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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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回家
“什麼?閔媛竟把左慶之提成了大管事?”明夏驚奇地望著雲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閔媛還真是不拘一格啊,左慶之甚至都不是閔家的人,只是隨著閔媛行走過幾趟嶺南罷了,她竟敢這般信任!
“是,”雲柏老老實實地回答著,見明夏很是驚奇,便道:“其實我覺得左大哥做管事的就挺好啊,他又有經驗,待人又好,還是個正直豪爽之輩,怎麼也比她那個二叔強!”
“這倒是……”明夏應了一句,嘆了一口氣,道:“閔媛估計沒想到是自己的二叔算計她吧,我看她回來之後精神委頓,很是沮喪,估計受的打擊也不小。”
然而云柏卻哼了一聲,道:“她那個二叔完全是自找的,這樣的人連同情都不配!”
“話也不能這麼說,”明夏笑道:“這個時代的尊卑關係就是這樣,庶出就沒有人權沒有一切,他心裡不自在也是可以理解的,其實,嫡出庶出又有什麼分別呢,都是人,都是一樣的血統,唉,真是不明白這個朝代!”
明夏長嘆一聲,落在雲柏耳中卻如一聲悶雷,什麼“這個朝代”……難道小娘子還見過別的朝代嗎?
見雲柏一副疑雲重重的模樣,明夏也覺出自己說漏了嘴,忙補充道:“呃……我的意思是,咱們這個朝代的制度真不好,什麼家世出身尊卑嫡庶的,其實人和人又有什麼不同呢,一樣兩隻眼睛一張嘴……唉,這樣刻意地將人劃分為三六九等的,也怨不得人家閔昆心中不滿了。”
覺出了明夏的掩飾,雲柏笑了一聲,便介面道:“那也不然,人命天定,自己不滿意,可以靠雙手去博取,用這種陰謀手段害人性命,不僅勝之不武,也實在陰損至極,多行不義必自斃,那閔昆自是活該!”想他也是一介庶出,親母更是受盡折辱,他也沒學的閔昆那樣心理扭曲,淨想著害人啊!
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何必給自己找藉口?
明夏一笑,道:“也對,那閔昆也是個心術不正的,否則白手起家,就憑他的本事,幾年下來也未必不是一方鉅富,老是想著不勞而獲,想著謀奪別人的東西,終究要食惡果的,哈,的確,雲柏你說的不錯!”
被明夏這麼一誇,雲柏便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腦袋,道:“小娘子,我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嗯,”明夏也不糾纏,她點點頭,望著雲柏正想說什麼,忽然看見他衣襟上滿是泥土,一身趕路的風塵,便站起身道:“雲柏,我差點忘了,那天你抱著大烏時弄髒的衣服,我給你洗乾淨了,現在正好換洗,我去把乾淨的拿來,一會兒你自己換了,把身上的脫下來自己去洗。”
雲柏渾然不覺自己的衣服髒了,趕路嘛,沾些風塵也是難免的,還洗什麼呀?本來就不髒嗎!雲柏正想抗議,便見明夏未卜先知一般恐嚇道:“叫你洗你就洗,別廢話!”
