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快雪時晴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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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快雪時晴帖(五)
夜晚的米府仍然是燈火輝煌。
不似杜府那般大門前也只有兩盞便宜實用的小燈籠,米府的大門很氣派,闊朗軒昂,高高掛起的七八盞大燈將門前照的燈火通明,盡顯一方豪富的氣象。
力奴伏在米府對面的屋頂上,趁那守門的不注意,早輕飄飄地落了下來,將身形隱在燈火照不見的陰影裡。
力奴藏身的圍牆上方有一團陰影,隱隱可見是一棵大樹,力奴雖然武功卓絕,要想侵進米府是易如反掌的事,奈何這米天糧雖然草包還挺惜命,家裡的護院養著一大堆,天天晚上來回巡查,明夏讓力奴來之前早囑咐過了力奴,叫他千萬小心,米天糧的手底下,好像還真有個高人。
想起明夏一本正經的吩咐,力奴的雙眼突然熠熠生輝起來,就連脣角也不自覺的微微翹起,不過他也是個謹慎之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個道理是必須懂的,否則,小命就難存。
這是族裡的鐵律。
力奴聳著耳朵,聽著牆內腳步聲遠去,便展開身手三兩下就爬上了高高的圍牆,之後雙臂伸展,仿若鷹隼一樣向前一躍,便靜靜地撲進挨牆的大樹上,這等功力,也算是能人所不能了。
米府內的佈局明夏早就叫人打聽好了,還反覆教給力奴,怕力奴那木訥的腦子聽不懂,明夏還特地畫了圖,然而,曾為族中第一勇士的力奴又怎會是那等愚魯之輩,明夏只是稍稍解釋他便了解了,可是看著明夏耐著心擔憂著那不可能出現的意外,鬼使神差的,力奴竟沒有叫明夏停住。
看著她為他綢繆,他很高興。
連帶的力奴現在都是神清氣爽,躲避挪移更是精確無比,就連力奴自己都吃了驚。
啥時候自己竟厲害如斯了?
明夏猜測米天糧藏畫的地點必定是在書房臥房這等私密之處,當然還是書房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不排除臥房也可以藏寶的可能,或者即使米天糧真的心口如一併未撒謊,那快雪時晴帖並不在他的手上,那麼今晚米天糧也必定會去找人說道說道,就憑著米天糧那沉不住氣的性格,明夏也斷定此人會憋不住,除非他是老奸巨猾演技奧斯卡……
力奴順利地潛進了內院,率先向米天糧一十八房小妾居住的院子一個挨著一個的搜過去,然而奇怪的緊,那十八個小妾也有三兩聚在一起恐怖大笑的,也有半夜吊嗓子招鬼招魂的,甚至還有香湯美人邊沐浴邊懲罰下人的……但就是不見米天糧的蹤影。
難道大小姐的預測有誤?
力奴的腦海中浮現起明夏那張自信滿滿的笑臉,無可避免的又想起她那雙明亮大眼睛裡閃過的莫名意味,心中又猶豫起來,要不,再搜一遍?
不過力奴也只是想想罷了,儘管他心如止水,但方才那一陣搜尋也夠驚心動魄了,萬一不小心驚動了這群女人,可真是沒了活路了……
力奴這般想著,拒不承認自己是被這群女人嚇到了,但是他心裡卻很費解,這姓米的倒是怎麼熬過來的?
照明夏的說法,如今第一順位找尋的地方已經沒希望,力奴決定向排在第二順位的書房找找看。
或許米天糧正在檢視字帖呢?
明夏當時是這麼說的,不過她也只是隨口說笑,哪裡就能運氣那麼好呢?
然而事實證明,這人的運氣好也是擋不住的,真是順風順水又順套,米天糧果然在書房,果然在密室,果然在檢視字帖!
力奴再笨,也知道這回是上天眷顧完成任務,小心翼翼地跟著米天糧進密室時他就明白了,這回果然沒有白來。
她竟是未卜先知了……
世上怎會有這般聰穎的人?
