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卷·長相思】_第79章 風簾花落燕巢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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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卷·長相思】_第79章 風簾花落燕巢深（1）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想到水琳琅被帶到方圓堂，小墨兒端的心急如焚，但是可恨他被鎖在房裡，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只有不停地拍打窗門。
叮噹在房門外面說：“少爺，你消停一會兒吧，司徒婆婆交代下來，誰也不許放你走，小的也沒辦法。”
“老乞婆，看著奶孃不在，她就來欺負我，看我出去不把她剝一層皮！”
“少爺，你現在說這個又有何用？不如趕緊想想辦法，如何能救少姨娘。”
“我現在出都出不去，如何救她？！”小墨兒抓狂地大叫，抱起一隻繡凳就往門上砸去。
“少爺，你出主意，小的替你跑腿，你要怎麼去求少姨娘，告訴我一個方法，小的去辦就是，你須得冷靜一些，免得自亂陣腳。”
“你去方圓堂，跟四叔說，看在我的面上，別對娘子用那些重刑。”
“是，小的這就去跟四爺說。”
聽說水琳琅被押往方圓堂的事，耘姑和朱薙也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兩人人微言輕，也著實救不了水琳琅。
“我去找金雀和玉鴉，她們對府裡的情況比較熟悉。”
“哼，這兩個小花娘，巴不得咱們統統被打死，又怎麼會好心幫你？”
朱薙不管耘姑，深知耘姑和金雀、玉鴉之間出現嫌隙，平日也沒少在水琳琅面前說她們的壞話。
金雀和玉鴉顯然也是聽說水琳琅的情況，關在房裡竊竊私語，她們雖對水琳琅有些情義，但畢竟比不得朱薙，與水琳琅息息相關。她們始終是將自己的前程擺在第一位，如今水琳琅是被馮夫人罰至方圓堂，想來水琳琅在馮夫人跟前也討不了好。
“金雀、玉鴉兩位姐姐，你們在房裡嗎？”
金雀和玉鴉對望一眼，彼此心中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然後玉鴉前去開門：“朱薙妹妹，有什麼事嗎？”
“兩位姐姐，小姐被帶到方圓堂去了，你們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金雀沉吟著說：“少姨娘得罪了二夫人，現在府裡是二夫人在管事，誰敢幫少姨娘，就是跟二夫人作對
，只怕沒人敢站出來替少姨娘說話，像我們這等卑賤之人，更就說不上話了。”
“金雀姐姐，我知道你素來最有辦法，好歹給我出個主意吧！”
“二夫人府裡最忌憚的兩個人就是老祖宗和老爺，但是老祖宗和老爺也都插手不上這樣的瑣事，退一步講，他們也未必會反對馮夫人責罰少姨娘。”
“偌大的瀲灩山莊，竟無一人可以救我家小姐嗎？”朱薙不由得心灰意冷，背井離鄉，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要關係沒關係，要地位沒地位，只有任人欺凌的份兒。
玉鴉嘆了口氣：“好妹妹，你也別太難過，如今只能期盼方圓堂不要對少姨娘太過嚴苛。”
朱薙走了出去，心情黯淡，悄悄地從袖裡抽出一條繡著一叢綠竹的絲帕，如今，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託在他身上，但她又不免擔心，她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在他面前是否可以說得上話？
朱薙內心糾結一番，將絲帕在手心一攥，為了小姐，只要尚有一線希望，她也不能放棄。
……
蘭漪房，茶室。
蘇夢枕陪著甘夫人品嚐武夷巖茶，瀲灩山莊生意遍佈大江南北，小大半都是皇家的生意，乃是當朝最為顯赫的皇商。閩地主要生意就是木材和茶葉，其中武夷的一處茶園還是御茶園，做的都是貢茶。
最最頂尖的貢茶自然是要送到宮裡去的，但是稍次一些的，自家的人也是可以嘗一嘗的。
“枕兒，你這一步棋下得真險，私自接濟趙姨娘，做了老爺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老爺心中自然欣喜。倘若此事傳到老祖宗的耳朵裡，這幾年你在她面前攢下來的好印象，只怕又要功虧一簣了。”
蘇夢枕微微一笑：“我就是要把訊息傳到老祖宗那邊，最好是二孃捅出去。”
甘夫人蛾眉輕輕一斂：“這我倒是不甚明白。”
“二孃這幾年都將注意力放在老祖宗的產業上面，殊不知，老爺手裡的產業，可比老祖宗要多得多。再說，老祖宗的產業是要留給曾孫，如今大哥不在家裡，小墨兒雖然剛剛納了一妾，卻也未必這麼快就能生
出孩子。倒不如趁熱打鐵，先將大哥手裡的產業接手過來。”
甘夫人暗暗點頭：“你的想法雖然大膽，卻也不是不可取。”
“我若受了老祖宗的責罰，老爺心裡必然過意不去，只道我是為他受的罪，他勢必就不會虧待我。到時，娘，你只須給老爺略略地吹一絲枕頭風，大哥手裡的產業，還不是我的囊中物嗎？”
“新帝登基，秦王失勢，你外公因此受到牽連，在貶官的途中鬱鬱而終。為娘從此失去靠山，你雖有一個舅舅，卻始終不長進，成不了我的臂膀。這些年，老爺與揚州知府馮紫瀾走得頻繁，揚州的生意多虧馮紫瀾照應，這才風生水起。馮千西是馮紫瀾的妹妹，自然就受到老爺的寵信，讓她代管家務。而我，乾脆伏蟄起來，專心吃齋唸佛，府裡府外的事，一概不管。老祖宗見我如此，倒是又憐又愛，素日也多有褒獎。如今為了你，少不得要撕破這一層皮了。”
蘇夢枕端起面前的雙線竹鼓紫砂茶壺，給甘夫人添了茶，笑道：“娘既如此說，此事也用不著你出面了。”
“你想找你姑姑嗎？”
“趁著姑姑沒回杭州，何不借借她的嘴？她是嫁出去的女兒，與府裡的爭鬥沒有直接的利益瓜葛，這比你的枕頭風，可又強了一些。”
“可你姑姑是無利不張嘴的。”
“老爺在兩浙一帶的生意，十成倒有六成是由大哥打理，但是因為二孃把關，大哥手裡的生意與李家沒有多少合作。就拿前番姑姑要的獅峰那一塊茶園來說，二孃就是頗有微詞，還與老爺起了爭執，想來此事姑姑也是聽了一些聲色。姑姑是個聰明人，李家的生意主要就在兩浙一帶，只有我接手了大哥的產業，李家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他們這個杭州首富，才能做得長久。”
甘夫人欣慰地笑了一笑：“我兒終究是長大了。”
“人不長大，終究會被時光埋沒。”
說著，守在門外的香菱進來說道：“少爺，待鳳居來人了。”
蘇夢枕住的就是待鳳居，房裡也有大把的下人伺候，但在瀲灩山莊走動，他的身邊卻是極少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