“哦,”雲柏訥訥地應了一聲,心中真是鬱悶啊,這女人就是麻煩,都這麼幹淨了還嫌髒……
將洗乾淨的衣服扔給雲柏,明夏便道:“快去快去,不要杵在這裡了!你和閔媛剛剛回來,咱們肯定還要在此地休整個一天半天,足夠你洗衣裳了,快去吧,那邊有條小河。”明夏向屋後一指,便催著雲柏去換衣裳。
雖說原來跟閔媛商量的是原地留守,但在一個荒蕪人家又無險可守的空地上守著八大箱子的財物,畢竟還是不方便,而且十分危險!明夏和宋老頭便商量著在原地留了記號,然後帶著馬車向前又行了一段,趕上了一處驛館,這才住了下來,安心地等待閔媛回來。
打發了雲柏,明夏又抬腳走進了閔媛暫住的房間,這驛館畢竟是朝廷所設,地方雖小但裝置齊全,房間也不少,閔媛來了之後,驛丞便單獨撥了一間房子給她住,正巧在入門後的西廂,明夏和宋老頭近水樓臺先得月,分別住著驛館最好的北屋,力奴和易白合住了一間東廂,那些閔家的護衛則在後院,小小的一隊人,堪堪將這個小驛館住滿。
明夏進去的時候,正看見驛丞從裡面走了出來,閔媛也跟在一邊,口中還道:“驛丞大人走好。”
驛丞忙道:“閔公子請留步,請回請回。”看見明夏,他也順手抱了抱拳,隨意的模樣,跟方才的恭謹截然不同。
明夏也不在意,這些日子她早跟這驛館中的人混熟了,雖然那驛丞只當她是個管事的小子,但那有什麼要緊,她本就是個身無長物的窮光蛋,也怪不得人家輕看,於是明夏也隨意地一抱拳,壓低了嗓子粗聲道:“原來是驛丞大人,驛丞大人慢走。”
待那驛丞離去,明夏才恢復了聲音道:“閔小姐,驛丞大人沒什麼事情吩咐吧?”
閔媛撇了撇嘴角道:“他能有什麼事情吩咐,一個從九品下的驛丞……”不過是來巴結自己的,還哪裡敢吩咐?
望著閔媛不屑的模樣,明夏也不好說什麼,人家是自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千金小姐,即使家裡出了變故,也仍是身份尊崇,自然對這些對底層的芝麻小官看不上眼。閔家商行聲名在外,驛丞對人家畢恭畢敬也不為過,明夏便將這事拋在一旁,望著閔媛憔悴的玉容道:“閔小姐一路辛苦了,現在秋寒露重,還應保重身體才是。”
閔媛悽然一笑,有些清冷地道:“多謝杜小姐關心。”頓了遁她又開口道:“我家二叔的事,想必杜小姐也有所耳聞了?”
“呃……這個,”明夏很想說不知道,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閔媛不一定樂見別人知道自己的家事,但……她知道了呀,誰讓她當初瞎操心,只怕閔媛路上出了危險,還特地叫了最信任的雲柏去跟著閔媛呢?早知道內奸就是閔昆,她就不讓雲柏去啦。
不過即使雲柏不去,想必閔媛也會告訴她的,畢竟這“內奸”要殺的可不只是閔媛和閔家護衛,明夏作為受害人,也有知情權不是嗎?
“唉,”閔媛嘆了一口氣,嚮明夏歉意道:“說起來都是我連累了你,對不住。”
“嗨,”明夏笑笑,道:“這有什麼,出門遇到些危險都是在所難免的,意外罷了,閔小姐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閔媛點了點頭,顯然不想就此事再深入討論了,反正事情明夏也都知曉,她也不需再複述,再者,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每每想起來,都是一種痛,她寧願將這事埋在心底,再也不要想。
然而,二叔現在就在她旁邊的屋子裡,又叫她怎麼能不要想?
