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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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79章
朱梓驍說道,“這不是你的意思嗎?沒有那麼多妃子,就不需要那麼多的宮女,太監,不再傷殘人的身體,這不是你說的嗎?而且你不是不喜歡我......”
寧雲衣打個呵欠,“什麼事都有兩面性,你沒聽過嗎?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啊。”
朱梓驍一下子做起來,一把擰住她的臉,不過卻沒有用多大的力氣。
“哎呦,哎呦,疼啊......”寧雲衣抱著他腰,頭在他身上亂蹭,“不是啦,織房那些地方的宮女女官都老得很了,也該汰舊換新。讓她們養著老,做些不費力的差事,空的職位也得有人接替。”
他哦一聲,仍然是很有威脅力的腔調。
“剛才的話是開玩笑的,就是招些新的宮女,三年為期,餉銀工價都標明白,也不能任意打罵處死,原來的那批宮女也應該放出去讓她們過自己的生活了。”
朱梓驍長出口氣,“你啊,簡直能要人老命。”
寧雲衣笑笑,說道,“說什麼呢,你又不老,現在可是正當年啊!”
他又說了什麼,寧雲衣沒聽清。藥裡多少總有些安眠的成份,嗜睡不奇怪。
朝臣讓朱梓驍選秀也算是正常,她這個皇后從那次意外之後一直沒有什麼好名聲,囂張,跋扈,外加一個惡毒,不過這一切她可不在乎。
那些朝臣口中說的人,無論是贊是罵,和她有什麼關係?她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到底她是現代人還是古代人?到底自己是哪一個寧雲衣?
這個問題一直沒有答案,她自己也不想去尋找,除了權勢,除了能真真實實握在手裡的東西,似乎對一切都覺得無關痛癢。
寧雲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原本不是這樣的人,也許真的是這個世界改變了她,想要活下去,很好的活下去,就必須要讓自己變得強大。
寧雲衣睜開眼,天已經黑了,朱梓驍就睡在她的身畔,呼吸沉靜平穩。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身上很熱,也許是因為發燒的緣故,也許是內殿裡太熱了。
也或許是身邊有個人,她一動那人就會警醒,這是一個身為帝王的人應有的警覺。而她,又不想他驚醒,只想他能睡個好覺。可惜啊,他還是醒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就是睡不著了,打擾到你了吧。”
“沒有。”朱梓驍伸手將她擁進懷裡,兩個人半晌不言不語,內殿裡的紅燭已經快要燃盡,本就昏暗的房間更加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雲衣,此後,我會同你一起共享這萬里河山。”
寧雲衣在心裡笑笑,以後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
像是要給她承諾一樣,朱梓驍緊緊抱著她,兩個人身體處處緊密相貼。
他不語,她也不說話,內殿裡安靜極了。
“雲衣......”
“嗯?”
他頓了一下,說道,“很晚了,睡吧。”
寧雲衣知道,他本來不是想說這個。打了個呵欠,身體還是很不舒服,疲倦蓋過一切,但還是睡不著,只好閉著眼睛眯著。
寧雲衣已經不復當初,因為處在風口浪尖的位置,不想被擊碎,就得變強。
也許有一天,朱梓驍會失望,他一心喜歡的,大概是那個時候半懂不懂,有點小聰明,更多的是銳氣和莽撞的寧雲衣吧。
可現在的她,怎麼看也與當初不同了。 那又怎麼樣呢?滄海桑田,一切都不會永恆不變,包括她一直堅持的原則。
幾天之後,那道選秀的摺子竟然又呈了上來。寧雲衣看到的時候,忍不住笑了起來,拿起朱梓驍的筆在上面批註:準請!此次選秀不得選用鄉間粗陋村姑民婦,只擇在京四品以上官員十三至十六之間未出閣之女兒,下月初五送入內府。
大約是她開懷的笑聲惹得了朱梓驍的注意,朱梓驍伸長頭看寧雲衣手中的摺子。看到上邊的內容,尤其是那行批註時,朱梓驍皺起一雙挺直的濃眉。
“這個死心眼的傢伙......”
