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洛陽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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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洛陽餘暉
前幾日司馬空竹離開的時候，與藍瑾之打了個賭，說自己不會想她。 藍瑾之也是調皮得緊，大聲笑道：“好呀，小狗想我了才準來找我。”
當時的司馬空竹，信誓旦旦地覺得自己不會這麼快就繳械投降，沒想到，才巴巴過了一天，自己就已經受不了沒有藍瑾之在自己耳畔瘋吵瘋鬧的日子了。
“就算我是小狗吧，有一天你嫁了我，你就是小狗夫人。”司馬空竹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閃閃發光。
“少來，說，帶我去哪裡玩？”藍瑾之卻是抬手往司馬空竹腦袋上輕輕拍了一掌，眼裡也是閃閃發光。
只不過，藍瑾之眼裡閃閃發光是想到了好吃的好玩的，與司馬空竹心裡所想的，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今兒你要吃什麼，糖葫蘆？”司馬空竹寵溺地望著藍瑾之，雙眼彎彎，已然眯成了一條縫。
“今天我要你帶我去鑼鼓巷和菸袋斜街，看看後海吃吃糖葫蘆，沒準還能看到幾個美女姐姐。”藍瑾之露齒而笑，一雙伶牙俐齒說得司馬空竹連連搖頭。
“那我就帶你去看看紫禁城的手藝人，除了上次我帶你去看的那個木雕師傅很厲害之外，還有捏泥人的師傅，耍馬戲的師傅……帶你一次看個夠，可好？”
司馬空竹牽著藍瑾之的手，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清晨的朝陽在他們身後打下斜斜的彩霞，冬日裡厚厚的積雪，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什麼也帶不走，空竹與瑾兒走過的腳印。
在空竹與瑾之遠去的身後，洛翊站在藍府的小門口，遠遠注視著這兩個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樣的字眼原本該是給藍瑾之與洛翊準備的，卻不知為何，洛翊突然覺得，眼前的兩個無憂無慮的少年，更襯這兩個詞語。
冬天一天天變得寒冷起來，而冬季中中最寒冷的那幾日，也很快就要到來了。
冬日裡的光景，說來也就那樣。洛翊，司馬空竹與藍瑾之的情感糾葛，卻驀然變得尷尬起來。
冬日的深夜，聖上突然之間造訪了司馬若桐的府邸。
誠惶誠恐的司馬將軍，面對不怒自威的聖上，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到底是請安還是請罪，這年頭在他的腦海裡不斷旋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還好嗎？”聖上淡淡開口，口氣淡淡，只是他的拳頭緊握，為了剋制情緒而隱隱暴露出的青筋，讓站在一側的心腹，觸目驚心。
“還好。”司馬若桐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隱忍的聖上，一股暖意湧進心間。聖上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心裡還是有一顆放不下心上人的少年心。
只是自己何嘗不是一樣。而今日這一幕，該何去何從？
“翊兒喜歡藍府的丫頭藍瑾之，好像，咳咳，好像司馬空竹也對那丫頭有意。日後這三人會有怎樣的造化，吾輩自是無法預料，只是不希望我們這一代的糾葛，會影響到下一代。”
聽聞此言，躲在簾幕後
的藍若凌不覺心慌，難道真要出現兄弟為女人反目成仇的一幕嗎？而這樣的結果，和自己，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聖上來去匆匆，沒有提出要見藍若凌一面，怕是他也擔心，見了之後，不知該如何開口吧。他更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藏匿在府裡的女人，是用淚水還是哽咽不語，是暴跳如雷還是相顧無言。
世間情事變化多端，最難看透的，也不過是一個“情”字耳。
只是聖上在回去之後的第二日，就祕密召見了藍瑾之，將洛翊與司馬空竹對她的心意，完完全全說了出來。
“聖上，小女子惶恐，不知道您說這個……況且，我一直將七皇子當做哥哥，從沒有別的非分之想。”
看著藍瑾之清澈的雙眸，聖上長嘆一聲。長痛不如短痛，若是讓這兄弟二人為了一個女子相互糾纏數十年，倒不如現在自己就幫他二人做好決斷，省的日後諸多糾葛。
