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65 後宮

65 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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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後宮

滿月宴後,三皇子歸紀茗萱的事情已經徹底傳的出去。

紀茗萱是隨著太后一起回宮的。

兩人都沒有乘轎,紀茗萱扶著太后在前方走。程嬤嬤和馮嬤嬤分別抱著四皇子和三皇子緊跟在她們身後。

行至花園的休憩小亭。

太后走了過去。

紀茗萱扶著太后做好,太后對著周圍的宮女和太監揮了揮手,甚至馮嬤嬤和程嬤嬤抱著兩位皇子也被趕到亭子外守著。

自從太后讓她伺候著回宮,她就知道她有話對她交代。

“茗萱啊,你可知道,為什麼皇上要將三皇子記到你名下,甚至強改了八字?”

紀茗萱也奇怪,她誠實的搖頭。

太后拍了拍紀茗萱的手,示意紀茗萱坐下。

“按照皇室規矩,皇嗣出生都會將生辰八字送到欽天監去看看禍福。”

紀茗萱似有所悟,她看向太后。

太后一嘆:“三皇子和四皇子竟然是相同的命格,合則為福,不合則禍。”

紀茗萱手一顫。

她不信命,但是這個社會信。

太后緊緊看著紀茗萱,紀茗萱忍不住問道:“禍?”

太后點頭,說:“輕則自身受損,重則傷國運。”

紀茗萱低喃道:“怎麼如此……”

太后道:“欽天監手持大漢國第一任國師的天命境,不會有錯的。”

紀茗萱也聽說過欽天監第一任國師法鈞的傳說,大漢國未建立前,太祖趙標不過市井一屆水果小販。可是這位法鈞在見到太祖,他手持的寶鏡竟然顯出九龍駕霧之像,於是他立即跟隨天命追隨一屆小販,從不叛離。

歷史告訴他,這寶鏡確有預算天命之效,所以欽天監被傳得神乎其神。

太后看著紀茗萱,臉上似乎有些追憶,道:“欽天監每一任國師從來不對人言,連皇位繼任者也不曾透露。但是隻要關乎國運才會透出一些東西,大漢國成立百年間,離國師上次透露也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

紀茗萱低下頭。

“二十五年前,欽天監透露卻是先帝不殺子,國必亂。”

紀茗萱駭然。先帝親自手刃嫡子,圈禁三位年長的皇子,這事情可是眾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太后道:“二十五年前,廢后的長子不過六歲,是剛剛入慎學宮的年紀。”

紀茗萱心中不由緊張起來,他們真的不是徒有其表?太后深深的看了紀茗萱一眼,她自皇上那裡得到訊息也是吃驚得緊,兩個皇子竟然會對國運有影響?

幾次的示例在前,太后幾乎可以肯定這兩位皇子將來。關乎國運的皇子,並不能隨意動。這一點,太后、皇上,甚至是紀茗萱都明白。

她繼續說道:“在皇室中,異母兄弟總是容易起摩擦。同母之間,總好些。”

紀茗萱不是糊塗人,她聽完太后的話連忙從座位上起身,然後跪了下來,說道:“太后放心,嬪妾一定待三皇子視如己出,必然努力促成兩位皇子兄友弟恭。”

太后微笑的扶起她。

“你是知道輕重的,哀家和皇上很放心。”

紀茗萱道:“嬪妾甚是榮幸。”

太后看著亭子外。

她終究老了,將來能約束他們的除了皇上就是眼前的母親了。

“太后,這裡風大,嬪妾送您回去。”

紀茗萱看著太后的鬢髮被吹亂,她關心的道。

太后點了點頭。

紀茗萱微微一笑,然後扶著太后起來。

將太后送進榮壽宮,紀茗萱領著三皇子回到靜安軒。

軒內主殿旁邊的配殿內,是紀茗萱給皇子安排的房間。

房間裡的搖籃已經收拾好,紀茗萱將三皇子放在裡面,然後拿著看著他出神。

太后說關乎國運,但是紀茗萱也不會忘記離國運最近的就是天子。

聽到如此重要的預言,紀茗萱猜測了很多,最多的卻是這兩人會為了那位置鬥得頭破血流。想到這裡,紀茗萱輕輕的摸上三皇子的小臉,手指在三皇子脆弱的脖頸劃過。隨後愛憐的看著他,喃喃道:“希望你好好的。”

今天太后說的話,定然是皇上的預設。

如果當初她拒絕收養三皇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剝奪她是沐兒生母的事實,甚至向愉修華一樣悄無聲息的死去。

這時候,外面傳來走動的聲音,紀茗萱知道人回來了。

搖籃中的三皇子趙沛半睡半醒,紀茗萱輕輕搖動搖籃,手也輕輕拍著襁褓,很柔聲的哄著他睡覺。

小趙沛吮吸了嘴巴,身子又動了動,便繼續睡了下去。

紀茗萱看著站的稍遠的嬤嬤和宮女,她問道:“歷來皇子乳母均是榮耀體面人,夏嬤嬤,你說是不是?”

夏嬤嬤是皇后親自為三皇子選的乳母。

三皇子歸於她名下,她自然跟了過來。

“娘娘,奴婢得皇上皇后娘娘恩寵,定然好好看顧三皇子。”

紀茗萱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屋子裡靜默了一會兒,紀茗萱看著小趙沛,漫不經心的說:“本宮是三皇子的生母,夏嬤嬤你可記住了?”

