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快雪時晴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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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快雪時晴帖(一)
王安望著身前的米天糧,心中的氣真是不打一處來。
“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糊塗,你還缺那一點錢嗎?犯得著為了那點銀子冒這個險?如今可好啦,我看你怎麼收場!”王安氣得一屁股坐在椅中,扭著臉只是不看米天糧。
米天糧呆立在王安一旁尷尬無比,想他也是一方巨賈,家中資產不計其數,光是小妾就有一十八房,在他米府裡誰敢與他大小聲?如今為了那幅快雪時晴帖,他已經低聲下氣地求了王安好些時候,什麼低姿態都做足了,然而這王安還真以為自己是老大了,教訓起他就沒了完?
怕什麼?大不了老子傾家蕩產,不就是一賠十麼?他收了那少年黃金一千兩,賠他萬兩又何妨?
米天糧也是個沉不住氣的,如此一想,他又見那王安絲毫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意思,便重重地哼了一聲,道:“王老闆財大氣粗,自然看不上那點銀子,可我老米是窮光蛋,哪有王老闆這般眼闊!王老闆既然怕受牽連,我老米也不為難你,不就是一賠十麼?我老米砸鍋賣鐵,大不了把那十八個娘們也丟出去,我還不信拿不出一萬兩黃金來!”米天糧說完,向那王安一抱拳,道:“告辭!”說完抬腳就要向外去。
他米天糧的確是糊塗,但還不至於就為此搖尾乞憐!
然而王安一見,心中更是氣急,暗道這米天糧怎麼這般沉不住氣,他不過是說道兩句,這姓米的還真就咋呼起來了,這樣的人怎麼也能成一方巨賈的?王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他創立了這份家業,曾給人賠過多少小心多少好話,這才練就這身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及至唾面自乾的境界,這米天糧整日在溫柔鄉中胡混,果然是個沒出息的。
但王安這回卻不打算袖手不管。
獨步商行現在是個什麼德行,他們這些加盟的商行都知道,那獨步商行主事的可是個小丫頭!
先不說一個小丫頭的本事有多大,單說這丫頭及笄之後,只怕便再沒什麼本事出頭露面管理商行了,她的公婆也不能容她!
所以,到那時誰來主持獨步商行,那可就看現在他們這些人的努力了。
王安自恃身份地位比人高一籌,再加上他的閱歷年歲又擺在那裡,只要他現在籠住了大部分人的心,到時候還怕這一把手的位置不是自己的嗎?
更何況,那小丫頭也不見得有多大的本事,就這些日子王安冷眼旁觀,也覺得那丫頭古怪一點,雷厲風行殺伐決斷可沒什麼出眾之處,看似精明能幹,實則外強中乾,婦人之仁終究是她的一大缺點,這樣的心慈手軟,早晚要反受其噬的。等那丫頭出了事,自己接手獨步商行也就順理成章,再沒什麼疑問了!
所以,這米天糧他不僅要救,而且要救得漂亮。
“老米,你就這麼沉不住氣?”
王安清淡地嗓音充滿了事不關已的悠閒,那米天糧蹭地轉回身,瞪著正堂之中端坐地王安道:“王老闆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都要掉腦袋了,還管他什麼沉不沉住氣?”米天糧雖然魯莽但不傻,王安語氣中還有迴旋的餘地,那麼他也不能白白地彎腰一回,怎都要討點好處。
“老米,急什麼?秋天最忌著急上火,會傷了肝脾的。還是進來喝杯茶,如何?”王安伸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向米天糧搖搖一敬,便自顧自地品味起來。
米天糧見王安一分火氣也沒有,自己倒像頭蠻牛,頓時喪氣地嘆了一聲,不過他倒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也不覺得沒意思,只是大搖大擺地走回正堂,坐到王安的一旁,端起放在一側的茶碗向那王安敬道:“王老闆,喝了我這碗茶,你可得幫幫我!”
