著這味道,不禁讚道,“此乃上好的幽州松木,老闆娘倒是識貨之人。”

秀兒仔細嗅了嗅,只覺得此間並無異狀,倒是沒有孟仲垣那般能聞著味道,辨別薰香的本事。

這客棧裡頭,一應是淡黃色的硬竹樓臺,房間也少。讓孟仲垣一下子,便訂去了小半的房間。除卻客房,用餐的地方,也不大,還不如東平縣‘桂福生’酒樓三成大小。

招待幾人的是個矮胖夥計,眉眼忠厚。一身土黃的布衫打底,老闆娘隻立在臺面後頭,見著來客,也是從容笑笑,便低頭算賬了。

待酒菜上來,眾人正要動筷,九斤卻不知是否聞到了味道,撲稜著從**蹦了下來,鞋子都來不及穿,便循著味道,來到酒桌前頭,一屁股將阿星擠了過去,便大喇喇的夾菜,猛往嘴裡鼓搗。

這突然的變故讓阿星有些氣惱,正了正頭上的布帽,又尋了個板凳坐下。既然出門在外,眾人便沒那麼些個講究,除了尚在餵馬的車伕,其餘人等,便一起坐下用飯。阿星本是坐在孟仲垣邊上,這讓九斤一擠,便坐到了柳西邊上。

秀兒吃了幾口,便不吃了。倒不是這禹糧菜餚味道不好,而是,此間往北,菜餚愈發看重鹹鮮滋味。便是在青州,她吃東西也清淡的緊。這‘仙客來’的食物,濃油赤醬的,滋味倒是鮮美,不過吃在嘴裡,卻有些齁。

秀兒放下碗筷,本意去尋范姜夫人,瞧瞧她會否醒了,再讓廚房燒些軟和清淡的東西給她吃。正要起身,就注意到這不大點兒的廳裡,角落處,有個老翁正在飲酒。

這老翁衣衫襤褸,便是一雙麻鞋上,也沾了許多黃泥。他支著一條腿,另一條腿,則大喇喇踩在板凳上,整個人,幾近半個身子倚靠在身畔的柱子上頭。

老翁面前放著一根翠綠的竹棍,竹棍邊兒上,則是一壺上好的女兒紅。那壺酒少說一二十兩銀子,這老闆娘倒真是闊氣。

秀兒喚來小二哥,那夥計便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小二哥,我祖父有恙在身,煩請你知會廚房一聲,給他燉些清淡的菜粥,至於銀錢,便算在這酒席裡頭。”秀兒一面說,一面打量那老翁,繼續道,“小二哥,那邊那翁是何人?我瞧著他,定是不一般的。”

小二得了令,又順著秀兒的視線望向角落裡頭,待看見那老翁,方小心道,“小公子,這翁乃是我家掌櫃的貴客。”

秀兒點頭道,“原是貴客。”

“阿秀,你碗裡的雞腿俺能吃不?”

秀兒並未答話,只把碗往九斤跟前一讓。繼而回身對陸植道,“陸大夫,尊夫人做的那種辣椒麵兒可否借我一些?”

陸植不明就裡,正夾著一片梅菜扣肉,想也沒想,便將懷裡視若珍寶的辣椒罐子遞給了秀兒。九斤正吃得滿嘴油光,見狀,喊道,“大夫如此偏心,俺教你再給俺吃一口也不肯,卻將此物全數給了阿秀。”

陸植一塊肥肉,就讓他這句話說的卡了嗓子眼兒,他端起茶盞,才將肉片兒順了下去,老神在在道,“偏心,就是偏心了,你這小黑胖子,能奈我何?”

這一老一小,一對活寶,正鬧得不亦樂乎。卻見著秀兒讓廚房做了碗水面,親自端著麵碗,往那髒汙老翁身畔走去。

湊近一聞,這老翁身上半點臭氣也沒。卻有一身酒氣,他似乎也察覺有人來了,微一側身,見著是個不認識的小孩子,便未說話,又轉了回去。直到秀兒將麵碗放在老翁面前,這麵碗裡頭的面,只是普通的水面,飄著幾片翠綠的油菜,又打了個荷包蛋在裡頭,蔥花翠綠,麵湯晶瑩透亮,透著陣陣熱氣香氣。

秀兒伸手扭開辣椒罐子,往麵碗裡灑了幾許,讓道,“請翁吃麵。”

老翁又飲了一杯酒,抓起麵碗上的竹筷,呼嚕一聲,一口熱湯麵裹著辣椒末,就順進了喉嚨。這面剛出鍋,正是熱辣香鮮的時候,那特製的辣椒末,後勁很足,這面本是尋常之物,經那辣椒末稍一點撥,便再不尋常起來。

這老翁冷淡的容色之中,方有了幾許變化。然他只吃了幾口,就將麵碗推到了一邊,“若小姑娘再與我一件不尋常的吃食,老乞丐便應姑娘一事,可好?這辣椒麵子,老乞丐也曾吃過,不過這一回,想是加了鄭國農戶新制的裕安椒,倒是更鮮香了。”

秀兒去過桌上的茶碗,續了一壺熱茶在碗裡頭,繼而從袖子裡取出個竹筒,灑了一些碎葉在裡頭。“請翁吃茶。”

老翁並未動,只淡淡道,“柿子葉製茶,倒是有心思。”旋即,捧起茶盞,徐徐喝了起來,“不過,這柿子葉製茶,乃是尋常至極的……”

還未等老翁說完,秀兒又從袖口取出一樣東西,這老翁一瞧,這東西掛滿了白霜,看著乾乾癟癟的,可是那花蒂形狀,分明是個柿子。

“請翁吃餅。”

柿餅本是甜蜜的果脯,配著那有柿子葉清香的獨特茶飲,兩相融合,在脣齒之間,留下的奇妙清香滋味,俱是不俗。老翁眉眼一動,不禁讚道,“妙極。你這小饕,甚合老乞丐心意。”

兩人這邊廂說著話,九斤那一桌也吃得差不多了。九斤吃飽喝足,便雙目去尋秀兒的蹤影,見她坐在不遠處,身畔跟著個埋了吧汰的老乞丐,心道,“這老闆娘倒是厚道,如今竟這般善待我丐幫中人……”

正感慨之際,餘光掃到那老乞丐桌上放著的一根翠綠竹棍,那棍尾削的溜尖,棍子是空心的,可底部能隱約瞧見瑩潤光澤,若是將這外面的竹皮剝去,這裡頭的東西,才是這武器本身。

九斤一愣,順著腦門兒淌了一滴汗下來,綠豆小眼也瞪得銅鈴一般大小,似見著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