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城樓相見，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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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城樓相見，轉機
第212章 城樓相見,轉機
舒喜怔怔地看著城下的身影。茫然不知所措。腰間的大手緊了緊，她一回頭，正對上狐狸皇上深情款款的眸子，臉上不由得一紅，抿了抿脣，卻沒有開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連話都懶得說，就好似自己天生就是啞巴般，說一句話就足以耗盡她全部的力氣。
“舒兒，你認識他嗎？”狐狸皇上指著城樓下的男人，微笑著問道。
舒喜微蹙了下眉，俏麗的小臉上滿是不解。他叫她舒兒，而城樓下的人叫她喜兒，那她到底是舒兒還是喜兒，或許她誰都不是，他們根本就是認錯了人。隱約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哈哈大笑：“舒兒脫脫兮，朕以後叫你舒兒如何？”又有人霸道地抬起她的下頷，用盡全力狠狠吻上她的脣，笑得張狂不羈：“喜兒，本將軍就喜歡叫你喜兒。你又能如何？”
“唔——頭好痛——”她雙手抱著頭，身子一軟，眼看著就要暈厥過去。狐狸皇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脣邊露出一絲苦笑，迭聲說道：“頭痛就不要想了，不要想了，舒兒，是我不好，對不起。”
城樓上兩人深情相擁的身影，看在東方勝眼裡是無比的諷刺和辛酸。自從兩人身穿嫁衣的身影出現在城樓上，他下令停止攻城的那一刻，城內的守軍也停止了攻勢，雙方軍隊劍拔**張地怒目相視，屍骸累累的戰場上一時間靜寂無聲，只餘下三人默然以對的身影。
城樓下，東方勝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冷冷地注視著狐狸皇上放在舒喜腰間的手，幾乎要縱身衝上城樓。一個是他前不久才知道的自己的親生兄弟，一個是他深愛的妻子，眼睜睜看著他們穿著火紅的嫁衣，成雙成對地站在他的面前，那種感覺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恨到了極致，心嫉到了極致，卻硬生生地又生出一種痛，憐惜的痛。這種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之痛，出於本能，又被本能扼制。愛恨交織，難分難解，似要致死方休。
東方勝血紅的眸子像是要噴出火來，冷聲道：“皇上，你帶喜兒來做什麼？是想用她來威脅於我？？”皇上對舒喜的深情絲毫不少於他，到現在為止，他都難以相信皇上會不惜一切地用她來做籌碼。可如若不是如此，皇上帶她來城樓上又是為了什麼？
狐狸皇上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溫柔地整了整舒喜身上的鳳冠霞帔，笑道：“今天是朕跟舒兒大喜的日子，將軍你看，舒兒穿上這身皇后鳳袍美不美？”
“美。”東方勝由衷地點點頭。新婚那夜，他回房時只見到一個憨態可掬的小酒鬼，根本沒有見到她淡妝素抹正襟危坐的樣子，原來身穿大紅嫁衣的她是那麼美，美得令人窒息。
狐狸皇上輕笑出聲，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問道：“那朕呢？朕的這身新郎喜服?**惺忠找渙韉姆烊壹際Σ環種繅垢現貧桑淙皇奔浣舸樟誦齬び昧轄允羯仙銑酥罰腖傷惆閂洌俊?br/>
東方勝冷哼了一聲：“不配！”
狐狸皇上淡淡一笑。也不跟東方勝多做爭辯，他側頭低低地在舒喜耳邊說了句什麼，她木然的神情終於有所改變，烏黑的眸子瞪得圓溜溜的，難以置信地望著他，迭聲問道：“你說什麼？什麼孩子？誰的孩子？我們不是剛剛成親麼，怎麼會有孩子？”
幾句話說完，她氣喘吁吁地靠在他懷裡，臉色煞白煞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她連孩子都忘了，是不是代表著……狐狸皇上澀然一笑，柔聲安慰道：“不要怕。我是說，我們成了親，很快就會有孩子，我會好好地照顧我們的孩子。等我給母妃報了仇，我就帶你走，我們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外桃源。舒兒，你等我。”
舒喜低低地應了聲，美眸微闔，像是要睡了過去。
城樓下，東方勝根本聽不清他們在城樓上說些什麼，只是見舒喜親密地靠在狐狸皇上懷裡，小鳥依人的樣子令人心顫。狐狸皇上的神情也異常平靜，彷佛面對的根本就不是一場血腥廝殺，而是在與人閒話家常。東方勝心中鮮有的忐忑不安起來，濃濃的眉毛擰在了一起，沉聲喊道：“你究竟想怎麼樣？不妨直說！”