王安不溫不火地看了米天糧一眼,笑道:“怎麼?喝著我的茶,還得讓我給您老米辦事,老米你這算盤打地夠響啊!”
米天糧現在已經確定王安必然不會將自己拒之門外了,便越發好聲好氣道:“王老闆您看您說的,您是誰啊,堂堂的王家商行大老闆,遠近聞名,又是獨步商行裡唯一能壓得住那個小丫頭的人,經驗豐富,從商幾十年,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咱們這些人根本不能比,我不求您還求誰?這一碗茶水您老也別跟我計較了,你要是捨不得,改天我叫家裡的商隊專門給您從雲南運點上品的貢茶,您看如何?”
米天糧這番話讓王安聽得很是受用,他便眯著細長的眼睛笑了笑,道:“老弟,這可是你說的,以後只別忘了才好。”
只別忘了什麼?米天糧自然知道,便信誓旦旦道:“倘若王老能幫小弟躲過這回的劫數,小弟以後就是給王老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大恩大德永記在心,絕不敢忘!”
王安笑笑地搖了搖手,老氣橫秋道:“老米啊,話別說這麼滿,咱們商人講究個利字,這有利相合無利就散,我可不求你的天長地久。”
米天糧賠笑道:“王老您說的是什麼話,我老米雖然是個粗人,但義字當頭還是信得過的,您老千萬要相信我老米,老米不僅要天長地久,還要海枯石爛呢……”
這兩句是戲裡常有的戲詞,這米天糧無意之中倒也文雅了一回,王安便笑道:“看不出來,老弟也是個戲迷?”
“可不是?我家裡的幾個姬妾都是愛看這個的,整日家在府裡唱,不僅自己唱,還隔三岔五地請戲班子來唱,我聽都聽厭了,這兩句也算是耳濡目染的功績。”
王安聽完哈哈大笑,道:“久聞老弟風流倜儻,今日一見,若然名不虛傳。”
米天糧大大咧咧道:“人不風流只為貧,咱有錢,該風流時就風流,怕個什麼來……”說完又神神祕祕地向王安道:“久聞王老潔身自好,堪比柳下惠再世……不過麼,這男人不拈花惹草還叫男人嗎?王老,我在怡紅院有兩個相好,都是嬌豔嫵媚的主兒,怎麼樣王老,哪天有空去享受一下?”
然而王安卻笑道:“老弟年富力壯,老哥我可就不行啦,這副身子骨都是朽木,沾不得腥啦。”
米天糧聞言也不再說,心中暗道久聞這王老頭刁鑽狡猾,在家中卻是極怕老婆的,如今看來傳聞不假!
二人口是心非,笑談片刻那米天糧便急道:“王老哥,你看兄弟這事可怎麼辦?兄弟雖然不在乎那個錢,但是丟不起那個人,倘若叫這信都人都知道了,老弟以後的生意可沒法做。”
王安安慰道:“老弟不必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王安輕呷了一口香茶,心中卻是默默地盤算開來,也不知那個小丫頭,現在可是聞訊趕了回來麼?
這麼一個大虧?她能吃得下麼?
王安和米天糧那邊商量的功夫,正是明夏和少年在獨步商行交涉的時候,等到明夏跟少年商量妥了,少年便欲起身離開,二人已說好第二日午時還在獨步商行這裡見面。
明夏見那少年站起身來,便欲起身相送,等到告辭的話都已經說出了口,她才突然想到,自己好像還不知這少年的名諱呢……
乾笑一聲,明夏便頓住相送的腳步,轉身向那正欲起腳的少年道:“這個……公子,請恕奴家冒昧,還不知公子的大名?”
