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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尹貴的進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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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尹貴的進諫

天高雲淡,和風撲面,四月的長安到處都是鳥語花香,就連明夏現居的這個小院也不例外。

捧著一本琴譜細細看著,明夏不時地皺皺眉頭,忽然心有所悟,便伸出纖纖玉手,在身前的古琴上亂撥兩下,毫無意外的,古琴發出一陣雜亂無章的噪音……

嗨,這古琴還真難學。

明夏嘆了一口氣,一把將那琴譜扔在一旁的石凳上,恨恨地瞅了兩眼,等氣消得差不多,便又不甘地將那琴譜捧在手上,繼續攻克……我看我看我看看看,我就不信降不服你!明夏一咬牙,跟一本泛黃的琴譜鉚上了勁。

怡兒含著笑意捧過來一杯茶,見明夏一副拼命地架勢,便笑道:“大小姐,還是沒有進步麼?”

明夏喟嘆一聲,卻死不承認道:“胡說,你家小姐天資聰穎,一個小小的琴譜有什麼難得,我已經學會了……一個開頭。”

望著明夏那挫敗的模樣,怡兒忍俊不禁,道:“大小姐,表少爺也並沒有說一定要大小姐學會呀,您大可以撒個嬌,混過去不就完了?還當真練起來……我聽說,這琴藝可是極難學的,非是有耳濡目染不能學也,大小姐整日忙於商行交易,又從來沒有基礎,這不是自己難為自己麼?”怡兒說到後來,都有些憤憤不平,那表少爺使用激將之法也沒什麼錯,可何苦這般難為大小姐呢?

在明夏身邊呆了這麼些日子,怡兒早明白了她家大小姐的德行,胭脂水粉大小姐是不愛的,女工書畫琴藝大小姐是不精通的。可是她的大小姐可比那些整日養在深閨的千金們好多了,為人和善又聰明,就是對她這等奴僕也以平等的眼光對待,打罵是從來沒有的,賞賜卻屢屢降臨,甚至有時候大小姐自己的衣物都是自己洗的……這樣一個寬仁聰穎的主子,怡兒自問是前世積了大德,才能攤上的吧。

所以這麼好的大小姐,怎麼會因為琴藝不精而找不到好姑爺呢?怡兒才不信!表少爺可真是信口雌黃……

然而明夏卻笑了,她望著眼前這個為自己打抱不平的小丫頭,道:“表哥那等拙劣的手段,我又怎會不知?怡兒你莫再怨他了,我只是閒著無聊,故意找點樂子吧。”說完她站起身來,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一邊活動著有些發麻的身子,一邊伸著胳膊做了個擁抱藍天的姿勢,臉上笑意盎然,好像春花一般燦爛:“怡兒你可知,當你用自己的努力成就了自己的夢想,用自己的汗水達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何等的快樂啊……這就是所謂征服的快感,你家小姐我,就是在給自己找樂子啊。”

怡兒似懂非懂,什麼……征服的快感,那對她來說還十分陌生,不過大小姐這般歡快,可就是那所謂的快感?

曉得怡兒不懂,明夏心情大好便又耐心地介紹道:“怡兒,你平常學女工,看到一個新鮮的圖樣,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它繡了下來,你的心裡高不高興?”

“當然高興!”怡兒想都沒想就回答了出來,前兩天她跟著三小姐的丫環錦兒上街買針線,就曾在繡莊看見過一個極好看的圖樣,那般新穎的花樣啊,讓她毫不猶豫地就拿出自己積攢了好些天的銀子買了下來,花了好幾天她才照著那個樣子做出了一模一樣的花,心裡別提多高興了,錦兒現在見了她還都佩服的緊呢!