夏嬤嬤心中一緊,抬起頭看著紀茗萱。

“娘娘自然是三皇子的生母。”她說得非常肯定。

紀茗萱手上繼續輕拍這小趙沛的襁褓,說道:“除了本宮,三皇子以後與夏嬤嬤是最親近的,若是夏嬤嬤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又或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夏嬤嬤立刻跪了下來。

紀茗萱絲毫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她繼續道:“本宮最喜歡遷怒人了,嬤嬤最好記住。”

夏嬤嬤緊張的說道:“奴婢謹記在心。”

紀茗萱收回手,又重新搖起搖籃,她問道:“你在德儀宮,恭德妃想來給了你不少好處,你手上的青玉手鐲也是她賞的吧?”

夏嬤嬤頓覺得心驚肉跳。

這位新晉的簡淑儀娘娘似乎進宮才一年,竟然能夠探聽到德儀宮的事情。

紀茗萱瞧她表情也不解釋。

“三皇子好了,你和外面的人才會榮耀。若是不好了,別指望有權有勢的人能夠保住你。”紀茗萱說話的語氣嚴肅起來。

夏嬤嬤更緊張了,她道:“娘娘明鑑,奴婢對娘娘、三皇子是忠心耿耿的,恭德妃賞賜奴婢也是面子上的事情,奴婢一直記著奴婢是娘娘和三皇子的人。”

紀茗萱輕笑,緩緩說:“你何必如此記著解釋,本宮也只是給你提個醒,免得將來有什麼金山富貴讓你晃了眼。”

夏嬤嬤立刻搖頭,說道“奴婢不敢。”

紀茗萱似乎不為所動,反而支使著她道:“不敢才好,你將那鐲子給本宮褪下來。”

夏嬤嬤一點也沒有猶豫,她飛快的褪了下來交給紀茗萱。

紀茗萱的指甲提著這青玉鐲子看了看,這種水看起來真得不錯,這麼算來,此物挺貴重的,甚至一般的才人主子都沒有如此貴重的東西。

紀茗萱手輕輕一揮,鐲子竟然飛了出去,先被打在牆上,然後就直接落在地上。

“砰”的輕響,這聲音悅耳之極,可是也是一道令人心疼的聲音。

紀茗萱看著化成碎片的寶鐲,見夏嬤嬤的頭低得更低,她慢慢的說道:“你是三皇子身邊近身的人,三皇子人還很小,不是什麼髒的臭的都能忍受得了。”

夏嬤嬤浮在地上的手臂微微顫抖,紀茗萱昂起頭,嚴肅的說:“你給本宮記住,入三皇子身的任何東西都給本宮好好檢查,尤其是你這個做乳母的,不關你身上的東西要絕對乾淨,就是你每日的吃食也讓本宮的奴才檢查了你再吃。”

夏嬤嬤連忙磕頭,絲毫不敢反對。

“奴婢遵命。”

紀茗萱緩了緩語氣,又道:“以後你也是靜安軒的人。在靜安軒裡有個規矩,外面的奴才得了什麼賞賜,都會主動報給本宮跟前的芝草給與登記。以後每七天,本宮都會派人搜查,若是多出了什麼不在芝草冊子上的東西,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

夏嬤嬤從未聽聞此事,更驚恐靜安軒的嚴密。

紀茗萱緊緊盯著她,道:“別低著頭,看著本宮。”

夏嬤嬤緩緩抬頭,可是作為奴才的哪敢直視主子。

紀茗萱不放過她的一絲表情,她問道:“你可明白了?”

夏嬤嬤鼓起勇氣道:“奴婢這就去芝草姑娘那去登記。”

紀茗萱起身,走到夏嬤嬤跟前,說:“登記的東西總歸是你們的,本宮也犯不著和你們計較。”

“娘娘寬慈。”夏嬤嬤心中稍安,立刻恭維道。

紀茗萱不喜道:“別勁說好聽話,你好生照顧三皇子,有功必賞,本宮是不會吝嗇的,若有什麼難處,你也可以和芝草說,本宮能幫的自然會幫。”

夏嬤嬤移動了身子,她恭謹的磕頭道:“謝娘娘恩典。”

“除了原來照顧三皇子的人,本宮還為三皇子準備一個貼身侍女和兩個粗使太監,你好好照顧著。”紀茗萱看著殿內伺候的人,淡淡說道。

若是以前,夏嬤嬤心中定然有隔閡,可是剛才紀茗萱連消帶打的立威,她那麼一點小心思便消了下去。她的主子,在宮中地位穩當當的,就算沒了三皇子,還有養在太后跟前的四皇子。這樣的主子娘娘,收拾她是輕而易舉的。

而且今日所見,與傳聞中的簡淑儀大相徑庭,她眼中的簡淑儀是一個極厲害的角色,甚至還是一個極其慎密的人。

從賞賜登記,到後面的放恩,無不顯露她的手段,還有她清楚知道宮內人畏懼她,所以需要幫忙的是去找芝草轉告,而不是直接找她,由此可見她心思的慎密。夏嬤嬤因為是皇后親賜的緣故,又是皇子乳母這特殊的身份,她在德儀宮對恭德妃都不曾生出畏懼的心思,可是如今才第一次參見簡淑儀,她的心中是真真實實的怕了。

夏嬤嬤忍不住看了看搖籃中的三皇子,現在的她迫切的希望三皇子長大,日後三皇子封王開了府,她也能跟著出去。一個親王的乳母,就是未來的王妃也會對她客客氣氣的。

紀茗萱不知自己的敲打讓夏嬤嬤生出特別的心思,她見這裡的人老實了,便走了出去。

夏嬤嬤還是不敢起來,直到紀茗萱走遠,平常服侍她的小宮女扶起她才起身。

“嬤嬤,你的衣裳溼了!”

夏嬤嬤勉強的瞪了小宮女一眼,看著門外那條路顯出淡淡憂思。

如果她沒有親生皇子,那三皇子是走了大運道了。可是有了四皇子,她心中就不免多想了。

這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