嘆了一口氣,力奴的神色竟黯淡起來,彷彿被什麼東西比下去一樣,連神采也有些落寞。
如今情報蒐集完畢,他也該回去向她覆命了。
正要轉身離開,力奴又忽然想起明夏對這幅字帖的在意,心道直接搶回去交給她,豈不是更好?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力奴便靜靜地等在密室外,那米天糧擔心寶物,回家之後便坐立難安,心下更是十分的後悔。
這幅真跡,他是絕對不能拿出去的。
無關乎什麼收藏的癖好,只是因為這幅字帖……不是他的。
他只是代收。
連同那幅贗品,以及眼下的真跡,這都是別人的。
最最關鍵的是,這個別人不是別人,正式江湖第一凶煞連月!
想到那主家冷冷撂下的一句話,米天糧立刻打了個冷顫,悔就悔在,他竟然貪心不足,將那幅贗品弄了出去。
誰讓那人並沒說贗品不可動呢?
這下銀子沒撈著,竟還惹下了大麻煩,人家非要真跡!
不行,絕對不能給,貪財是貪財,為了貪財把命搭上,這不值得。
仔細摩挲著祕藏的快雪時晴帖真跡,米天糧嘿嘿地笑了,老子就是不承認有真跡,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米天糧得意地又笑了一聲,將真跡藏好,還反覆檢查了一遍,這才關閉密室,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等米天糧一離開密室,力奴早現出身形,方才他親眼見那米天糧進密室,早知道了密室的開啟辦法,扭動一旁的錦屏,書房的牆壁果然再次裂開,露出一方小小的密室。
力奴順利地拿到了快雪時晴,他不敢怠慢,忙從密室裡退了出來準備離開,然而就在邁出密室的那一刻,一股極其強烈的危險感像毒蛇的信子一樣在力奴的心頭虎視眈眈,他心中一動,便向密室內急退,面門的風聲已像利劍般追了來。
好在力奴畢竟身手不凡,來人雖然守株待兔佔據優勢,但仍是被力奴堪堪躲過,但也只是堪堪,危險依然存在。
來人的身手實在高強,甚至比力奴還要高上一籌,這就意味著,單打獨鬥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是力奴輸。
高手對決,千鈞一髮,毫釐便可決定生死。
那人也不說話,上來之後只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致命攻擊,力奴失了先手自然手忙腳亂,頓時險象環生,哀呼一聲,力奴暗道難不成自己竟要喪命於此麼?
他不甘!
力奴猛得發狠,動作也跟著快了很多,節節敗退的場面倒是叫他稍稍遏制了起來。
來人身形高大,黑衣黑巾倒是裹得嚴嚴實實,不過力奴卻從中覺出了一分熟悉來。
在哪裡見過呢?
心中閃過一絲恍然,然而就是這片刻失神的階段,那黑衣人竟發覺了,他的攻勢頓時狂風驟雨一般向力奴籠罩了來,本就居於下風的力奴頓時好似網中之魚,心中也生出一分無法突破的絕望。
黑衣人下手絲毫不留情,力奴的處境頓時岌岌可危。
左支右絀之際,他只覺得肩上小腹同時一痛,原來是受了那人的重擊……受傷疼痛,這本是力奴平生遭遇最多的事情,然而此刻他卻忽然生出無法抵抗的感覺,實在是因這疼痛與平日不同,好似鮮花綻開時那般絢爛,瞬間就在力奴的全身漲滿!
這是什麼功法?
力奴從來沒有見過,並不用說破解,因為這疼痛的停滯,那黑衣人的一隻鐵拳便帶著凌厲的風聲向力奴的要害襲來……
這一拳下去,他不死也殘了……
不行,他絕對不能……不能就這樣死去!
