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七十章 噬心蠱難捱

第一百七十章 噬心蠱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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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噬心蠱難捱

入夜,夜涼如水,沉暗無盡頭,夜未央,月清冷,灑落一地霜華。夜色之中宮殿沉寂出一片片的黑影,黑黝黝如蟄伏的怪獸,一直延伸到遠處,模糊不清。

生命的盡頭,燦爛過後,繁華凋零一地的紅,縱然美麗絕倫,卻是死亡最後綻放的芳華,悽美而無奈。

誰也留不住歲月的離去,年華老去,空見鏡中,鬢髮染上霜華。那個靜默地躺在病榻的老者,天照國的至尊,他還有多少日子?

月傾顏輕輕嘆息,靜靜地躺**,抬頭凝望暗夜中清冷的月色。終究是要被妖狐殿下綁在身邊,那句她將月光寶鑑和水晶球取出來,便放她自由的話,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

月光寶鑑和水晶球,都沒有交給秋無痕,秋無痕當然也不可能放她離去。

渾身被冷汗浸透,似有無數的蟲子,鑽到她的肌膚中、經脈中、內臟中、骨骼中,不停地鑽洞,咬噬。刻骨銘心的劇痛,一波波從她體內波及到體外,和以往其他任何時刻都不同。

他說,要親眼看著她,主動跪爬到他腳下去求饒,苦苦地哀求,從此以後真正明白誰才是她的主子,她只是他腳下的奴婢而已。

他說,終究她會承受不住,會卑微地去求他,願意用任何的方式去求他,只求能免除這一刻的痛苦,哪怕是稍稍緩解一瞬。為此,她會不惜自動寬衣解帶,爬上他的床,任憑他處置,再不敢對主子稍有違逆。

這是對她的教訓!

痛,痛徹心扉,痛入骨髓,這種感覺,卻是和前幾次被點了穴道的那種劇痛不同。

那種劇痛,是從體外到體內,這種卻是從骨髓中,一直蔓延到面板上。每一個呼吸,都艱難劇痛到無可抵擋,卻偏偏不是渾身無力,能發出聲音也能動。

微微的一動,更是劇痛無比,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都似乎要被割裂開來,卻又偏偏的死不了,忍不住溢位脣邊的輕吟。

咬緊牙齒,將棉布包裹了樹枝塞入口中,她不想呻吟出聲被別人聽到,寧願將所有的痛苦,都埋藏在心底。妖狐殿下要她去求饒,她偏偏不去,死也不去!

這一次,她沒有再和以往那樣,被控制之後便立即求饒,不惜陪著狗腿的笑臉,說出那些討好的話。

身體的疼痛,卻遠沒有心的劇痛更厲害,一顆心,早已經千瘡百孔,抽搐一般的劇痛,掩蓋了身體的劇痛。

月光如霜,凝結了一地的清冷,斑駁的銀色光斑,隨著窗前樹枝的搖曳,在地面上跳躍著,移動著,流過了千年歲月,兩生兩世,搖曳出一室幽冷光影,映出了前身今世,往昔今朝。

誰忘了誰?

誰傷了誰?

多年之前,大火之後逃生,投身滔滔江流之中,那一場劫難過後,是誰觸動了她的情思,絲絲縷縷纏繞在她的心頭?

那些曾今刻骨銘心的記憶,有誰還記得?

曾記否,彼時的相互依偎,那一刻短暫的溫暖?

曾記否,生死的一路同行,那一瞬為她遮擋刀光劍影?

一切,都只是夢一場,消散在長風中,記憶的長河中。

一滴晶瑩,忽然從月傾顏的眼中滴落,她的淚,今夜是為了誰而落?

是作為她,還是作為月傾顏本尊而落?

卻原來,心疼的滋味,是如此的苦澀難言,令她渾身冷到極點,宛如被扔在無盡冰雪的荒原之中,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

她卻寧願,就如此忍耐到最後一刻,停止呼吸,也不願意再去求他,見他!

眸色沉暗,終究是淪陷了她的心嗎?

不該去愛,更不該去愛上一個皇子,擁有一切的天潢貴胄。

他,要的是這錦繡大好江山,不是一個女人,更不是其他。在他的心中,所有的人和東西,都只是為了通往那條至高無上路上,所可以利用和用來當做棋子的東西。

她,亦是如此。

“她還不肯來求饒嗎?”

秋無痕躺在**,閉著眼睛淡淡問了一句,本以為他發動蠱蟲之時,她剛剛感受到痛苦,便會跪下來向他求饒。以為她會向以往那樣,擺出狗腿討好的笑容,伏低做小,只求能躲過今日的一劫。

那,本就是她素來在他面前做過的事情,他從不見她有絲毫羞愧為難。

今日,她卻咬著牙抿緊了脣,一言不發寧肯承受誰都不能承受,噬心徹骨般的劇痛和難耐,也不肯說出一句懇求的話。

那樣的她,才是他所知道的江洋大盜,桀驁不馴的乘月飛天。

她,還能忍受多久?

