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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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冷暖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冷暖
戚興生考慮再三，還是哆哆嗦嗦道，“師叔祖可否讓弟子瞧一眼敕令？”
戚涼鱔氣得差點沒背過身去，這個輩分比自己小的老匹夫居然還敢反駁自己！可是，自己哪有宗主敕令吶！
戚涼鱔正要發作時，於嘯冷哼一聲，一瞬間滔天的氣勢從男人身上瀰漫開來。
戚興生和兩個年輕弟子只感到一陣窒息感，彷彿無形中被人扼住了口鼻，心跳加速，兩腿不住地打顫。
之前還平淡無奇的男人現在如同換了個人般，即便是面對宗主，三人也未能感受到這樣的威壓。
資質稍弱的兩個年輕弟子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臉色煞白。
戚涼鱔一陣心驚膽戰，雖知這是於嘯刻意而為之，可是男人身上的氣勢實在驚人，饒是自己，先天后期的境界，依舊感到威壓太重，心裡彷彿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必須要向面前這個男人臣服！
“戚涼鱔，他不信本仙師，你將敕令拿與他看。”
於嘯冰冷的聲音落入戚涼鱔耳中猶如驚雷炸裂，剎那間心神喚回。
“遵命，蕭然真人。”戚涼鱔詳裝從衣袖中拿出卷軸的模樣。
見此，戚興生撲通一聲匍匐在地上，大呼道：“真人見諒，真人見諒！弟子錯了，弟子不該妄加懷疑真人！”
見於嘯不語，戚興生立即轉向戚涼鱔腳下，扯著戚涼鱔的褲腳，“師叔祖，求師叔祖幫弟子說句話，弟子有眼無珠，擾了真人清淨，耽誤了真人要緊事，弟子罪該萬死！”
看著這麼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匍匐在自己腳下，聲淚俱下，不是因為同情，只是單純覺得看不慣，於嘯氣勢一斂，命令戚涼鱔收回敕令。
“我們走。”於嘯沉聲道，向石壁走去，兩個年輕弟子趕緊啟動開關，不敢有絲毫怠慢。
戚涼鱔則瞪了眼戚興生，邁步跟上。
一路上，兩人無話。
尚驚歎于于嘯一瞬間爆發的氣勢，戚涼鱔心中怯怯，回想在港島的戰鬥，如今看來男人根本沒有使出全力，全憑通靈人参本身的特性。
那一句你太弱了，恍若昨日。
不是於嘯囂張，而是他確實有說這話的資格！
不知不覺中，兩人走到了最後一處關隘前，由四個著甲看守。
戚涼鱔想要故技重施，於嘯卻止住了他，輕聲問道，“這可是最後一道阻礙？”
“沒錯，裡面便是冷暖崖，但是，這——” 戚涼鱔一愣，只見於嘯二話不說，手中凝出黑白巨劍，提劍而走，飛身躍到四人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劍身敲在四人頭上。
毫無防備的守衛一個個暈了過去。
人頭做酒杯，飲盡仇讎血。
看於嘯飛身掠過的身影，沒由來的戚涼鱔腦中浮現這句話。
啟動開關，石壁大開，一道道紅焰立即從石壁內躥出，滾滾熱浪拍打在面頰上。
冷暖崖，冷暖崖，只見火熱的烈焰，冷在何處？
於嘯用劍氣揮開前方的紅焰，視野稍稍開闊些，可以看出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平地，可沒過多久，紅焰再次聚集，向於嘯和戚涼鱔撲來。
再向裡走些，紅焰最盛處，老樹盤虯般的石柱上隱約可見一個嬌小身影，那人被拳頭般粗的漆黑鐵鏈捆住，以一個相當變扭的站立姿勢保持著，腦袋無力地垂下來，看不清臉面。
“是那女人，是她想要殺了你，於嘯！”戚涼鱔怨毒道。
“閉嘴。”於嘯聲音平靜，卻彷彿蘊藏不可抗拒的口吻。
或出於畏懼，或出於妥協，亦或是什麼，戚涼鱔乖乖閉上了嘴。
走到石柱前，於嘯才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正是戚玖玖。
女人一襲紅衣，被千年灼鐵鑄成的鐵鏈磨碎開不少口子，從裡面透出女人纖細的身骨。
比起自己初見時，女人消廋了不少，下巴變尖，兩頰微陷，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更為凸顯出，如同精靈一般。
只不過現在的她眼中少了靈動聰穎，只是呆滯的兩顆黑瞳。
女人的修為，於嘯敏銳察覺到了，和戚涼鱔一樣同屬先天后期，但要細細比較，還是女人的境界略高一籌。
於嘯暗忖，當初的自己真是太弱了，竟沒看出女人的深淺，只當女人只是一個普通的世家女子，被誤打誤撞送入了考察隊伍中。
“是我，七，戚玖玖。”於嘯頓了頓。
女人緩緩抬起頭，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是你。”
女人以肯定的語氣回道，聲音依舊清澈，但比起馬碭山時，更為的空靈，猶如九天之外的仙子，卻全然失了二八少女的稚氣嬌憨。
“是來殺我的嗎，於嘯？”女人蹙眉，瞥了眼不遠處戚涼鱔，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屑。
“他都告訴我了，你沒什麼要說的嗎？”於嘯道。
“哼，我戚玖玖殺的人多了去了，哪還每一樁都記得清清楚楚？”女人語氣驕傲，高昂起頭，“要殺便動手吧，反正落到這步田地，倒不如死了乾淨！”
“於嘯，殺了這個女人！”戚涼鱔嘶喊道，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外，“她就是個瘋子！”
“你就這麼希望我死，我的好表哥？”戚玖玖嫣然一笑，於嘯在女人身上看見了從未有過的嫵媚。
“我的好表哥，你不是踏入了先天后期嗎，是家族中僅次於我的‘天才’，”女人故意加重了這兩個字，“怎麼說幾句話都喘得臉紅脖子粗？”
“哦，不！”女人誇張地捂住了嘴，“難道說你已經被人打得修為盡失了？”
戚涼鱔眼中快噴火了，立即衝到戚玖玖面前，想要一拳打在女人臉上，可比戚涼鱔動作更快的是於嘯的手。
於嘯穩穩接住了戚涼鱔的拳頭，稍一用力，戚涼鱔便被丟出了幾十米遠。
“殺了我，現在！”女人堅持道，閉上了眼睛。
“給我一個可以不殺你的理由。”於嘯聲音乾澀。
“很抱歉，沒有呢。”女人笑了笑。
於嘯報以同樣的微笑，“那好吧，妹子。”
聽到最後二字，女人一下子臉紅到了脖根，歪著腦袋把頭枕在石柱上，面色漸漸變得平和，彷彿又變為了馬碭山上的那個古靈精怪少女。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凝起一股濃厚的劍氣，舉起手中的黑白巨劍，以雷霆萬鈞之勢指向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