寧雲衣笑道,“你等著看吧,明兒個這批文下去,那些官員還不恨死他。”
沒想到,朱梓驍一指頭往她的肋下戳,寧雲衣怕癢得很,不等他真搔到地方就開始笑個不停,“啊——你太過分了,不許搔我癢......啊哈哈......”
朱梓驍抱著她倒在旁邊的錦榻上。
朱梓驍笑著說道,“你啊,又胡鬧。”
寧雲衣皺起眉頭,“誰說我胡鬧了?我自有我的道理。”
朱梓驍鬆開手,臉上倒是有點鄭重的表情,問道,“為什麼?”
也許他以為寧雲衣一定會說什麼大道理,寧雲衣清了清嗓子,先退到安全距離,隨即哈哈大笑,“我的道理嘛,當然是我想讓那些不懷好意的官員們不開心,他們不開心,我就開心得很啊!”
聞言,朱梓驍立刻露出猙獰之色,寧雲衣趕忙再退後一些,背抵到了牆邊。地龍燒得很旺,連牆都是溫熱的。
身上不好受的感覺因為動
作太大而又開始發作,寧雲衣皺下眉,朱梓驍已經握住了她的雙臂,卻沒用力,“怎麼了?”
“沒事。”寧雲衣一笑,“那些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從前選秀,他們家的女兒總是備充後宮以邀聖眷,真是得意洋洋。而民間的女子執役當差,白白在這宮中耗了大好的青春年華,有時候生死兩不知......如果你不同意選秀,他們一定還會想出別的方法。這次就讓他們瞧瞧厲害,下次估計再沒有人敢遞這種摺子上來了。”
朱梓驍手向下伸,寧雲衣不安的挪一下,“別**......”
“身體還不舒服?”這次的風寒似乎時間比較久。
“還好......就是感覺身子緊......”她的話到一半,聲音就變得有些軟弱無力。
渾身似乎有些僵硬,他的手按上來,熱而有力,覺得很舒服。
“趴好,我幫你捏捏。” 寧雲衣老實趴下,享受著恐怕天下人都無法享受到的服務,當今帝王朱梓驍親手按摩服務。
外頭那些人就像沒看見,一律低眉順眼,半分訝色也沒有。
按了一會兒,寧雲衣懶懶的抬手,“行啦,好多了。”
他俯下身來,氣息潮熱的撲在頸項耳後,然後輕輕一吻,“你歇會兒,我先去忙。”說完,便離開,繼續看他的摺子。
寧雲衣賴了一會兒,早晚都是她的活,攢在一起更是難受,所以掙扎著起來繼續幹活。
可以預計那張摺子發出去肯定有人要跳腳罵娘哀嚎不已。哼,他們活該,自己家的孩子是親生的,別人家的就是抱來的?寧雲衣咬著筆桿,越想越開心。
說起來那些貴族小姐們也該感激她,十幾歲就嫁人未免太可憐了。在宮裡歷練三年再成家,在婆家一定會持家有道啊。
寧雲衣心血**,中午吃火鍋。沒想到,朱梓驍竟然不顧帝王的顏面,捋起袖子和她搶羊肉片。
真弄不明白,明明羊肉應有盡有,幹嘛總搶她的?好吧,你是老大,好的讓給你。吃別的還不行?可沒想到,只要她換他也跟著換。後來,寧雲衣終於明白了,這傢伙不是來吃飯的,他根本就是搗亂來的。
總不能不吃,餓著肚子吧?那要怎麼辦?只有一個辦法,跟他搶唄!於是乎,文軒宮裡的宮人們親眼目睹了當今皇上和皇后為了火鍋相互爭搶淡淡的場面。
午後,下了幾天的大雪終於暫停,天也放晴了。今年冬天,都城裡沒有報上來多少凍死餓死的難民,想必秋天時她提出的設的公共暖堂起到了效果。
寧雲衣揉揉額角,景苑方面報上來的摺子一大堆,生意做的大了些,各行各業都涉足了,雖然小事不會報上來,但是仍然不輕鬆。
寧雲衣再次回來後,朱梓驍再不阻止她與外界聯絡,而且還允許景苑方面往宮裡遞摺子,與她聯絡。
朱梓驍和寧雲衣背靠背,知道他也不會輕鬆,比她還要累,天下人為了這個位置拼個你死我活,真不明白這個位子有什麼好嗎?誰想要讓給誰不就得了?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夜深了才能睡。哪是什麼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其實是一等一的辛苦差事啊。
因為太忙,晚膳也是端進來用的。七八個菜,雖然兩個人吃顯得有點誇張,但是換個角度想想,他們這一天做了多少工,幹了多少活啊,吃七八個菜她還覺得委屈呢!