以前的他不顧生死將這置身事外,那是因為孑然一身,這世上再沒牽掛他的人,也沒有他在意的人,活著和死了,那都是沒有區別的事。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力奴咬緊牙關,竭盡最後的力氣避開了要害,卻仍是坦然地將自己的身體迎了上去……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十分奏效,那黑衣人果然上當了,他一拳砸了下去,便覺得不妥,因為對手實在太安靜。
異樣總是會帶來危險,黑衣人迅速收拳,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一招斃敵的弊端便是空門大開……
力奴右臂前伸,仍然保持著一個發射的姿態。
手臂裡硬邦邦的袖箭筒摩擦著肌膚,這感覺竟是……如此幸福。
這袖箭是明夏在力奴出發之後,又將他喊了回來,親自解下了自己衣袖內的袖箭,鄭而重之地叫他戴在手上的。
她的東西,他不拒絕,雖然在他看來,這袖箭真是小兒科的要命……一個成名高手不屑為之的旁門左道。
在這一方面,力奴和雲柏的觀點驚人的相似。
然而這一刻,小小的袖箭竟然救了他的命。
力奴顧不得嘆息,趁著黑衣人暫時沒有還手之力連忙飛快地起身,越過在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他毫不猶豫地迅速離開。
“勁道真大……”等力奴的身影早都消失在夜色裡,那地上的黑衣人才喘息著拔出胸前的袖箭,暗自驚奇這力道奇大之際又慶幸了,幸好他有這件金絲軟甲。
不過力奴並沒存著要黑衣人小命的意思,出手也就留情,那把小箭倒是沒有扎到黑衣人的要害。
“算你小子識相……”黑衣人冷哼一聲,將那小箭攥進手中便欲離去。
然而書房中的爭鬥終於驚動了米府的人,黑衣人看著門外影影綽綽的人影,毅然不懼地就那麼身形一晃出了房門。
“抓賊啊!抓賊啊!”
“他出來了!快別叫他跑了!”
“一定……一定要把給我攔下來!”這跑的氣喘吁吁的人是米天糧,別看他身子看起來強壯,實際上早教婆娘們掏空了,跑了這麼一段就受不了,還不如身旁眾家丁。
然而黑衣人的來去畢竟不是米天糧能決定的了了,他這邊人還沒趕到,人家黑衣人早跑得沒影了。
黑衣人身法奇快,這一點他一向有自信。
沒有三兩三怎敢上梁山?他從來都是一個快捷型的殺手和護衛,撤退的速度尤其快。
明夏觀摩著身前的快雪時晴帖,嘖嘖驚歎的同時,想到力奴嚴重骨折的傷勢,心中真的說不出是喜是憂。
字帖是拿到手了,可是她現在才發現,這東西竟也是危險重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為了家人的健康安全,明夏決定將這幅字帖還是送交林天凡,他愛怎麼處理都隨他吧,至於悲催的米天糧……這人存心欺騙顧客,快雪時晴帖就算他的賠償金好啦。
“怡兒,叫人備馬。”
明夏一邊捲起快雪時晴帖,一邊向怡兒吩咐。
然而怡兒前腳出去,尹貴後腳就來了。
“尹叔,有什麼事?”
尹貴的神情凝重,他望著明夏有些憂心忡忡,道:“李恪來了。”
尹貴是明夏的絕對心腹,李恪的事情明夏也沒有瞞著他,就連李恪身為當今的三皇子,她也告訴了尹貴,但顯然尹貴也受了明夏對皇室子弟並不尊重的模樣,開口竟然直呼起李恪的名諱。
其實這也怨不得尹貴,誰讓這李恪一來就給獨步商行杜府帶來這麼多的麻煩呢?尹貴的心裡也怨念啊……
明夏一驚,道:“莫不是那韓元也認出了力奴?”
明夏去十柳草廬的時候,帶的可就是力奴,既然力奴都能認出那黑衣人就是韓元,想必那韓元也能認出力奴,明夏對這點其實是不懷疑的,只不過李恪來的如此之快,她還是有些小小的驚奇,因此口中的話也下意識說了出來。
唉,看來這麻煩還真的就攤上她了……
明夏嘆了一口氣,她就是為了躲避麻煩才想速速將這字帖送到林府的,沒想到李恪竟是旋風一樣的快呢!
“杜家小娘子,在下一大早就來打擾,還望杜家娘子不要怪罪。”李恪仍然是那副光芒萬丈的模樣,不過自從明夏知道他的年紀,李恪的風華也登時在明夏眼裡減半了……這還是個小正太呢,如斯俊美只能說是清水出芙蓉,尤其水靈靈,絕對中看不中用!