回家之後,也不知爹爹會怎麼樣啊……
“那麼,明天啟程,可好?”早點回去,也好早點將二叔的事情了結。閔媛嘆了一口氣,她真的不想看見二叔現在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啊……
明夏自然沒意見,她在這個小驛館都住了好幾天了,早待得十分不耐煩,閔媛的提議正合她意,便爽快應道:“好,沒問題,那麼我現在就去叫人打點一下,明早啟程。”
閔媛點點頭,明夏見她也沒什麼精神,便告辭離去了,這種事情,還是要她自己承擔的,別人想幫也幫不了她。
閔家商行的根據地不在信都,而在京城,當初左慶之跟明夏也是趁著閔家商隊行到信都附近時半路加入的,因此,沒過幾日,明夏和閔媛便要分道揚鑣了。
“杜小姐,他日有暇來長安,媛媛定當掃徑以待,還望杜小姐千萬記得。”閔媛仍是一身男裝,接連的趕路和閔昆的打擊,已經使得這個英姿颯爽的美女消瘦起來,與明夏初見她時相比,少了一分銳氣,多了一些沉穩,人都是在打擊中成長的,果然不錯。
明夏站在路旁,抱了抱拳笑道:“那是自然,到時候公子不要閉門不見才好……”說完哈哈笑了兩聲,意氣風發道:“好了,就此一別,媛媛一路,千萬小心!”明夏的意思,其實是怕那閔昆來個越獄,到時候閔媛一個弱女子可就抵擋不住了,雖然她想的有點遠,但閔昆之於閔媛來說,無異於一枚不定時的炸彈,先前的路上她一直都暗暗警惕,生怕閔昆再翻出什麼浪花來,如今她走了,閔媛心力交瘁之下再放鬆了警惕,那可就……
聽說了明夏的話外之音,閔媛心中一陣溫暖,道:“你放心,我會多加註意的!保重。”
“保重。”
一聲保重道完,閔媛便跨馬揚鞭,手上一揮,馬兒便疾馳而去,望著閔媛一行人飛快地遠去,明夏也跨上馬,向雲柏宋老頭道:“咱們走吧。”
易白手傷了,趕車的變成了備用的力奴,力奴最近話更少了,明夏有時候甚至在想,力奴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他的眼神總是像詩人一樣充滿了濃濃的憂傷……
明夏望著低頭趕路的力奴一眼,暗道等回了信都,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跟力奴談談。
雖說明夏決定要跟力奴好好談談,但一回到信都,她就被海量的瑣事給淹沒了,走路都是用飄的,哪裡有時間坐下來跟個少言寡語的力奴細細談心呢,這檔子事,看來只得等閒下來再說了。
一回到林府,蘇氏和林天凡都很高興,林飛秀小郎三娘更是圍著她團團轉,還好明夏早在回來的路上就買好了禮物,一一分發給一群小孩子,這才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再沒空煩她了。
看到恬妞沒有跟在三娘和小郎的身後,明夏便奇道:“恬妞怎麼沒來?”
“尹叔說讓她在屋裡學女紅,不讓她出來玩。”這事在三孃的心裡憋了很久了,她就等著阿姐回來之後跟她說,然後讓阿姐將恬妞救出來呢!尹叔真是太狠心了,竟然不讓恬妞出來玩!
“嗯,這事我知道了。”明夏點了點頭,心道一會兒還得去找尹叔好好說說,他的階級觀念怎麼那麼重?只怕這回是見三娘和小郎總是和林飛秀在一起,他怕林飛秀嫌棄恬妞,便索性不讓恬妞出來玩吧。
真是愚蠢的忠僕念頭啊……
唉,但這話她怎麼能說的出來?人家效忠的可是杜家呢。
明夏嘆了口氣,算了,先將恬妞弄出來再說。
打發完了小孩子,明夏才將宋老頭請了出來,蘇氏和林天凡見是明夏的朋友,便對宋老頭很是客氣,宋老頭又是豪爽之人,不一會兒便跟林天凡熟識起來,二人倒是相談甚歡,等到明夏拉著宋老頭去見杜禮的時候,宋老頭還依依不捨呢。
“我說老前輩啊,你不是跟我爹是故交嗎?怎麼還拉著我姑丈說個沒完,我姑丈可是信都刺史,時間很寶貴的呢!”
明夏跟宋老頭早熟的很了,這話完全是玩笑的性質,那宋老頭也不惱,他哈哈大笑道:“難得碰上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妙人,不趁機結交怎麼行?我告訴你啊乾女兒,這與人交際可是一門大學問,你別看你自己挺會說話,其實你這個性子不行!面子又薄心氣又高,看到不順眼的就不屑於結交,你這樣是不成的。生意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要大家可以互相利用,那麼就可以結為同盟,這樣才是長久立足的辦法,否則你看見什麼人不順自己的眼,就理都不理睬人家,那麼與這個人相關聯的關係網你也就拿不到手了,那可真是虧大了,這商場上講究的就是個交情……”
明夏聽得直瞪眼,這些日子以來,宋老頭見著時機便會對她灌輸生意經,簡直無孔不入見縫插針,而且一說起來,往往滔滔不絕唾沫橫飛曠日持久十分難捱……明夏對這生意經的恐怖程度,不亞於一顆原子彈懸在頭頂……
好不容易來到杜禮和盧氏居住的小院,明夏暗暗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不用再硬著頭皮聽宋老頭唸叨啦!