那少年好奇地望著明夏,見她突然住了腳步,還以為是什麼事,等明夏說完,他才恍然自己竟沒有報過姓名,便微微一笑道:“小娘子客氣了,在下姓李,名……小娘子就叫在下李三吧。”
“原來是李家三郎,幸會幸會,”明夏抱了抱拳,也不多問,便道:“那麼就明天見。”
“好,明天見。”李三笑了笑,正欲跟著趕過來送客的陳震一塊出去,卻不料明夏道:“給公子添了麻煩,實在是敝商行的疏漏,就讓奴家親自送別公子吧。”
主人親自相送,那是一種極高的尊重了,李三卻也沒有絲毫受寵若驚的樣子,就連他的隨從也沒有半分驚訝,好像得主人相送,這在他們都是司空見慣了的事情一般,只有陳震知道,明夏卻是輕易不會如此大禮的,不為別的,只因為小娘子嫌麻煩……
然而今天小娘子卻芳駕親起了,而這兩位客人……真是氣人,他們不知道這機會多難得嗎?
顯然李三不知道,他只是嚮明夏點了點頭,便沒一點不自在的意思,就那麼坦率地先走了出去。
陳震雖是無語也沒辦法,小娘子還不說什麼呢,他一個夥計有什麼好說的?
送走了貴公子李三,明夏才跟著陳震繼續回了內堂,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這獨步商行所謂的大事情,真真就是這個貴公子。
“回大小姐,事情的原委是這樣,”陳震組織了一下詞彙,才口齒伶俐地道:“這位公子是昨日來商行的,夥計們見他儀表不凡,便悄悄報給了小的,小的心想著這必定是個有錢的主,出手也大方,要的貨品也定然貴重,便親自出去迎著。不過這少年左看右看,只在商行裡轉悠,小的陪了一會兒不見他有什麼東西要買,正巧又有夥計叫小的去驗貨,原來是米家的送了新貨來,小的便去了……等驗完了貨卻聽夥計們講,說是米家的老闆見那少年器宇不凡,便上前搭訕,知道這少年是為父親選一樣禮物,他問明瞭那少年的父親喜歡的物品,便自己推薦了自家珍藏的書法,叫什麼快……快雪時晴帖,並且三言兩語之下二人便將價格議定了,只是具體是多少小的卻不知,那姓米的也不說。”
“原來是姓米的烏龜王八羔子……”明夏低低地罵了一聲,心中真是將米天糧恨得牙癢癢,這本是跟獨步商行一點邊都不沾的交易,如今人家卻要找到她的頭上,這可真是……吃虧。
怎麼米天糧就這麼沒天良,自己乾的好事不敢承認,推到獨步商行的頭上,果真以為獨步商行軟弱可欺,什麼都會攬在頭上麼?
哼,等這回事畢,她定要施加點雷霆手段了,否則這群巨頭們還真以為咱好欺負啦?
明夏氣呼呼得想著,忽然就聽見一個鑽到心尖的熟悉聲音在門外響起道:“小娘子可是在裡面?”
“在,雲大哥你來了?要找大小姐?”
“是,我急著呢,你快進去說一聲。”雲柏的聲音裡滿是嚴肅,明夏一楞,顧不上自己的火氣,便起身走了出來,邊走邊道:“我在呢,雲柏。”
雲柏一身青衣,與明夏分別時並無兩樣,明夏對這衣裳卻是很有印象,當初南下嶺南之際,雲柏抱大烏時弄髒了的,後來又被明夏洗乾淨的那身衣裳,就是這一身。
雲柏的臉跟前幾天相比也沒有異樣,一雙眼睛仍是那麼明亮,看著人的時候,平白的就叫人安心,然而,明夏怎麼卻覺得有些日子不見這張臉了,此刻再見,如此想念呢?
幾乎恍若隔世啊……
沒來由的一陣鼻酸,明夏的眼前便有些模糊,她忙低下頭,乍似沉吟,實際上卻是在努力平復心神。
使勁地眨了眨眼睛,明夏才抬起頭來,向雲柏一笑道:“怎麼?你找我?”
