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十一章:月兒圓又圓(一)

第九十一章:月兒圓又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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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月兒圓又圓(一)

林府門外車水馬龍,自從崔家與聶家一夜倒臺,林府便炙手可熱,一時間成了信都最為熱鬧的地方,上門拜會的名流官紳數不勝數,賀詞拜帖如雪片飛來,林天凡與蘇氏無法一一接待,也不想去聽這些人的恭維,便決定趁著中秋辦個小宴,將那些投了拜帖的人全都下了請柬,言明林府備辦了酒水茶果,特邀眾人吃酒賞月。

府內僕役流水一般穿梭往來,綠輝園裡張燈結綵輝煌一片,蔬果酒水也源源不斷地運了進去,眼見的賞月小宴已現雛形。

賞月近水為佳,小宴也就擺在綠輝園湖中水榭裡。

不僅林府如此,今日的信都也格外熱鬧,因是中秋,官府特地貼出告示,八月十五取消宵禁,玩月的賞景的儘可一償所願,而不必害怕回家晚了被拉去挨板子。

這賞月的規矩還是近幾年才興起來的,明夏穿來唐代才知道,在前幾年是沒有中秋這個節日的。中秋賞月一說,在之前只是上層社會附庸風雅的一種手段,只是近年來忽然流行開來,連老百姓都知道八月十五要一家團圓,吃瓜果玩月亮了。說起來,這還是大唐興盛的功勞,否則兵荒馬亂的,連生計都維持不了,又何談賞月一說?

蘇氏讓管家王祿主理一切,自家忙裡偷閒正要歇息一下,卻忽然想起一事,便又帶著丫環去了林飛卿的修遠居,等進了門,她卻叫丫環退下,自己拉著兒子坐了下來,欣慰地看了出色的兒子一眼,蘇氏淺笑一聲,道:“卿兒,為娘今日有一句話要問你,你可要好好跟為娘說。”

林飛卿就站在蘇氏下手,見蘇氏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心中已隱隱有些醒得接下來的話,便笑道:“孃親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來,孩兒聽著呢。”

“那好,”蘇氏嘆了一口氣,望著身長玉立的林飛卿有些懷念地道:“這一眨眼,你就已經這麼大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是讀書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孩兒明白。”林飛卿一點也不意外,蘇氏為他的親事擔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在這信都並沒有什麼合適的人家,而他自己又以功名為由巧言避過,蘇氏才沒有整天跟他講哪家小娘子怎樣花容月貌怎樣賢惠淑女,而今日舊事重提,只怕是……

“卿兒,那麼娘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且問你,你覺得明夏這孩子怎麼樣?”

果然……

林飛卿早有準備,所以也不慌張,他的娘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他也就一本正經地想了想,道:“回孃親的話,二孃年紀輕輕機敏聰慧,是一個好女子。只是……”他卻不想這麼早就完姻啊。

“只是什麼?”蘇氏問了一句,卻不等林飛卿回話便說道:“我知道你的那些心思,你就是不想成家,只希望一個人逍遙自在,無拘無束。你這念頭固然不錯,可是,你可曾為爹爹孃親想過?又可曾為林氏家族想過?林家自來人丁單薄,前朝大亂又離散了不少林氏族人,如今飛字輩的,只有你和飛鴻飛秀三人,你大伯和你三爺爺早就勸過我們了,要我們早點給你定下婚事,最好是快快成親,也好延續林家的香火。可嘆飛鴻是個浪蕩性子,你又是個油鹽不進的,叫我們都好生著急啊,飛鴻怎說也是弟弟,你身為兄長,要帶個好頭,怎可將婚事一拖再拖?”

蘇氏說到後來,微微有些慍怒,這個兒子什麼都好,什麼都聽話,就是終身大事上怎麼也不肯表態,簡直是軟硬不吃,誰拿他也沒辦法。

林飛卿默然不語,以往慘痛的教訓證明,這個時候一定要將自己想象為石像,頂嘴是絕對要不得的,所以他保持沉默。

蘇氏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子是她養大的,哪怕他有一絲異樣,她都會第一時間察覺,更別說林飛卿現在這個樣子了,但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做主,雖然他不願意,也由不得他,蘇氏想了想,又道:“卿兒,我知道等閒女子你看不上眼,但明夏怎麼樣,你都是熟知的,這回若不是她全力斡旋,又親身去見飛鴻,綢繆策劃了這麼些日子,你爹爹只怕仍然身陷囹圄,我們林家也不會有今天!這樣一個有膽色有謀略的好女子,試問天下間也不多見,更何況,明夏還是咱們林家的恩人……再說,你跟她也是知根知底的,就不要讓娘再多說了吧,卿兒,你就跟娘說一句實話,要她做咱們林家的兒媳婦,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見蘇氏不再兜圈子也不再舉例子,反而開啟天窗說亮話,林飛卿便不能再沉默了,孃親這回,是鐵了心要他給個主意啊。

而且,看這架勢,只要他說個不字,孃親便會拿出其他女子叫他挑選,這回真是在劫難逃了。

不過,明夏麼?