“那就是啦,怡兒,這就是追求知識的快樂,因為這快樂我們才會願意學習,而我們人類就是因為善於學習才迥異於其他的生物,從而奠定了萬物靈長的地位啊。”

明夏有感而發,然而怡兒卻真的聽不懂了,所幸這樣的事件不是沒有發生過,不懂就要不問,怡兒很是熟練地點點頭,不等明夏詢問便又嘰嘰喳喳地說起了八卦:“大小姐,你知道麼,我們隔壁的孫家祖上曾經是大官呢,規矩特別多,他們家的丫環說,她家開飯時老爺夫人都要淨手漱口,吃飯時誰都不能說話,丫環們來回傳送東西都要鴉雀無聲的,否則就要家法伺候……有一回一個丫環不小心打了碗,那老爺一氣之下就把她給賣出去了呢……”怡兒一想到這裡就覺得好可怕,頓覺孫家好似洪水猛獸,反觀自己家裡,大小姐老爺夫人,三小姐小公子,還有文靜的表小姐,都是極其和善的,哪裡會有那麼多的規矩,自己還真是命好啊,想到那孫家的丫環一聽她這麼說便羨慕的很,怡兒的臉上就溢位了笑容來。

明夏望著呆呆的怡兒臉上露出傻傻的笑,頓時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傻丫頭又開始想入非非了……不理怡兒的走神,她自顧自地又拿起那琴譜,很是耐心地研究了一回,自覺理論知識掌握的不錯了,便又開始結合實踐……

然而琴音一起,怡兒的耳邊好像詐了一個焦雷,還是最難聽的那種,她頓時一蹦老遠,小臉還煞白煞白的:“大……大小姐,你……你先別彈,等我出去……去給你……給你……”給你了半天怡兒也沒有想出話來,然而她小小的身子卻早已挪了開去,堪堪已到了小院的出口,扔下一句“我去給大小姐再沏一碗茶”,怡兒奪足狂奔,已經落荒而逃了。

明夏望著怡兒消失的方向很是咬牙切齒地笑罵:“真是反了天了,竟敢明目張膽地笑話她主子的琴藝!我……我彈的有那麼難聽嗎?”嘟囔了一句,明夏很是沒轍地無語望蒼天:“為什麼我就沒有成為一代才女的天賦呢?”可恨那閔媛經商的本事也很是要得,她怎麼就能彈出那麼好聽的琴音?

是了,自從無意中得知閔媛還是個大才女,明夏的心裡便住了一隻小螞蟻,沒事的時候就會出來撓幾下,讓她的心裡癢癢的,閒暇之餘竟然翻起了琴譜,沒事了就舞文弄墨,逮著人了就要手談一局……不不,她這可不是嫉妒,她是在完善自己,以期能配得上未來她那位絕對比雲柏優秀的老公!

可惜啊,想到自己的婚事,明夏就更加糾結了。

她的生日便是在五月,五月之後也就正式及笄了,及笄不僅代表著成人禮,同時也宣告著這位姑娘已經是待字閨中了,大家誰有適齡的男孩,就趕緊來提親吧……

既然婚事無可避免,明夏也不很推拒,現在的她全身上下都打上了唐朝的烙印,除了腦海中多出來的那一部分記憶,她已經是一個典型的唐朝人,中國的古話不就是說要入鄉隨俗麼?既然回不去現代,那麼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個朝代,安安心心地找個良人把自己嫁了吧。

前兩天蘇氏來杜府做客,便親自叫著盧氏說了這個問題,因為明夏不是普通的女孩,蘇氏說的時候並不避忌明夏,她只是擔憂著明夏外來的身份,一時間在這長安不熟而找不下好的人家,又說什麼長安人頗為注重門第和才藝,囑咐明夏沒事的時候也練練閨閣的禮儀,說白了就是好好充實自己,到時候才能抬高身價,找到一個身世高貴的如意郎君。

林飛卿聽得林飛秀說過之後,便笑言明夏雖是聰明絕頂,但若想博得個才女之名還甚是艱難,“概因資質所限爾”,他當時是這麼說的,等到林飛秀再把這話傳給明夏,明夏真是氣歪了鼻子,什麼資質所限,她偏偏要學個琴棋書畫給他看看!

雖然揚言要煉個才女出來,不過明夏可沒有把這事真的放在心上,她之所以如此憤憤,都是因為無聊啊!