“朕想怎麼樣？”狐狸皇上面上突地一冷，“你率眾造反，還問朕打算怎麼辦？！若不是看到了先皇的手札。朕根本不知道你原來是德妃的兒子，而朕的母妃就因為德妃的一句話，做了可憐的陪葬品。母債子還天經地義，朕不報此仇誓不罷休。”
“造反？報仇？”東方勝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卷黃色的卷軸，“先皇手諭在此，上面皇位繼承人的名字寫得很明白，我的真實身世也寫得很明白，皇上可要親自閱覽？至於皇上所說的母債子還的確是天經地義，只是皇上的話未免有些顛倒是非，究竟是誰人害了誰人的母妃，皇上不妨問問你身後的六王爺，他可是清楚得很。”
狐狸皇上的臉沉了下來，“什麼顛倒是非，朕已經問過當年伺候德妃的宮女，證據確鑿，就算是六王爺在此，也不容你狡辯。”他劍眉一挑，目光在人群中搜尋，果真在不遠處見到了鶴髮鬚眉的六王爺，六王爺的身旁站在一名溫潤如玉的儒雅公子，赫然正是東御國的皇帝簡曦。
國家內亂，最忌諱的就是鄰國皇帝在場。尤其是這種事關宮中隱祕的時刻。狐狸皇上的臉色很不好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問六王爺當年的事情。前些日子聽聞簡曦已經回了東御國，如今又在豐都城出現，到底存了什麼樣的心思。他這個皇帝做的未免太悠閒了些，不在自己國家好好待著，三天兩頭地往鄰國跑，還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種場合，難道他要助東方勝謀反不成？
簡曦並沒有注意到狐狸皇上臉上的陰晴不定，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狐狸皇上懷裡的舒喜身上，直到手肘被人輕輕地一碰，他醒過神來。才訕然一笑道：“天啟國皇帝別來無恙吧。朕閒來郊遊，沒想到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豐都城。呵呵。想來這裡的美酒美女真是令人流連忘返啊！”
這種不倫不類近乎無賴的解釋，配上他一臉真摯無辜的表情，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偏偏他又說得認真無比，說完了以後，又向前湊了湊，狀似興趣十足地盯著舒喜的臉，奇道：“這個女人我認識，她不是應該在皇宮監牢裡麼？怎麼今日又一身紅紅火火的嫁衣，好像要改嫁他人？”
什麼叫改嫁他人，說得好像是他們皇上要跟別人爭女人似的，在場的眾將士本就好奇，經他這麼一說立刻竊竊私語了起來。狐狸皇上將舒喜護在身後，緊繃著臉正要發火，突聽得簡曦“咦”地一聲，驚訝道：“她的狀況不太好，看樣子像是……像是中了殷丹之毒。”
殷丹本是來自東御國皇室，簡曦能看得出來也屬於情理之中。狐狸皇上身子驀地一顫，故作鎮定地問道：“此毒，可有解？”話問了出來他不禁有些後悔，因為百合中毒的事情，簡曦對舒喜恨之入骨，幾次三番找她麻煩，又怎麼會為她解毒。
簡曦微微一笑，嘆道：“可惜啊可惜，年紀輕輕的就要香消玉殞。看她木呆呆的樣子，這毒想必已經滲透到她的五臟六腑，朕倒是知道殷丹的解法，只是她身子這麼糟糕，反正不治是死，治也是死，不如不要浪費時間。你們有要事相談，朕有事先行一步了。”說完拱手施禮，轉身就要離開。
狐狸皇上愣在當場，看簡曦的樣子好似到鄰居家串門般輕鬆，這裡是他想離開就離開的地方麼？可是留下他又有什麼用。讓他親眼見識這場逼宮血案，親耳聽到幾十年前的宮中祕聞，然後到各個國家去宣傳？
簡曦慢悠悠向前走著，筆墨紙硯將他護在正中，個個嚴陣以待。他們一行人眼看著就要出了佈滿刀**劍戟的包圍圈，冷不丁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慢著。”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東方勝縱身躍上了城樓。墨色的長髮隨風飛舞，放肆而張揚，他深深地看了舒喜一眼，足尖一點縱身躍在了簡曦面前，鄭重地說道：“此毒如果真的有解，還望公子不吝一試，勝某感激不盡。”說罷一躬掃地。
“這……”簡曦微微猶豫了下，眼神掃過一旁持劍而立的狐狸皇上。
狐狸皇上略作沉吟，也走到了簡曦的面前，躬身道：“朕代舒兒先行謝過了。”
四周唏噓聲一片，原本劍拔弩張的局面因為兩個男人突然站到了統一戰線而顯得有些滑稽，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暫時休戰，人們的目光落在舒喜木然的俏臉上，似乎想從上面看出些什麼，卻一無所獲。
那，這仗還打嗎？
舒喜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眾人的焦點，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東方勝，一時間只覺得他熟悉無比。那眼那眉那脣，就連他身上冷冽的寒氣都似乎曾經被她牢牢刻在心底，她本能地伸出手去，紅脣輕啟如牙牙學語般喊道：“勝……東方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