想到城南小居的那些日子,明夏每天苦思冥想地為他出主意,一大早便挨著門叫喊三個小孩上早讀,叉著腰冷著臉監督小郎受體罰,挽著袖子圍著圍裙去廚房大展身手,或者拿著書本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發表些驚天大論叫他大吃一驚,有時候又會從嘴裡冒出幾句寓意頗深的話語,但細問她出處她又語焉不詳……一幕一幕的畫面在林飛卿的腦海飛速閃過,他突然覺得,日後有這麼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子相伴左右,也是件不錯的事啊。

“卿兒,到底怎麼樣?”蘇氏望著林飛卿一成不變的臉色,有些失望地道:“罷了,你若真的不喜歡,娘也不逼你,天下女子無數,總有你看的上眼的,為娘日後再留意便是。”不僅要留意,而且要加派人手到各地去訪求,尤其是長安閨秀,四姓之女,那是重點的研究物件,到時候叫他一個一個的見,她這個做孃親的就不相信,為兒子找不下一門好親事!

然而,正當蘇氏打定主意之際,忽聽林飛卿道了聲好,她愣了好一會兒,方疑惑地望著林飛卿道:“卿兒,你說什麼?”難不成自己老了,聽錯了?

“孃親,你不是說要讓明夏做我們林家的兒媳婦麼?我同意。”

林飛卿一說完,蘇氏便突然撫著胸口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的喜訊叫她有點承受不了……雖然她生怕林飛卿反悔,但為了明夏的幸福,她還是說道:“卿兒,你說的是真的?”

“嗯,真的。”

“哦。”蘇氏應了一聲,起身便往外走,林飛卿忙跟在後面相送,然蘇氏也不用他,只是擺了擺手叫他繼續看書,走到門口,深受震撼地蘇氏還差點絆了一跤。

“娘,您小心些。”林飛卿忙扶住蘇氏,慶幸還好他並未走遠。

然而蘇氏卻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抓住林飛卿的胳膊激動地道:“卿兒啊,你終於開竅了!娘這就去找盧氏嫂嫂商量,倘若她能答應,那麼就儘快下聘,反正杜家一家就在府內,什麼事也好做。哦,不,不行,”蘇氏撫了撫額,自言自語道:“雖說是親戚,但該走的禮節一個也不能少,盧氏出身大族,倘若讓她覺出我們沒有誠意可就不好了……哎,下聘的東西我還得親自去打點,還要找人去打些好傢俱……”

林飛卿看著蘇氏夢囈般出了門,直直地向外去了,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失笑一聲,繼續回屋攻讀去了。

受這個好訊息一刺激,蘇氏連小宴也不管了,反正裡裡外外有王祿忙活著,她也不怕王祿把事情辦砸,王祿是她的心腹,這點本事還是有的,如今林飛卿的終身大事就是頭等大事,其他的所有事情都是小事,都要靠邊站著去。

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已經被提上了日程的明夏,正坐在綠輝園的小亭子裡,慢慢籌劃著即將到來的遠行。

是的,明夏決定東山再起了。

小雅居被燒燬,明夏失去了主要的工作,青雲作坊停業,她更是成日家無所事事起來,但這樣畢竟不行,之前林天凡的事情一直沒有著落,雲柏更是音信全無,明夏自然沒有心思去打算賺錢,但現在好了,一切回到正軌了,她的世界恢復正常了,那麼,坐吃等死必是不可行啦。

要想獨立,還是要有金錢。

沒有經濟基礎,就沒有上層建築啊!

雖說崔家被抄沒家產的時候,也將崔友亮禍害小雅居的賠償費給抄出來了,但坐吃山空這個道理明夏還是懂得,再加上杜家這麼一大家子的人,全都在林府混吃混喝,也不是長久之計呀,賺錢啊,還是當今的頭等大事。

打定主意的明夏,便開始暗暗地謀劃了。

不過,她起了遠行的念頭,還是從昨天才開始的。

好巧不巧,昨天明夏跟雲柏回小雅居收拾東西,在商坊就碰上了曾經有過同路之緣的左慶之和李黑,他們倆人正在商坊採買物品,明夏有心之下多問了一句,這才知道,左慶之和李黑又要去嶺南了,這回是他們今年的最後一趟,打算在年前回轉,到時候也在家過個好年。

明夏一聽,便試著將自己也想同他們一道前往的意思說了出來,那左慶之和李黑俱是爽快之人,都一口應承下來,明夏便真的動了心,物離鄉貴,這裡到嶺南何止千里?想必運過去的東西必然價格高昂,這是一個暴利行業啊,比她辛辛苦苦地開店可要容易多了,只是有一樣不好,危險係數高。

況且她一個女孩子……

唉,不過雖然有諸多不便,明夏還是決定搏一回,她早就幻想著可以雲遊四海增廣見識,如今可不是個好機會?

當然了,她成功前往的基礎便是得有個人保護她,這個人不緊要武藝高強,還要細心體貼,知道怎麼照顧人,又會跟外人打交道……這樣苛刻的條件,在明夏身邊的人裡劃拉一圈,當然是非雲柏莫屬啦!