無聊的人是很可怕的,會揪住任何一個可以發作的機會,好放置她那無窮無盡的精力。

尤其明夏還是一個失戀的無聊人。

不過玩玩鬧鬧的幾天下來,明夏還真的將那失戀的鬱悶慢慢化解了,她現在想到雲柏一點也不難受,精神上也不再一會兒亢奮一會兒低迷,看來失戀綜合症已經痊癒咯!

明夏一高興,手底便又開始亂彈琴,少不得在她周圍又製造出一個正常人勿近的大圈子,就連那樹枝上唱歌的鳥兒,也終於受不住這等嚴酷的摧殘,撲稜稜地一頭栽到地面上,宣告無語了。

然而卻有一個人走了進來,向著明夏,不畏噪音的,勇敢的,緩緩走了進來。

“嫵媚,你怎麼來了?”明夏詫異地看著靜靜佇立眼前的絕美之人,望著她明眸之中深深的鄙視以及忍無可忍,訥訥道:“那個……我彈的很難聽?”

嫵媚瞥了她一眼,分明是在指控你知道難聽你還彈……她也不說話,只是示意明夏站起身,便自顧自地坐在那琴案之前,素手輕抬便是一曲,那個優美啊……果真如同溪水崢淙山泉叮咚,清脆的琴音響徹天際,簡直是天籟之音啊。

明夏陶醉地聽著嫵媚彈琴,只嘆這老天不公平,嫵媚長得這樣漂亮,竟然還如此多才多藝,不僅舞跳得好,就是彈琴也這般不凡……她的身邊果然臥虎藏龍。

撫琴的嫵媚眉眼俱是柔和,一掃先前的冰冷,顯然已經是融進去了。

什麼是風情萬種?

什麼是傾國傾城?

明夏讚賞地搖搖頭,暗想倘若自己是個男子,一定要造個金屋子出來好藏嬌!

一曲撫罷,明夏還在遐想連篇,然而嫵媚卻起身站到一旁,酷酷的不說話。

人家有才就有耍酷的資本,明夏嘿嘿一笑,忙討好地對嫵媚道:“教我吧,拜你為師,好不好?”

好一會兒,嫵媚才點點頭,道:“你水平太差,要好好學。”

明夏連忙點點頭,嫵媚既然肯現身就是要教她的,雖然彈琴對她來說無可無不可,但人家這般熱心來幫忙,以嫵媚的冷然,必是真的擔心起她……才會這般紆尊降貴地教導她吧,咱自然不能落了人家的面子啊。

嫵媚是個嚴格的老師,明夏雖未叫苦連天,心中卻著實苦笑了,但一旦真的學了進去,那生澀的琴譜也變得有趣起來,明夏跟著嫵媚慢慢地學,嫵媚也漸漸地話多起來,這倒是叫明夏很是竊喜,暗道這回她跟嫵媚說的話簡直比以往加起來都多,也算是增進了感情了,值!

能叫身邊的人高興,明夏也就高興了。

試想自己生活在一個充滿了積極樂觀的環境中,即使她一時心情不好,也很快就被感染的開心起來吧,所以一定要讓身邊的人都幸福!

這一教一學倒是極相合,等到尹貴前來尋明夏,明夏早已在嫵媚的諄諄教導下學得了大半首曲子,可謂進境神速啊。

正當明夏沾沾自喜的時候,嫵媚卻起身給尹貴行了一禮,又嚮明夏冷冷地道:“你記得練,學得太慢……”

明夏被噎的一滯,在尹貴的笑聲中,目送了嫵媚離去。

“尹叔,你笑什麼?”明夏悶悶地問。

尹貴一本正緊地想了一會兒,卻眼中滿含笑意地道:“我在感謝嫵媚這丫頭啊,要不是她,我們不知還要受多久的折磨……”說完他還長嘆一聲,讚道:“嫵媚真是勇敢的人!”

明夏笑得前仰後合,指著尹貴卻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她才扶著琴案,斷斷續續地道:“尹……尹叔,你也學會開玩笑啦!哈哈……”

尹貴卻笑一笑,對著明夏毫無斯文的模樣勸道:“雖說在咱們府裡都是對大小姐的放浪形骸見怪不怪,不過大小姐畢竟要及笄了……”

明夏卻毫不在乎地揮揮手道:“尹叔不要再說了,這事我自有打算。尹叔,你來是有什麼事麼?”

