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三章 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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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三章 天使
第兩百八十三章 天使
寧無雪。
這個名字如同柳絮般，飄飄蕩蕩，在記憶中閃爍。
明明看得見，一伸手，但又抓不著。
於嘯很惱怒這種感覺，彷彿被人奪去了很重要的東西，自己卻怎麼也追不回。
甚至，連一點點的念想都不能留給她。
有人曾說過，一個人的死亡，並非他離開世界的那一刻，而是當他被所有人遺忘的那一秒起。
“和我說說她。”於嘯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愛彌兒溫順一點頭，娓娓道來，寧無雪原是於嘯未婚妻，兩人認識很早，彼此關係也遠比與愛彌兒等人深厚。
四年前，於嘯創立死鐮傭兵團，那時地下世界和平祥和，恰巧是無名打敗黑白二帝三年後，也是絕殺聯盟成立三週年。
距今，絕殺聯盟成立已有七年了，這個巨無霸般的組織，竟盤踞了地下世界七個年頭了，不禁讓人感慨。
愛彌兒、亞特、凱瑟等人最早追隨於嘯，後來隨著死鐮的名氣越來越大，越來越多人加入了隊伍，擴充到了九十九人。
然而早在那時，寧無雪和於嘯已相識多年，儘管愛彌兒不常見寧無雪和於嘯同行，但兩人的關係早已不言而喻。
“她有一雙很美的瞳眸，明亮，漆黑，如黑曜石般，彷彿是畫中走出的女子，我從未見過想她這般美得如此驚心動魄，恣意妄為的女人！”愛彌兒毫不吝嗇誇耀之語。
這樣的話出自一個擁有白金色波浪長髮的美人口中，給人一種近乎於荒誕的錯覺。
“她有修長的十指，能彈出天籟般的音符，她有世間最柔軟的身段，能跳出絕美的舞姿，她有最清脆的歌喉，比起樹上的夜鶯，婉轉動人百倍……上帝似乎對她情有獨鍾，一切鍾秀於她。不過這些都是後來的看法，最初見到她時，我只想這等愚笨的女子怎麼配得上哥你，笨到竟願意冒生命危險去救困在峭崖上的雛鷹，去千里之外的不毛之地做類似於護工的志願者？
如果她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她和世間絕大多數女子一樣，脆弱，如同瓷娃娃，一碰就碎。沒有修為的她哪裡配得上和你在一起？”說到這裡，愛彌兒不禁有幾分激動，美眸中流轉著動人的情意，臉上約隱約現的羞雲則襯得膚色愈發白皙。
於嘯抿緊了脣，不語。
“哥，你應該感受得到，其實我一直都……”愛彌兒紅著臉道，但終究還是沒有將“喜歡”二字說出。
“無雪姐姐，”愛彌兒頓了頓，“她的悲劇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可能上帝太憐惜她了吧，迫不及待將她召回，重新變回純潔的天使……”
於嘯靜靜聽著愛彌兒訴說女人臨終前的每一個細節，自己已經失去了記憶，但再一次聽見，卻有種依稀在眼前的感覺。
而潔白床榻上，那個穿著藍白條病服，瘦弱得像紙片般的人兒。
她的臉想被蒙上了一層紗，看得見，看不清。
白血病，被譽為最美麗的惡性腫瘤，如同一尾染血的蝴蝶，撲閃著猩紅色的翅膀，在世間尋尋覓覓，翩翩降落在人群中最美麗最耀眼那個姑娘。
紅顏多薄命，大抵如此。
愛彌兒講完，見於嘯神思索然，沉默良久，一股難以述說的壓抑感湧上心頭。
“哥，不是還有我嗎？”愛彌兒抑制不住情感，環腰抱住了於嘯，“看見你難過，我也難過！”
鼻尖傳來正處桃李年華女人獨有的芬芳，挑動著男人最**的那根心絃，於嘯微嘆了口氣，抬手撫在愛彌兒頭上。
“我也是。”
說完後，於嘯將愛彌兒從自己身上抱開，起身。
“有她的照片嗎？”於嘯輕輕道，而後半句‘我連她的容貌都模糊不清了呢’並沒說出口。
但縱使如此，愛彌兒感受到男人的悲傷，心中熾熱的谷欠望慢慢冷歇下去，轉變為無盡的柔意。
“我身邊沒有，不過在據點，哥你的房間我一直有很好的保留，那裡有你和無雪姐姐的合照。”
據點？
“是啊，在奧斯陸，哥，這是你當初定下的據點。”
約定好前往北歐的時間，於嘯打算和愛彌兒等人暫時的分別。
在這裡逗留的時間太長了，於嘯忍不住開始擔心起方雪晴，女人剛才怒氣衝衝的，不知現在是否已經順利回到了酒店？
“哥，”愛彌兒叫住了男人，欲言又止，“可以先不把你失憶的訊息告訴兄弟們嗎？我擔心，他們一下子接受不了，而且——”
女人話中有話。
“下個月十號是三年一度的巔峰強者會議，哥，你去參加好不好？”
不知女人為什麼如此堅持，但於嘯還是應允了下來，且不說這個會議，光是看見關心自己的友人知道自己失憶後露出的失落表情，讓於嘯不願再次體驗。
又聊了一會往事，愛彌兒狡黠道，“哥，我想去見見嫂子，究竟是哪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奪走了我哥的心？”
兩人回到酒店，卻不見方雪晴，女人的手機也已關機了，殊不知女人現在此刻已經被囚禁在了一輛黑色商務車中，雙手雙腳被捆綁住，白嫩的腳踝手腕部分被勒出紅印來。
而方雪晴的面前坐著一個穿著寬大黑袍，帶著面具的男人。
“實在是太像了！太像了！”男人情不自禁地鼓掌。
方雪晴咬著下脣，沉默不語，她感到被男人這麼看著都是一種褻瀆，渾身難受。
“你就不想知道我說的是誰？”男人面對女人的冷漠態度毫不在意，甚至還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語道。
坐在男人左邊的白人老頭眼中難掩驚愕，據他對自家老闆的瞭解，大人是絕不可能如此“友善”地對待一位女性。
穿著得體，流露出一股老派紳士風度的白人老頭自然是安德魯，而能讓安德魯如此崇拜的人，也只有無名了，絕殺聯盟的最高權力者。
“如果他現在還活著，看到你一定會和我一樣激動！”無名道。
安德魯不知無名說的是什麼，摸不著頭腦，眼前的這個華夏女人，他敢保證自己絕對沒見過。
而方雪晴則懶得搭理在她看來神神叨叨，活像某個精神病醫院逃出來的病患，腦海裡盤旋的仍是自己先前和於嘯的對話，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願意拋下一切和男人來這個海外小鎮生活嗎？
無名按下了起開車門的按鈕，眼神恢復冷淡，掃了一眼安德魯。
安德魯自然明白無名的意思，恭敬朝兩人一鞠躬，下了車，他知道接下去的對話不是自己有資格聆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