“瑾兒，你的心意朕自是懂得，可是翊兒呢？他可是早早就來求我，求我將你許配給他，若是不然，你覺得，依翊兒的性子，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藍瑾之靜默不語，洛翊看起來性子柔善好說話，其實心下是最有主意的人。他看重的事情，總歸是要得到的，不然的話，以他的倔脾氣，著實難以預料後果。
“瑾兒，這件事情，就算姑父對不住你，我不希望今日是以聖上之名給你壓力，只求你體諒姑父一片愛子情深，接受翊兒吧。”
聖上只覺得自己對洛翊有虧欠，不能給他完整的和睦家庭，這是他內心多年的心結，現在，他知道，就算自己將藍瑾之許給了洛翊，司馬家裡也不會說什麼，就算是那個女人，也不能多加干涉。
這是他們三個人虧欠洛翊的。
藍瑾之雖然年幼，但是聖上的話就是聖旨，若是不從，等到他發起怒來，殃及家族，這不是藍瑾之希望看到的後果。
“臣女……臣女謹遵聖上教誨。”深深地俯下頭去，眼眶裡卻是噙滿淚水。
聖山卻見不到她的眼淚，聖上龍心大悅，賞賜藍府珍寶無數，皇恩浩蕩，不日，藍瑾之就要入宮，成為洛翊唯一的王妃。
聖旨下來的時候，司馬空竹正在院內舞劍，卻瞥見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連話都說不清楚。
聽聞此訊的他，手中的劍直直掉了下來，半晌，才彎腰想要撿劍，但手卻忍不住的抖，怎麼都彎不下腰。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翻湧半晌，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幾日，七皇子大婚，天下大赦，普天同慶。
從此，藍瑾之是洛翊的了，誰都搶不走了。可是嫁給洛翊的藍瑾之並不快樂，她不再愛笑了。
洛翊從沒這麼怕過，得到了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就連新婚之夜，二人也是和衣而睡。
害怕失去藍瑾之的洛翊下令，王妃不得走出王府百米距離。
那日，司馬空
竹來了，洛翊不在府，是下人告訴他的。
下人們說，那天，司馬將軍來了，坐著，半天不說話。王妃最後出來見他時，他已獨坐了近兩個時辰。
見了王妃，他笑，她也笑。最後，王妃送他到王府門口，門敞著，王妃跟他慢慢走著，到了百米界線，王妃停下，司馬將軍繼續走，王妃低低喚了聲"司馬將軍"，將軍愣了下，說了句什麼，便走了。
洛翊眼眶慢慢就紅了。
司馬空竹走後不久，藍瑾之便在王府中自縊。得不到想要的愛情，在這偌大的王府中苟且偷生，這樣庸庸碌碌的活著，像一具屍體，沒有**也沒有快樂，沒有嗅覺也沒有陽光。
“滴答滴答——”是漏更的滴水聲。時間像是靜止，藍瑾之睜開眼，又看了看這房間裡的佈置，回首間，屋外洛陽餘暉正濃。
倏忽之間，瑾之像是聽到一個空靈的聲音，在無垠的天空迴響著。
是佛。
蒼茫的天地間像是隻有這二人存在一般，空曠無際，看不清方向。
“藍瑾之，你此生執念太深。你需經歷幾世輪迴，與洛翊空竹再度幾世春秋。”
“為什麼要這般？”
“你前世本事我佛曇前的一株小草，露水與你朝夕相伴，愛慕你已久，你卻愛上了腳下的一塊石子。這是你們三人的孽緣，這一世是你們三人的劫難，日後還有幾番輪迴，等你不再那麼執念，方可結束這段輪迴。”
“那下一世，我會變成誰？洛翊與空竹又會變成誰？”
“不可說，不可說。這是你們三人的糾葛，到了下一世，你又哪裡記得今世？一切隨緣。”
蒼茫的聲音越來越遠，藍瑾之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快速下墜著，她掙扎，卻只能抓住手邊的雲彩，她尖叫，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她無助，卻感覺不到自己的情緒。
“小瑾。這週末公司在XX酒店有個時尚PARYT,你要去參加哦。”
接到這樣的安排通知的時候，藍瑾之忍不住覺得頭疼。對於這樣的活動，她向來是能推就推的，她最討厭這種很官方的虛偽應酬了。白田對她這一點，也很是無奈。但是這一次，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推不掉的了。
這一世的藍瑾之，與上一世，有著同樣的名字與容顏。這一世的她，是娛樂公司的當家小花旦，她不太記得上世自己的事情，只是隱隱約約有一些自然而然的身體本能，比如矯健的身姿，便是她上世裡多動愛鬧的承接。
這次的酒會是她們公司自己花了重金籌劃的，自然是非常的重視。而且還邀請了新聞界，影視界，以及各路有名的投資商，和業內的大廣告商，可謂名流雲集，聲勢浩大。
其實說白了這不光是個派對，還是對公司的一種宣傳，當然了，順便還能推出新人，讓他們露露臉，製造點新聞，有的甚至還能撞到一個願意出錢捧他們的金主，那就再好不過了，公司也樂見其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