一聽明夏問起這個,尹貴的神色都正經起來,他望著明夏正色道:“的確有事,還請大小姐不要怪罪。”

見尹貴這樣正式,明夏不禁好奇道:“尹叔你這是怎麼了?有事就說吧,何必這般嚴肅?”

尹貴卻看了明夏一眼,道:“我很疑惑……”

“尹叔疑惑什麼?”明夏對尹貴的故弄玄虛很是奇怪,尹貴一向是忠誠而馴服的,對於明夏的吩咐從來沒有異議,就算是剛開始明夏實踐那些驚世駭俗的主意時,他也沒有多嘴問過什麼,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很疑惑,大小姐為何這般清閒?”尹貴望著明夏的雙眸,很有些忠臣直諫的堅決之色:“以前在信都時,商行作坊的事業大小姐無不是親手處理,點點滴滴事必躬親,為何到長安之後,大小姐卻甩手不管了呢?大小姐可知,老爺日日奔波在外,是何等辛苦?大小姐真的為了那等名聲而要棄商行於不顧了麼?”

原來是這檔子事。

明夏恍然大悟,望著尹貴那平靜的臉龐之上一雙稍顯激憤的雙目,輕笑一聲,道:“尹叔,原來你是不滿明夏啊。”

“不敢。”尹貴欠欠身,雙目都沒有一點退縮,他對杜家忠心耿耿,也不怕明夏猜忌,況且明夏是何等為人,他也知曉,故而才敢這般質問。

對,尹貴就是在質問啊……明夏淡淡一笑,便將自己為了照顧爹爹尊嚴的話娓娓道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人解釋自己的用意,尹貴自然聽得一愣一愣的。明夏開始將商行交給杜禮的時候,尹貴還覺得沒甚不妥,然而漸漸地明夏竟有撂挑子的意思,近來在長安,杜家的進展又多是阻礙,杜禮每日在外面吃盡了苦頭,明夏仍然不管不問,尹貴便看不過眼了。

尹貴是個正直的人,他看不慣的就要說,便也不怕明夏的怒氣,只是不忍杜禮那般辛苦。

此刻聽見明夏的話,他還發現自己的錯怪了這個心地善良的丫頭了,便歉疚地道:“大小姐,都是尹貴的錯了,竟不知你用心良苦至此,老爺倘若知道,心裡不知會多高興。”

明夏也笑笑道:“尹叔千萬別這麼說,你這般為我爹爹著想,我心裡不知多感激。明夏永遠不怪罪尹叔的,尹叔是這般正直的一個人,明夏相信尹叔做的任何事,都絕對是為了杜家考慮的多,尹叔這般待我家,我又怎會不辨是非不明曲直?尹叔儘管放心。”

見尹貴面露感動,明夏卻忙道:“尹叔,你可千萬不要跟爹爹說啊,爹爹病了這麼久,信心被打擊,還要靠著女兒過活,心裡肯定也是不好受的,如今他的身體終於好了,我要讓他以後都開開心心的,要讓體會一個做父親的幸福。”

尹貴點點頭,卻是有些為難地道:“可這商行的事……”

“我自然不會放下的,”明夏打斷了尹貴,道:“先讓爹爹去試試,我暗中自然囑託了吳三貴,倘若有什麼難事,就叫他知會我,我自有打算的。我是杜家的女兒,自然不會置杜家不管,就算我以後成了別家人,杜家我也不會放下的,尹叔你該明白我的心思。”

這樣的親人,她怎麼可能放下呢?

尹貴點點頭,很是慚愧,明夏這些日子的遊手好閒叫他心裡著急,看著杜禮的疲憊辛酸他又很是心疼,原來明夏的心思竟是這般真,這般深,他……他真是錯怪了她呀。

大小姐那等寵愛弟妹孝順父母,又怎麼會置杜家與不管呢?

他可真是多慮太多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