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卷·雙蕖怨】_第192章 問蓮根有絲多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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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卷·雙蕖怨】_第192章 問蓮根有絲多少（8）
壽眉堂，鄔三娘房裡。
自從上次鴛鴦浦沒有整死水琳琅，鄔三娘一直都在尋找機會。
“葛青，你可找到機會下手嗎？”
“五奶奶，小的正在努力接近少爺，只要能夠頂替叮噹的機會，以後下手會方便一些。”
鄔三娘笑道：“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從我這裡拿了那麼多的銀子不說，現在還想著位置。”
“五奶奶明鑑，小的這也是為了能夠接近少姨娘，從而抓到她的軟肋。”
“這賤人最近幫著打理生意，倒真好生威風，不過她每日都要出去，你雖不能明著對著下手，但是暗地裡做些手腳，還不容易嗎？”
“本來在麒麟院的時候，正房就不好靠近，現在到了西洲，地域分佈廣泛，小的住處和主房隔得越發遠了。想要做手腳也不容易，無數雙的眼睛盯著呢！所以小的才要想方設法接近少爺，藉此能夠接近主房。”
鄔三娘沉吟半晌，說道：“也罷，你就先接近小墨兒，伺機動手。”說罷，又從賽金手裡拿過一袋銀兩，交給葛青，“你在為我做事，在小墨兒身邊打點，是必不可少的，這些銀子你先拿著。”
“多謝五奶奶。”
“但是拿了錢，就要做出一點事情，否則以後叫我如何相信你？”
“小的一定多加努力，絕對不會讓五奶奶失望。”
“去吧！”
葛青喜滋滋地出了壽眉堂，但他沒有發現，在他背後有著一雙眼睛，一雙渾濁不堪的眼睛。
……
舒盈春聽說甘夫人晚上要請小墨兒和水琳琅，也不便久留，帶著玉枚告辭離去，叮咚出去相送。
水琳琅起身只在房裡徘徊，甘夫人忽然相邀，會不會是一場鴻門宴？
朱薙端了一碗薑絲紅酒索麵進來，上面臥著兩隻荷包蛋，笑道：“小姐，今天是你生日，奴婢親自給你做了一碗索麵，願你壽如面索，綿長久遠。”
水琳琅笑道：“虧你還記得。”
“小姐的生日，奴婢又怎麼會忘記呢！”
“從小到大，也只有你一個人記得我的生日。”水琳琅感傷地笑，但她知道自己的笑又多狼狽。
“怎麼不見少爺呢！”
“他又跑出去玩了。”
“小姐生日，少爺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他送了我一隻金釵。”
“就是小姐頭上那一隻嗎？”
水琳琅看到朱薙目露欽羨之色，想起上次她收玳兒的孔雀綠寶鈕螺金簪的事情，暗歎，她正值愛美的年紀，但是首飾終究是太少了，不比金雀和玉鴉，她們在瀲灩山莊多年，存了不少私房錢，可以偶爾奢侈一回。
水琳琅平常對她約束嚴厲，因她是水琳琅孃家帶來的人，如今水琳琅地位越來越高，自然是有人巴結朱薙，但是水琳琅卻不許她收外人的一分錢，以免拿人手短，做了違背良心的事。
瀲灩山莊約定俗成的規矩，下人之間，也都是層層剝削，身份低的下人，每次拿到月例的時候，都要分出一部分孝敬身份高的下人，尋求庇佑，否則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但是朱薙深知水琳琅的處境不易，一直也能約束自己。
水琳琅將髮髻之上的金葉累絲花球金釵拔了出來：“你要喜歡，我就轉送給你。”
朱薙又驚又喜：“小姐，這是……這是少爺送你的禮物，怎麼可以……”
水琳琅笑道：“你我情同姐妹，又何分彼此，小墨兒對我的情意，我自然記在心裡，又不在這根金釵上面。”
“謝謝小姐。”朱薙歡喜地接過金釵，忙不迭地插到自己的頭上，對著奩臺的星雲鏡看了起來。
“去把小墨兒找來，晚上還要一同去蘭漪房呢！”
“是！”
小墨兒失落地坐在花坳的一處未夢亭，想到自己為了水琳琅的精細準備的驚喜，並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心中只是纏綿悱惻。
“少爺，你在這裡呢，讓我好找！”
小墨兒回頭：“朱薙姐姐……”抬眼看到朱薙頭上的金釵。
“少爺，小姐叫你過去呢！”
“朱薙姐姐，你……你的金釵……”
朱薙得意地說：“怎麼，好看嗎？小姐將它送與了我。”
“她……她竟將這根金釵送與你了嗎？”
“是呀，少爺，你可不要疑心我是偷來的，我不是那等手腳不乾淨的人。”朱薙嚴肅地為自己分辨。
小墨兒心灰意冷，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她。”
“可是小姐叫呢，你還是立即去見她吧？”
小墨兒大怒：“我是少爺，只有她來見我，沒有我去見她！”
朱薙嚇了一跳，自從認識小墨兒以來，雖然平日他也會拿她尋開心，但也從未見他發這麼大的火，一時心中慌亂，急忙跑回匪報居向水琳琅稟告。
水琳琅看到朱薙滿臉淚痕，驚道：“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嗎？”
“少爺……少爺忽然衝我發火，我又沒有得罪他，他是少爺，就可以……可以不講理嗎？”朱薙哭得梨花帶雨，十分傷心。
“他又發什麼瘋？”
“奴婢也不知道，他說，小姐要找他，只管自己去見他，他是少爺，只有你去見他，沒有他來見你的道理。”
水琳琅望向朱薙頭上的金釵：“他還說什麼了嗎？”
“他問奴婢的金釵是哪兒來的，我說是小姐送的，他就衝我發火。”
水琳琅心裡清楚怎麼回事，她只顧著和朱薙的姐妹情誼，倒忘記了小墨兒心思**，本不像她江湖中人一般豪邁不羈，他的心眼要是小起來，可比針眼還小。
但是已經送出去的東西，她又不便向朱薙要回來。
“他在哪兒？”
“未夢亭。”
水琳琅到了未夢亭，卻已不見小墨兒的蹤影，又問了附近一個花匠，那個花匠只說沒有看到小墨兒。
水琳琅一時也猜不出他去哪兒，又懨懨地回到匪報居，找來叮咚，說道：“看到少爺沒有？”
“少爺不是回來了嗎？”
“又不知道去哪兒了，晚上甘夫人叫過去一趟，現在找不到人，可怎麼辦？”
叮咚看到天色已經漸晚，而且又是甘夫人相邀，耽誤不得，忙道：“奴婢馬上派人去找。”
水琳琅心知此番是自己不對，心中又是內疚，又是懊悔，小墨兒從來傲慢，就算平日打賞下人，也是一副全無心肝的模樣，因為錢財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但是，這一次，他為給她準備一份生日禮物，著實花了許多心思，而她，大漠的粗獷性格使然，當時竟沒想那麼多，就將禮物轉送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