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道初行也聲色犬馬_第六十三章 醜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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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道初行也聲色犬馬_第六十三章 醜奴！
“醜奴，吃飽了嗎？”齊嘯宇關心的問道。
“飽了。”
“他們沒為難你吧！”齊嘯宇冷眼瞧向四周，眾人皆是一顫。
“沒有，沒有。”醜奴但看齊嘯宇那凜冽的眼神，似是要發怒一般，趕忙擺手道。
“那就好！”齊嘯宇微微頷首，看著衣衫襤褸的醜奴，滿身風塵，估計也有段日子沒有洗澡了，“我先帶你去洗個澡，換套衣服吧！”
……杭州城內的四海浴池。齊嘯宇用重金包下整個澡堂給醜奴一個人沐浴。
半晌，醜奴洗淨灰塵，換上了齊嘯宇給他新買的衣裳，以一個嶄新的面孔出現在齊嘯宇和溫庸竹二人面前。
“不錯啊，大哥，醜奴穿上這套衣服，倒是有幾分書生氣啊。”溫庸竹眼中一亮忍不住讚道。
人靠衣裝這句話倒是不假，此刻的醜奴身上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卻是掩飾住了幾分容顏的悽慘。
齊嘯宇靜靜的看著醜奴，但見他滿面喜色，站在二人面前，卻總覺得少了什麼。
是那眼神中流露出的自卑永遠也無法掩飾住，齊嘯宇看著醜奴的眼睛心中想到。二十歲的男兒應該有那種陽剛之氣，可醜奴站在那裡卻總給人一種卑躬屈膝的感覺。
“醜奴，醜奴，這個名字實在太差，我給你重新取個名字吧！”齊嘯宇慢慢道，“以後你就就改名子醜吧！”
“謝謝公子賜名，醜奴貌醜人微，本以為天下之大，卻無容我之處，今日得見公子，實乃三生之幸，公子大恩，醜奴無以為報，這一生便追隨公子，做牛做馬，服侍公子。”醜奴屈膝跪地，伏在齊嘯宇面前，言語之中滿是感激之情，但見他瘦削的肩膀不住的顫抖，似是激動又似是在哭泣。
“子醜，起來！”齊嘯宇扶起醜奴，“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也不需要你一生追隨，你不是我的奴隸，你如果願意跟在我身邊就跟在我身邊，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會有你那一口。““公子！”醜奴動情之處，已是淚流滿面，世人的奚落和孤立曾讓他有過死的念頭，但士為知己者死，今天齊嘯宇對他的收容之恩，他卻用了自己的一生去報答，這是後話。
……
杭州城是有名的繁華古都，鬧市兩旁各色商鋪林立，行人如雲，有趕集的、逛街的還有些行色匆忙的過路者。
齊嘯宇和溫庸竹並肩慢行，身後醜奴緊緊相隨，他裝束雖是整齊卻難掩面上容顏，走到哪裡都是被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子醜！”齊嘯宇輕聲喊道。
“公子。”醜奴上前幾步，垂首站在齊嘯宇面前，眉宇間難掩卑色。
“抬起頭，挺直腰，不要在乎別人說什麼，做好你自己就行了！”齊嘯宇拍了拍醜奴的肩膀道。
“公子，我……”醜奴面現難色，對於他這樣一個人，抬頭都是那麼的難。
“你很醜，對嗎？”齊嘯宇打斷他的話道，醜奴兔脣微微蠕動，顯是被說到痛處，雖然他知道自己很醜，但被齊嘯宇這麼直白而又毫無掩飾的說出來還是讓他難以接受，卻見他表情黯淡，眼中閃著晦澀，半晌哽咽著聲音道，“是的，公子！”
“好，既然你敢於承認為什麼不敢於面對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即便你再醜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父母的賜予。”
“我沒有……”
“既然沒有，你為什麼弓著腰低著頭，連昂首挺胸的勇氣也沒有，是羞於面對世人，還是懷恨你雙親給了你這麼一副醜陋的皮囊啊。”齊嘯宇言辭厲色的看著醜奴。
“我從來沒有怪過我的父母。”齊嘯宇的嚴厲讓醜奴一時間忐忑不安，這麼多年他都是這麼過來的，很卑微的走著，一直揹著一份罪惡感，因為自己的醜陋。