此刻,雲柏就站在明夏的眼前,奇怪著小娘子有什麼事這麼心急火燎地找他,還要在這個地方避人耳目?

“雲柏,我計劃要出一趟遠門,你願不願意跟我一塊兒去?”明夏有些擔心地問著,雖然她早已認定雲柏必定會同意,但真到問出口來,卻又發現自己竟有一種莫名的擔心。

真奇怪!

昨天雲柏是跟著明夏一塊兒出門的,明夏這麼一說,他便知道了明夏的打算,然而……他曾經答應了老爺子的,回來一趟信都,然後就回去接手雲家的事務,那是老爺子答應為林天凡斡旋的條件。

可是,看到明夏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希冀,雲柏突然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雲柏?”明夏看著雲柏沒有立刻回答,心中的不安更濃了,這使得她雙眼裡除了希冀又添了一層擔憂,落在雲柏的眼裡,便顯出一種楚楚可憐的風情。

“好。”雲柏情不自禁地說出口後,突然就愣了,自己……真的答應了嗎?

“耶!”明夏跳起來歡呼一聲,道:“雲柏,我差點還以為你不要去呢……啊啊,原來是我的錯覺。”

雲柏望著欣喜的明夏,嘴角溢位一個淺淺的笑容,心中卻無奈地道:好吧,就讓老爺子抓狂一回,就當是自己為雲家賣命的利息吧。

明夏樂了一會兒便平靜了下來,之後突然想起一件事,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帕包就的布包道:“雲柏,這是你曾經給我的那塊玉,還給你吧,如今我也用不上了,則麼貴重的東西,讓我弄壞了可就不好了,還是物歸原主。”

然而云柏瞥了一眼,卻毫不在意地道:“不用,你留著吧,我也用不上。”

明夏卻不肯,執意將那玉環還給雲柏,雲柏無法,只得收下。

明夏這才滿意了,又向雲柏道:“我曾讓你拿出去看的玉,怎麼樣了?”

雲柏一聽,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放到明夏的手上道:“那玉器行的老闆說了,這塊玉質地上乘,色澤純正,至少得值……五千兩!”雲柏說完,又奇道:“小娘子,我正想問你呢,你怎麼會有這麼一塊好玉?”

明夏接過那布包,笑道:“這是我舅舅讓我娘送給我的,說是做為我出嫁時的添妝,不這麼說估計我娘也不會要。”說完她又將那布包一層層展開來細看了一會兒,道:“沒想到我這舅舅還大方的很,看來是真的疼我孃的,竟捨得拿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我做嫁妝!”

見明夏平靜地說著別的女孩都羞於說口的事情,雲柏詫異的同時,忙左右看看,生怕叫別人給聽了去。

“雲柏,你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做什麼來?”明夏見雲柏亂看,便也跟著他的視線四處看看,沒看見別的什麼啊,那雲柏看什麼呢?

“小娘子,你不知道……”雲柏撓撓頭,有些費勁地想著措辭,好半天也沒想出來,只好低了頭道:“你這樣……你這樣,總是不太好。”

“什麼不太好?”

“這……這個……嫁妝……”

“雲柏!”明夏沒轍地看著雲柏結結巴巴地說著,黝黑的臉上還現出一分明顯的不自然來,頓時大笑起來,道:“雲柏,你真是太可愛了!”

明夏此言一出,雲柏頓時黑線,道:“小娘子,你這樣肆無忌憚,平時又不注意自己的形象,那以後怎麼辦呀?”誰人敢娶呀!

“嗨!”然而明夏大手一揮,豪氣干雲道:“女兒志在四方,怎可沉浸兒女情長?我才不在乎呢,我要賺錢,我要自己養活自己,我有錢了就不用仰人鼻息,還怕他個鳥啊!哈……”

望著明夏的不可一世,雲柏極度無語,無語的同時,又深深地震撼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呢!而且是從一個女孩子的嘴裡說出來啊!

試問除了小娘子,誰家女子敢這麼說?

只怕再沒有了吧?天下只得一個杜明夏呢。

想及此,雲柏又慶幸自己方才的脫口而出,能多陪她一程,也是好的。

“對啦,雲柏,那小子還在門口堵著麼?”

明夏突然響起易白,那個自殺未遂的傻小子,自從出獄之後,便揚言要為明夏做牛做馬,以償還自己犯下的過錯,雖然明夏都說了不要他來償還,但那人就是執拗地守在林府門外,趕都趕不走,真是叫人頭疼!所以明夏決定不去理會他,誰知道他還真就跟她耗上了……

“還在……”

“哦賣糕點的,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明夏哀呼一聲,便招呼著雲柏向外走,今天非得把那人打發走不可,就是打發不走,也得想辦法將他安置好,免得那傻小子再在門口丟她的人!

明夏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綠輝園,卻不想剛一抬眼,便見前方一張熟悉的笑臉,美麗的容顏上帶著些歉疚與討好,望見明夏,那人頗為不好意思地道:“杜家小娘子,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