午夜時分,痛苦便會過去,然而她是否能忍受到午夜過後?

從未有人能在這樣的痛苦難耐中,絕望和一波波無盡刮骨割肉般的劇痛中,忍耐如此之久。即便是江湖中最硬的漢子,最後還不是因為承受不住,向他俯首稱臣,跪伏在他的腳下求饒。

夜,無盡的深沉,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彷彿永遠也不會有天亮的時刻。

痛苦中的每一分鐘,都是如此的難熬,偏偏她的神智清醒到極點。反手,手微微顫抖著拿出一顆藥丸,只要把這顆藥丸吞服下去,便會沉陷到昏睡中,不再感覺到痛苦。

然而,她卻不願意服下這顆藥丸,寧願在這深邃的痛苦中,更加清醒一些。

這種清醒,是心的清醒,直到此時此刻,月傾顏不得不承認,對秋無痕的情意,已經不完全是屬於月傾顏本尊對那個妖孽狐狸男的情意。

那夜,被他所救,月傾顏早已經在心底銘刻了這個不知名的少年。

只是,當她穿越到這裡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

終究,是她先淪陷了她的心,他在她的心中,分量與日俱增。肯冒死進入東宮,到底是為了月傾顏本尊?

還是為了他?

抿脣,月傾顏將手中的藥丸送到脣邊,該清醒了。

休要說是貴為天潢貴胄的皇子,便是天照國普通的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這裡終究不屬於她!

驀然,左臂一陣不可忍受的劇痛,彷彿有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烤著她,燒著她,手中的藥丸掉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滾動到黑暗的角落中。

月傾顏咬住口中的樹枝。

咔嚓……”

堅硬的樹枝被她忍痛巨大的力量咬斷,左臂的劇痛不斷蔓延,從她的左臂一直蔓延到全身。

她的身體,宛如被放在火焰上燒烤著,劇痛從肌膚一直延伸到骨髓中,再從骨髓中,蔓延到肌膚上。

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爆炸了一般,那種非人的痛楚,不是任何人能承受的。偏偏這時,她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能動,甚至不能叫出聲來。

苦笑,她還是太過倔強了,要吃盡苦頭才能明白清醒嗎?

置身於滾開的開水中,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裂開,在痛苦地無聲喊叫。成千上萬的駿馬,鐵蹄踏過她肌膚的痛感,那樣的清晰。

骨頭都碎裂開來一般,渾身沒有一處不是劇痛著,酥麻發癢著,讓她想立即昏迷過去,可以感覺不到這種痛苦。但是,她卻沒有昏迷過去,神智漸漸朦朧起來,那種痛苦卻越加清晰。

千萬根尖針刺入面板、肌肉、筋骨中,緩緩地抽、插著,切割著。

月傾顏懷疑,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分離開來,因此才有這樣的痛苦。

驀然,那種無盡潮水般的痛苦,宛如來的時候一般突然,漸漸消散退了下去。

渾身無力,汗水浸透了衣服和薄被,溼漉漉地貼在她身上。

極度長久的痛苦之後,是脫力後痛苦消失的疲憊,月傾顏閉上眼睛,此時此刻,她只想能睡一會兒。

“愚蠢的小蟲子,還是不肯向爺求饒低頭嗎?在爺的面前說幾句好話,求爺饒了你,這不是你一直樂於做的事情嗎?”

慍怒語調冰柱墜落於地的脆朗,凝結了滿室的幽冷,隱隱帶著難言的痛惜和怒意,碎裂了一地的冰雪。

月傾顏隱約聽到了秋無痕的聲音,過了午夜嗎?

他說過,要熬到午夜之後,這種痛苦才會消失。

不求他,寧死也不求他!

“啊!”

“饒命,求太子爺饒命……”

忽然,夜色中的寢宮,傳出悽慘哀聲求饒的聲音,尖利顫抖的女子求饒聲音,在安靜的寢宮中迴盪,經久不散。

“砰砰……”

房門和院門被踹開的聲音,從遠處傳了出來。

“太子殿下,您,您這是做什麼?”

“大膽,都給本太子拿下!”

陰柔語調透出無盡寒意,冬夜中的冰雪灑落一地,寒入骨髓,霜雪冰封的溫度中,隱約蘊含冷戾慍怒。

月傾顏隱約聽出,那個聲音是屬於太子的。

已經是午夜了?這個時候,太子沒有在東宮就寢,到皇上的寢宮來鬧騰什麼?

她不想去問,也不要去關心這些和她沒有半點關係的事情,只想靜靜地能睡上一覺。

“啊!”

有人驚叫了一聲:“太子殿下息怒,臣弟知罪,臣弟知罪,求太子殿下開恩,恕宥一二。”

夜色中,傳來沉重的磕頭聲和求饒聲,悽慘的哀嚎和哭泣聲。

“主上,太子爺親自帶著禁衛軍來寢宮查夜,查到兩位皇子在寢宮中召幸宮女,要嚴懲不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