明夏看得肚子咕嚕咕嚕叫,只恨不得將這個少年吃下去,李恪一路騎馬趕來,白皙的面板上隱隱透出些粉紅的顏色,這模樣真是太可口了。
心有雜念的明夏老臉一紅,忙道:“不怪罪不怪罪,李家公子還請坐下說話。”
這邊客套著,丫環們的茶水早端了上來,明夏作風不改,仍是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喝完一杯不盡興,還將丫環又端上的熱茶喝了個底朝天。
這是做啥啊……
李恪看得目瞪口呆,驚愕的眼神直直地盯著明夏飲茶的動作,放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她不過是望見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極品帥哥,眼神飽餐秀色下胃也飢渴了,喝個茶聊以充飢又有什麼不對?
真是大驚小怪。
“不知李公子今天到訪所為何事?”明夏雖然不在乎,但想到人家好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皇子,便端正了形象開始咬文嚼字,誓要將淑女進行到底。
然而李恪卻笑了笑,只是將一個錦盒拿了出來,示意身後的韓元將盒子呈給明夏。
尹貴接過韓元手中的盒子,奇怪地瞅了韓元一眼,對毫無異狀的韓元很是驚奇。
力奴不像是會說謊的人啊……
明夏也瞥了那韓元一眼,確定他果真是嘛事兒沒有,登時也滿心的疑惑。
這丫難道是個打不死的小強?
雖然當眾拆客人的禮物並不禮貌,但現在這是啥時候?說是劍拔弩張也不為過,明夏也就不客氣了,直接向李恪笑了笑,就打開了盒子。
等看到盒中物,明夏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李恪這孩子真是心急啊,原來對這快雪時晴帖這般在意!
輕輕地合上蓋子,明夏便向李恪道:“可否請公子進內堂一敘?”
李恪見明夏分明沒有一點驚異的神色,登時對這個小姑娘也有幾分佩服,原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聰明人,很好,他喜歡!“好。”李恪爽快地答應一聲,便跟著明夏進了內堂。
所謂內堂,其實就是明夏的閨房,不過明夏不好意思說……
韓元被李恪留在了廳堂,尹貴也沒跟來,明夏便親自帶著李恪大踏步進了自己的小院,在她心中,這還是個只有十幾歲分明還叫她阿姨的小破孩,就是再光芒萬丈也跟她不是一個等級的,連帶的將這男女授受不親也全部拋到了腦後。
跟個小屁孩有啥好避忌?
然而小屁孩心中卻不這麼想啊……經常被長安仕女追著跑的李恪,見明夏只是帶他向內行去,心裡竟有些隱隱的不高興。
原來他竟看走了眼麼?
雖然心下不快,可李恪畢竟是勾心鬥角的皇室成員,神色皆掩飾的很好,直到明夏將他帶到書房,他仍是那般微微笑的模樣,沒有一點改變。
“你坐。”明夏向來不喜繁文縟節,此刻也沒有旁人在側,她又是假裝不知道李恪身份的,便將語言模式自動切換到了言簡意賅檔。
李恪一愣,有點不明白明夏的意思,直到看見明夏丟下自己開始找尋什麼東西,一點也沒有招呼他的意思,他才恍然大悟。
選了張椅子坐下,李恪有些好奇地打量起明夏的書房。
書房挺大,又闊朗又明亮,書架也挺大,只是上面的書還不是很滿,書架前一張紅木桌子,也沒有什麼鏤刻花紋,桌上備著文房四寶,還有一沓白紙一沓有字的紙,都用上等的青玉鎮紙壓著,一把簡單的椅子,幾盆適時的花卉,除此之外竟然再沒別的了。
沒有古董沒有寶器沒有古玩……偌大的書房可以說是空空如也。
素……
力奴看過這書房,腦海中只閃過這麼一個詞。
再看看那個快人快語的杜家娘子,李恪突然來了濃厚的興趣,這人不愛紅妝不愛寶貝,竟然是個難得一見的奇女子麼?
明夏可不知李恪的腦海中一忽的功夫就閃過了這麼多的念頭,她找出快雪時晴帖,一把放到李恪身前的桌上,鬆了一口氣道:“你要的是這個,你拿走吧。”
趕緊拿走,可別再找她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