吃過飯,朱梓驍沒有繼續看摺子,而是讓人全收拾了。
寧雲衣驚訝,問道,“今兒怎麼這麼早?”
現在還早著呢,也不是睡覺的時間啊。
他一笑,把寧雲衣輕輕攬過,“這幾天你身體不好,今天又和我熬一天。你撐得住,我還捨不得。早些睡,那些事明天再說。”
寧雲衣伸個懶腰,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你太帥了!”
朱梓驍一愣,隨即笑了,臉上的表情格外的甜蜜。
看看窗外,黑的天幕又隱隱透著深藍,星辰明亮而遙遠,現在的生活,似乎也不錯。就這樣安心的過下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寧雲衣翻一個身,把自己更深的藏進他的懷中,他滿足而有力的擁抱著她,細碎綿密的輕吻落下來。
如果能一直這樣過下去,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冬去春至,冰銷雪融。天漸漸暖了起來,一切都是欣欣向榮。
寧雲衣靠在亭子裡的貴妃子上隨便翻著一本詩集,四周垂墜的紗帷輕薄無比,外面的景物也能看得清楚。碧玉在旁邊奉上茶來,寧雲衣手按在杯蓋上,卻不忙著接。
看著前方不遠處的拱橋,脣邊隱隱帶笑。碧玉看了一眼便低下頭,說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差人去處置了她。”
寧雲衣笑了,輕鬆的說道,“不用宮裡的日子悶得很,留著她娛樂一番也不錯。”伸手接過茶喝了一口。
這是她教她們做的奶茶,奶味很重,再吃一口點心,甜蜜蜜的。
再抬頭,好傢伙,那個穿淺綠色宮裝的女子已經把手攀上了朱梓驍的肩膀。朱梓驍眉頭深鎖,一把揮開她,沒想到那女子那麼禁不住推,一下子翻過低
矮的橋欄,跌進水中,濺起好大水花,動靜大的連寧雲衣這邊都聽得一清二楚。
寧雲衣嚇一跳,急忙掀開紗帷向外看。
那女子在水裡胡亂的撲騰,大喊救命,聲音淒厲尖銳全無剛剛的嬌態美感。
“碧玉啊。”
“在。”
“我記得那池子不過三四尺深,應該淹不死人吧。”
碧玉恭敬的說道,“是,主子沒說的沒錯。”
“那這個女人撲騰什麼啊,累不累啊?自己站穩了走上來不就完了?”
碧玉撲哧一笑,連忙又捂嘴,“奴婢也不知道,多半她想著皇上可能會下水去救她吧。”
寧雲衣撇嘴,“她想的美啊,雖然是春天了,可這水還是很涼,以為皇上傻啊,還下水去救她?讓她撲騰著吧。”
朱梓驍叉著手站在橋上看,就像看一齣戲一樣。沒有他的話,一旁的侍衛沒有一個敢動的。寧雲衣搖搖頭,上帝啊,這也太冷血了吧?