果然,宋老頭一見杜禮便將明夏拋在了腦後,二人把臂暢談,那個興奮啊……看的出來,二人真的是極相合的知交呢。
將宋老頭留在杜禮的房間,明夏便拉著盧氏來到書房,盧氏更是拉著明夏上上下下的看,眼中淚水漣漣,一邊看一邊心疼地哽咽道:“瘦了瘦了,二孃你瘦了,你吃苦了……”
“娘啊,我哪裡有瘦?你看看我,只是黑了一些而已嘛,黑是健康的膚色,不要緊啊!”明夏心中感動,鼻中一酸,眼前竟也有些模糊。
盧氏卻不同意道:“怎麼會沒關係,女孩子不能太黑的!你姑母那裡有上好的妝粉,以後你出門就擦一些,免得讓人看出來了。”
“啊?”明夏大驚失色,她才不要擦那什麼粉,那都是鉛啊,重金屬元素,說不定會中毒的中毒的!更何況,她現在的臉色完全是非常健康非常漂亮的小麥色,雖說是黑了一點,可是貴在自然,她才不要擦那些毀壞面板的妝粉啊!
被這事一驚,明夏的那點惻然都被驚沒了,她雙手搖得像蒲扇,忙不迭地道:“娘啊,天然美才是真的美,你女兒完全遺傳了她孃親的美貌,完全不必再用什麼東西妝點了,娘啊,你要對你的容貌有信心!”
盧氏被明夏說得一愣,旋即帶著淚笑道:“就你會說!好啦,娘知道你不喜歡那些俗物,不過以後你總是難免要用,女兒家,該學的還是要學會的。”
“行啦我知道啦,娘啊,我才多小啊!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明夏一頭黑線,這個盧氏,自從蘇氏跟她提親之後,她說話便總是怪怪的,難道自己真的到了女大不中留的年歲了?
不可能啊!
唉,又忘記了,這大唐朝,十四五歲就是嫁人的年紀呢!
哼,她才不要嫁!
明夏賭氣似的跟自己說了一句,見盧氏又有發作的兆頭,忙道:“娘啊,我給你帶東西回來了,你先看看!”說完便趕忙拿出自己給盧氏置辦的首飾,什麼釵環步搖金耳墜,玉佩玉鐲珠鏈子,應有盡有,一些是明夏從那三箱子財物裡取出來的,還有一些是她沿途看見好看順手買下的。
盧氏畢竟是個女人,看到這些東西簡直是兩眼放光愛不釋手,明夏也笑呵呵地在一旁看,又親手幫盧氏戴上,看著盧氏扭扭捏捏的害羞模樣,明夏一邊讚不絕口一邊心中幸福。
“啊,對啦,我給姑母也備了一份呢,還有姑丈和表哥的,孃親,我現在就去拿給姑母吧。”明夏見盧氏一副意猶未盡又不好意思的模樣,便想留給她點私人空間,叫她好好高興去吧。
盧氏笑著點點道:“那是應該的,你姑母待咱們不薄,你快去吧,你爹爹有客,我就暫不去了。”
“好,”明夏說完,便拿出自己給蘇氏預備的首飾,還有給林天凡備好的玉硯和一個白玉鎮紙,便去了蘇氏的沁芳居。
蘇氏果然很高興,那欣喜的模樣跟盧氏毫無二致,女人啊,果然還是一樣的……明夏一見,便沒有在沁芳居多做停留,只跟蘇氏說了幾句,便以不打擾蘇氏為由先退了出來。
唉,還有一個人的禮物沒有送出去呢。
明夏嘆了一口氣,拿出給林天凡預備好的禮物,又醞釀了一腔慷慨就義的勇敢,便緩緩地向修遠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