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卷·雙蕖怨】_第155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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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卷·雙蕖怨】_第155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4）
孟朝奉好說歹說，勸起小墨兒。
又見水琳琅已經向他拜了四拜，水琳琅的身份雖然不比小墨兒，但孟朝奉也不敢受她如此大禮，當即也跪了下來，朝她拜了四拜。
本意是想還了水琳琅的禮，但是四拜對著四拜，就成八拜之交。
水琳琅大喜過望，扶起孟朝奉：“孟大哥，以後你可就是我的兄長了，小妹以後可就要多承你照顧了。”
孟朝奉惶恐不安：“少姨娘若有吩咐，小可自當赴湯蹈火。”
水琳琅知道孟朝奉有所顧忌，不敢兄妹相稱，因此也不勉強他。何況，瀲灩山莊閨房嚴防，水琳琅因是小墨兒的妾，才可許她拋頭露面。若非人妻，禮法更加嚴格，三從四德，可以把人壓死。但似這般，與小墨兒以外的男人結交，難免也會引人非議。
但是，她在瀲灩山莊，內無倚靠，外無支援，要想輔佐小墨兒打理生意，必須上下結交。但剛才與孟朝奉的對話，知他有所保留，不願與她多說生意之事。水琳琅心下了然，瀲灩山莊家業龐大，不可能每一處生意都親力親為，是以底下的人都能暗中討些好處。
水琳琅與他結拜，一是抬舉他，二是安他的心，就算他仍有所保留，以後求他指點，他也不敢明面推託。
水琳琅是江湖中人，結拜金蘭本是常事，就算從前並無交情，同輩中人見面，也多以兄弟姐妹相稱，習以為常，反倒讓孟朝奉忐忑不安。
水琳琅笑道：”孟大哥，既然咱們都是自家人，小妹有話就直說了。”
孟朝奉心下惶惶，她果然是有話要說的，笑道：“少姨娘有話儘管吩咐。”
“上次就聽孔朝奉說起，庫房積壓好多貨物，無法脫手。小妹今天就說一個法子，還請孟大哥參詳參詳，看看是否可行。”
“小可洗耳恭聽。”
“永昌當鋪乃是姑蘇城裡最大的當鋪，如今貨是越收越多，賣的越來越少，可見姑蘇城裡要舊貨的人已經不多。何不將貨遠銷，聯絡瀲灩山莊外地的店鋪，或是當鋪，或是古玩店，或是舊貨行。咱們蘇州賣不出去的東西，未必別的地方就沒人要，各家店鋪之間相互聯絡，互通有無，共同謀利，可不好嗎？”
孟朝奉暗暗吃驚，當
時大部分的當鋪做的都是家門口的生意，水琳琅的想法如此大膽，不禁肅然起敬：“少姨娘精通商道，小可佩服。”
水琳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這法子倒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府裡的少夫人指點的。”
“想不到，少夫人倒有如此才幹。”
“大少爺是生意場上的翹楚人物，少夫人久受薰陶，自然也不會太差。”
孟朝奉沉吟片刻，說道：“少姨娘的主意好是好，但是咱們當鋪從未走過遠路，除了周邊幾個小鎮，再遠的地方，若有差池，咱們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不僅咱們的當鋪，所有的當鋪都是這樣，如今雖然天下安定，但是山賊土匪可不見少。”
“為何不找鏢局？”
孟朝奉知道水琳琅出身鏢局，笑道：“鏢局的事，倒要請少姨娘指教。”
“來時，我已細細考量一番。孟大哥和孔朝奉在永昌當鋪多年，想來外面的人脈也不會少，只須稍稍打聽一番，就知外地的一些店鋪缺些什麼。咱們開的是當鋪，自來五花八門的貨物都是收的，他們有所缺，而咱們又有所積，就可與之聯絡。或是直接賣與他們，或是叫他們代賣，讓他們抽取一些佣金，咱們再做權衡。若貨急時，咱們託鏢，若貨不急，咱們捎鏢。”
“何謂捎鏢？”
“若有什麼鏢局前往什麼地方，就將咱們的貨物請他捎帶一程，這樣費用也會少了一些。”
孟朝奉暗暗點頭：“城裡城外，倒有幾家鏢局，怕就怕在，貨有閃失。少姨娘不要見笑，咱們當鋪不比別的生意，做的素來都是姑蘇一地的生意，從未想過能把舊貨運到外地。”
水琳琅笑道：“孟大哥放心，咱們事先請鏢局的人驗鏢，估摸貨物的價值，再立下契約。若然萬一失鏢，可叫他們賠償，賠償的數目以先前立下的契約為憑。”
“如此一來，就算丟了貨物，也丟不了利益。”
“託鏢畢竟要有成本，咱們託的須是值錢的東西，庫房的粗賤之物，若不能久存的，不如就賤賣了。”
“這個自然。”
水琳琅侃侃而談，一時倒忘了小墨兒，心想，這傢伙今天怎麼這麼乖巧，一點聲息不出。回頭一看，小墨兒身體耷拉在一張烏彩
鑲瓷太師椅上，張著嘴巴，口水往下垂落。
靠，竟然睡著了！
“欸，醒醒，走了！”水琳琅推了推他，真搞不懂，明明是輔佐他打理生意，他竟一點也不上心，反倒要她親力親為。
小墨兒睜開惺忪的雙眼，望向水琳琅：“娘子，你說完了？”
“是呀，咱們再去謝橋酒肆看看。”
小墨兒不滿地叫了起來：“昨天不是去過了嗎？怎麼又去？”
“你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水琳琅索性不理小墨兒，大步向外走去。
小墨兒只有跟了出去，叮噹和張讓隨行，孟朝奉一直送到門口，門口的馬車自有永昌當鋪的夥計看著。
水琳琅跳上馬車，看著小墨兒慢吞吞地過來，知他煩悶，說道：“抓緊時間，若是到了謝橋酒肆，沒有什麼事情，咱們還有時間到處走走。”
小墨兒大喜過望：“你說的是真的嗎？”
水琳琅伸手拉著小墨兒上車，朝著孟朝奉說道：“孟大哥，我們先走了。”
孟朝奉拱手：“少爺和少姨娘一路慢走。”
張讓另有一匹坐騎隨行，叮噹趕車，朝著謝橋酒肆的方向而去。
“娘子，待會兒咱們去聽戲好不好？”
“你就顧著玩，什麼時候能夠長進？”
小墨兒不滿地撅了撅嘴：“老是說我不長進，我有那麼多優點，你竟都不瞧在眼裡，真是叫人寒心。”
水琳琅白他一眼：“你有什麼優點，倒是給我說說，若是果然，以後我就少說你一些。”
“你看，我這麼帥，算不算優點？”
水琳琅看著他違和的五官，忍不住想吐：“叮噹，拿鏡子過來！”
叮噹胸前掛著的白布褡褳，裡面裝的都是小墨兒行走江湖的必備工具，其中就有一柄銀託攢寶渦雲鏡。
叮噹拿了渦雲鏡遞給水琳琅，水琳琅又將渦雲鏡照到小墨兒面前：“你看一看你的尊容，哥，你的審美觀要有多麼扭曲，才覺得自己長得帥？”
小墨兒盯著渦雲鏡自己鬼斧神工的容顏，歎為觀止：“我都帥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水琳琅長嘆一聲：“人類已經無法拯救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