寧雲衣忍了良久,最終還是沒忍住,“碧玉啊,讓人過去把她拉上來吧,再撲騰一會兒,池塘裡的魚都讓她撲騰死了。”碧玉答應了一聲,轉身向朱梓驍的方向走去。
寧雲衣正喝著茶,看到朱梓驍大步朝這邊過來。那邊已經有兩個侍衛挽起袖子下到池子邊去拉那個女子。水淋淋的,像只落湯雞。從水裡拉出來,頭一歪就靠侍衛懷裡了。
哼,還真是一個千金小姐,不過有本事進到這裡來,也算她有心機。
朱梓驍從身後環抱住寧雲衣的腰,下巴順勢就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如果礙了你的眼,就讓人懲治一下,什麼程度由你開心。”
寧雲衣笑道,“這樣我就挺開心的。要是一天來一個跳池子的,倒真解悶。她剛才攔著你說什麼?”
朱梓驍無奈的搖頭苦笑,“是織房的,不知道怎麼進來,攔著我就是廢話連篇。”
寧雲衣嘿嘿笑了幾聲,“廢話?那是人家美女在色.誘你吧?你啊,還真是不解風情。”
聞言,朱梓驍捏一把她的鼻子,“我要是善解風情,怎麼會夜夜在你的文軒宮?怎麼會不讓你有獨宿孤枕的機會?”
寧雲衣一笑,把石桌上的摺子拿了給他看,“這幾個要你加印。”
朱梓驍大概的看了看,點頭遞給身後侍立的馬福。
“這些進到宮裡的官家小姐哪一個不是沒有想頭兒的?哪一個不是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而她們又都自恃天生麗質。”寧雲衣看著侍衛把那女子抬下去,“還真挺狼狽大的,長相不知道,不過身段倒是不錯......”
話還沒說完,突然覺得腰間一緊,寧雲衣大喊一聲,“哎呦,很痛啊。”
他兩眼沉沉,“還知道疼?看你還胡說八道不?”
寧雲衣笑出聲來,“誰胡說八道了?就是實話實說。”
朱梓驍狠狠的又在她腰上扭了一把,這才坐過一邊去看摺子。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
“答應過你,帶你去打獵,可惜一直沒去成,這段時間正好不忙,找一個好天氣,一起去如何?”
寧雲衣抬頭瞄他一眼,“春天打獵?你真想得出來。這會兒人家動物們正在忙著孕育下一代,你搗什麼亂!”
朱梓驍放下筆,湊過來,“就是怕你悶,想到你出去散散心。”
寧雲衣看看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在仙界那一段小小的經歷,“好啊,那你陪我去拜佛吧。”
朱梓驍似乎心情很好,慷慨答應,“好,你想去哪裡都行。”
寧雲衣有些無聊的打個呵欠,“有點冷了,我們還是進屋吧。”
聽到寧雲衣說冷,朱梓驍忙讓人收拾了東西,陪著寧雲衣回到了溫暖的室內。
“你想去哪裡拜佛?”
寧雲衣想了想,“去平京吧,我喜歡那裡。”好久沒回去了,還真是想念那裡的一草一木啊。
“好啊,我也很想回去看看,想要什麼時候出發?”
“下個月吧,怎麼樣?”
“好......” 朱梓驍拉過薄毯蓋在她身上,輕輕在脣上落下一吻,起身繼續去幹沒幹完的活。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年沒有回到平京,但這幾年平京的發展很快,很多地方已經大變樣了。
天氣已經暖和了很多,路兩旁清脆盎然,在微風的作用下發出沙沙的聲響。
寧雲衣有點悵然,一切已經事過境遷,面目全非。
旅程比想象中舒服,也比想象中無聊。原來想過微服,不過朱梓驍想也沒想就直接給否了。
微服多有意思,象現在前呼後擁浩浩蕩蕩,不但擾民還浪費銀子,最重要的是一點樂趣都沒有。
撩開車簾子,衝外頭騎馬的侍衛高喊,“到什麼地方了?”
“回娘娘,差不多中午便到臨城了。”
臨城?自己和臨城還真是有緣分,曾經幾次在臨城居住。
大隊人馬剛一進城,寧雲衣就發現臨城的百姓似乎很有興致,三三兩兩的,而且都往一個方向走。
(本章完)