“子醜！”齊嘯宇親切的聲音讓醜奴抬起有點僵硬的腦袋，迎上齊嘯宇那關愛的目光，讓他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有些東西既成事實，已經是無法改變，而我們應該努力去改變那些我們所能改變的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值得驕傲的地方，我是，你也是。”說罷，齊嘯宇給了醜奴一個鼓勵的眼神。
他忽然感覺到了自己作為現代人是多麼的幸福，可以永遠的高昂著驕傲的頭顱迎接一切。而在這個時代，卻有那麼一群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還在承受著身份尊卑、容顏美醜帶給自己的壓力。子醜如此，飄香如此，如雪亦是如此。
“大哥，你說的真好。”溫庸竹湊上來道。
“庸竹，答應大哥一件事，等你做了皇帝的時候，一定要讓如同子醜這樣的賤民過上幸福的生活。”齊嘯宇伏在溫庸竹耳邊輕聲但卻嚴肅的道。
溫庸竹聽罷，重重的點頭。
經過這麼一段插曲，三人繼續在杭州城內閒逛。溫庸竹久居深宮，對一切東西都感到好奇，見到什麼好玩的好看的，都要去湊湊熱鬧。齊嘯宇便靜靜的陪在這個太子弟弟身旁，再過幾天庸竹便要回宮了，過不了幾年又要上位臨朝，到那時候就更難有此機會了，因此此刻，不管溫庸竹有什麼要求，齊嘯宇都儘量的滿足。而跟在二人身後的醜奴，懷抱著溫庸竹一路採購的各式雜貨，腦裡卻在回味著齊嘯宇的話，若有所思。
三人在杭州城中吃喝玩樂，極盡逍遙。不時已是日落西山，餘輝遍灑
。
陪著溫庸竹玩遍了大半個杭州城，齊嘯宇已是又累又乏，溫庸竹初時逛街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麼樣，此刻歇下來了，也是無限疲勞。倒是那個一直抱著一大堆東西的醜奴，依舊健步如飛，沒有半點累態。
“子醜，你不累嗎？”汗流浹背的齊嘯宇和氣喘吁吁的溫庸竹二人並肩坐在街旁的一塊草地上問道。
“還好，公子你很累嗎，要不我去給你找輛馬車吧！”醜奴抱著一堆東西站在二人身前道。
“這個不用了，歇一下就行了。沒想到，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身體倒是很不錯啊！”齊嘯宇打量著眼前身高不過剛及自己肩膀的隨從，但見他那細胳膊瘦腿，真的很難想像他的身體還蘊藏著這樣驚人的能量。
“公子，這可不算什麼，我以前是我們族子裡最出色的獵手呢。”醜奴眼中閃著光似是回憶起以前在村莊中光輝的歲月，臉上也難得顯出一種驕傲的神情。
“你？獵手？”溫庸竹笑著搖搖頭道，“打兔子和小鳥嗎？”
“溫公子，你說的那時最普通的獵手都會做的事情了，我每次出門都會打上一隻猛獸，最次也會是一隻野狼。”
“真的？那你豈不是很能打，我怎麼見你這個做出色的獵手今天上午被人按在地上打啊！”溫庸竹打趣道。
“獵人不是打架厲害，真正厲害的是判斷方位，跟蹤獵物，偽裝自己，再伺機一箭。對付山中的那些猛獸，必須得一箭致命，否則便會被它們反撲過來，近身搏鬥我們只有死的份。”醜奴眉宇間閃爍著激動，漲紅著臉，卻是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齊嘯宇愣了一愣，笑道，“子醜，你值得驕傲的地方就是打獵，我看你剛才神采飛揚，非常的棒啊！”
“我……”醜奴面對齊嘯宇的誇獎，面上一紅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就把這個城市當作一個森林，而你便是這個森林中最出色的獵手，你的獵物便是所有那些讓你無法昂首面對世界的東西，你要殺了它們取回你丟失的一切。子醜，相信自己，你一樣能做個出色的城市獵人！”齊嘯宇把握住每個機會對醜奴進行言傳身教，真可謂用心良苦。
“城市獵人，城市獵人！”醜奴口中喃喃，盯著齊嘯宇的眼神忽然灼熱起來。
“公子，我可以做一個最出色的森林獵手，就一樣能做一個最出色的城市獵人，對嗎？”
“嗯！”齊嘯宇微微頷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著醜奴臉上的黯淡漸漸散去，齊嘯宇心中也是激動萬分，但願我的話能讓他找回一些做人的尊嚴。
“好了，打道回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