雲柏卻沒說話,他怔怔地望著明夏,心中思緒萬千。
曾答應了青衣五天後要走的,然而第四天的晚上林飛秀便失蹤了,小娘子說,要他去跟蘇氏說一下,然後出城去追她……然而剛剛追出城,他便發現了一隊黑衣人的身影,那群人身法奇高,顯然是從城外準備潛進信都去的,雲柏看那陌生人來的方向是東方,跟小娘子並不會有交集,思量了一回,便決定跟上去看個究竟。
沒想到,這些人竟是殺手。
而他們刺殺的物件,竟是微服行至信都的吳王李恪!
吳王李恪乃是當今陛下的第三子,時年十五歲,乃煬帝女兒陰妃所生,素來為當今天子喜愛,一出生便被封為長沙郡王,如今卻是被除齊州都督,之官一年,一年期至,微服從山東返回長安的。
竟有人要刺殺皇子?
而且是當今陛下的愛子?
雲柏雖然不關心俗事,一心只想天下逍遙,但皇子在治地被刺,當地的官員都是要被牽連的,那麼好不容易救下的林天凡可不就又要入獄麼?
而且這回事情若是出了,必定沒有迴轉的餘地,只怕這一城的百姓都要跟著吃苦。
雲柏不關心別人,他只擔心小娘子。
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雲柏便趁著殺手們仍在等待時機的時候,迅速趕回林府向林天凡開門見山地說明情況。
林天凡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雖然吳王並不想暴露行藏,但倘若在自己的轄區出事,自己當然也難逃天子的責備,此事還需小心謹慎。
他也是久經考驗之人,只一沉吟便迅速地召集了人馬,悄悄地摸向李恪下榻的客棧,正趕上那群刺客們動手。李恪的隨從雖然技藝絕頂,奈何雙拳難敵四手,正是危機的時刻,被林天凡帶著官兵一擁而上,將那群刺客全部消滅,這才解了李恪的燃眉之急。
然而李恪畢竟是李恪,雖然情勢萬分緊急,他竟也沒有一點惶恐的神色,好像對這也司空見慣一般,望著一地的死屍,他仍是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甚至連嘴角的笑意都不曾有一點變化。
一個活口都沒留,這是林天凡的主意。
敢刺殺李恪的,必然也是大有來頭的人,這是宮廷之爭,他一個小小的刺史,犯不著給自己惹禍上身,最好是至此線索斷絕,與他再無干系。
李恪卻什麼也沒說,他只是叫林天凡不要公開他的身份,其餘的他就當沒發生過。
林天凡自然不敢違令,李恪現在也是個郡王,對於這少年的命令,他只有聽從的份兒,不過李恪的安全卻是不能不注意的,林天凡再三思量,便決定請雲柏暗中保護李恪,直到李恪離開信都。
雲柏本是不想答應的,但一想到這又是跟小娘子息息相關的,他便沒轍了,只好答應。
這一答應,便又是兩三天過去了,他知道明夏已成功找到林飛秀,二人都安好,雲柏便索性老老實實地在李恪身邊保護,不過他的行動卻是隱祕的,因此只能在李恪離開之後,才現身出來找明夏。
“小娘子,幾日不見你怎麼就瘦成這樣了?還滿臉的灰!你方才……不會就這樣見客人的吧?”雲柏跟明夏瞪了一會兒,很快便覺出一分尷尬來,便開口打破了沉默。
明夏一愣,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臉,疑惑地向雲柏道:“真有那麼髒?”
雲柏毫不作偽地點點頭,明夏頓時臉上大燒!
不會吧,方才她就這麼……見人了?
還是那麼風華絕世的一個美男?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點還是雲柏發現的!
竟是雲柏指出來的!
明夏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那不現實,還是趕緊回家梳洗要緊!
然而云柏卻攔住明夏,道:“小娘子,反正你平時也好不到哪裡去,此時也不怕什麼……林大人有事找你,你還是先跟我去見林大人吧。”
明夏怒目圓瞪,啥意思啊?啊!
還平時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有嗎?她有嗎?
她平時很注意形象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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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就不求票了,直拖到現在才修改錯別字,我有罪……頂鍋蓋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